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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景年洗漱完，隻裹了浴巾，坐在靠窗的貴妃榻上一言不發地看著窗外。
    他在生氣，葉雲端心裏清楚，她大概是他見過最不爭氣的人，她輕輕坐過去，跪在他的旁邊，捧著醒酒茶往前遞。
    莫景年看也沒看：“要是打算給葉家人求情，那我勸你免談。”
    葉雲端一愣，搖了搖頭：“不是，我不是要求情，我是……要還最後一點債。”
    莫景年眉心一動。
    “莫總，1;148471591054062你大概知道我的身世，我不是葉家親生的，我親媽懷著我的時候，就被我親爸拋棄了，她把我生下來養到三歲多，終於受不了，選擇自殺，她就死在我旁邊，屍體都硬了還拉著我的手，是葉卓……把我從她身上抱下來的。”
    葉雲端說的哽咽，眼睫垂著，在雙頰上打下兩道深深的陰影，莫景年的眸子閃了一下：“所以你打算一直報他們的恩？”
    葉雲端咬著唇搖了搖頭：“一命還一命，這次過後，再不相欠，我隻會每個月定期負擔葉卓的醫藥費，盡我養女的義務。”
    莫景年眼眉沉了沉，抬手捏住她的下巴：“他們的債你還清了，有沒有想過，你會因此背上新的債？”
    “想過。”葉雲端毫不猶豫地回答，她憑什麽認清的葉家，靠什麽擺脫的窘境，她都知道，“我欠莫總的，我會還您，這輩子不行，就下輩子。”
    莫景年笑了笑，她還真是執拗，認準了就是一根筋。
    他俯下身對上她的視線，看到自己的臉倒影在她的虹膜裏：“這麽說，你下定決心了？”
    “是。”她回答得很幹脆。
    “我的人情債可不好還，興許要得比葉家還多。”他故意逗她，話說得很重。
    葉雲端眨了眨眼：“我會竭盡全力，莫總有什麽需要，我都給，義不容辭。”
    莫景年勾起唇角笑了笑：“都給？口氣不小，你能有什麽？”
    葉雲端跪著身子，細長的手臂勾上他的脖頸，輕輕湊到他耳邊說：“現在至少，能讓莫總高興。”
    說完她稍稍低了頭，在他的唇邊討了個吻，一點點摩擦迂回，用的是他教的方法。
    莫景年心裏發笑，看來這女人還不算太笨，於是他收緊雙臂，帶著她往上一提。
    她就很自然地雙腳離地，雙腿夾緊他的腰際，稍稍一蹭，浴巾掉落了下來。
    莫景年把她壓在軟被裏，鼻尖抵著鼻尖：“你這不是還債，是色誘。”
    葉雲端扭動了一下腰，大腿磨到了他的要害：“可是很有效啊。”
    莫景年悶聲笑了兩下，一口咬住她的頸側，恨恨地說：“先還你的賭債吧，還有六次，不許耍賴。”
    葉雲端仰頭，露出修長美麗的脖頸，她心裏明白，大概從今往後很長一段時間，她隻能用這種方式來還債了，不過也沒什麽後悔，莫景年說得對，不破不立，他是讓她絕處逢生的人，除非他厭了，否則她應該不會離開他吧。
    莫景年其實料到了她會為葉家求情，二十年的養育之恩，她不可能撒手不管，但是他也看到了她的決絕。
    這次事情之後，她大概真的不會再理葉家了。
    執拗的人都是這樣，一旦做了決定，就會割舍的一幹二淨。
    但是他不想這麽輕易放過葉家，畢竟她們讓她吃了苦頭。
    他把事情交代下去的時候，林暉有點奇怪：“何必費這樣的事？真的判刑了，三五年在裏麵足夠讓人把她們整治得服服帖帖。”
    莫景年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唇角微微翹著，他想起昨晚葉雲端的樣子，心裏有點發癢：“葉雲端求了情，你去辦吧。”
    他很直白地說了原因，到讓林暉足足愣了兩分鍾。
    莫景年從沒這麽花心思在一個女人身上，連黎芸芸也不曾，林暉下意識覺得，這個葉雲端好像有些特殊，可能和幾年前離開的那位有點關係。
    可是他沒心思細想這些事兒，葉家的案子還要處理。
    葉雲端撤銷對葉家和顧越天的起訴，但是條件有一個，她名下的那家借貸公司，必須轉到葉明麗名下。
    也就是說，葉家母女要想逃過牢獄之災，必須擔下這兩億五千萬的債務。
    “這，這不行，這還不如坐牢呢。”
    葉家母女當時就急得跳腳，林暉笑了笑：“可以啊，隻怕進了牢裏，你們連小命都保不住，莫總的手段你們不會沒聽說過吧？”
    葉明麗立時變了臉，和葉母對視了一下，差點兒哭出聲：“那也不行啊，如果公司的法人改成我，那些債主就會對我起訴，我可沒這麽多錢還，不是照樣得坐牢？”
    林暉氣定神閑地抽出另一張合同：“這個你不用多想，隻要你在法人變更文件上千字，借貸公司的債務由莫總承擔，也就是說……”
    “也就是說，這兩千五百萬莫總替我們還了？”
    “想得美，也就是說，你們的債權人是莫總，你們欠他兩千五百萬，隻要他不提起訴訟，你們就安然無恙。”
    葉家母女放了心，她們覺得莫總不缺錢，又有葉雲端在，大概一輩子都不會跟她們要這兩億五千萬吧。
    她們剛想拿過筆來簽字，林暉卻又補了一句：“但是這些錢款產生的利息，你們每月要按時還，否則，就會越積越多。”
    “啊？還有利息？”葉母嚇了一跳，“這麽多錢，每個月得多少利息啊，莫總這麽大個人物，應該不會在乎這點兒錢吧？”
    林暉點了點頭：“是，莫總不在乎，所以利息已經壓到最低了，你們每個月如果還不了七十萬，莫總也理解，可以用你們的房子作抵押，等葉卓先生過世以後，你們自動放棄遺產繼承，房子歸莫總所有。”
    葉雲端怎麽也想不到，莫景年是睚眥必報出了名的，就算答應了她撤銷訴訟，就算放過了葉明麗和葉母，還是硬生生把葉家唯一的一套住房摳了出來給她。
    她無知無覺地在景雲別墅裏睡到下午，把床單和枕套拆了放到洗衣房裏，然後去小廚房喝她捂了一天一夜的白粥。
    粥喝到一半，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她抬手看了看，竟然是金銳科技的人事部。
    “喂，葉雲端嗎？你知道自己已經缺勤一周多了嗎？”
    葉雲端一愣，對了，她這幾天都沒去上班，顧越天不在，肯定也沒有給她記考勤。
    “你明天過來解釋一下吧，要離職還是要接受處罰繼續工作，你做個說明。”
    “好，我明天一早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