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搞什麽飛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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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搞什麽飛機
    我淡淡地笑了笑,說,“就是鎮派出所一哥們告訴我的。”
    “喲,你怎麽會認識這鎮派出所的人呢?聽你口音,是外省人吧?”老葵聽我說認識本地派出所的人,立即客氣了一些,但又有些將信將疑,以為我在狐假虎威。
    我確實認識影視學院所在馬欄鎮派出所的大劉,但我沒有正麵回答他。客氣地笑了一下,遞過去一顆煙,岔開了話題。我不想太早亮我的底牌,因為底牌隻該在關鍵時刻才亮,亮早了,就不是底牌了。
    確實,要在這裏開野出租,完全沒一點照應,是不行的。其他的不說,光是同行的排擠,就可以讓你頭疼。許多開野出租的,駕駛座位底下靠近腳後跟的地方,都放一根三十厘米的鋼管套筒,還有的車上備一把鎖方向盤的大鎖,這些都不算凶器,但自衛或者進攻,都是很厲害的武器。
    好在我平時一直低調,從不與其他開野出租的人搶客,而且,派出所的大劉,從一開始就幫我給這裏開野出租的頭兒“亮九”悄悄打過招呼,因此,“亮九”暗中對我有些關照,倒也沒人來主動惹我。否則,平白無故來分一杯羹的,早被其他野出租司機打跑了。
    除了同行的競爭,更可怕的是“鉤鉤”。
    所謂“鉤鉤”,就是運輸管理部門,找一些“線人”,裝做是打野出租去某地,結果,到了某地,或是半路上,被早就埋伏好的運管人員攔下,查證你是“非法營運”。這樣,一般要罰好幾千元,根據關係親疏,路子軟硬,罰款金額不等,少的話罰一兩千,多的話罰五六千,狠心欺負你的話,罰上萬也不稀奇。
    我因為對這一帶的人還不太熟悉,對當地人的表情、語氣、說話習慣都還比較陌生,尚不擅長通過察言觀色,來準確判斷對方是不是“鉤鉤”。但我自有辦法,那就是——穩妥為上,我隻做學生的生意。
    影視學院裏的學生是一眼可以辨別出來的,而學生不大可能去當“鉤鉤”,因此,我隻要不貪心,遇到社會上的人,一律不去,那麽,我被“鉤鉤”們鉤到的可能性,自然幾乎為零。
    當然,這樣也會錯過一些賺錢機會。時常會有社會青年過來,說:“小哥,走,去虹嘴橋。”
    我一律一本正經地這麽回答:“對不起,我在這裏等我女朋友,她就在裏麵讀書,所以我在門口等她呢。”
    其實,我有個鳥的影視學院女朋友!
    如果有的話,我就不用自己打飛機了。
    每天看著那麽多妖豔性感的美女,大屁股在眼前晃來晃去,大奶子搖搖欲墜的,簡直都是危險建築!一個性欲正當旺盛年月的男人,若說完全不在乎,那肯定是裝13。
    起初,有時候,看著那些大屁股大搖大擺地晃過去,實在憋得難受,我就回自己租的房子打一次飛機。但後來,我發現這樣太麻煩,於是看到性感美女,忽然欲望炙熱的時候,我不再回租屋,而是將車開到一公裏外荒僻的農田旁,在車裏打飛機。
    風城飛機場是個吞吐量很大的繁忙航空港,平均每五分鍾就會有一架飛機從我汽車頂上飛過去。有時候不到80米高。那時,我總是一邊將頭伸出車窗,半仰著看擦臉而過的大飛機,一邊自己打飛機,感覺世界荒誕而愜意。
    29歲那年,我的欲望持久而強勁,有時候三、四架飛機飛過去了,我的子彈卻還是沒打出來。
    頭上的飛機像巨大的銀色蝙蝠,又像是一張龐大的虛偽麵具,它們得意地滑翔而過,如同闊佬嘲笑著地下的屌絲。
    而我則像一隻憤怒的小鳥,最終總能將子彈射向那些飛機,盡管射程遠不能觸及,但它們都像懼怕屌絲子彈的逆襲一樣,膽怯地逃逸而去。從沒一架飛機敢於轉身跟我叫板。當然,我這是在意淫,這個世界本來就十分荒誕,也不在乎多我這點荒誕的阿q精神。
    我並不憎惡這個世界,恰恰相反,我喜歡這荒誕的世界。
    每次我打完飛機,懶散地開著車回到影視學院門口那一帶,隻要老葵在,他總是仿佛深諳此道似的,對我說:“小兄弟,你搞什麽飛機去了?是不是年輕火旺,別再嘴巴強了,趕緊爭取揀個醉雞吧。”
    其實,在他們風城這地方,“搞什麽飛機”的意思,等同於“幹嗎去了”。但他後麵的話卻仿佛勘破了我的秘密,讓我有些尷尬。
    畢竟,在我們那種講究“說一套做一套”的優秀傳統裏,許多事情是“做得說不得”的。你可以背後當婊子,但你在人前得做聖母;你可以每天生命不息淫蕩不止,但你嘴巴裏要高尚、要潔身自好。我們的文化裏有個在全世界都比較少見的特征——越是表裏不一,越是演戲手段高超,反而越被尊重,認為你“會做人”、“長袖善舞”、“懂得適應社會”;越是表裏如一,越是真實簡單,卻越被鄙視,認為你“沒頭腦”、“很傻很天真”、“缺乏社會適應能力”……
    我承認,我雖然活得比較真實,但我起初做不到像老葵這樣厚顏無恥,我搶白一句:“你管我搞什麽飛機!”
    而老葵,一點也不生氣,更厚顏無恥地說:“哎呀,我是過來人,以前我也這樣啊,有什麽嘛,不就是自己打炮嘛,以後你揀了醉雞,就懶得再自己打自己了。自己人不打自己人嘛!”說著,像公雞打鳴似地又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