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再等一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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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家後,他們都感覺餓了,梁曉秀下廚房做早餐。她現在象女主人一樣,每天早晨給宋福祿做早餐。在廚房她忽然又想起了同房的事,她一邊做飯,一邊想:宋福祿同意和她同房,那她得定一個日子。在她的老家,人們成親,都有老人給選成親的日子;在法國她隻能自己給自己選日子了。
    選什麽日子呢?
    她不知道。她想她剛來例假兩天,最好選一個星期後的某一天。
    某一天是哪天呢?她忽然想起一個星期後就是春節了。對,就選大年初一,那一天就是他們成親的吉祥日子。
    成親的日子選定了,她又想到了要孩子的事。她認為要孩子和掙錢是一回事,兩者並不衝突。她懷孕後照樣可以幹活,一直幹到臨產的前幾天;一生完孩子,她又可以幹活了。春節成親,到年底她就能把孩子生出來了。
    想到這兒,她笑了。
    她把早餐端到餐桌上,招呼宋福祿過來吃早餐。她興衝衝地對宋福祿說,她選好了成親的日子:大年初一。
    “福祿,你說我選的日子好不好?”
    “好倒是好,”宋福祿心不在焉地說,“可是我說過我們先掙到10萬歐元,然後再考慮成親的事。”他有點責怪梁曉秀,她怎麽又提到了成親的事呢?掙錢才是最要緊的事,他在路上已經和她說的清清楚楚,她怎麽就不明白呢?
    “福祿,掙錢和成親並不矛盾呀,我們可以先避孕,暫時不要孩子。這樣我們什麽也不耽誤。你說,這不是很簡單的事嘛!”梁曉秀想先把成親的日子定下,至於成親那天是否避孕,到時候再說。宋福祿有一股寧勁,先把他說服了,然後再談下一步的計劃。
    梁曉秀提起避孕,宋福祿感覺她認真了,於是悄悄把話題轉到王大冰和章義的身上。他說,他們和王大冰、章義不一樣,人家有經濟基礎,他們沒有基礎,所以他們不能急著要孩子。他們現在要做的最重要的事,就是掙錢,掙大錢。
    他開始往後退縮,梁曉秀立即猜到了他的心思。
    她說她非常羨慕王大冰和章義,他們倆才30多歲,一個有了三個孩子,一個有了兩個孩子,人家那生活才叫家庭生活,兒女滿堂,其樂融融。
    宋福祿並沒有聽進去梁曉秀說的話,他在想著明天開門營業的事。今天他要給皮爾斯和穆爾打電話,了解他們的情況,下午就去進貨,準備明天用的食料。
    梁曉秀說了半天,宋福祿一句也沒聽。
    “宋福祿,我在和你說話呢,你想什麽呢?”梁曉秀生氣了。
    “我想一會兒給皮爾斯和穆爾打電話,下午去進貨,明天我們還要賣卷餅,要準備的事情很多……”
    “我和你說的事,你沒聽進去吧?”
    “那件事暫時先放放,等我們有了時間再說,你看好嗎?”
    “不好!必須現在說清楚。”梁曉秀的口氣不容置疑。
    “曉秀,你先聽我說,等我說完了,你再說。如果我們同房,你就會懷孕,那樣一來就耽誤事。”
    “誤不了事,什麽事都不會耽誤。”
    “你先聽我說,曉秀,”他打斷了她的話,說,“我一個人忙不來,我需要你拿大主意,在裏爾大學那邊盯著。女人一懷孕,幹起活來就不方便了,會受到很多製約。還有等生了孩子,你就的在家照顧孩子,你還怎麽幹活掙錢?”
    梁曉秀想解釋,宋福祿不讓她解釋,他的話還沒說完。
    他說市場剛剛打開,他們遇到了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如果把握不住,市場就會溜掉,那時他們後悔都來不及。成親生孩子與掙大錢,哪個更重要呢?不言自明。
    梁曉秀及時插進了一句話:“兩件事都重要。我從國內出來時有一句口號叫‘革命生產兩不誤’我看這句話用到我們身上再貼切不過了。我們也要幹活生孩子兩不誤。”
    宋福祿說,她把問題考慮得太簡單了。一旦有了孩子,麻煩事很多,她的全部精力都得放到孩子身上,哪還有時間和精力照顧生意呢?他不是不想成親,更不是不想要孩子,他隻是想往後拖一拖而已。
    梁曉秀便說,就是在戰爭期間,人們也照樣結婚生子。如果照宋福祿的理論,人類就得斷子絕孫,永遠也不能延續後代了。
    兩人各說各的,誰也說服不了誰。談話一時陷入了僵局。
    梁曉秀琢磨了一會兒,忽然問:“福祿,你今年多大了?”
    “過了年就31歲了。”
    “人說三十而立,你已過了而立之年。”
    “那又怎麽樣?”他不明白她為什麽提到他的年齡。
    “過了年,我就19歲了,”她停頓了一下,說,“我不想再等待下去了。”
    宋福祿不想同房,還有一個重要原因:他還不懂怎麽避孕,他以為男人和女人隻要鑽進一個被窩,女人就會懷孕呢。說起來也很好笑,宋福祿別看是31歲的大男人了,但對男女之事簡直一竅不通。他16歲從家鄉出來到海外謀生,從未有機會接觸女性,每天除了幹活、吃飯、睡覺,他的生活完全是苦行憎的生活。他堂叔把他當成了幹活的機器,長年累月地使喚他,沒給過他一點閑時間,也從不開發他那方麵的心思。
    他吞吞吐吐地說:“曉秀,可是有一件事,我不好意思和你說。”梁曉秀逼得緊,他不得不實話實說。
    “你說吧,沒關係。”
    “我、我…”他吞吞吐吐說不出來話了,急得滿頭是汗,滿臉通紅。
    “到底什麽事呀?快急死我了!”梁曉秀不耐煩了,這個大男人怎麽這麽磨嘰呢?。
    “我、我不知道怎麽避孕。”他低著頭小聲說,不敢看梁曉秀的眼睛。
    梁曉秀撲赫一聲笑了出來,說:“你不知道,我知道呀!”她覺得宋福祿太單純了,這麽簡單的事他都不知道,還記得滿頭大汗,六神無主的樣子,既可笑又可愛。
    梁曉秀出國時特意到鎮衛生所和她的一個女同學要了10盒安全套,帶到了法國,還放在她房間裏呢。她出國前到鎮衛生所和同學谘詢結婚的事。同學告訴她,如果結婚不想馬上要孩子,她必須讓男人避孕,避孕的最好方法就是使用避孕套。
    “那、那你告訴我怎麽避孕。”宋福祿硬著頭皮說。
    “避孕很簡單:就用避孕套。我從國內帶來了避孕套,在我房間放著呢。到時候你用上,我就不會懷孕了。”梁曉秀解釋說,她這時才知道宋福祿原來對男女之事一竅不通,怨不得他從來不提同房的事呢。
    “還是你想得周到,曉秀,”宋福祿感激地說,“那東西保險嗎?”
    “當然保險了,避孕套也叫安全套,隻要戴上,就什麽事也沒有。”
    梁曉秀上樓取來一盒避孕套交給宋福祿,讓他晚上在自己房間試試。其他沒說什麽。宋福祿傻了:這個東西怎麽用呢?
    宋福祿卻說:“曉秀,我挺緊張,要不我們還是等一個月吧,你看怎麽樣?”
    梁曉秀當時就翻臉了,摔了桌子,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