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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醒來，葉雲端覺得自己昨晚是做了一個冗長的噩夢，包括程雯的那通電話，怎麽想都不想真的。
    她翻開手機看了看，裏麵果然沒有通話記錄，難道是自己幻聽？
    她敲了敲腦袋，昨天實在喝了太多酒，醉得厲害，要不是後來林暉送她，她可能就睡在和順齋了。
    結果回到景雲，依舊沒有見到莫景年，他走得那麽幹脆，好像再也不想見她似得。
    她拖著疲憊的身體起來洗漱，找了個絲巾遮掩頸上的青紫，手腕上也有痕跡，隻能扣緊了襯衫袖口。
    穿得嚴嚴實實出門，坐上車子她依舊心裏忐忑，因為莫景年，也因為秦東升和她說的話……
    秦東升今天到的很早，葉雲端進設計室的時候，他已經在長桌前喝咖啡了。
    她勉強堆起笑臉，衝他打了招呼，他的回應卻很冷淡。
    “1;148471591054062小葉，你來一下。”他把她叫進他的辦公室，表情很嚴肅，“昨晚莫總是不是又找你麻煩了？”
    葉雲端一愣：“您……您說什麽？”
    “昨晚柯少叫我去沉星灣，並不是什麽急事，隻說以後不許我讓你再加班了，遲到可以晚走萬萬不行。”
    “啊？”她吃了一驚，知道這肯定是莫景年交代的，“我晚回去，莫總的確有些不高興，師父，以後我會提高效率，盡量把工作在上班時間內全部搞定，您不用為難。”
    “我不為難，隻怕是莫總會為難你，他把你看得太緊了。”他起身看了看她，覺得她臉色不對，衣服穿得也有些怪，“你今天怎麽穿這麽厚？”
    他伸手要去拉她，隻是想看看她衣服的厚薄，卻沒想到扯開了她袖口的扣子，青紫的手腕立刻引起了他的注意。
    “這是他弄得？”他眼眸一凜，語氣有點重。
    “不，不是，是我自己不小心。”葉雲端趕緊縮回手腕。
    她躲避的意思太明顯，此地無銀。
    秦東升這才注意到，她還係著一條絲巾，伸手扯了下來，頸間的痕跡觸目驚心：“是不是他虐待你？”
    這種程度，都可以去醫院驗傷了。
    葉雲端拽回絲巾捂住：“師父您別……”
    她羞愧地低著頭，眼睛都不敢抬，秦東升看著她可憐的樣子，剛想發火卻憋了回去：“小葉，這樣的日子你要過到什麽時候？”
    “我……並不覺得難過。”她小聲回答，說的是實話。
    “小葉，莫景年不是你的歸宿，你要看清楚，他對你的傷害可不僅僅是身體上的，你要盡快擺脫他，我會幫你，但你自己要努力，不要太傻了。”
    葉雲端抬眼看著他，從他眼裏看到了恨鐵不成鋼的怒意，他始終是瞧不起她的身份，想要讓她自食其力的，她謝謝他的好心好意，卻不知道如何領這片情。
    秦東升身體力行自己的承諾，的確幫助她不少，從她跟組開始，很多事情手把手的教。
    葉雲端做事一貫認真，配合下來收獲也很多。
    莫景年這幾天沒時間顧及她，雲福山的地產投資又出了問題，他兩三天都沒回景雲了，但即便這樣，葉雲端也不敢晚走，每天都乖乖跟著司機回去。
    直到樣品確定的那一天，她踩著下班的點往青芸外麵趕。
    “小葉，葉雲端。”小美跟在她後麵喊，火急火燎，“快，幫我個忙，把樣品送到君悅大酒店去，1508房，朱小姐等著看。”
    葉雲端眉頭皺了皺：“我以為所有人都走了呢，柯少剛剛不是把所有人都接到沉星灣去了嗎？”
    今晚是一筆大訂單尾款到賬，柯少做東，所有設計師和助理都去了沉星灣慶功。
    葉雲端，柯少自然是不敢叫的，怕莫景年那個魔神又會發火，所以借著她還是實習生的名頭，讓她準時下班回家。
    小美把手裏的箱子往她懷裏一塞：“我這不是趕稿子錯過了柯少的車嗎，剛剛朱華華打電話，說晚上一定要看到樣品，明天她沒空。”
    說完拍了拍葉雲端的肩膀：“幫姐一個忙，柯少的慶功宴我可不敢遲到，你好歹也是這次設計組的人，順路送一下應該沒什麽吧？”
    葉雲端有些為難，但是想想君悅酒店離景雲不遠，應該耽誤不了多長時間。
    她點了點頭，小美又交代了一句：“這裏還有一套情趣內衣，是朱小姐要的款，但不是她的尺寸，你先拿給她看一下樣式。對了，你千萬別說我讓你加班送樣品的啊，柯少專門交代過，說你家裏有病人要照顧，不能太晚回家的。”
    葉雲端臉一紅，趕緊答應：“嗯，我不說，耽誤不了多少時間的。”
    如果事情順利，去送一趟東西最多耽誤半個小時，隻要和司機交代一下，不會誤了回景雲，更何況今晚莫景年在不在還不知道呢。
    可事就怕湊巧，葉雲端剛拎著箱子站到君悅酒店的門口，莫景年的電話就打了過來：“到哪兒了？”
    葉雲端腳步一頓，停了兩秒：“在，在路上了。”
    “還沒到？又讓你加班了？”
    “不不，沒，我……”葉雲端想了想小美的話，“我在和同事逛街，她要買條裙子，很快就好，半小時我就回去了。”
    她說得小心翼翼，生怕莫景年發現破綻，可他似乎隻是來查個崗的，沒有繼續追問就掛了電話。
    葉雲端鬆了口氣，走到酒店前台：“您好，我是給朱華華小姐送東西的，在1508。”
    前台查了一遍，衝她搖了搖頭：“朱小姐沒有留言，不過1508的確交代過有人要送樣品上去，是一個叫程雯的人留的言，您有印象嗎？”
    葉雲端心猛揪了一下，有種不好的預感，但又說不出哪兒不對：“程雯是朱小姐的助理，她留言也正常。”
    於是葉雲端報了程雯的手機號，前台核對完，把備用房卡給了她。
    葉雲端拎著箱子進了電梯。
    此時的莫氏總部停車場裏，莫景年坐在車後座上，手搭在膝頭正一下下地敲。
    林暉點火掛擋，一邊打轉向一邊說：“葉小姐的定位已經查到了，是在君悅大酒店的客房部。”
    莫景年的眉毛壓低了一重：“逛街逛到酒店去了？這丫頭真是越來越沒實話。”
    車子緩緩出了地庫大門，過了減速帶加速衝進主路，然後朝著君悅大酒店的方向，飛快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