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能忍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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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4章:能忍耐嗎?
    葉世傑頓了頓,接著說道:“我知道你也受了傷。但是總有個輕重緩急不是?他一個人也不可能一下子照顧兩個病人。所以派我來照顧你。”
    “你回去告訴他,謝謝他的好意,我不需要人照顧。”藍裴琳冷冷的說完便繞過葉世傑往前走去。
    “……”葉世傑呆了一下,立馬追上去,“嫂子,我答應瑾謙送你去醫院,要是他知道我沒有完成任務,會活剮了我的。再說了,你手上還在流血,我怎麽能扔下你一個人在街上呢?”
    “扔下我一個人?”藍裴琳停住了腳步,轉頭看著他,嘴角流露出一抹嘲弄的笑意,“葉總,謝謝你的好意,我一個人真的能行,我這就去醫院,你可以放心了吧?”
    “一個人去醫院?”葉世傑把頭搖的和破浪鼓似得,可憐兮兮的哀求道,“嫂子,你就饒了我吧。讓我送你去醫院,接下來你要怎麽樣都行。求你了,別為難我呀。”
    葉世傑死皮賴臉的磨人功夫絕對不是蓋的,藍裴琳一路走著,他就一路跟著,一步都不落下。走了好長一段路,都沒有打到車。終於藍裴琳實在是被他纏的不行,妥協的轉頭說:“好吧,麻煩你送我去醫院。”
    “好咧!”葉世傑響亮的應了一聲。
    藍裴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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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宴會廳裏,慕瑾謙為躺在地上的黎可瑩測量了一下脈搏,發現並沒有什麽異常。他抬手翻開女孩的眼瞼,查看瞳仁收縮情況,發現也無異常現象。
    他突然明白什麽似得,臉色驟然一黑,伸手用力掐住黎可瑩的人中,女孩控製不住的顫動了一下身體,可眼睛依舊閉得死死的。
    “黎可瑩!”慕瑾謙低沉慍怒的聲音響起,“你再裝死信不信我讓你一輩子醒不過來!”
    黎可瑩自知小把戲敗露,卻還想繼續演完這出拙略的戲。她眯起一隻眼睛,迷離的眼神打量了一下四周,接著緩緩的睜開兩隻眼睛,伸手揉著太陽穴:“我這是在哪兒?怎麽躺在地上?我這是怎麽了?是不是又發病了?哎,怎麽總是這樣呢?瑾謙哥,我的病是不是好不了啦?”
    慕瑾謙看她醒過來,驀的站起身來,冷笑一聲:“演得不錯!繼續演。這幾年你在國外別的本事沒學到,演技倒是長進了不少。難道你念得是英國皇家戲劇學院?”
    “瑾謙哥,你在說什麽?我聽不懂誒。我是真的發病了,現在還暈著呢!”黎可瑩單手扶著額頭,一邊裝作頭暈的樣子,一邊從手指縫裏偷看慕瑾謙。
    “裝不裝你自己心裏清楚。你若真的不舒服,救護車馬上就來了,會有專業的醫生替你救治。”慕瑾謙說完,轉身離開。
    “喂!瑾謙哥。”黎可瑩一咕嚕從地上爬起來,踩著細高跟小跑著追上前去,拉住他的手臂,“你別走啊!你就是醫生,我不要別人救治。”
    “黎可瑩!”慕瑾謙停住腳步,卻沒有回頭,聲音冷的結冰,“你確實需要一個醫生,但不是我這個外科醫生,而是一個心理醫生。”
    “……”黎可瑩張大嘴巴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慕瑾謙趁著她愣神的功夫,拉下她挽著自己手臂的手,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宴會廳。
    走出宴會廳,慕瑾謙火速坐上自己的汽車,向慕氏醫院飛馳而去。路上他連打了好幾個電話給藍裴琳和葉世傑,可兩人的手機均提示不在服務區。
    慕瑾謙沒有一刻向現在一樣慌亂過。他的小妻子受傷了,可他卻為了照顧別的女人將她丟給了自己的朋友。她甚至還流著血,她最怕血了,隨時隨地會暈血。
    她剛剛聽到黎可瑩說的那些話,那些新歡舊愛的言論,心裏肯定憋了一肚子疑問。可他呢?隻淡淡的說了一句,都是過去的事兒了,你沒有必要知道。
    她被人潑酒、絆倒、受傷流血,可他呢?可他還是拋下了她。自己都幹了些什麽呀?他的小妻子該有多傷心,多難過,多無助啊!一想到她落寞的獨自帶著傷離開了宴會廳,他的心就絞痛起來。自責、悔恨、不安如潮水般一齊向四麵八方湧來,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慕瑾謙抓著方向盤的手越來越緊,指節泛白,手背上青筋暴露,他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小妻子該不會出什麽事兒了吧?為什麽電話一直都打不通呢?
    又嚐試的撥了一遍電話,手機那頭冰冷的提示音還是無情的提示不在服務區。
    “臥槽!”慕瑾謙難得的爆了一句粗口,將手機狠狠的扔在一旁的副駕駛室座位上,手機和副駕駛的門碰撞在一起,發出刺耳的響聲。一向謹言慎行、成熟穩重的他也會有如此不理智的發泄行為。
    他用力踩下油門,汽車風馳電掣的在黑夜中奔馳著。
    一進慕氏醫院的大門,急診室的醫生馬上認出了慕瑾謙,“慕總!你怎麽來了?”
    “剛才我太太和葉總有沒有來過?”慕瑾謙問。
    葉世傑幾乎和慕瑾謙形影不離,醫院裏的人大多都認得。藍裴琳前陣子在醫院住過,許多醫生護士都見過。
    “哦。來過。”一位年輕的女醫生說,“太太的手掌被利器割傷,傷口不算太深,可還是需要消毒、縫合。葉總陪她去二十八樓縫合了,不過慕總您也不必太擔心……”
    女醫生話還沒說完,慕瑾謙已經一陣風似得跑出了急診室。
    “太太,我要幫您縫合傷口。鑒於您的傷口麵積不大,也不算很深,且隻需要縫合兩針,所以我們不建議打麻醉藥,因為這樣恢複會比較快。不過可能會有些疼,您能忍耐嗎?”
    藍裴琳打小就最怕痛,不知道是因為膽小還是因為痛覺神經特別敏感。總之,一點小碰小傷的,她都會哇哇直叫。
    一聽醫生說縫合不打麻藥,她的心一下子沉到了穀底,渾身都拔涼拔涼的。
    “醫生,你有沒有搞錯啊?”一旁陪著的葉世傑聽不下去了,忙跳出來道,“縫針不打麻藥,你開玩笑呢?一個女孩子的忍痛能力能有多少?你當她是關公呢?刮骨療傷?還有沒有一點兒人道主義啊?”
    “……”醫生默默吐血中!人道主義?這帽子扣得有點大哦!
    藍裴琳這一刻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突然開口道:“醫生,不打麻藥沒事兒,我可以忍的住。”
    “嫂子!你確定?”葉世傑驚訝的看著眼前這個柔弱的小女人,頗為敬佩的審視了她一圈,“這萬一你要是忍不住,也別強撐著。要不,我的手臂讓你拽著?”
    藍裴琳朝他露出一個慘淡的笑容:“謝謝。不需要,我可以的。”說完,朝著醫生揚起下巴,將手掌朝上伸了過去,一副大義淩然英雄就義的模樣,“醫生,開始吧。”
    葉世傑:“……”
    藍裴琳不知道自己抱著怎樣的心態。總之在作出不打麻藥的決定的時候,她的內心幾乎是沒有片刻的猶豫。
    反正那個人也不在乎她,她要縫針了,他也不在她的身邊。
    痛就痛吧!再痛也隻是皮肉上的痛,稍縱即逝,這種痛和心裏的痛能比嗎?連一絲一毫都比不上。
    醫生嫻熟的消毒、下針、縫合……
    真的好痛!痛的她想大叫,想哭!可她沒有,她忍住了,真的忍住了。
    可她那緊咬的牙關、緊蹙的雙眉,蒼白的小臉,因為強忍而滲滿冷汗的額頭,都深深的表明,她忍得好辛苦,拚盡了全力。
    當醫生將最後一條繃帶纏好的時候,藍裴琳感覺整個後背都被汗水打濕了。額頭上的汗水順著臉頰滴下來,滑過她緊閉的唇角,她下意識的伸出舌頭舔舐,嚐到的竟然是一絲苦澀的味道。
    她笑了。第一次發現,原來汗水也可以是苦澀的。
    “太太。可以了。”醫生完成了縫合,不忘提醒道,“這幾天不要碰水。如果傷口有感染的情況,要及時來醫院就診。”
    “謝謝醫生!”葉世傑謝過醫生,抬眸看向藍裴琳,正好看到她蒼白的小臉上帶著笑意。
    葉世傑以為自己看錯了,這個時候不應該是這幅表情的呀。不打麻藥縫針有多痛,他不是病人也能感同身受。可剛才他明明看到藍裴琳臉上那一抹詭異的笑容。
    於是他緊緊的閉了一下眼睛再看向她,果然是在笑,可這笑容為何那樣的蒼涼、苦澀?
    “嫂子!”葉世傑忍不住輕輕的喊了她一聲,“縫好了。要不,先帶你去vip病房休息一下,等瑾謙過來了再看看要不要留院觀察。”
    “不用。我沒事兒。”藍裴琳搖搖頭,淡淡的一笑,“才縫了兩針就住vip病房,太小題大做了啦。我想回家。”
    “好。”葉世傑說,“我送你回家。”
    藍裴琳點點頭,站起身來和醫生道謝後,便和葉世傑一同離開。
    兩人走到電梯門口等的時候,葉世傑忍不住讚歎道:“嫂子,你真是巾幗英雄,縫針居然不打麻藥,還不喊疼,真是佩服啊!你這麽牛叉,瑾謙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