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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妍若紅著眼眶，朝著斬烈風走了過來，目光落在他身側的蘇紹凜身上。
    “將軍，我先去找點吃的。”蘇紹凜頷首轉身離開。
    “烈風……”沈妍若咬著嘴唇看著斬烈風。
    “好久不見。”斬烈風喝了口酒，淡淡地開口。
    “我知道你怪我，”沈妍若走上前，壓低了聲音，委屈地看著他，“可是都是我爸的意思，包括我跟龍少的婚事……”
    “妍若，其實我覺得你們在一切，也挺好。”斬烈風不動聲色地看著她。
    “你說什麽？”沈妍若的眼底浮現出一絲震驚，她囁嚅著唇，“你……你不愛我了嗎？”
    她急急地握住了斬烈風的手，“我跟龍少真的不是你想得那樣，我不喜歡他，我們之間沒什麽的！”
    不知怎的，即便以前可以跟沈妍若逢場作戲，可眼下，哪怕是被她的手輕輕觸碰一下，斬烈風也覺得渾身不自在。
    他的眸色微沉，抽出了手，“這兒是龍少的宴會，你最好注意影響。”
    眼見斬烈風轉身離開，沈妍若死死地咬住了嘴唇，她不敢相信他竟然會這麽棄自己而去。
    不，一定隻是因為他嫉妒、吃醋，一定是這樣的……
    “還有多遠？”
    眼見跟著詠歌在城西的暗巷中走了很久，葉安然忍不住蹙眉。
    “快到了，就在前麵。”詠歌拉著葉安然的手，“姐姐，別急。”
    兩人又拐進了一條小巷，來到一扇木門前，詠歌敲了敲門，“杜婆婆，杜婆婆！”
    “誰啊？”屋內傳來一個顫巍巍的聲音。
    “杜婆婆，是我，詠歌啊。”詠歌高興得不得了。
    屋門打開，一個老奶奶站在門口，伸手摸索著，“詠歌？是你嗎……詠歌？”
    葉安然狐疑地看著她，又望向詠歌，詠歌忙握住她的手，“杜婆婆，是我，真的是我，你摸。”
    她拉著杜婆婆的手，讓她摸了摸自己的臉，杜婆婆這才信了，忙轉身讓兩人進屋。
    葉安然這才注意到原來杜婆婆的眼睛是看不到的，她沒說什麽幫詠歌拎著籃子進去，關上了門。
    “詠歌啊，你這陣子跑去哪兒了？”杜婆婆拉著她的手，滿臉擔心。
    “杜婆婆，我沒事兒，我就是跑出去玩了，順便看看哪兒有配給卡，”詠歌笑了笑，“杜婆婆，我給你帶來了不少物資呢。”
    “你這孩子，下次可不許再亂跑了，萬一給飛鷹那群走狗抓住，扣個罪名給你可怎麽辦啊。”杜婆婆皺眉叮嚀。
    葉安然搖頭輕歎了口氣，看來在城西的人眼中，早就將斬烈風和飛鷹視為十惡不赦的壞人了。
    “這位……是誰？”杜婆婆也聽到了聲音。
    “哦，杜婆婆，這位姐姐是我的救命……”詠歌話說到一半，忽然意識到有些不太對勁。
    “救命？救什麽命？”杜婆婆的神色緊張了幾分。
    “呃……”詠歌一吐舌頭，求助地看著葉安然。
    “杜婆婆，我和詠歌是偶然認識的，”葉安然微微一笑，“她現在住在我哪兒。”
    “哦哦，”杜婆婆點了點頭，“好，那就好，詠歌從小跟著我，也沒怎麽吃好穿好，好在這孩子自己會照顧自己，希望她沒給你添什麽麻煩。”
    “杜婆婆客氣了，詠歌很懂事。”葉安然搖頭，“她說今天是杜婆婆的生日，特意要來看你的。”
    “這孩子，真乖。”杜婆婆摸著詠歌的手，喜笑顏開。
    “杜婆婆，你還沒吃飯呢吧？”詠歌看了眼杜婆婆，“我幫你去弄點麵條吃吧，過生日怎麽都要吃長壽麵的。”
    “哎，好，好。”杜婆婆欣慰地點頭。
    “姐姐，你可以幫我陪陪杜婆婆嗎？我去弄麵條啦！”
    詠歌丟下這句話，轉身拿著籃子裏的菜小跑著出去了。
    “丫頭，你叫什麽名字啊？”杜婆婆和藹地開口。
    “我叫葉安然。”葉安然見她要喝水，忙幫她倒了一杯，“杜婆婆，我幫你。”
    “葉安然，好名字，好名字啊。”杜婆婆笑了，“你家裏住在哪條街啊？”
    呃——
    葉安然猶豫了下，如果讓杜婆婆知道自己住在市政府，是斬烈風的人那還了得？
    “我住在城西三街那邊。”葉安然冷不丁想起蘇紹凜家，忙敷衍了過去。
    “三街？那你認不認識阿俊啊？”杜婆婆若有所思。
    “杜婆婆說的是……蘇紹俊？”葉安然試探著開口。
    “對，對，他還有個哥哥。”
    “認得，”葉安然鬆了口氣，還好杜婆婆說的人是阿俊，“阿俊的哥哥叫蘇紹凜。”
    “原來你是阿俊家的鄰居啊……”杜婆婆點了點頭。
    葉安然想到蘇紹凜，心緒有些複雜，垂眸輕歎了口氣，並沒有注意到杜婆婆眼底一閃而過的精光……
    “龍少……”沈狄來到龍少身側，欲言又止。
    “怎麽了？”龍少不動聲色，隻是輕品了一口酒。
    他身側依偎著的露娜適時地遞上一塊糕點，“龍少，試試這個，味道如何？”
    “你喂的……我都覺得甜。”龍少捏了捏她的蛇精臉，笑不入眼底，“對了，沈伯伯，怎麽不見妍若啊？”
    沈狄快速瞥了眼宴會廳，並沒有看到自己的女兒，他的眉皺了起來。
    但對上龍少，立刻又堆出了笑容，“龍少，其實我今天也是有件事想跟你商量商量。”
    “哦？”龍少將酒杯遞給露娜，“沈伯伯，說吧。”
    沈狄的目光落在露娜身上，麵露猶豫，“龍少，我們能否……私下聊聊？”
    龍少瞟了眼露娜，又望向不遠處站著的蘇紹凜，“露娜，去陪陪蘇副官。”
    露娜點了點頭，端著酒杯妖嬈著走向蘇紹凜。
    也許是察覺到身後的“妖氣”，蘇紹凜警覺地轉身，正對上滿眼嫵媚的露娜。
    “蘇副官，我們……又見麵了。”露娜人還沒到，身上濃鬱的香水味兒已經撲麵而來。
    蘇紹凜不由得蹙眉，眼下黑市的迅速物資無異於洛陽紙貴，香水這種東西更是鳳毛麟角，她身上噴的這些已經夠很多窮人生活好幾日了。
    見蘇紹凜沒說話，露娜蹭上前兩步，身子近乎要貼上了他，“蘇副官，上次在城東，你英雄救美，我還沒來得及感謝呢……”
    “不必。”蘇紹凜一抬手，退後一步，站得更直了些。
    “蘇副官，隻是上次我見到你的時候，你不過是個幫人搬抬的腳夫，想不到眼下搖身一變，”露娜掩口輕笑，“蘇副官已經變成了將軍麵前的紅人了。”
    “露娜小姐，如果沒事的話……”
    “誰說我沒事？”露娜柔若無骨的手挽上了他的胳膊，“龍少說了，讓我好好陪陪蘇副官。”
    蘇紹凜軒眉輕蹙，瞥了眼正在跟沈狄聊天的龍少。
    “怎麽樣，蘇副官？”露娜覆在他耳旁，“龍少可是對蘇副官格外關注，蘇副官最好……多加，小心。”
    蘇紹凜眸色微動，“你說什麽？”
    露娜適時地鬆開蘇紹凜，退後半步，“話，我就隻能說到這兒了，蘇副官好自為之。”
    目送露娜轉身去陪其他賓客，蘇紹凜的神色愈發嚴峻，露娜有句話說得沒錯，被龍少盯上絕對不是什麽好事。
    蘇紹凜轉頭看向斬烈風，他正和沈妍若站在餐桌前，沈妍若楚楚可憐滿目哀傷，斬烈風的神色則冷冰冰的，壓根兒不拿正眼看她。
    這宴會看上去平靜如常，但暗地裏卻陰謀四伏，蘇紹凜的眉頭鎖得愈發緊了……
    “杜婆婆，你知道詠歌去哪兒做麵條了嗎？”
    葉安然等了很久都沒見到詠歌回來，不由得有些擔心。
    “哦，我這兒啊，地方太小，沒有火灶，她呀八成是去隔壁街找老街坊幫忙了。”杜婆婆笑著開口，“你還挺關心她嘛。”
    “詠歌畢竟跟我住在一起，我還要帶她回去，天色也越來越晚了。”
    葉安然難免有些擔心，萬一斬烈風回去見不到自己就麻煩了。
    “你既然認得阿俊家，應該也知道他的哥哥去當斬烈風的走狗了吧？”杜婆婆的聲音染上一絲冷淡。
    葉安然歎了口氣，“其實杜婆婆，蘇紹凜他也有自己的苦衷，更何況斬烈風也不全像你們所說，那麽糟糕。”
    “你倒是挺幫斬烈風說話啊？”杜婆婆緩緩站起身。
    葉安然垂眸，她知道跟城西的人一時半會也講不清楚道理，隻能慢慢來了。
    見杜婆婆轉過身，摸索著什麽東西，葉安然站起身，“杜婆婆，我幫你吧。”
    “哎，好，好，”杜婆婆側身讓開，“我前幾天不小心掉了隻勺子在這兒後麵。”
    葉安然扶她站在旁邊，蹲下身幫她找縫隙間的勺子。
    “葉安然，是吧？前幾日你是來城西派過糧食吧？”杜婆婆平靜地開口。
    “恩，杜婆婆你怎麽知道？”葉安然隻顧著摸索東西，全然沒有在意。
    “陪你來的……是斬烈風的副官吧？”杜婆婆手中的拐杖已然舉起。
    忽然，葉安然似乎察覺到了什麽問題，杜婆婆怎麽會知道自己？還知道陪自己來的是蕭炎？
    除非……
    她的眼睛，能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