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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四章處置：要傷殘還是直接要命
    葉雲端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半夜，噩夢一直斷斷續續，她覺得渾身冰冷，連血都是涼的，自己仿佛被整個世界遺棄了。
    於是她就在夢裏被活活凍醒，睜開腫的像桃子一樣的眼睛，順著眼縫看到了床邊坐著的人。
    那人靠在床頭睡著了，一半臉還在夜燈打出的陰影裏，他的下巴有點青灰，唇線分明，五官生得都很好看，可惜湊在一起卻有點不近人情。
    “莫總！？”她猛地反應過來，一起身，差點兒把腰扭了。
    莫景年被驚動，抬眼看了看她，一巴掌又把她拍回到被子裏：“別動。”
    “你……怎麽在這兒，這……這是哪兒？”
    她眨了眨眼看周圍，這是莫氏醫院的貴賓病房，雖然空氣裏都是消毒水味兒，可裝潢的卻很像豪華酒店。
    莫景年抬手關了床頭的夜燈，心煩地罵了一句：“你是不是讓人打傻了，醫院都看不出來？”
    葉雲端慢慢想起了白天的事，更加驚駭：“是你把我救出來的？你怎麽會知道？你去我家了？我媽她們呢？”
    莫景年捏了捏眉心，大半夜的怎麽還冒出來十萬個為什麽了：“你打的求救電話。”
    葉雲端擰著眉想了半天，更納悶兒：“我沒有啊？莫總，你……”
    她想坐起來問個清楚，卻被莫景年一把摁進被子裏：“煩不煩，明天再說。”
    他下午在醫院開了五個多小時的視頻會議，這會兒正累著，晚飯都沒怎麽吃，他靠在她的床頭閉目養神，養到晚上十點多好不容易有了睡意。
    葉雲端看著他不勝其煩的樣子，把到嘴的話又生生咽了回去，不管怎麽說他也算她的救命恩人，不要違逆比較好。
    於是她乖乖趴平，閉上紅腫的眼睛繼續睡，迷迷糊糊覺得有人在她的背上拍了拍，力道輕柔的像是哄孩子。
    她的心就軟了下來，幾個呼吸的功夫又進入了夢境，夢境依舊是冰天雪地，但卻沒那麽絕望了，有個人拉著她去了一個山洞，背著風給她生了一堆火，火苗搖曳忽明忽暗，卻把一層層熱浪推到她身邊，一顆心被靠得暖烘烘的。
    她看不清那人的麵目，覺得可能是葉卓，也可能是她從沒見過的親生父親，她猶猶豫豫地剛想開口問，“嘭”的一聲響。
    夢境消失了，她睜眼醒了過來。
    天此時已經大亮，身邊有個小護士在給她準備藥劑，她的動作很輕了，看到葉雲端醒了還是不好意思的道歉：“葉小姐，吵到您了。”
    葉雲端搖頭笑了笑，發現莫景年已經不見去向，小護士大概知道她要找人，出門把林暉喊了進來。
    “葉小姐。”林暉把一份文件擺在床頭，“莫總走的時候讓我問問您，打算怎麽處置凶手。”
    “凶手？”葉雲端一愣，才反應過來他說得是葉母和葉明麗。
    林暉拍了拍文件：“這是您的驗傷報告，今天就能把她們拘禁，莫總的意思是在裏麵動手，傷殘還是直接要命，您定。”
    “啊？!”葉雲端嚇得差點兒沒從床上摔下來，“這，這怎麽可以？”
    “可以啊，蓄意傷人，很容易判的。”林暉大概沒理解她的意思。
    “不不，我是說她們是我家人，再怎麽樣也不能鬧到那種地步。莫總沒必要為我出氣。”
    林暉一愣：“葉小姐，我想您誤會了，既然簽了婚姻契約，您就不再隻是您自己了，更何況法律上您是莫太太，誰打了您，那就是和莫總過不去。”
    葉雲端這才反應過來，她已經被莫景年算作了私人財產，葉家母女打的不是她，而是莫景年的麵子。
    這就慘了。
    “林助理。”葉雲端的太陽穴一跳跳的疼，“我能不能先見見我媽和我妹妹？”
    林暉點了頭，轉身去叫人。
    葉明麗和葉母走進病房，臉色難看，一夜沒睡再加上擔驚受怕，眼袋都快垂到下巴了。
    “姐。”葉明麗怯生生叫了一句。
    葉雲端瞥了她一下，慢慢坐了起來。
    葉母有點尷尬，湊過去說：“雲端，我和你妹妹昨天是氣急了，你說你一個大姑娘家的，夜不歸宿算怎麽回事兒？我就是想……教育你一下。”
    葉雲端差點氣笑：“教育？好啊，棍棒底下出孝子，那您直接打死我得了。”
    “姐，你別說氣話，要不是你和顧越天出去開房，我和媽怎麽會……”
    葉雲端眼一橫，這屎盆子扣起來怎麽還沒完沒了了：“葉明麗，我再說一遍，我和顧越天根本沒有開房。”
    “那他為什麽不出來解釋，那個收據上明明……”葉明麗不依不饒，葉母趕緊拉了她一把。
    “雲端啊，是是，我們可能錯怪你了，可我們也是為了你好啊，瓜田李下的，傳出去傷你的名譽。”
    葉雲端沒理她，說的比唱的還好聽。
    葉母堆了點笑意出來：“你看你能不能和莫總說說，別為難我和明麗了，我們被扣在這兒一天一夜，好歹讓我們回趟家，你爸他還在醫院等著人照顧呢。”
    葉雲端冷笑：“您現在想起我爸了？之前沒事您也從來不去醫院啊，除了我和護工，您是出過力還是出過錢？”
    葉明麗急了，抬手指著她吼：“葉雲端你別得寸進尺，媽都已經服軟了你還想怎麽樣？”
    “怎麽樣？”葉雲端也急，一拍床板，“公事公辦唄，打人犯法，現在就報警，反正驗傷報告現成的，1;148471591054062又不費事。”
    她說著就要起身按床頭的呼叫鈴，葉母一把拉住：“雲端，你別，你心裏不痛快，媽和明麗可以給你賠禮道歉，但我們要是被警察帶走了，你爸……你爸他可禁不起刺激。”
    葉雲端的手懸在了空中，她看了看葉母，泄了氣。
    葉卓現在病重，一直靠透析延長生命，如果知道自己的老婆女兒進了監獄，無論什麽原因，恐怕都不會好受。
    “葉雲端，你爸生病我確實沒出過錢，但那還不是因為家裏窮，廠子都已經賣了我還能怎麽辦？我又不是鐵石心腸的人，看著你爸活活病死都不管。”
    葉母側過身假裝抹眼淚，葉雲端咬著唇一言不發。
    再怎麽樣她們也是葉家人，葉明麗也是葉卓的親女兒，就算再占理，她也不能絕情棄義吧。
    “好吧，不追究。”她終於鬆了口。
    葉母看了看門口的黑衣保鏢，依舊心有餘悸：“那莫總那邊？”
    “我去說。”葉雲端的眸色暗了下來，其實莫景年的態度，她心裏也沒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