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針鋒相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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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發走布朗,宋福祿到三樓包間和二樓大餐廳轉了一圈,當天中午客滿,幾乎座無虛席,他看了非常滿意,心裏有說不出多麽高興。客滿就意味著歐元嘩嘩地往裏進。梁曉秀出國考察45天以及回來生孩坐月這個兩個多月,飯店淨賺500萬歐元。他估計巴黎國王餐廳一年的純利潤最多有500萬歐元。布朗那個老外哪知道飯店有這麽大利潤呢?
    利潤就是錢,利潤就是新中國飯店的最高機密。
    布朗吃中飯時還在琢磨著宋福祿說的“無為而治”四個字,他不明白那四個字怎麽就成了新中國飯店的經營法則呢。他百思不得其解,想下午見到宋福祿後繼續追問。
    下午一點半,布朗按時來到宋福祿的辦公室,他問道:“宋先生,我中午吃飯時一直在琢磨你說的‘無為而治’四個字,你雖然舉了幾個例子,但我還是不明白那四個字的確切含義。”
    宋福祿漫不經心地說:“不明白就對了。我說過那是最高級的哲學思想,一本書都說不透,隻能意會,不可言傳。”
    “照你這麽說,那四個字還帶有什麽色彩了?”布朗挖苦說。
    宋福祿打量一眼布朗,說沒有什麽色彩,隻是健身難懂,比黑格爾的哲學都難懂。
    “宋總經理,我想請你再給我舉幾個例子,解釋那四個字的含義。”
    “怎麽,你對那四個字那麽感興趣?”
    “我覺得那是你們飯店的經營法則,我想比較一下那個法則和西方正統企業法則有多大區別。”
    宋福祿舉例說,他們飯店的員工根本不需要什麽形成文字的企業規整製度,對新中國飯店的規章製度他們都銘記於心。比如說,他一個眼神或一個手勢,員工就明白他是什麽意思,就會照他的指示辦。在這方麵,穆爾做的最出色。他們之間用不著交流溝通,一句話、一個眼神、一個手勢,他們就知道對方是什麽意思。那就是“無為而治”的特殊魅力和效果。
    布朗看問不出什麽了,便又提到宋福祿多員工價值的評估。宋福祿把他的88個員工評估為價值2000萬歐元,布朗問他依據是什麽。
    宋福祿說:“我們新中國飯店的88個員工可不是一般的企業員工,他們都是經過千錘百煉的員工,一個人頂三個人,88個人合在一起,不是頂200多人,而是頂得上上千人。”
    “何以見得?”
    我說我們的88個員工價值2000萬歐元,我還說少了呢。你還不了解我們的員工,我看你還是先了解他們,你自然就明白我說的意思了。“
    “你們員工有什麽特殊之處嗎?”
    “特殊之處多了。以我們的中國廚師為例,他們既會做中餐美食,還會做法式大餐,這樣的複合型廚師人才,你見過嗎?你肯定沒見過。我們新中國飯店雖然是中餐館,但我們在三樓包間還經營法餐,而且法餐做得比巴黎西餐館做的都正宗,都好吃的。你說這樣的廚師,在法國能找到嗎?還有,我們的服務生訓練有素,每天匯總小費,與全體員工平攤小費。我們的采買員知道從哪裏能用最少的錢買到最好的食料。我們的所有員工都知道開源節流的道理,而且付諸實踐。總之,新中國飯店的員工絕不是一般意義上的員工。這種例子舉不勝舉。”
    “照你這麽說,你們的員工都是神人了?”布朗諷刺說。
    “即使不是神人,也都快成神人了。布朗,我就拿我自己給你舉一個例子。我是誰?我是宋福祿。宋福祿實幹什麽的?宋福祿是廚師出身,一身兼數職。”
    布朗好奇地聽著,緊緊盯著宋福祿看。
    “我現在還經常上灶炒菜,我還擔任服務生的工作,收銀員的工,采買員的工作,研究員的工作。”
    “請等一等,你說研究員?你研究什麽?”
    “當然是研究中餐了。怎麽在歐洲開中餐館,這是我研究的一個重要課題,課題裏麵又分為如幹子課題。比如法國顧客喜歡吃哪幾道中國菜,德國客人喜歡吃哪幾道菜;什麽樣的客人喜歡吃中餐,他們對中餐有何評價,等等,等等。這是一個重要的課題,需要長期研究。”
    布朗真想打斷宋福祿的話,問他會不會研究,但他沒有那樣做。
    宋福祿的話還沒說完,他說除了以上工作外,他還擔任新中國飯店的總經理,統管飯店的運營;此外,他還監管巴黎新中國飯店和戛納新中國飯店的運行。
    布朗第一次聽說宋福祿在巴黎和戛納還有中餐館,感到很驚訝,說宋先生的經理真旺盛。
    “這還不是我的全部工作。”宋福祿得意地說。
    “還有什麽工作?”
    “新中國飯店是大企業,我們有自己的養殖基地,蔬菜基地,天然牧場,那些產業我都要管理,就是說除了餐飲業之外,我還要參與、管理農業、牧業、林業。你看看我一個人身兼多少職務?想不到吧?像我這樣的員工值多少錢呢,布朗先生?”
    布朗瞪大了眼睛看著宋福祿,覺得這個人的確挺神秘,就好像神人,不可捉摸。
    宋福祿看時機已到,便開始奚落老外:
    “布朗啊,你說我們新中國飯店還不算一個正規的企業,我不介意。什麽叫正規企業,我不在意,也不想知道。你對我們飯店做了一些評價,我認為不符合實情。但有一點,我很感興趣,那就是你說的‘半正規的企業’。你的原話是:新中國飯店充其量最多是一個‘半正規企業’。我認為這個‘半’字很傳神,很有意境,甚至還富有哲理。總之,‘半正規企業’是你的《新中國飯店的改進報告》的亮點和精髓,給我留下了深刻印象。”
    “宋先生,我沒有在報告中提那個字眼。”
    “可是你和穆爾就是那麽說的呀。我希望你把那句話加進你的報告中。”
    布朗感覺出宋福祿在拿那句話奚落他,便說:“宋先生,我隻不過是隨便說說而已,請你不要再提那句話了。”
    “布朗,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我沒有說那句話不好哇;相反,我認為那句話很有道理。‘半’字在中文中沒有貶義,而是一個中性詞。那個字用到特定的場合或恰當的場合,就會產生意境。”
    “宋先生,我們不提那個字眼了,好嗎?”
    “那個字那麽好,為什麽不提呢?我認為這個字眼比你那些數據、公式、表格都有分量,說到了點子上。按你們西方人的標準,新中國飯店不屬於正規企業,隻能算半正規企業;但正是這個半正規企業打敗了正規企業。你說這裏麵的學問大不大?我希望你今天就去考察大街斜對麵的那家艾福爾西餐館,那是幾年前裏爾最大最好的餐館;現在它還是裏爾第二大餐館,但這個第二我們的第一之間已經有了巨大鴻溝,巨大反差。”
    宋福祿一再說半正規企業,布朗實在忍不住了,便說他那是口誤,希望宋福祿不要再引用了。
    “口誤?那說明你才華橫溢,隨口就是經典,你這樣的人才我還沒見過呢。
    宋福祿暗暗得意,他終於做到了“誘敵深入”,下一步他要尋找戰機,一舉擊潰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老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