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為什麽不肯相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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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時候,封景淵家教特別嚴,從小就很懂事,也讓封氏父母很放心,對封奶奶更是孝順。
封奶奶特別喜歡縫紉,功夫也是了得,封景淵也是受了封老的熏陶,才走上了設計這門行業。
封老眼睛不是很好,經常看不清東西,所以封景淵沒事就幫封老刺繡,學的也是有模有樣的,但也有粗心的時候。
可是紮到手指也不會哭,反倒是封老緊張的不得了,曾經,也是像現在這個樣子給小封景淵包紮傷口。
車裏的封景淵微微仰起頭,把眼淚咽了回去,一個細節也不肯放過,因為,他所猜測的身份,仿佛越來越想像了。
季宇突然打來電話,“大哥,陸元毅那小子逃跑了!我們……”
“不許追!”封景淵沒等季宇說完話,語氣強硬的很。
“可是……”季宇不明白封景淵為什麽這樣做,留著他,恐怕會是個禍患。
“照我說的做就是!對了,我讓你查的那個地址住的人,你查了嗎?”
封景淵緊緊地盯著裁縫鋪前的兩人,熟悉的麵孔,熟悉的往事,記憶仿佛又一次如潮水般湧了上來。
“查了,可是……那戶人家說來也挺奇怪的,十多年前那一帶就沒有人居住了,而且你說的那個裁縫鋪,自己那裏的人,資料也在那時被清空了,這次,一點痕跡都沒留,看來……”
季宇也是無能為力了,畢竟這次真的查不到一點東西,半點破綻都沒有,一點蛛絲馬跡都沒留下。
“好,我知道了,你就在公司,等我命令。”
“是!”
封景淵緊緊地握了一下手機,看著溫尚扶著老人進了房間,老人好像腿腳不太好,可他分明記得,封奶奶以前身子骨,挺硬朗的?
他有些迷糊了,同樣是十幾年前,封奶奶失蹤過一次,那一天,他像丟了魂一樣,在大街上又哭又嚎,絲毫不顧形象。
望著灰蒙蒙的天空,他第一次知道,失去一樣東西的感覺,是如此痛苦。
他跑遍了所以奶奶可以去的地方,都沒有找到,而封家父母也是急的焦頭爛額,最後是封爺爺帶奶奶回來的。
說是去爬山了,山裏沒有信號,所以讓大家擔心了!
可這樣的鬼話,封景淵一個字也沒信!因為奶奶一點都不喜歡爬山!
她腰不太好,所以不喜歡做太多的劇烈運動,怎麽可能去爬山!而且這個封奶奶,對封景淵也沒有一如既往的熱情,反而極其冷淡。
他懷疑過,也調查過,結果和現在一樣,一無所獲。
後來,要不是因為那封,封景淵寫給奶奶的信讓他信服,估計他一輩子都會查下去。
可現在看來,是個人,都有機會知道那封信的故事,隻要有人肯告訴她!
如今,一個頭發花白,背影親切,能讓封景淵感覺到溫暖的人,居然無聲無息的出現在他身邊,他怎麽可能輕易放棄!
老人送走了溫尚,樣子有些戀戀不舍,這種情感,封景淵也曾體會過,感受過,也給予過。
他下了車,正午的太陽格外刺眼,暖風拂麵,他靜靜的看著老奶奶坐在房前,捋著手中的線團,手法很熟練。
他慢慢的靠近,過了許久,老人才發現現在路邊的他,那熟悉的臉龐,讓老人微微一怔,又露出了溫和的笑容。
“奶奶……”封景淵有些哽咽,老人脖子上的吊墜,是曾經封景淵送給封奶奶的!
那是他親手做的!
老人依舊微笑,剛想站起身,卻被封景淵攔住了,“您坐。”他坐在了老人對麵,靜靜的看著她。
“你是?”老人有些不明所以,隻是從這個孩子身上,嗅到了熟悉的氣息。
“哦,我是封氏集團的員工,封總讓我來向您請教一下,婚紗上的小刺繡,對,就是這朵奇怪的花,是怎麽秀成的?”
他還是決定隱瞞身份,現在隻能找個借口,找個機會,也是證明老人身份的機會,留在她身邊一陣子。
“哦哦,你說這朵花呀!這是一個孩子創的呢!”她臉上浮現出孩子般的笑容,“你既然是封氏的人,應該會刺繡吧?”
老人拿出針和線,封景淵愣了一下,點了點頭,刺繡還是封奶奶教給他的呢!而且,這朵花,的確是一個孩子創的!
“那我教你吧!”封景淵用力的點著頭,接過老人手中的針線,裝作不太懂得樣子,認真的學了起來。
他湊到老人身邊,一針一線的學了起來,細細的針尖穿過雪白的紗,好像回到了十年前。
到了很關鍵的一步,封景淵故意沒有按照步驟走,果然,老人還是細心的提醒著他,“這一部呀,要這樣穿。”
這是倒下針,從反麵往回秀,這是封景淵曾經刻意強調封奶奶改過來的一點!
她怎麽會知道的這麽清楚?!
而且隻要到了這一步,和奶奶學習刺繡的人,都會按照常規的方式刺繡,而奶奶則會不厭其煩的一遍又一遍的提醒著他們。
看來,他猜的沒錯!
他輕輕按住老奶奶的手,既然不知道她為什麽不肯承認,那封景淵也隻好自己想辦法,讓她親口告訴他!
老人看了看封景淵,他認真的刺繡起來,老奶奶饒有興趣的看著他,本以為這是個天資聰穎的孩子,可是她錯了!
最後,收尾的那一針,讓老人徹底說不出話來,眼眶濕潤,嘴唇微微顫動著。
“奶奶,我繡的怎麽樣?還是……沒有你好,我以後會努力的,一定會超過你。”
這是封景淵兒時第一次繡這朵花時,對封奶奶說的話,時光猶如昨日,兩人隔著歲月,視線久久不肯離開對方。
“景……景淵……”奶奶終於還是忍不住,眼淚傾瀉而下,蒼老的麵孔上,多了一絲為難,與閃躲。
封景淵伸開雙臂,抱住了老人,“為什麽不肯告訴我?”睫毛被浸濕的不著痕跡。
老人沒有說話,而是悄悄的擦了擦眼淚,推開封景淵,臉沉了下來。
“你也不過是,長的很像我孫子罷了!別以為你有幾個臭錢,就了不起!”說著,她拿著裝有線團的框進了屋,“嘭”的一聲,關緊了門。
封景淵愣愣的坐在外麵,太陽烤在臉上火辣辣的,淚水仿佛被蒸發幹了,這不是他預想的結果!
為什麽?為什麽不肯相認!
他走近房門幾步,突然停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