第52章 瘟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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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曦和死死瞪著眼前這張妖孽的臉,好久,才咬牙切齒地說道:“你咬吧!”
    她就知道這魔不會那麽好心救她!
    她就知道除了雲上,其他人接近她都是有目的有企圖的!
    比起以身相許,失點血還是可以補回來的。
    當下,曦和脖子一梗,兩眼一閉,如同送上氈板的魚肉。
    看著那白淨的肌膚下清晰可見的血管,斥邪心中一喜,歪頭便向她脖頸咬去。
    當冰冷的牙齒碰到溫軟的肌膚時,他敏感地查覺到曦和身子一顫,竟是輕微顫抖。
    她在害怕?
    斥邪擰了擰眉,冰涼的嘴唇輕撫過她脖頸,卻沒有噬血的興奮。
    抬起腦袋,曦和正緊緊皺著眉頭,雙目惶然地望著他。
    冷哼一聲,他竟是不發一言甩袖離開。
    直到斥邪的身影消失在門邊,曦和才長出口氣,後怕地順著牆壁跌坐在地上……
    世人都說伴君如伴虎,殊不知伴魔如伴狼!
    一言不合就吸她的血!
    稍稍平複了心緒,這才注意到自己和斥邪方是在一間無人居住的小木屋裏。
    她走出去,旋即便發現這是一處破敗的小村莊,稀落的茅舍零散地座落在方圓之地,木窗門楣皆是年代久遠,好些都已是殘缺不全,十分破舊。
    整個村子也沒看見幾個人影。
    曦和在路邊轉了轉,沒看見斥邪,也沒見著張大山等人。
    正疑惑著,卻見前方走來一老一少兩個身影。
    “姐姐!”那矮小的身影在見到曦和時驀地跑了過來,欣喜道:“姐姐你醒了?”
    “狗兒?”心中一喜,曦和拉起狗兒左右看了看,“有沒有受傷?”
    狗兒搖搖頭,“那天姐姐讓我逃跑我就跑回村子了!”
    這時,狗兒身後的老人走上前,抓著曦和的手一陣感激,“謝謝姑娘救了我這不孝子孫,老朽給你磕頭了!”
    曦和趕緊扶住那要下跪的老人,急切道:“老爹,您快快請起,狗兒沒事就好!”
    見曦和阻止,老人也不勉強,當下起身歎道:“都怪這小崽子不聽話,晚上跑出去貪玩,險些送了性命!”
    被老人一頓教訓,狗兒臉色通紅地咕噥道:“我是肚子太餓了,王胖和小虎說林子中有人,所以才一起去……”
    “哎……”老人長長地歎息一聲,“可惜了那兩個孩子,在這窮苦之地,又趕上瘟疫,孩子們才會去做這些偷雞摸狗的事,姑娘莫怪!”
    “瘟疫?”曦和驚訝一聲,“這村子怎麽啦?”
    “姑娘是外來人吧!”老人拿出煙袋抖了抖,“你們可得小心了,這村子呀!已經沒幾個人了,都死啦!”
    難怪她醒來見這村子屋宇排列,卻沒見到什麽人!
    “老爹,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呀?”
    老人點上悍煙,慢慢地吸了一口,才眯著眼睛說道:“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這村子就開始有人無故死亡,後來人數多了才知道是染上了瘟疫,時間久了,走得走,死得死,再加上晚上還有怪物出沒,這盤石村啊!很快就要沒咯……”
    盤石村?原來這就是盤石村,看來她們是出了小樹林了。
    老人說完抖了抖煙灰,佝僂著身軀朝村子走去。
    曦和趕緊追上,“老爹,你說的怪物是不是山魈?”
    老人搖搖頭,幽幽看著遠方,“不知道是什麽東西,隻知道是專門在晚上出來吃人的,沒人見過它們,見過的都死了。”
    “姐姐,”狗兒忽然拉了拉曦和的衣角,“就是昨晚我們見到的那些怪物。”
    曦和蹙緊了眉頭,她們此行是去青桐部落,盤石村是離青桐部落最近的一個村莊,沒想到這裏竟發生如此多事!
    “狗兒,你知道跟姐姐一起的那些人現在在哪嗎?”
    狗兒點點頭,“他們在義莊,我帶姐姐過去吧!”
    當下,曦和在狗兒的帶領下前往村西口的義莊,據狗兒所說,義莊裏聚集了村裏染上瘟疫的人,他們不願意傳染給家人,便全部躲到義莊苟延殘喘。
    這無疑是沒有希望地等死!
    而張大山聽說了村中之事,又聽說義莊破敗,便帶著一眾侍衛來此修繕。
    曦和趕到時,一群骨瘦如柴衣衫破敗的人正縮在義莊角落裏,一眾侍衛屋前屋後的忙活,張大山則在屋頂忙著蓋茅草。
    “張隊長——”曦和衝著他的背影喊了一聲。
    眾人聽到聲音回頭一看,待看到曦和時皆是渾身一僵,有幾個膽小的侍衛更是退後一步做出防禦的動作!
    張大山更是一個跟頭從屋頂上摔了下來。
    曦和跑過去,關心地問道:“張隊長,你沒事吧!”
    見她伸手要扶自己,張大山一個激靈從地上跳起,立即與曦和拉開距離,拱手說道:“沒事,沒事,曦和姑娘不必擔心!”
    曦和看了看眾人一臉戒備和懼怕的表情,不解道:“你們都怎麽啦?”
    上下將曦和打量了一番,張大山謹慎道:“曦和姑娘,你沒事吧?”
    他還記得在小樹林中,這少女是如何一副地獄羅刹的模樣,想起那時她嗜血的眼神,張大山仍猶自驚懼!
    曦和皺了皺眉,“我沒事呀!”
    她略略一思索,想起醒來時斥邪曾說的話,當下了悟,一定是自己被媧石控製時做了讓大家害怕的事。
    立即上前歉疚地說道:“張隊長,我聽兄長說了,昨晚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她如此誠懇地道歉,倒讓張大山不好意思起來,他搓了搓手,“無事,無事!還要多謝斥邪公子救了我。”
    曦和眼光一頓,看向義莊之內的人,“這些人……”
    “這些人都染上了瘟疫,”張大山立即說道:“我已跟眾兄弟檢查過,這瘟疫非比尋常,染病的人恐怕活不了多久。”
    “沒有辦法救人嗎?”曦和蹙眉,“難道村裏或附近沒有大夫?”
    “村裏以前倒是有一個大夫,但也染上瘟疫死了,這病症恐怕無人能治!”
    見曦和目露不忍,張大山上前一步說道:“曦和姑娘,青桐部落就在附近,眼下隻有先找到將軍的病源,再回都城向陛下稟報盤石村的情況,再行派人來安置。”
    看著這一地荒涼,曦和歎息一聲,“眼下,也隻有如此了!”
    她雖想救人,卻是有心無力!
    當晚,眾人決定在盤石村留宿一宿,決定翌日便向青桐部落出發。
    孤寂的夜,月色清涼,曦和輾轉反側卻無法入睡。
    她起身步出屋外,看了看星光璀璨的夜空,眉眼一彎,喃喃自語道:“不知九華殿可好?”
    夜深人靜的星光下,她拿出一直藏好的聚魂珠,在月色下仔細端詳!
    “雲上,你能聽到我說話嗎?”
    曦和怔怔地看著散發著淡暈光澤的珠子,低低道:“如果是你,你一定會救助這些村民吧!”
    “可是我卻隻想救你!”
    “我隻是一個普通凡人,我救不了他們……”
    曦和呢喃著,像是說給雲上聽,又像是說給自己聽。
    不遠處的一棵大樹上,一道邪魅的身影斜靠在最高處,一陣夜風吹來,低低絮語卷在風聲裏,不知是誰入了耳?誰又入了心……
    “嗷嗚~”曦和正自感傷時,忽聽一陣嚎叫從遠處傳來!
    她收起聚魂珠,皺了皺眉,自語道:“難道還有山魈?”
    “山魈的聲音不會傳這麽遠!”一道比夜色還涼的聲音忽然傳來。
    曦和驚訝地尋聲望去,卻發現斥邪正仰躺在村子裏最高的那棵樹上,她走過去,仰頭問道:“你怎麽知道?”
    “山魈的聲音傳不了如此遠的距離,聽聲音應是在萬山魔地邊緣地帶。”
    斥邪雙手枕在腦後,就這麽隨著樹枝飄飄蕩蕩,曦和很是擔心他會一不小心掉下來。
    她仰頭思索了一會,突然問道:“為什麽山魈會離開萬山魔地來侵襲村莊?”
    “不知道,”斥邪依舊淡淡地望著夜空,“也許是被趕出來的?”
    被趕出來?難道是萬山魔地發生了什麽事?
    曦和看了一會那道月輪下的身影,忽然跑到樹下,手腳並用地爬了上去。
    “我想問你一件事?”她抓緊一根樹枝,氣息微喘地看著斥邪。
    此時曦和已經爬到頂端了,但離斥邪仍有段距離,這距離卻是她這個凡人無法超越的存在。
    斥邪歪了歪頭,認真地看了看她,“你怎的如此多問題?”
    曦和擦了擦額際的薄汗,“你還沒告訴我怎樣才可以不被媧石控製?”
    她不想被一個石頭控製,不想殺人,不想忘了自己是誰!
    樹枝忽然被風吹得左右搖擺,曦和的身子也跟著蕩了蕩,如同一隻紙鳶,單薄得好像隨時會被風吹走。
    但曦和卻緊緊地抓著樹枝不肯放鬆!
    “如果你還想……還想吸血,我也答應你。”
    就像是斥邪,在明白了他能幫自己救雲上時,無論付出什麽代價,她都要緊緊地抓著他,因為隻有他,才能幫她。
    “你好吵!”
    斥邪冷哼了聲,在曦和即將被風吹下去之際,忽然伸手一把抓著她衣領將她提到身前。
    “坐下!”某魔命令道。
    曦和看了看空蕩蕩的腳下,才知道是他施了法,當下乖乖在斥邪身邊坐下。
    這才聽身旁慢幽幽的聲音傳來,“想要不被媧石控製,就要先控製住媧石!”
    “控製媧石?怎麽做?”
    “提升修為,與媧石融為一體!”
    曦和眉頭深深的皺起,“可是我什麽都不會,你可不可以教我?”
    “本尊可是魔族,你願意成魔嗎?”
    曦和搖搖頭,雲上是仙,她怎麽能變成魔?
    “人間倒是有個地方可以助你修習法術?”
    曦和眼睛一亮,“哪裏?”
    “昆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