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蕭念的請求,真相的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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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8章蕭念的請求,真相的一角
    雖然不知道慕清到底是為了什麽回來的,但已經確定尤念晨的確是她,這事情就好辦多了,隻要一個人還活著,總會留下蛛絲馬跡。
    從打靶場回到蕭家老宅,傭人從車上卸東西下來,雲姿和蕭宸先去看看老太太,誰知道老太太卻是不在家的,說是有事情出去了。於是回自己的房間裏休息,一覺醒來,蕭宸沒在房間裏,雲姿起來開始整理房間。
    溫若水打電話過來的時候,她正在整理蕭宸的書桌,一整疊厚厚的文件夾有些許的淩亂。蕭宸很少會這樣,剛才她睡覺的時候聽到他在和別人打電話,而後就出去了,桌子上的文件應該是他出去的匆忙,所以沒來得及整理。
    “什麽?你要結婚了?”雲姿還沒把碰到楚修沛的事情說出來,溫若水就拋出了一枚重型炮彈,說她過半個月要結婚,算算應該在年初六,希望雲姿那個時候能騰出去參加她的婚禮。聽到這個消息,雲姿覺得腦子裏瞬間不能思考了。
    若水才離開多久?就要結婚了?不是為了忘記楚修沛而草率的決定和別的男人結婚吧?!擔心她吃虧,雲姿連忙說道,“你原原本本的把事情告訴我,到底是怎麽回事?”
    “一句話難以說完,等你來參加我的婚禮再告訴你。”溫若水的聲音聽起來很幸福,最起碼在雲姿聽來是的。
    通話持續了十分左右,電話那邊有男人在叫若水的名字,於是掛斷了電話。
    放下了手機,雲姿看著手機,心裏的衝擊力久久的不能回複,楚修沛和她老婆鬧成那樣,若水要結婚了……或許隻有這樣才能從三角戀的死循環中解脫出來。
    作為朋友,若水能拋棄一切重新開始,她應該是衷心的祝福的。可想到楚修沛那天眼裏的血光,她忽然有些不確定,有些事情是局外人永遠無法了解的。
    她不能代替若水受那些苦難,也無法替她做出決定,所能做的,不過是在她需要祝福的時候給她祝福,需要幫助的時候,給她提供幫助罷了。
    沒了收拾的心思,雲姿把蕭宸的文件疊摞在一起,放在了桌子上,就出去找蕭念,這個家裏,她能無話不談的也就這麽個人了。
    “你哭了?”看到蕭念的第一眼,雲姿皺了眉頭,因為蕭念此刻的眼睛紅通通的,即便她洗過臉了,也無法掩蓋住她哭過的痕跡。
    “沒,剛起來,可能是風吹得多了。”蕭念轉過身找茶葉,聲音裏帶著濃重的鼻音,眼睛不敢和雲姿對視。
    雲姿的眉頭皺的更緊,卻沒再追問下去,蕭念不肯告訴她事情,自有她的原因,她沒必要強迫她說出來。
    因為之前在蕭念的院子裏出了事情,雲姿對她的院子挺忌諱的,可她找的最多的也就是蕭念,所以一直想著給蕭念搬個地方住。這邊的環境也沒那麽好,靠著湖水,冬天冷的厲害,可惜最近一直發生事情,也就耽擱了下來。
    這次來找蕭念,她也就想起來了這件事情。
    和蕭念提了一下,蕭念婉拒了,她打小住在這裏,不想搬離這裏,更不想因為搬遷的事情,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兩人在院子裏坐了一會兒,到外麵走,散步了沒一會兒,蕭念忽然說:“姿姿,今天是我的生日。”偌大的家裏,沒有一個人記得她的生日,從出生到如今年滿二十一歲,她已經習慣了被人忽略,可今天她實在憋得難受。
    “嗯?”雲姿愣了一下,看著蕭念微微抬起的下巴,她的眼睛又紅了起來,“念念,怎麽不早說呢?我也好好地準備一下,不過,現在也不晚,等一下,我們一起出去慶祝。”
    蕭念側著頭,笑吟吟的說:“不用慶祝,我習慣了一個人過生日,如果你真的想請我的話,就帶我去小叔的藏酒窖怎樣?”
    蕭宸有個藏酒窖,雲姿是知道的,隻是她除非應酬不怎麽喝酒,所以也就從沒去過那裏。想想酒窖裏她應該能去,所以就應承了下來。
    和沈嫂說了一聲,沈嫂就把蕭宸的藏酒窖打開了。
    雲姿從沒想過,蕭宸的藏酒窖會是這樣的,外麵看著沒什麽,裏麵是鋼化玻璃切割開的獨立空間,有燈光從合適的角度射出來,室內的明亮卻不會讓人覺得刺目,有些酒酒都是她聽說過,市麵上卻很少見過的,更多的是她連聽都沒聽過的。
    看得她眼睛都直了,咂了咂舌,有些震驚的說:“這些酒他收藏了多少年了?”
    “我聽別人說,小叔從十幾歲就開始收藏,現在最少也有十五年了吧。姿姿,你可別不舍得讓我喝,今天可是沾著你的光,我才能進來的。這個家裏也就隻有爺爺能進來這裏了。”蕭念說著,從酒駕上抽出了一瓶紅酒,用開瓶器打開,抱著酒走到吧台前坐下,仰頭喝了一口。
    雲姿歎了口氣,感慨蕭宸的奢侈,這個酒窖的價值最起碼有十幾億的價值,有這錢,都夠她揮霍好幾輩子的了,真是敗家的男人,等回頭她一定要好好地教育他,不能再亂花錢了。
    大致瀏覽了下酒窖,雲姿走到吧台前,坐在蕭念的身邊,“念念,祝你生日快樂。”
    蕭念抱著酒瓶又喝了一口,太急,紅色的酒順著嘴角向下流了出來,擦去嘴角的紅酒,她抬頭看著雲姿,“謝謝你,雲姿,你是第一個向我說生日快樂的人。”
    雲姿臉上的笑容僵硬住,第一個?她知道蕭念在家裏不受重視,可蕭念的母親呢?她也從沒給蕭念過生日嗎?
    “很可憐是吧?我不是在蕭嚴的期盼下生下的,他想要的是個男孩子,可能是壞事做絕了吧,蕭嚴他有那麽多的女人,卻隻有一個兒子。我媽年輕的時候,他買了我媽做情婦,說他和別的情人說過無數遍的話,他和我媽說,隻要她能生下一個兒子,就讓她成為蕭家的姨太太,一個被大家承認的小老婆……”
    蕭念滿是譏諷的笑了笑,把剩餘的酒全灌進了口中。
    “你別喝那麽多了,念念,你醉了。”雲姿伸手想要把酒瓶奪過來,蕭念卻躲開了,搖搖晃晃的從椅子上站起來,說:“我沒醉!我可清醒著呢,不然也不會在這個家裏活那麽多年了。姿姿,你聽我把話說完,我就和你一個人說,不然我真的會瘋的。”
    她說著,從酒架上又拿了一瓶,咚的一下打開,往自己的嘴裏灌酒,含糊不清的說:“我媽傻,她就相信了。可惜的是,她滿懷期待了三個月,檢查出來的卻是個女孩子,蕭嚴要她打掉我,我媽不肯,說是生下我還能再懷上,無論男孩女孩都是蕭家的孩子。”
    “從知道我媽懷的是女孩子,他就不再提供生活費,我媽無奈之下,隻好去酒吧裏繼續工作。她生我的那天,剛好正在當值,一個客人踹了她一腳,她倒在地上,整個包廂裏的人都在笑,還有人說,還沒見過孕婦生孩子,攔著酒吧裏的人,不讓人把她送醫院。”
    “等我媽被一個好姐妹送進醫院的時候,她已經快不行了,拚了半條命把我生出來了,自己卻大出血,把身體拖垮了,醫生說她再也不能生育了。我媽她不想進蕭家,可她一個人養不活我,抱著我跪在蕭家門口,還是老太太心軟,同意在這個家裏給我們母女兩人留一席之地。”
    “可進了蕭家後又能怎樣呢?我和我媽照樣處處受欺負,夏嵐看不慣我母親,整日的欺負她,蕭家其他人,因為我媽的出身,都把她不當人看待。我媽害怕她養不活我,讓我叫夏嵐一聲母親,我改口叫她母親,還是十八歲之後。她那麽膽小懦弱的一個人,一輩子都毀在了蕭嚴的手上。”
    “姿姿,我真的很討厭蕭家,更討厭自己,要是沒有我們,我媽也不會成為現在這樣子。”蕭念喝醉了,蹲坐在地上,抱著酒瓶低聲的咕噥。
    雲姿起身,走到她身邊,輕輕地拍了下蕭念,看著她醉意醺醺的麵容,手向上,用很輕的力道撫平她緊縮的眉心。
    “姿姿……”
    她叫了一聲,卻沒有醒。
    “夏嵐威脅我,不嫁給那個傻子,就要斷了我媽的藥,我該怎麽辦,真的好難過,你幫幫我好不好……”
    蕭念輕聲的呢喃,她努力了那麽久,最終還是栽在了夏嵐的手上,她終於明白,無論自己做什麽,都不過是夏嵐手中的一隻浮遊,她輕輕地用力,就可以掌控她的命運。
    雲姿很好,她好到,讓她幾乎忘記了自己接近她的目的了。可惜再美的夢終究有破碎的一天,夢醒了,她依舊是那個站在櫥窗外衣衫襤褸的賣火柴的小姑娘。
    雲姿手上的動作一頓,指尖觸碰到冰涼,許久後,她輕輕地說道:“好。”
    蕭宸路過人民醫院的時候,讓司機停下了車,自己單獨下車,往醫院裏走了去。傍晚時分,醫院裏來來往往的人不多,很清靜的環境,靜的讓人的心都隨之而冷靜了下來,光潔的石板踩在上麵發出噠噠的聲音。
    他徑自穿過前麵的幾條道路,走到醫院最裏麵的一棟樓前,麵色淡漠的上了六樓,在一間病房門前停下了腳步,敲了敲門,門內沒多久有人打開了門。
    “爸,媽的情況怎麽樣了?”蕭宸開口叫了一聲,問了溫成玲的情況,走進了房間裏。
    “她還是老樣子,姿姿沒來嗎?”季山柏開了看門外,沒看到雲姿的身影,有些失望的問道。
    “我想媽不會希望她過來,所以就沒讓她一起來。”蕭宸臉色淡然的看著季山柏,扯了扯唇角,他可沒忘記當初季馨雅沒的時候,溫成玲是怎麽說的,“今天我來,是想問一件事情的,希望爸能如實告訴我。”
    “什麽事情?”季山柏見他嚴肅的樣子,也肅了麵容,沉聲問道。
    “雲姿之前出車禍,需要輸血,老太太隱瞞爸媽以阻攔爸媽去醫院給雲姿輸血的事情,不知道現在還記不記得?那個時候醫生說,雲姿的血型是特殊的。”蕭宸頓了一下,把調查的文件拿出來,“這是dna檢查報告,事實證明,雲姿並非是季家的骨血。”
    季山柏的麵色一沉,看也不看,拿過文件二話不說直接撕成了兩半,“一派胡言!雲姿是不是我的孩子,我能不知道?!蕭宸,就算你是雲姿的丈夫,也不能造謠。你把話給我收回去,我就當這事情沒發生。”
    “雲姿已經知道這事情了,而且……許華年也親口承認,雲姿並非季家的骨血……”蕭宸淡淡地說道,“這件事情,我隻是想調查清楚,並沒有別的意思。雲姿以前是爸和媽的女兒,以後也會是。但她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我想要知道,免得以後發生了事情,我無法應對。爸,你也希望雲姿一直好好地,不是嗎?”
    “我不知道!我什麽都不知道!”季山柏一句話也不想聽,“蕭宸,你既然是為了雲姿好,為什麽要把這件事情在翻出來!已經過去二十年了,當年的事情過去就是過去了!隻要現在都好好地,為什麽要去追究?!馨雅已經出事了,難道你還要看著雲姿也出事?!”
    他說著,憤怒的轉身,拉開門就向門外走。
    “爸,雲姿在德國期間,曾經碰到一個女孩子,和她長得一模一樣。許華年說,雲姿的親生母親是人盡可夫的人,雲姿很傷心,難道你忍心看著她繼續下去?一個人如果連自己的生母、生父都不知道,不是最可悲的?”蕭宸站在原地,幽邃的黑眸中暗流湧動。
    他派出去大量的人手調查那個女人,可所有的人都緘默如深,能提供的線索也是已經掌握的,哪怕是她出生的資料,都被抹殺的一幹二淨,當年發生的事情,絕不像許華年說的那麽簡單。對雲姿的身世一直緊抓著不放,他不是真想找到她的親生母親,而是擔心,她身世背後隱藏了多大的力量,是不是有一天,這股力量也會讓雲姿消失?
    他絕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雲姿所有的,他都要知道,才能采取更好的保護措施。
    “你給我閉嘴!姿姿就是我的女兒!蕭宸,你要是為了雲姿好,就不要再提這件事情一次!”轉過頭,季山柏冷冷的瞪了一眼蕭宸,目光嚴厲,顫抖著唇壓下心裏的顫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