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他要的是日久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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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念感覺自己的精神世界一下子就崩潰了,情緒激動的問醫生:“醫生,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手術成功了對不對?她現在醒了嗎?我可以和她說話嗎?”
醫生顯得很愧疚,稍微沉默之後,對著紀念深深的鞠了一躬:“對不起,我們已經盡力了。”
“啊”一聲撕心裂肺的聲響響徹整個走廊,紀念真的已經站不住了,淚水模糊了雙眼,李楠整個的將紀念抱住:“念念,你冷靜點,快點進去見阿姨最後一麵,她肯定還有很多話要和你說。”
就這樣,紀念大概有一半的力量都依靠在李楠的身上,進了手術室,聞到的是一股子血腥味,媽媽躺在手術床上,奄奄一息的樣子。應該是已經被處理過了,身上沒有特別的髒亂,蒙著一層薄薄的白床單。
這個樣子更加的讓紀念觸目驚心,床上的人已經是聽到了動靜,微微的偏了頭,看見是紀念。顫抖著手伸過來,紀念看見,趕緊加快了腳步,一下子就撲到媽媽的床邊,握住她的手。
她才發現,媽媽的手原來已經這麽瘦小了,簡直是枯瘦如柴。前段時間媽媽和她賭氣,她自己也被離婚的事情纏身,所以也沒有和媽媽見幾次,現在想來,是那麽的愧疚。
“媽,我對不起你,你別擔心,我一定會治好你的。”紀念說著,眼淚已經撲簌撲簌的流下來。
這時候的媽媽似乎沒有了往日的淩厲,顯得柔和很多,說出的話聲音不大,但是足以讓紀念聽到了:“念念,這麽多年,媽對不起你。”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這句話徹底的讓紀念大哭起來。拚命的搖著頭,真的,也許以前還會有什麽怨言,但是此刻真的是什麽怪罪都沒有了,隻要這次媽媽能好起來,她真的可以既往不咎。
媽媽似乎並沒有停下的意思,繼續說:“我知道我不該犧牲你,成全你哥,但是我生長在那樣的環境,改不了了。直到現在,我才明白,我忽略了你太多。”
媽媽越說,紀念的心裏越難過,她何嚐不知道,小時候的那個村子,都是重男輕女的。媽媽可能維護兒子已經成了一種習慣,有時候也知道自己是錯的,但是就是身不由己。
“媽,你不要說了,我不怪你!隻要你能好起來,我就不怪你。”紀念說,從沒有任何一刻讓她覺得是這樣的無力,對於生命,是這樣的力不從心。
媽媽沒有聽她的話:“念念,你讓我說,如果我再不說,就沒機會了。”
說到這,媽媽瘦弱的手稍微緊了點,可能是怕一不小心,手就從紀念的手心滑落了。
紀念趕緊會意,緊緊的握住媽媽的手:“好,那你說,你慢慢說,我都聽著。”
“念念,三年前,我為了讓你嫁給丁遠航,故意裝病的。”說到這,她開始劇烈的咳嗽起來,紀念拍了拍她,然後她又繼續:“但是你要相信,我也是為你好,要是跟著易琛那個窮小子,你什麽時候才能出頭?丁遠航他年紀輕輕,就在大學混出了名堂,以後你的日子也不會太差的。”
不管是裝病還是真病,這些已經不重要了。紀念才想起來,也不知道是自己沒有說還是說了媽媽已經忘記了,難道她還不知道自己和丁遠航的事情嗎?
還好她沒有問丁遠航怎麽沒來,也還好李楠沒有上前,沒有讓媽媽看見,要不然她還真的不好解釋。
不過這個時候,既然她還不知道的話,紀念也不準備告訴她了,就讓她認為自己的選擇是對的吧。
所以她小聲說:“是,我知道,我都知道。”
紀念還是沒忍住,問媽媽:“媽,哥哥怎麽了?”
她還沒有忘記,那個小姑娘告訴她,是因為哥哥有了消息,媽媽才突然暈倒,才被送到醫院,發現病情的。所以哥哥一定是出了什麽大事,如果媽媽不告訴她,她自己估計永遠也不知道。
說到這,媽媽本來就沒有多少光亮的眼神更加的黑暗了:“念念,對不起,可能還有最後一件事情要麻煩你。”
紀念的心咯噔一下,果然和她料想的一樣,看媽媽這個樣子,哥哥這次犯的事情還不小,不知道是不是她的能力範圍之外的。
然而此刻她不想讓媽媽擔心,所以很肯定的說:“媽,你盡管說,隻要是我能辦到的,我一定去辦。不能辦到的,我也想辦法去辦。”
聽到這樣的承諾,媽媽似乎安心了點,閉上眼睛,讓眼淚滑下來:“念念,你哥哥找到那個女人,將她刺傷了,現在因為故意殺人罪被關起來了。”
殺人?紀念真的腦袋一片空白,從小到大,她那個不成器的哥哥確實做過很多離譜的事情,但是這次,他是已經捅破天了。
看到紀念猶豫的樣子,媽媽趕緊說:“念念,你哥的脾氣你應該知道的,不是我要幫他說話,他是很不靠譜,但是殺人這種事情他還是不敢的,所以我走了之後,你一定要想辦法還他清白,可以嗎?”
不是紀念猶豫,而是這個事實讓她驚呆了,然而媽媽似乎是誤會了,說出的話稍微激動了點:“念念,這是媽求你的最後一件事了,你答應媽,讓媽走的安心些,好嗎?”
她到死還是在為兒子打算,紀念還能說什麽?含淚答應了她:“好,我會盡自己所能,還他清白。”
前提是他確實是清白的,當然這話紀念沒有當著媽媽的麵說出來。
這話一出,媽媽似乎安心了,一直提著的一口氣終於落下,手也從紀念的手心慢慢的滑落,再沒有了聲音。
紀念意識到什麽,搖晃著媽媽的身體:“媽,你還有話要說的,你還沒說完呢,你不要走,你不要走……”
情緒有些失控,一直站在旁邊的李楠走過來,扶起紀念:“念念,阿姨已經去了,你節哀!”
徹底的失聲痛哭,再然後,紀念就失去了知覺,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的時候,紀念發現自己已經在蕾蕾的房子裏了,現在應該是傍晚,因為外麵有著微弱的燈光。
似乎還下雨了,朦朧的很。
眼睛睜開的瞬間,她就想起來發生什麽事了,這樣的時刻,她怎麽可以在這裏睡著?
趕緊爬起來,正好這時候蕾蕾走過來:“你先別動,都已經晚上了,你要起來做什麽?”
紀念的語氣有著一絲慌張:“我媽呢,她在哪?”
如果自己記得沒錯,媽媽去世了,現在是怎麽安排的?會不會還在醫院?所以她有一絲慌張。
蕾蕾看著她的樣子也很心疼,然而還是安慰她:“你別著急,李楠都已經安排好了,現在在殯儀館,就等你康複了,舉行追悼會。”
李楠,又是李楠,自己欠他太多了!
找到手機,想給李楠打個電話,蕾蕾在她打電話之前告訴她:“林總打了好幾個電話過來。”
紀念不做聲,他打電話過來做什麽?
蕾蕾繼續說:“我接了一個,告訴了她你現在的情況。他讓你醒了之後給他打個電話。”
聽到這話,剛才想打電話的欲望一點也沒有了,直接將手機扔到床頭櫃,蒙著被子直接與外界隔絕。
蕾蕾無奈的歎了口氣,囑咐紀念好好休息,自己下樓去買點吃的。
出了門,蕾蕾才發現雨下大了,還好自己帶了雨傘,隻是小區的一顆桂花樹下的身影吸引了她的注意,這個身影真的是太熟悉了。
所以她想也沒想,就朝著那個身影走近,完全的近了才發現,這竟然是林總。
隻見此刻的他身上,頭發上全是雨水,也沒有打傘,似乎眼神一直在向上看著,蕾蕾順著他的眼神往上看,天哪,那不就是自己的家嗎?他真的太全神貫注了,以至於蕾蕾走近他都沒有發現。
完全沒有了平常的傲氣和清爽,他現在真的可以用狼狽兩個字來形容。
他這樣的狼狽隻是為了在這守著紀念,哪怕看不到她真人,看著窗戶也能覺得安慰嗎?
蕾蕾到底還是不忍心,喊了一聲:“林總!”
林墨這才意識到什麽,低下頭,看到蕾蕾,稍微有些不自然,不過很快就調整好了。
蕾蕾說:“林總,要上去坐坐嗎?”
來到這淋了這麽大的雨,不就是為了看看紀念嗎?既然是這樣,為什麽不直接上去?
蕾蕾對於林總,其實是很矛盾的,一開始她還是有想法讓林總和紀念在一起的,因為覺得林總對紀念似乎是不一樣的。但是後來看到他將紀念身上弄得那麽多傷痕以後,她就覺得林總是個變態。再後來她從紀念那裏知道了他就是易琛,再後來就知道他要和林夕結婚了。
所以關於林總和紀念之間的是是非非,恩恩怨怨,她現在是真的糊塗了,所以她也沒有辦法管,沒有辦法說誰對誰錯。
但是有一點她是知道的,那就是紀念和林總現在都很傷心難過,既然是這樣的話,又何必苦苦折磨?
林墨輕輕的搖了搖頭:“不了,馬上走!”
蕾蕾看了一下,這裏似乎沒有發現林總的車,難道他是徒步過來的?
“那我上去給你拿把傘?”蕾蕾繼續問,現在天已經涼了,這樣淋雨是會出毛病的。
林墨不答反問:“她現在怎麽樣?”
“剛剛醒了,還在床上沒起來!”蕾蕾回答。
他的心擰了一下,他一直在等她的電話,原來她是已經醒了,原來她是不願意給自己打電話,原來她是這麽的恨著自己。
“我先走了,不用告訴她我來過了。”林墨說完,形單影隻的走進秋雨中,獨自感受著那一份冷涼,那樣子看起來,莫不心酸!
追悼會在兩天後舉行,其實也很簡單,本來在這個城市就沒幾個親人,鄉下的那些親戚也不會來這,再說有些紀念也聯係不上了,就這樣不了了之了。
隻有她一個人送媽媽最後一程,哥哥現在估計還不知道這個噩耗,不過就算知道了,依著他,也不知道會不會傷心。
紀念沒想到的是,林墨竟然來了,確切的說不是他一個人來的,而是和林夕一起來的。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感覺到林墨似乎有些病容,表麵上看著是林夕在挽著他,再細細看下來的話,卻是林墨將身體的重7;1508546量放到了林夕的身上。
他怎麽了?生病了嗎?病的連站的力氣都沒有了?
紀念真的很想抽自己一耳光,媽媽屍骨未寒,她竟然還有心思在這操心這個男人。
林夕和林墨過來對紀念鞠了一躬,而在林墨鞠躬的時候,他用著隻有兩個人的聲音說:“對不起!”
然後在林夕的攙扶下,慢慢走遠!
對不起?見鬼的對不起,如果可以,紀念真想將這句對不起還給他,她不要他的對不起,她隻要今後他和她陌路不相識,非死不回頭。
一切都塵埃落定的時候,李楠問紀念:“接下來有什麽打算嗎?”
紀念看著天空,這幾天一直陰雨連綿,難得的出了太陽,應著陽光,她說:“先將房子賣了,將你的錢還上,剩下的給自己買個小公寓。再然後找個工作養活自己。”
就這樣,其實很簡單,事實上是,一個人的生活,也根本就複雜不起來。
“那我幫你看看房子和工作?”李楠繼續問,其實他很享受紀念需要他的感覺,如果她的生活和打算裏完全的沒有他,對於他來說,其實是一件很悲哀的事情。
“不用了,我自己能行,不是什麽大事。”紀念拒絕,她覺得現在已經欠李楠太多了,不能再欠下去了。
而且在她的人生觀裏,業已形成的思想是能夠自己做的事情就絕對不麻煩別人。
李楠似乎沒有了話說,不過沉默了一會,他還是試探性的開口問:“有沒有想過離開這個城市,重新生活?”
在他看來,這裏已經沒有了她的親人,而丁遠航和林墨給她的傷害卻在,待在這個城市,難免會觸景傷情。所以他才會這麽問,如果她願意,他是樂意帶著她到另一個城市重新開始的。
當然不可否認的是,他其實還有著自己的小心思,如果紀念離開了這個城市,那麽這個城市能夠牽絆她的人和事就會漸行漸遠,那麽她離自己就更進了一點,不是嗎?
然而紀念隻是搖搖頭:“我媽生前最後的那一番話你也聽到了,我還不能離開,我哥的事情還需要我去張羅。不論是不是他做的,總要弄清楚事實,給九泉下的媽媽一個交待。”
李楠點頭:“我知道,我覺得我們可以請一個律師,協助我們調查。”
紀念也有想到這一點,不過她分析的很透徹:“這個官司一般律師應該不會接,就算接,也不一定會盡心盡力。再說請知名律師,費用也是承擔不起的。”
律師願意接的官司肯定是能夠完全有把握贏的,這樣才不會損害他們的名聲,像這種故意殺人,一聽就頭皮發麻的很。再說現在的她真的可以用一貧如洗來形容,房子沒賣掉之前,她想她是擔負不起任何費用的。
李楠的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他知道紀念的脾氣,現在如果說還能借錢給她,她肯定是不會接受的。
所以他隻是淡淡的問:“那麽你有什麽對策嗎?”
紀念陷入了沉默,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了,她感覺腦子還沒有完全的清明,要說有什麽對策,目前還真的沒有什麽好對策。
李楠說:“我覺得如果這件事情如果你不想假手他人的話,我倒是有個建議。”
紀念眼神亮了,晃了李楠的心神,這是這麽多天,她最抓取人心的時刻了,她這個樣子,真的是讓別人為她做任何事情都願意。
紀念問:“你有什麽好的辦法?”
李楠還陷在剛才的思緒裏,紀念的這一聲問話他似乎沒有聽到。
紀念聲音又大了點:“李楠?”
李楠這才回過神,對於剛才的失禮覺得很是不好意思,趕緊回到剛才的話題:“我的想法是,你現在不是離職了嗎?正好要找工作,可以嚐試去找找律師事務所的工作,那樣到時候你自己也能懂一些法律,如果有靠譜的律師,也可以找別人幫忙。”
這不愧是一個好辦法,但是紀念又深深的擔憂:“我隻是個文秘專業畢業的,畢業後也從來沒有從事過法律方麵的事情,律師事務所的工作怕是沒那麽好找吧?”
她的擔憂不無道理,在圖書館工作了紀念,她近乎於和外界脫軌了,學校的環境畢竟是和外麵的世界還是有些不一樣的。如果不是在林墨的公司曆練了一段時間,她現在也機會就還是個職場小白。
李楠同意她的觀點,又不完全同意,他給紀念打氣:“你說的有道理,但是還有一句話,事在人為,可以先去嚐試嚐試,沒有嚐試怎麽知道自己不行呢?再說現在律師事務所的招聘,不一定就是律師,好多在招律師助理的。如果可以應聘助理,你可先做著,打到內部再說,你說呢?”
李楠的話確實給了紀念莫大的信心,如果這樣可以的話,當然是很好的,隻願事情真的能一切順利吧。
不過李楠又說了:“助理的工資都是很低的,如果生活上有什麽困難,記得和我說。”
在他的內心其實還有著一絲愧疚,自己沒有律師方麵的朋友,要是有的話,也不會這麽為難。
紀念的心不是鐵打的,也是肉長的,也會感動,比如說這樣的時刻,她對李楠就特別的感動,看著李楠,真誠的說了聲:“謝謝你,李楠!”
其實有時候很無奈,如果感情能夠由著自己控製該多好,如果那樣的話,她覺得將感情給李楠應該也不錯,至少他對自己很是深情,一輩子不會轟轟烈烈,但是一定會溫暖度過。
然而感情從來不是人能控製的,不管他做再多,對他始終是少了那一點感覺。
李楠當然不知道紀念心裏的想法,聽到紀念這樣說,似乎還有些受寵若驚,趕緊說:“不用謝,一切都是我心甘情願的。”
他要的不是感謝,要的是日久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