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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75章我愛你，哪怕低到塵埃裏（二）
    幾乎沒有猶豫，林子宜立刻就接通了電話，並按下了錄音功能。
    “佐玲，想要怎麽樣，你盡管一次性說清楚，不要跟我繞彎子。”電話一接通，林子宜便先發製人。
    電話那頭的佐玲確實被林子宜先發製人的冷冽聲音嚇了一跳，沒想到，林子宜竟然早就肯定了，一切的事情是她幹的。
    “那……那些照片你都看了。”
    林子宜冷冷地嗤笑一聲，“技術不錯，把你兒子的臉，拍的那麽清楚。”
    佐玲渾身一個冷戰，“你……你什麽意思？”
    林子宜笑了，不答反問道，“你說，要是阿肅看到了這些照片，會拿唐峻會怎麽樣？”
    電話那頭的佐玲又是一個哆嗦，沒想到林子宜竟然反咬她，一直掌握著主動權。
    但是好像現在是她握著林子宜的把柄，而不是該讓林子宜來威脅她。
    這樣一想，佐玲的膽子便立刻肥了幾分。
    “林子宜，你擔心我兒子之前，先關心關心一下你自己吧！”
    “有必要麽？！”林子宜隨意的口吻，聽似再雲淡風輕不過，“難道你不知道，在y國的時候，唐峻就一直追求我，讓我做他的女朋友麽？這件事情，阿肅可是一清二楚的。”
    林子宜一輕漫不輕心地輕笑，又道，“如果我跟阿肅說，是你兒子趁他不在，又趁我喝多了，晚上偷偷跑進我的房間來，想要對我做些什麽，你說，阿肅會相信我，還是相信唐峻，又或者相信你？”
    林子宜不信，佐玲會人性泯滅到連自己親兒子的前途和甚至是生死都可以不顧。
    “不僅是阿肅，還有爺爺和爸，你覺得他們會相信誰？”林子宜又輕飄飄地補充一句道。
    “林子宜，你……”佐玲氣極，她沒想到，林子宜竟然把自己給咬得死死的，索性破罐子破摔，咬牙切齒地道，“唐肅和老頭子相信你又怎麽樣，到時候那些照片一旦出現在公眾的視野裏，我看你是不是還能這麽囂張。”
    瘋了！
    林子宜覺得，佐玲一定是瘋了，竟然可以這麽折騰自己的親生兒子。
    佐玲瘋了，但是林子宜沒有瘋！
    她不能再讓唐肅因為她，而受到任何的指責與詬病。
    “你想怎麽樣？說。”林子宜的聲音，不帶任何一絲猶豫。
    “這兩年多來，夢琪在監獄裏被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這一切，都是拜你所賜……”
    “要我放了唐夢琪，可以！”佐玲的要求還沒有出口，林子宜就已經爽快地答應。
    林子宜的話，有些出乎佐玲的意料，她愣了一下，隨即很快又反應過來，按照自己一開始的目的，繼續道，“你必須保證，鼎年不會跟我離婚，老爺子也不會再把我趕出唐家。”
    林子宜嗤笑一聲，“這個我保證不了。”
    此地無銀三百兩的事情，林子宜當然不會去做。
    “那你就等著照片上頭版頭條吧。”佐玲放狠話。
    “佐玲，順便告訴你，我們的通話，我已經錄音了。”林子宜的聲音，不急不緩，輕輕柔柔，像是好意提醒佐玲一樣地繼續道，“你可要想清楚了，照片流露出去的同時，我們的通話內容也會流露出去！”
    林子宜低低一笑，又道，“我是被你陷害的，不是傻子的人都能聽出來，但是你和你的兒子，就真的徹底完蛋了，到時候你就會像唐夢琪一樣，在監獄裏不人不鬼地度過餘生。”
    佐玲渾身又是一抖，竟然一個字也反駁不出來。
    “你好好想想吧，想能通了，再告訴我。”
    話落，林子宜再沒跟佐玲多說一個字，果斷地掛了電話。
    佐玲聽著手機裏傳來的“嘟嘟嘟”的盲音，忽然就後悔自己昨晚幹的事情了。
    ……
    唐家大宅裏，佐玲才將手機從耳邊拿開，身後的門，便“砰”的一聲被人一腳踹開。
    佐玲驚恐地回頭，看到出現在門口怒發衝冠的唐峻，原本就被林子宜嚇得有些慘白的臉色，連最後的一抹血色，也盡數地褪去。
    “阿……阿峻，你怎……怎麽啦？”
    這一刻，麵對兒子，佐玲比麵對林子宜更心虛一百倍。
    唐峻一雙怒火中燒的眸子仿佛要吃人般的瞪著佐玲，額頭有青筋，隱隱地暴跳。
    如果不是因為麵前站著的人是生他養他的母親，他一定會毫不猶豫地箭步過去，賞她兩巴掌。
    “昨晚的事，都！是！你！幹！的？”
    他還一直想不通，明明昨晚他也沒喝多少酒，怎麽就會走錯了房間，甚至是醉的不醒人世，連身邊多睡了一個人都完全不知情。
    他自責懊惱愧疚，不知道要怎麽去跟林子宜道歉，連一頭撞死自己的想法都有了。
    但是，他卻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他所有的自責與愧疚，都是拜自己的親生母親所賜。
    如果不是他來找佐玲，想告訴她，他想從大宅裏搬出去一段時間，那麽是不是他被自己的親生母親當成猴耍了，被所有的人指責亂-倫，勾-引自己的大嫂，被家裏所有的人痛恨唾棄，甚至是哪一天受不了輿論的壓力，真的選擇了去死，最後到死，都會被一直蒙在鼓裏？
    “阿峻，你……你說什麽，媽……媽聽不懂。”佐玲怯生生地眼前望著仿佛要吃人的兒子，眼底不斷閃躲的情緒，徹底地將她出賣。
    “我說什麽？！”唐峻冷笑，滿臉自嘲地冷笑，“你聽不懂？！”
    “阿峻……”佐玲走到唐峻身邊，手伸過去，想要去安撫他。
    “別碰我！”隻不過，佐玲的手還沒有落下，就被唐峻狠狠用力揮開。
    “啊！”唐峻的力氣實在是大，佐玲不防，往一旁踉蹌了幾步。
    “我現在終於明白，為什麽爺爺和大哥那麽討厭你，二十幾年來都不願意接納你；為什麽爸到這個年紀，不顧自己的聲譽，也要跟你離婚。”唐峻笑，雙目隱隱地泛紅，“像你這樣的女人，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連自己的兒子都能利用傷害，又還有什麽事情，是你做不出來的。”
    “阿峻，媽媽沒有傷過要傷害你的，媽媽隻是想嚇唬嚇唬一下林子宜，讓她放了你姐姐，讓她在你爺爺和爸爸麵前幫媽說幾句好話，媽真的沒有想過要把照片公布出去的……”
    唐峻的話，讓佐玲徹底慌了神。
    如果連這唯一還願意幫她的兒子都厭棄她了，那她的將來，還有什麽指望。
    她撲過去，抓住唐峻的手臂，眼巴巴地望著他，想讓說服他，相信自己。
    “阿峻，你相信媽，媽怎麽可能想要傷害你呢！”
    唐峻猛地用力，將佐玲握著自己手臂的雙手一把甩開，“我有姐姐，但是我的姐姐，不是唐夢琪，是唐颯，唐夢琪那樣的女人，她姓唐，隻是玷汙了這個姓氏。”
    唐峻永遠不會忘記，在他十二歲那年，有一晚，佐玲不在家，唐鼎年喝醉了酒從外麵回來，唐夢琪穿著吊帶睡裙偷偷溜進唐鼎年的房間，爬上了唐鼎年的床，脫光了唐鼎年的衣服的一幕幕。
    至今想到那畫麵，他都想作惡。
    原來，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唐夢琪能做出那樣齷齪的事情來，佐玲這個當母親的，絕對好不到哪裏去。
    “好好好，我們不說你姐姐，我們不說她。”佐玲已經慌亂地六神無主了，隻哀求著兒子道，“隻要你相信媽媽，其它的都無所謂，你說什麽就是什麽。”
    “你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對大嫂說出那樣的話，還要我怎麽相信你？”唐峻怒吼，因為憤怒和痛苦，英俊的麵龐近乎扭曲，“我現在真後悔，後悔勸爸不要跟你離婚，後悔昨天把你帶回來！現在，我就去跟爸說，要爸知道你都幹了些什麽。”
    話落，唐峻完全不再理會佐玲，調頭便大步往外走。
    “阿峻，媽媽求你，媽媽求你了，你不能告訴你爸……”佐玲見事情不妙，趕緊大步追上去。
    唐峻情緒有些失控地出了房間，當他左轉一抬眸看到斜斜地倚在門外的牆壁上，雙手抄在褲子口袋裏，嘴邊噙著淡淡的似有似無的森森笑意的厲默衍時，一時間不由愣住了。
    “姐夫……”
    厲默衍狹長的美眸微微一挑，站起了身子，抬手，拍了拍愣住的唐峻的肩膀，勾著唇角道，“年輕人，做事不要衝動。”
    唐峻怔忡地看著厲默衍，一時沒有明白過來，他話裏的意思。
    佐玲大步跟出來，看到眼前的一幕時，亦是愣住了。
    “二……二姑爺。”
    厲默衍抬眸，冷戾的目光，看似不經意地掃了佐玲一眼，然後，收回了搭在唐峻肩膀上的手，轉身，走了。
    佐玲渾身一個冷戰，雙腿都有點發軟。
    如果說早上林子宜的目光似刀鋒般要將她淩遲，那麽剛才厲默衍的眼神，則能讓人魂飛魄散。
    看著厲默衍瀟灑離開的背影，唐峻的情緒，漸漸冷靜下來。
    厲默衍的那句提醒，再次回響在耳邊。
    是呀！如果他逼急了佐玲，佐玲真把照片公布出去，那豈不是事與願違？
    “這件事情，我不會告訴任何人。”唐峻突然回頭，對著仍舊渾身打著冷戰的佐玲，警告道，“不過，要是你再敢做出任何傷害大嫂，傷害家裏人的事情，我們的母子關係，就一刀兩斷，我再不是你的兒子。”
    ……
    總統府裏，林子宜渾渾噩噩地過了大半天，下午四點多的時候，天空又飄起了鵝毛大雪。
    蜷縮在落地窗前的沙發裏，看著窗外紛紛洋洋的大雪，林子宜忽然起身開了窗，冷風夾雜著雪花，灌了進來，吹打在林子宜的臉上，脖頸上。
    被冷的渾身一個激靈，林子宜混沌的大腦，瞬間恢複了情明，後知後覺地才發現，原來已經是下午四點多了，這個時候，唐肅所在的城市，應該是早上了。
    【吃早餐了嗎？】
    林子宜拿了手機，寫了又刪，刪了又寫，最後，留下這幾個字，發了過去，給唐肅。
    【想我呢？】
    男人回過來的信息，答非所問。
    不過，林子宜卻笑了，心裏的陰霾，消失了一半。
    【嗯！我想你了。】
    林子宜承認的毫不扭捏。
    不到一分鍾，回應林子宜的，是她響起的手機鈴聲。
    林子宜心湖悸動，手腹劃地手機屏幕，接通了電話。
    “想我哪裏了？”電話一接通，便傳來男人低低的含笑的聲音。
    “……”
    雖然隻是聽著聲音，可是，林子宜卻還是抑製不住的亂了心跳，紅了臉頰。
    “回答不出來？！那換種問法。”電話那頭的男人心情甚好地低笑一聲，好整以暇地又道，“哪裏想我了？”
    林子宜突然想對著手機那頭的男人翻白眼，低落沉悶的情緒，一掃而空。
    窗外，大雪飛揚，可是，她的心裏，卻忽然間灑進了一米陽光。
    “總統先生，大家都知道你這麽不正經的嗎？”
    電話的那頭，唐肅一邊拿著手機，一邊對著穿衣鏡整理自己的領帶，看著鏡子裏眉目溫柔含笑，唇角彎彎的男人，都不太確信那是自己。
    “這種事情，別人當然不需要知道，老婆知道就好。”
    聽著唐肅一本正經地耍-流-氓的聲音，低緩又性感，帶著蠱惑，林子宜的臉頰溫度，不知不覺間已經節節攀升。
    “討厭！就隻知道欺負我。”
    又是一聲低笑，“那你希望我去欺負別人？！”
    “你去呀！我又沒攔著你。”林子宜撇嘴，聲音裏的嬌嗔的味道，不知道有多濃。
    “真的？！”
    “當然不是真的的。”林子宜不再眼唐肅開玩笑，而是很認真地問道，“會議進行的怎麽樣了？什麽時候回來。”
    “真的想我了？”男人的聲音，愈發的愉悅。
    林子宜點頭，低低地”嗯“了一聲。
    雖然她很不想影響唐肅工作，可是，此刻，她是真的好想好想他。
    “明天！明天晚上我就回來了。”
    “好。”
    “自己好好吃飯，好好睡覺，想我的時候，歡迎騷擾。”
    林子宜聽著唐肅婆媽的叮囑，不由笑了，眼眶莫名酸澀的厲害。
    別人或許永遠也想像不出來，身為總統的唐肅，原來是這麽的把老婆寵進了骨子裏。
    “老公。”林子宜繾綣地低喚一聲。
    “嗯。”
    “我愛你。”
    “……”電話那頭的唐肅，忽然就屏住了呼吸。
    “你忙吧，我掛了。”
    掛斷電話，捧著手機，林子宜的心裏，比灌了蜜不知道還要甜多少倍。
    或許，因為太愛，所以，隻想把最好留給對方，不想讓對方因為自己，而受到了哪怕點點的困擾跟傷害，哪怕傾盡全力，最後可能也微不足道，可是，卻還是願意為其傾盡所有。
    ……
    “夫人，二小姐和二姑爺送小少爺回來了。”
    正當林子宜沉靜在剛剛的甜蜜裏時，總管的聲音傳進了耳朵裏。
    林子宜驀地回過神來，意識到厲默衍和唐颯來了，立刻便從沙發裏滑了下來，套上棉拖就大步離開偏廳往樓下去，邊走邊吩咐道，“二小姐和二姑爺在這裏用晚飯，吩咐廚房，讓他們好好準備一下。”
    “好的，夫人。”
    從早上林子宜回來，總管便一直覺得她不對勁，現在看她輕快的樣子，終於鬆了口氣。
    林子宜一口氣衝到樓下，看到已經走進大廳的厲默衍和唐颯，欣喜地道，“二哥，你怎麽來了？”
    在總統府裏，林子宜不需要有太多的顧忌，因為唐肅告訴過她，總統府裏的每一個人，都是他精心挑選的，不該對外說的話，他們絕對不會對外亂說一句。
    “我來參觀參觀一下氣派的總統府，難道不歡迎嗎？”厲默衍笑道。
    既然林子宜能大膽的叫他“二哥”，厲默衍也就不需要顧慮太多。
    “當然歡迎呀！我最希望姑父以後都能住在總統府裏。”一旁的小溪脫掉了身上厚厚的羽絨服，把自己往沙發裏一甩，咧著嘴角道。
    厲默衍挑著狹長的美眸看了一眼小溪，其實，他還是比較喜歡小溪叫他“舅舅”。
    “那我和小佑呢？我們住哪？”唐颯也脫了大衣，交給一旁的傭人，笑著問道。
    “當然是住在一起呀！我們都是一家人嘛，要相親相愛呀！”小溪舒服地半躺在沙發裏，滿臉愜意地道。
    林子宜已經走了過去，從厲默衍的手裏將小佑抱了進來，忍不住親了親他粉嫩嫩肉嘟嘟的小臉蛋兒，“這是個好主意，小佑寶貝兒，對吧？”
    唐颯不以為意地“切”了一聲，“我才不要跟你們一起住，否則哪天被凍傷了都不知道。”
    林子宜抿著唇笑，沒說話。
    “不會呀！總統府裏很暖和的，姑姑，你怎麽怕凍著呢？”
    唐颯，“……”
    三個大人，兩個孩子，歡快的時光，過的特別快，很快，便是晚飯時間了，吃過晚飯，厲默衍和唐颯並沒有再多呆，而是準備離開回大宅。
    林子宜送他們一家三口到門口，在她身邊的厲默衍忽然長臂伸過來，摟住了林子宜的肩膀，看著她道，“早上的事情，不用太介意，很快就會過去的。”
    林子宜抬頭看著厲默衍，從他那雙清亮的眸子裏，看懂了他的意思。
    “嗯，我知道了。”
    不管厲默衍是怎麽知道的，林子宜相信，厲默衍的話，不會假。
    “有時間了，就帶著小溪，回去陪母親住兩天。”厲默衍的聲音，不大，除了林子宜，也隻就有身邊的唐颯能聽到。
    林子宜沉沉地點頭，“我會的。”
    “有什麽事情，記得，還有我這個二哥和母親。”
    林子宜揚著唇角笑了，心裏暖暖的，眼眶卻有點澀。
    她吸了吸鼻子，嫌棄道，“二哥，你好囉嗦。”
    說著，又看向唐颯道，“阿颯，趕緊帶你老公走。”
    “嗯，我也覺得，他現在越來越囉嗦了，可能是提早進入了男性更年期。”唐颯看了厲默衍一眼道。
    “哈哈——”厲默衍笑了，伸出另外一隻長臂，左擁右抱，“真是兩個沒良心的女人！”
    ……
    因為早上泡了很久的涼水，又吹了冷風，睡到半夜的時候，林子宜開始發燒，到第二天早上，小溪推開林子宜的房門，去叫她起床吃早餐的時候，她已經迷迷糊糊的高燒到了快四十度。
    等她的高燒慢慢退了下來，整個人清醒過來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被擁在一個寬闊的胸膛裏的那一瞬，林子宜的腦海裏，幾乎是立刻劃過了她躺在唐峻懷裏的那一幕，一顆心，幾乎是一刹那間，便仿佛破了個大洞，有刺骨的寒風，呼呼的灌了近來。
    不過，下一瞬，所有的感官又告訴她，此刻擁著她的男人，不是唐峻，而是那個讓她無比眷戀的再熟悉再溫暖寬闊不過的胸膛，熟悉而好聞的男性氣息，包裹著她，縈繞在鼻尖，讓她一顆如墜冰窖的心，瞬間就安穩了下來，漸漸開始回暖。
    “你怎麽回來了？”林子宜沒有搞清楚，時間過了多長，隻是下意識地開口道。
    唐肅看一眼懷裏醒過來的小女人，擁著她的雙臂收攏得更緊，薄唇貼著林子宜的額頭，低低喟歎一聲，嗓音有些許暗啞，染了疲憊地道，“很多時候，我真的希望自己有能把你變小的本事，這樣，到哪，都你帶著你。”
    林子宜閉上雙眼，側臉深深埋進男人溫暖的頸窩裏，蹭了蹭，“好呀！你想怎麽把我變小，我都願意。”
    ……
    翌日早上，林子宜的燒已經徹底降下來了，她睜開雙眼，首先映入眼簾的，是男人性感的喉結，然後，是冒出青色胡茬的線條清晰而硬朗的下巴，再往上，是男人安穩的睡顏，兩排密密的睫毛下，有明顯的青色。
    昨晚半夜的時候，她還感覺到有人在替她擦汗，想必，唐肅一直守著她，等她的燒完全退了下去之後，才睡著的吧。
    忽然就好心疼好心疼眼前的這個男人，又好討厭好討厭自己，明明什麽都幫不了他，卻還老是給他帶來各種各樣的傷害和麻煩。
    雖然了無睡意，可是，林子宜卻靜靜地扒在男人的懷裏，一動不動，生怕自己一動，就會吵醒了熟睡的男人。
    她睜著雙眼，溫柔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看著男人，用目光，將他刀削斧刻般的俊朗麵容，一遍遍描摹，刻進腦海裏，骨子裏，血脈身軀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