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混不講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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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叔一本正經地說:“你們坐下,我有話和你們說。”
宋福祿和梁曉秀都猜不到堂叔要和他們說什麽。他們坐下來,看著堂叔,等著堂叔說話。
堂叔問:“這錢是從哪裏弄來的?”他把目光落在了梁曉秀身上,心想:這錢肯定是她弄來了,宋福祿可沒那個本事。
梁曉秀說:“堂叔,我們是從朋友借的。”
堂叔不信她的話,拿腔拿調地說:“是哪個朋友借給你們這麽多錢的?如今還有這麽慷慨大方的朋友?利息是多少?你們借了錢,能不能還上啊?這些問題你們想沒想過呀?”他一連串問了好幾個為什麽,好像他就是他們的父母,要指點他們似的。
梁曉秀還是那麽有禮貌地說:“堂叔,我們的朋友不和我們要利息,我們在3年之內一定能把朋友的錢還上,這點請堂叔放心。至於哪個朋友,我們不便說。請您理解,堂叔。”她回答得很得體,不卑不亢。
堂叔感覺梁曉秀的最後那句話不中聽,好像帶著一種刺,對他不夠尊敬,而且還有挖苦他的味道。他們既然和朋友借了錢,有什麽不能說的?他又不是外人,他是宋福祿的堂叔,是宋福祿的恩人呀。
他看著宋福祿問道:“福祿,這些年我對你怎樣?”
“堂叔一直對我很好。”宋福祿雖然嘴上那麽說,但心裏第一次對堂叔不滿了。梁曉秀還給堂叔錢,堂叔連一句客氣話都沒有,反倒挖苦梁曉秀。
堂叔板起麵孔說:“我看你小子現在翅膀硬了,要單飛了。既然這樣,堂叔今天和你好好說說。你16歲時,我把你帶到香港;你22歲時,我又把你帶到法國。你在我身邊一共呆了14年。這14年我在你身上花費了多少心血,你知道嗎?”
“我知道堂叔為我費心了。”宋福祿無奈地說,心裏卻在想:堂叔的人情我早已還清了。
“我把你培養成人,希望你不要忘本。”堂叔加強了語氣,不肯放過宋福祿。
“我沒忘本,堂叔。”他有點不耐煩了。
“那不一定。沒有堂叔,哪有你的今天!堂叔借給你10萬歐元,讓你開店,讓你娶媳婦,你才有今天這個樣子。沒有堂叔,你現在幹什麽呢?你想沒想過?你是一個孤兒,你能幹什麽呢,最多也就是在村裏種地呢。”
堂叔發了一通牢騷,那架勢對宋福祿頗為不滿,好像宋福祿做錯了什麽事。
宋福祿不明白,他們還了堂叔的錢,堂叔應該高興啊。他不但不高興,還當著梁曉秀的麵責備他,話說得又那麽難聽。堂叔這是怎麽了?
他便問道:“堂叔,您怎麽不高興了?”
“我能高興起來嗎?”
“為什麽不能高興呢?您的錢我還清了,您應該高興啊。”
“你說得倒輕鬆!你以為你隻欠我錢啊?你欠我的多了。”
這時梁曉秀實在忍不住了,這個堂叔簡直欺人太甚,她強壓著怒火問道:“堂叔,福祿還欠您什麽東西嗎?”
堂叔沒搭理梁曉秀,而對宋福祿說:“看看你的媳婦,她對我是什麽態度?她剛才還我錢時,那種眼神明顯帶有嘲弄我的意思。她不但不感謝我借錢給你,她說話反倒還帶著刺。一個人要是不知道感恩,那麽這個人是最沒出息的人。”
梁曉秀說:“堂叔,你說錯了:我現在還不是宋福祿的媳婦,我們還沒有結婚呢。我沒有對您不恭敬;我對您一直很尊敬。請您不要誤會。”
“既然你這麽說,那我就得說道說道了。你是怎麽來法國的?福祿不給你辦理結婚手續,你能來法國嗎?你還不是在村裏種地!你哪有機會今天站在我麵前,趾高氣揚地遞給我5萬歐元,還說什麽還清了我的錢。你以為這是那麽簡單的事嗎?往深了說,我不帶福祿出來,你也不可能今天到法國來。你想想吧!”
“堂叔,那您想讓我們還幹什麽?怎麽還您的人情?”梁曉秀不溫不火地說。
堂叔得意地說:“我的人情你們是還不上的。既然你們有本事借到錢,那就還我的利息吧。我也不客氣了。”
“堂叔,您說好不要利息的。”宋福祿急了,他覺得堂叔太過分了。
“堂叔,利息是多少?”梁曉秀插進話問,她認為這個堂叔還不如朋友。既然他提出利息,那就給他利息,堵住他的嘴。
堂叔還真不客氣,他說:“個人放貸和銀行的利息不同,一般要10%的利息。10萬元的借款,一年的利息是1萬元。福祿借款4個月,就還3000歐元的利息吧。”
梁曉秀平靜地說:“福祿,你還給堂叔3000歐元利息。”
宋福祿又取出3000歐元交給堂叔,他感覺堂叔簡直在扒他的皮。堂叔說的利息,其實就是高利貸。堂叔怎麽能那樣對待他呢?堂叔也太狠了。
“堂叔,還有什麽,您就都說出來吧。”梁曉秀又問道。
堂叔毫不客氣地說:“你不要用那種仇恨的眼神看著我。你們欠我的多著呢。這次你們在我這兒白吃白住了半個月,我還沒和你們算賬呢。”
“堂叔,那您就再算算帳,我們住半個月欠您多少錢?”她覺得堂叔簡直不要臉了,竟然提出和他們要住宿費。他們住的那兩間房和貧民窩沒什麽區別。
“你們自己算吧!”堂叔漫不經心地說。
梁曉秀給堂叔算賬:“我們住了半個月,我和那個女工住在一起;福祿和阿貴住在一起。我看那兩張床最多一天值20歐元,15天就是300歐元。吃飯的錢,我看不超過50歐元。我們應該付給您350歐元。對不對,堂叔?”
堂叔沒吭聲。
梁曉秀此刻想反擊堂叔了,她接著說:“既然堂叔要和我們算賬,那我們也得和堂叔算算賬。福祿在堂叔餐館住的這半個月,一直在給堂叔幹活,堂叔是不是也得給福祿開工錢啊?這樣才合理嘛!是不是,堂叔?”
堂叔氣得臉刷白,忽地站了起來,那架勢似乎要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