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以卵擊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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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薄年的心再次一刺,盯著淩小寶,沉默有足足十五秒之後,他說:“我把手機號給你,你想看書,可以隨時給我打電話。”
    “好耶,謝謝爸爸。”淩小寶說完,又羞赧的改口:“是叔叔。”說完,他笑眯眯的來一句:“我還是喜歡叫你爸爸。”
    若說這個世界上什麽是幸福?
    幸福莫過於能夠擊中你內心最深處的事。
    就像此時的淩小寶一樣,隻是一個簡單的稱呼,卻讓陸薄年的心蕩起了滔天巨浪。
    他眯著眼睛看著前方,口中喃喃道:“爸爸。”這兩個字眼對他來說多麽久遠啊,久遠的他這輩子都未曾觸及過。
    他本來是有機會做爸爸的,可是這個機會卻被夏暖硬生生的撕裂!
    他看了一眼正看的津津有味的淩小寶,問:“你吃飯沒有?”
    淩小寶搖頭。
    陸薄年轉身往冰箱那裏走去,隻是冰箱裏除卻啤酒飲料之外竟然沒有一樣吃的。
    他想,他是不是要去超市采購一些吃的回來?
    “我下麵,你要吃嗎?”陸薄年問。
    淩小寶頭也不抬道:“吃。”
    陸薄年無語,這小子還真不客氣。
    用最快的速度下了兩份麵,陸薄年將其中一碗端到淩小寶麵前,“吃吧。”
    淩小寶看著那碗麵,口水都流了三千尺,肚子很不爭氣的咕嚕叫出聲來,他拿起筷子認真的吃起麵來。
    吃第一口的時候,淩小寶忍不住豎起大拇指:“爸爸,不,叔叔,真好吃,比我媽做的好吃多了。”
    陸薄年已經對他這樣的稱呼免疫了,他問:“你媽做的為什麽不好吃?”
    “因為我媽不會做飯。”淩小寶歎息一聲說:“不知道我姥姥為什麽把我媽生的那麽笨。”
    陸薄年心驀然一頓,說起不會做飯來,他腦海中竟然閃出一個人的身影。
    看著淩小寶吃的那麽開心,陸薄年忽然覺得整個房間再也沒有那麽冰冷,暖意流動,暖的他整個心窩都是暖的。
    隻不過某個位置卻疼的更狠了。
    這些年他努力讓自己變得強大,就是為了在某一天走到夏暖的麵前告訴她,你當年親手推開的男人,如今再也不是當年的窮小子,他要讓她後悔,要讓她哭著跪著求自己。
    可是——
    真當這一天來臨的時候,他發現,他竟然下不去手。
    斂去眸底情緒,陸薄年看淩小寶連麵帶湯的吃的一幹二淨,他問:“沒吃飽的話,把我這份也吃了。”
    淩小寶搖頭,放下筷子說:“我已經吃飽了,爸爸,不,叔叔,我先去洗碗了。”
    看著他拿著碗往廚房走,陸薄年道:“放那,等一會兒我洗。”7;1508546
    淩小寶說了什麽,陸薄年聽的不是很清楚,他洗好碗,擦了一下手,走到書架那裏繼續看他的漫畫書。
    陸薄年清理完之後,對著淩小寶說:“我先出去一趟,等一會兒回來。”
    淩小寶抱著書,“爸爸,不,叔叔,再見。”
    陸薄年深深的看了眼淩小寶,轉身出門。
    在去醫院的路上,陸薄年還在想,夏暖當時是用何種的心情,居然能夠冷血到殺死一個鮮活的小生命!
    畢竟當時孩子已經六個多月了。
    一臉陰沉的去到醫院,看到病房裏沒人,陸薄年轉身走到護士站問:“病人呢?”
    護士看到陸薄年,唰的一下臉紅的像是盛開的玫瑰花,她語無倫次道:“她,她,她沒在病房?”
    陸薄年沒在看她,轉身離開護士站。
    目送他遠去,護士揉著心跳加速的心口,大氣不敢多出。
    陸薄年回到病房等了一會兒,並沒有夏暖出現的痕跡。
    他拿出手機給她打去電話,聽見枕頭下傳來一陣響動,陸薄年上前一步,拿起枕頭,就看到她的手機正靜靜的躺在那裏。
    看到上麵顯示的陸魔鬼三個字,陸薄年眉頭皺的更狠了,這個女人,可真會給他起外號!
    他的耳邊驀然響起一道聲音:“陸薄年,你以後就是我養的小狼狗,所以我給你的名字改成了陸小狗。”
    “陸薄年,陸小狗這個名字一點都不配你,幹脆你叫陸骨頭好了,不行,陸骨頭被我占了,那叫什麽好呢?”
    “陸總,你什麽時候來的?”驀然響起的聲音,打斷陸薄年的思緒,他微微轉身,就看到一身病服的夏暖正站在自己身後,她手中拿著兩朵花,眼眸正對著自己。
    陸薄年薄唇微抿:“去哪了?”
    “哦,在隔壁病房。”夏暖揚著手中的花,笑容清淺的看著他說:“這是隔壁病房的小朋友送我的,好看嗎?”
    陸薄年輕描淡寫的掃了一眼花,隻不過是兩朵叫不上名字來的花,看到她像是視若珍寶的樣子,霎時間刺痛了陸薄年的眼睛。
    下一秒,夏暖的脖子被陸薄年掐住,直接將她抵在關上去的門後麵,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她:“夏暖,你這個沒有心的女人,你也配要他們的花?!”
    夏暖被他掐著,漸漸的出不上氣,她驚恐的盯著陸薄年問:“陸薄年,你怎麽了?”
    陸薄年始終沒有回答,他的手漸漸的加重力氣,那種對她的恨,統統傳遞到他的手臂上,夏暖被掐的臉漸漸通紅起來,她手中的花兒也落在地上,她雙手去摳他的手,可是根本無濟於事。
    男人跟女人之間天生的力量懸殊,導致夏暖猶如以卵擊石。
    她閉上眼睛,手無力的垂在空氣中,就在以為自己必死無疑的時候,陸薄年猛然鬆開了她。
    “夏暖,我真不應該去救你!”陸薄年拋下這句話之後,再也不看夏暖半,邁著長腿離開病房。
    這一幕,同樣被外麵的護士看在眼中,在看到陸薄年出來的時候,連忙閃入一邊,生怕惹他一個不高興,會掐死自己。
    護士看陸薄年離開,她忙跑過來,扶起地上的夏暖:“你沒事吧?”
    夏暖虛弱一笑:“我沒事。”隻不過心痛罷了。
    “你男朋友脾氣可真差,剛剛好好的,這會兒就跟變了一個人似的。”小護士心有餘悸的說。
    夏暖大口大口的喘著氣,並未聽她說什麽。
    小護士又嘮叨兩句,才帶著同情的目光離開。
    她前腳剛走,後腳夏暖的手機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