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草根的幻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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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草根的幻夢
    這一帶的野出租司機,由於在影視學院旁開車的特殊性——主要的生意在於深夜從市中心拉夜場上班的學生回來,因此,通常每天都睡得很晚,一兩點入睡是常規的,淩晨三、四點才休息也很正常。
    所以,上午這裏的野出租司機們通常都起得很晚,一般10點半甚至11點才起床。反正,上午生意普遍也不怎麽樣。
    頭一個月,我積累的老顧客還不多的時候,夜晚1點多,我一般就回去睡覺了,早上則起得稍微早點。9點半我就起床,簡單洗臉漱口,便立即去了學院門邊的那條街,一邊在車上吃個麵包,一邊等著生意。這樣,和其他多數野出租司機稍微錯開點時間,總能揀到幾個乘客,一天的基本收入就可以保證了。
    大約在我開野出租兩個多星期後的一天,與往常一樣,9點多鍾我將車子開出小區,剛到小區門口,忽然看到一個非常俏麗的女孩,從小區門外走了進來。她的臉很像西方人與中國人的混血,皮膚雪白,個子很高,大約有170左右,細腰豐臀。
    她上身穿著一件白色的緊身t恤,緊緊地裹住細細的小蠻腰和鴨梨一樣翹翹的奶子。而下身則穿了一條淺綠的薄長褲,很特別也很顯眼。
    當我的車開出門口時,我從後視鏡注視著她的背影,她那被綠褲子緊緊裹住的碩大臀部,像極度誇張的兩枚桔瓣,在我的目光裏呼之欲出。我忽然決定,開回小區裏,尾隨著她,看看她住在哪棟樓、哪個單元,這樣以後我空閑時可以到她住的單元附近轉一轉,增加一些再次見到她的機會。這樣的女孩子,我實在太喜歡了,我很怕從此她消失在人海裏,再也看不到蹤影。
    當然,也有可能她隻是來探望誰,而不住在這小區裏,那麽,盡人事而安天命,我把我能做的,盡力去做而已。
    我慢慢地開著車,慢慢地跟著她,她轉彎了,朝著5棟走過去。我將車停在5棟附近的口子上,看著她漸漸消失在2單元入口。
    我一驚,回想起第一天看的那第一套房子,就在5棟2單元的3樓。想起當時屋裏的女生說,另外那位同住的,要過好些天才回來……一種強烈的直覺襲擊了我,我預感她可能就是那個女孩。
    我的直覺,經常是很準的。罷了,罷了,可能都是命吧,我有些寥落地開動汽車,重新朝小區外開去。
    那天之後,每天夜裏下班回來,或是上午起床去上班之前,我都會站在窗前,看著對麵那套房子,我房間的窗戶朝著5棟,可以看到那套房子裏兩個房間的窗戶及他們廚房的窗戶,雖然,由於我作息時間和學生住戶們不太同步,並不總能看到她們,但是,在我持之以恒地觀察的第三天,我果然驗證了自己的直覺——她真的就住在那套房子裏!
    那以後的日子裏,我時常躲在窗後,偷窺她。隔著綠色的紗窗,盡管看不真切,但很安全。有時候,為了看她,我甚至夜晚10點多左右專門回淺草小區一趟,如果她那間房間亮著燈,那我就寧可錯過生意,回到自己的租屋,熄滅我屋裏的燈,在一片黑暗中,大著膽子推開紗窗,就著一架從風城市區買回的望遠鏡,弓著身子,肆無顧忌地往對麵三樓她的房間了望。
    她的閨房十分雅致,但經常拉著藍色的厚窗簾,所以往往看不到實質性的內容。不過,我依然樂此不疲。
    有一次,她忘了拉下窗簾,便開始脫衣。在我的望遠鏡裏,很快出現了成熟的青春女子粉嫩的胳膊腿兒。她的大奶子比我想象中更豐盈,以致於乳罩竟不能完全蓋住,露出白花花的一片。正當我手忙腳亂地調著焦距,想要細看時,她卻突然熄了燈。
    頓時,鏡筒裏隻剩下黑乎乎的兩團。我悚然一驚:“莫非她發覺了我的行徑?”
    然而,不久我便放下心來。她對這一切渾然不知。
    “肯定如此”,我想,“她甚至可能對我沒有半分印象。”在帥哥成群的影視學院一帶,我的外貌實在不算引人注目。有一次,我在影視學院外的街上買小吃的時候,與她近距離迎麵相逢,我下意識地對她笑了一下,而她卻詫異地看了看我,那眼神分明在說,她並不認識我。
    這使我在感到幾分安全的同時,卻增添了無盡的惆悵。為什麽,我從小到大,永遠都是如此容易被人忽略呢——我不僅外表平凡,而且出身平凡,我就是那種標準的草根屌絲。
    和其他許多年輕草根一樣,在我踏入社會之前,我也曾對未來充滿憧憬。我也曾相信,社會是一份豐盛的大餐,隻要我爭取,就一定能坐在那餐桌旁,大快朵頤;我還相信,隻要勤勞,隻要奮鬥,我就一定能出人頭地。
    可是,後來的現實告訴我,草根的夢想多數是荒唐的,大多注定破滅。這是一個秘密,但不可言說。
    正如在我們剛畢業時,沒有人告訴我們這個秘密一樣,因為這個秘密其實無法由別人的語言傳達,而隻能通過時間,通過社會上一個又一個陷阱,讓草根屌絲自己領悟。
    大凡剛走出校門的草根,一般都要經過接近10年,年近30時,才會發現奮鬥的艱難——隻要你沒有一個富爸爸或者官爸爸,那麽,無論你怎麽努力,你的收入都僅僅夠你維持生計。你的收入永遠趕不上房價的上漲,你的存款被物價上漲搞得越攢反而越少……於是你終於會認識到一個最簡單不過的道理:人類社會是金字塔結構,越往上席位越少,因此,鐵律就是大多數起點低的人無論如何奮鬥,也必然失敗——因為上層席位就那為數不多的一些,其中不少席位還是父傳子,子傳孫。
    全體草根都在奮鬥,但數學上的低概率已經畫地為牢——絕大多數草根的奮鬥必定無意義,或是先給某個草根一點甜餅,但總會利用人性中這樣或那樣的弱點,最後又把那甜餅奪去。
    所以,對草根來說,得到很艱難,失去卻容易,社會總能用各種辦法,讓草根們終究隻是草根,否則,金字塔就不成其為金字塔了。因此,當我發覺,對麵的女孩確實從沒注意過我之後,我再一次感到奮鬥的無意義。濃重的失望籠罩了我。
    在那種失望情緒中,我變本加厲地偷窺她,並隱隱感到一種報複的快感。我也不知道是報複她對我的漠視,還是報複社會對我們草根屌絲的冷酷。
    可我並沒有什麽報複的手段,我惟有使自己更下流,來發泄內心的不滿——於是,我經常在草稿紙上畫她的裸體,然後打飛機射到她那紙上的裸體上。
    在入睡前,我常常幻想自己摟著她的胴體,揉捏她那撩人奶子,最後很男人地占有她……這個夢想在別人看來很荒唐,甚至不乏猥褻,但對於我來說,卻如同燭光點亮著我的生命,使我在某些深夜,當東北女孩與山東女孩叫床的暴風雨泛濫開來時,我有一種力量可以抵禦無邊的寂寞。
    但其實,直到那時,我依然不知道她的名字。
    然而,正是這個我不知道名字的美麗女孩,卻如同一個竊賊,在我自己都不知不覺的時候,悄悄潛入我的身體,竊走了我的心。
    或許,這也是一個多月後,我在那個揀到“醉雞”的夜晚,沒有真正“下手”的重要原因之一。因為那時,我心裏已經有了人。
    我承認,那天夜晚那個醉酒的女生,對我也有著致命的吸引力,我天生花心,所以後來時常也會想起她,甚至隱約渴望再見到她。可是,我有一種直覺——她與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她的眼神裏蘊涵的光芒,使我想起寒夜裏遙遠的星光,可望而不可及,我怕我愛上那樣的女子,因為那將是飛蛾撲火般的悲劇。
    而我對麵的女孩不同,盡管我同樣不熟悉她,但我能感受到一種類似的氣息。我在望遠鏡裏觀察了她許久,連她打開衣櫃時琳琅滿目的衣服,也曆曆在目,可是,我卻有一種直覺:她和我一樣,也是草根屌絲出身!
    所以,她是我的同類,她讓我感到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