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掌中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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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鳳凰獎、金麒麟獎、紫荊獎,並稱為業界的三大獎項。
金鳳凰獎代表著人氣,紫荊獎代表著政府鼓勵,而金麒麟獎是對演技的認可,也是含金量最高的獎項。
二十三歲的金麒麟獎影後,當真是一份無上的榮耀。
徐伊人回到劇組,獲封影後的消息已經通過各種渠道傳開了,一眾人看她的目光再一次發生了變化。
作為眾人關注的焦點,徐伊人卻宛若不察,一切如舊,寵辱不驚的樣子又讓劇組一眾人多了幾分欣賞。
此刻,上官燁換好了衣服,目光不自覺地四下搜索起來。
一會兒要拍攝秦川在宴會上初遇顧青舒的一幕戲。
顧家是名門望族、書香世家,規矩嚴格。這一場,徐伊人穿一身改良旗袍,素淡的藍色緞麵清婉動人,上麵以銀線刺繡著雅致的暗花。
此刻,上好妝的徐伊人在酒店大廳的燈光下,秀麗清新,好似一朵花。
不用開口說話,她渾身上下都流轉著內斂的光華,臨淵而立,吐蕊含芳,等待著懂她的那個人小心翼翼地靠近,將她護於一方羽翼之下。
分明是如此清麗的絕世佳人,卻要為了愛情奮不顧身、拋卻一切,跟著一個男人,無名無分地輾轉飄零半個世紀之久。
目光落在她身上,上官燁情不自禁地疼惜那個已經歸於黃土的顧三。
數度合作,被她各種扮相驚豔了不止一次,每一次卻都會有全新的感受。
不過……
目光落在她顏色素淡的旗袍上,再比對邊上趙小喬和某些一會兒配戲女演員的旗袍,上官燁對邵正澤的手筆無力吐槽。
演藝圈多少女明星以得到張老先生親手裁製的旗袍為榮,自己的母親也有兩三套,卻是壓箱底的寶物,輕易不會上身。
邵正澤卻這樣默默地為她準備了不知道有多少套。要是沒有猜錯,最起碼《顧青舒》裏她全部的旗袍,都出自張老先生之手。
華夏服裝史上極為別致的存在,旗袍的風韻現代女子一般很難穿得出彩,徐伊人穿著,卻無比合適。她沉靜清婉的氣質和古代那些大家閨秀如出一轍,又會不經意流露出她獨有的清甜靈動,當真是再美麗不過。
這樣一塊絕世美玉,被那樣的男人嗬護在掌心裏,一時間,上官燁覺得天作之合也不過如此。
第一次見徐伊人穿旗袍是在金鳳凰獎頒獎典禮的那一次,那樣光華內斂的她,想也知道是出自邵正澤的授意。
在這以後的每一次,她所有的造型和衣裙都會被圈子裏一眾人提到明麵上討論,每一次都會驚豔眾人的眼睛。
其中,自然少不得邵正澤在背後的一力支持。
這也是讓他覺得難能可貴的一點,那樣驕傲矜貴的男人,事無巨細地為她設想周到。在他的護佑之下,她像一朵嬌豔的花朵那樣,慢慢地盛開,徐徐地綻放,最終展現出令人眼前一亮的灼灼華光。
邵正澤很疼她,以至於每次她受到傷害時都會失去以往的淡漠疏離;很寵她,不僅放開手讓她按著自己的意願慢慢往上走,更會放下自己高貴的身份,多少次地陪著她麵對危機和意外;很懂她,為她準備適合她的一切,卻並不因此給她絲毫的壓力。
平心而論,無論是哪個男人,也不會像他一樣,如此適合她。
那個男人,就好像上天為她量身定做的守護者一樣,也難怪她會用“天神”這樣一個詞匯來形容他了。
上官燁徐徐地歎了一口氣。
目光剛好落在他身上,徐伊人對著他展顏一笑,分明是冬天,可他心裏所有的鮮花都盛開了。
宴會的一幕是在影視城一座民國風格的酒店一層拍攝。
天花板的屋頂很高,帶著些圓拱形的設計,更顯敞亮。兩邊都是金粉華彩的壁畫,繁複精致,瑰麗奢靡。整個大廳是暖色調的裝修,在奢華的吊頂水晶燈照耀下,頗有些金碧輝煌的氣勢。
大廳邊角厚重華貴的沙發錯落擺放,兩邊的長桌上,工作人員已經擺上了果盤、酒水和點心。音響師在調試音樂,穿著白襯衣黑馬甲的服務生,以及一會兒配戲的一眾演員陸續入場。
“所有演員各就各位,檢查一下自己身上的東西,手表、手機、隨身聽通通不要帶入場中。”拿著喇叭的副導演高聲喊了一句,打醬油的跟組演員們手忙腳亂地檢查起來。
現代化的東西一旦入了畫麵,電視一經拍出少不了鬧笑話,這和餘明一貫態度嚴謹的作品明顯是不符的。
“那個誰?!”副導演又是高聲喊了一句,“穿藍色禮服的那個姑娘,你耳朵裏塞的什麽東西?”
大嗓門的提醒連徐伊人都忍不住看了過去,在邊上一個群眾演員的提醒下,被指責的演員滿臉通紅地摘了耳機。
“再強調一遍,所有近些年才有的東西不要戴在身上,一件也不允許。所有人再互相檢查一下,一經發現,從嚴處理。”拿著喇叭邊喊邊說,副導演的目光落在一個穿著黑西裝的男人身上,帶著些疑惑道,“你怎麽在這裏?”
“啊!”其貌不揚的男人明顯也一頭霧水。
副導演一臉肯定道:“昨天拍的鏡頭裏,你是街上拉黃包車的,誰讓你上來湊數的,下去,下去!”
被數落一通的群演也很無語,悻悻退了下去。
副導演的喇叭又舉得老高:“已經在其他鏡頭裏露過臉的群演都下去,開車的、掃地的、賣花的、送報的,該是什麽身份就是什麽身份,不要糊裏糊塗地跟這兒打醬油!小宋,讓安排群演的那幾個注意一下。”
風風火火的幾句話後,大廳裏又下去了幾個已經換好裝的群演,一時間惹得邊上一眾人哈哈大笑。
現在觀眾的眼睛個頂個的毒,前陣子就有一個電視劇被指出裏麵的宮女太監隨便跑,杖斃死了的還能神奇複活,被網友調侃了好長一段時間。
餘明導演的電視一向製作精良,連道具也要求精致逼真,這種失誤自然不允許出現。
因為兩個小插曲,原本還有些嚴陣以待的大廳裏,一眾人一時間輕鬆了許多。
徐伊人抿唇直笑,同樣換好衣服的趙小喬走了過來,一臉笑意地直接挽上她的胳膊,吐吐舌頭道:“餘導不苟言笑,拍個戲緊張得跟打仗似的!”
她長相原本就嬌俏伶俐,笑的時候臉頰上兩個小小的酒窩十分可愛,徐伊人對她多了不少好感。
第一次參加《娛樂星天地》節目,主動招呼她的就是趙小喬,時隔一年,她笑嘻嘻的樣子倒一點沒變。
“一個人一個作風嘛。”徐伊人輕輕挑眉,朝著餘明的方向努努嘴,壓低聲音道,“其實從發型就看得出來。秦編永遠是雞窩一樣的頭發,餘導可一直都是油光瓦亮的。”
“哈,真是!”被她打趣的語句逗到,趙小喬更樂了,挽著她的胳膊不自覺就搖晃起來。
徐伊人抿著唇笑,一時間心中敞亮。
兩個人在劇中飾演一對姐妹,前麵十多集的劇情要進行一個多月,基本上天天都有對戲,私底下良好的關係自然對演戲有百利而無一害。
趙小喬性格爽朗,帶著一些大大咧咧的勁,相處起來極為輕鬆。
“演員就位!”巡視了一周的副導演拿著喇叭開始拖著長音喊道,“閑雜人等迅速離場!攝影、燈光準備!”
嘀嘀咕咕笑著的趙小喬條件反射地站直了身子,挽著徐伊人,兩人坐到了大廳一邊的沙發裏。
響亮的打板聲過後,輕輕如水的音樂流瀉而出。
現場倏然間回到了那個古舊奢靡的時代,西裝、長袍、洋裝和旗袍,富麗堂皇的大廳裏,雜糅著多種文化元素。
鏡頭給了大廳一個全景,透過嬉笑起舞的人群,慢慢推近,顧家姐妹倆正湊在一處說話。
“場上這麽多俊俏公子哥,一會兒要是有人過來邀你跳舞,可不要推三阻四的。十六七歲,哪個女孩跟你一樣,整天悶在一堆書本裏,也不怕把自個兒給憋壞了。”趙小喬嗔怪地說了一句,微微抬了眸子從大廳裏來回穿梭的一眾人臉上劃過,活脫脫一個為自個兒小妹操心的姐姐形象。
“不喜歡這種場合。”徐伊人有些無奈地說了一句,邊上看向大廳的趙小喬卻一時間有些緊張了。
她有一看見導演就緊張放空的毛病,一抬眼遠遠瞧見餘明那張不苟言笑的古板麵容,一時間忘了自己接下來要做什麽。
趙小喬臉上掛著的笑容有些淡,邊上卻突然伸出一隻手覆上她的手,徐伊人若有所思地看著大廳中央正和一個男人相擁著跳舞的齊詩韻,聲音低柔道:“姐姐,那個是誰?”
被她的問話及時拉了回來,趙小喬順著她的目光看了一眼,語氣裏帶著些微妙的情緒:“趙局長府上的千金,聽說是個留過洋的。”
作為上流社會有名的交際花,趙婉然出身也不錯,性格外向,相貌純真,身材妖嬈玲瓏,在圈子裏是男人追逐的目標,同年齡段自矜身份的各家小姐自然又嫌棄又羨慕。
徐伊人唇角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微微抿唇低著頭,所有的氣韻都在這一個淡笑中突現出來。
大廳中依舊喧囂嬉鬧,穿著素色旗袍的女子側身坐在沙發上。
鏡頭裏,她並攏傾斜著雙腿,纖瘦的背筆直挺秀,縱然沒有令人一眼難忘的傲人身材,窈窕的曲線也美到不可思議。
上官燁入畫的一瞬間,臉上還帶著十足風流的笑容,此刻神色卻微怔一下,定定地落在了沙發上低頭淺笑的徐伊人身上。
鏡頭裏的氣氛都有了微妙的變化,他成了統轄三省的軍閥少帥,遙遙看過去,視線裏的女子,正是讓他怦然心動的名門閨秀。
顧青舒的姐夫笑著指引,三個人到了沙發前,說著話的兩人一抬眼,趙小喬連忙笑著起身,不等她開口介紹,上官燁眼眸含笑道:“顧三小姐?”
他說話的嗓音溫若春風,帶著些風流意蘊,不過四個字,卻說得緩慢,也不知道在唇齒間轉了幾個彎。
一雙帶笑的眸子帶著些審視,專注地看過去,從沙發上跟著起身的女子抿唇微微頷首,語調輕柔客套道:“秦少帥,你好!”
分明是極簡單的兩句對話,邊上看著的一眾人竟都有些癡了。
畫麵實在太有想象力,隻上官燁看過去的眸子和說話的語氣,都讓看著的所有人心癢難耐。
明明是極正經的一張臉,可他帶笑的眸子、說話的語氣,無不向眾人傳遞出一個訊息——此處有曖昧!
風流英俊的少帥正在用他的目光挑逗著眼前眉眼秀麗的女子,實在太引人遐想了。
已經歸於黃土的那樣一對有情人,他們當初的相遇,最多也不過這樣吧。
風流的男人動了情,沉靜的女子卻客套矜持。
聯想到後來她為他不顧一切,這一刻相遇的畫麵,莫名其妙地讓人感動到無以複加。
兩個人從站位、神態、動作到語氣,都太過準確微妙,邊上的幾個人都被帶了進去。
時間,似乎可以永遠靜止在這一刻。
“秦川!”邊上一道驚喜的女聲打破了暗湧的柔情,齊詩韻一臉笑意地直接攀上了上官燁的胳膊,“好些日子不見呢?快過來陪我跳舞。”
話音落地,她拖著男人的胳膊嬉笑著離開了這邊站著的幾個人。
目光在空中遙遙對上,上官燁的臉上掛著笑,眼眸裏卻有些遺憾。
看著他,徐伊人沉靜的眸子裏毫無波瀾,唇角慢慢浮上了一個淺笑,帶著些譏誚。
秦川風流的名聲在外,顧青舒原本是看不上他的。
這一刻她無與倫比的驕傲,越發襯托出日後奮不顧身的卑微。
“卡。”一道男聲透過喇叭傳遍全場,所有全情投入的人一時間都鬆懈了下來。
徐伊人收了情緒,她邊上的趙小喬做捧心狀輕呼道:“燁男神剛才的笑太迷人了,嗷,我要瘋了怎麽辦?”
徐伊人撲哧笑了一聲,拿眼看她,趙小喬卻有些鬱悶地撇撇嘴,無語道:“齊詩韻真是太討厭了。你看她,剛才將自個兒的胸都要塞到燁男神的懷裏去了,還沒見過這樣借機揩油的。不要臉!”
“小聲點。”眼看著身後兩人走了過來,徐伊人連忙出聲提醒了一句,趙小喬卻不以為然地翻了一個白眼。
到了近前的上官燁也很無奈,伸手在自己的西裝外套上拍了拍,想起剛才使勁往自己身上湊的齊詩韻,一時間也很鬱悶。
月輝拿著徐伊人的手機走了過來,看了一眼笑容爽朗的趙小喬,沒有避著,開口提醒道:“三少的電話。”
心裏的歡喜讓她唇角的笑意越發柔軟,徐伊人接過電話的聲音都帶著笑,輕輕喚了一聲:“阿澤。”
“在做什麽?”一貫沒什麽變化的開場白,想到他平素在人前板正的臉,徐伊人忍不住抿唇笑道:“拍戲的間隙,休息著呢。”
“今天拍的室內戲?”
徐伊人嗯了一聲,邵正澤輕輕笑開:“想不想我?”
“嗯。”握著手機的徐伊人語調軟軟地應了一聲,聲音拖得長了一些,像是在撒嬌。
那頭的邵正澤一時沒有說話,等她猶豫著正要開口喚一聲,卻聽見他溫柔開口道:“轉過身來。”
握著手機的徐伊人一時間有些呆愣,隨著他的指示木木地轉過身去,隔著不時穿梭的工作人員,高挑清俊的男人正站在大廳的入口處,低柔的聲音透過電話傳了過來。
“我也是。”他低聲說了一句,聲音裏帶著動人的情意,不等徐伊人做出反應,邊上響起一片驚呼議論。
“哇,邵總裁來探班了?!”
“哪裏?哪裏?啊啊,真的是他,真的是他!”
“來看伊人的吧!一定是來看伊人的,哇,真是幸福死了!”
眼看兩人都握著電話,反應過來的一眾人無比豔羨,邊上立著的月輝一時間無奈扶額。
他們家的三少越來越喜歡不顧場合地秀恩愛,這樣總是出其不意,真的好嗎?!
掛了電話,徐伊人回過神來,抬腳就要朝著他的方向跑過去。
邊上的趙小喬急忙拉了她一把,扶住她差點摔倒的身子,揶揄道:“大小姐,你穿的可是旗袍!”
被扶著站穩了身子,徐伊人一時鬧了個大紅臉,神色羞窘地停在原地。
入口處,邵正澤也收了電話,大跨步朝著她的方向走了過來。
“你怎麽來了?”看著他近在眼前英俊的臉,徐伊人聲音輕輕地問了一句。
“剛才在電話裏不是說了嗎?”邵正澤聲音低低地回了一句,目光落在她身上,一時間有些移不開視線。
《顧青舒》這部劇中,她的主要裝束就是旗袍,想來每一件穿在她身上都有不同的味道。
想起天天和她搭戲的上官燁,邵正澤心裏頗不是滋味。這樣的情緒,一直持續到徐伊人下了戲,兩人回到酒店裏。
外麵是冬天,在休息室裏換衣服也麻煩,下戲的時候徐伊人直接套了長靴,裹著寬長到膝蓋的厚羽絨服,跟著邵正澤一起回去。
徐伊人在保姆車裏簡單地卸了妝,兩人一路牽著手進了房間,剛剛關上門,她就歡喜地喚了一聲邵正澤的名字,笑嘻嘻地撲進他的懷裏。
第一時間將她抱了個滿懷,邵正澤也愉悅地低笑一聲,垂下眸子去看她。
徐伊人眼睛亮亮閃閃地與他對視,心裏的悸動歡喜難以言喻,伸胳膊勾上他的脖子,主動獻上自己水水嫩嫩的唇。
她清甜的氣息竄入鼻尖,邵正澤扣緊了她的腰,將她抵在了酒店房間的牆壁上,厚重的大衣被剝落在地毯上,他的唇遊走在她帶著些涼意的光裸脖頸之上。
仰著頭承受著他的吻,徐伊人呼吸急促起來,沒了骨頭一樣地掛在他身上。
“依依。”邵正澤停下動作,將臉頰埋在她脖頸處。
徐伊人聲音水媚地嗯了一聲,拖得長長的音節軟得不像樣。
緊身的旗袍觸手絲滑,她窈窕的曲線繃得緊緊的,冰涼的料子在他的手下慢慢升溫了。
她身子小小,嬌嬌軟軟,被旗袍緊繃的料子裹著,就像一條被困在漁網裏而不得出的小魚,無助地掙紮,短促地呼吸。
“阿澤……”低媚得要滴水般的一聲輕喚,她的呼吸帶著些熱度,語氣像邀請,又像求饒。
邵正澤手指從旗袍的衩口滑了進去,絲滑的料子一直往上縮,他動作停頓了一下,垂眸深深看她。
兩人的眼神糾纏著,空氣窒息沉悶,刺啦一聲布料撕裂的聲音落在耳邊,徐伊人不自覺瑟縮了一下。
邵正澤伸手扣上她小巧的下巴,徐伊人大口地呼吸著,紅豔豔的唇鮮嫩欲滴,像掛在枝頭滴著水的櫻桃。
他銳利的眼眸灼亮似火,俯身低頭湊過去,長驅直入,將她的顫抖和驚呼盡數吞沒。
徐伊人恍惚間都忘了身在何處,天旋地轉,渾身又起了一層濕濕的汗。身上的旗袍浸濕了,短發淩亂地貼在臉頰上,她連呼吸都無力,隻淒淒楚楚地看著他,小模樣狼狽又可憐。
“乖。”邵正澤捧著她的臉,安撫溫柔地低語,斷斷續續的吻落在她的眼睛和臉頰上。
徐伊人腦袋後仰著,睫毛上都落了水,就那樣定定地看著他,似乎要將他的樣子印刻在腦海裏。
緊張的拍攝工作持續了幾個月,到了年關,好歹有了十多天的休息日。
寒假期間,《赫連王妃》在江北電視台熱播,收視率節節攀升,幾度創下收視新高。
徐伊人、徐堯連同劇組的一眾主要配角都紅透半邊天,各種廣告邀約、商業活動邀請函接踵而至。
因為老爺子的極力反對,徐伊人在家裏安安分分地休息了一個星期。
年初八這一天,徐伊人第一次回到公司。
此刻,坐在唐心辦公室,想到接下來幾天自己依舊無所事事,徐伊人一時間感到有些無聊。
對麵的唐心欲言又止地看著她。
徐伊人緊緊蹙眉:“距離《顧青舒》開拍還得四五天,意思是我還是繼續回家休息,要發黴了!”
“讓你休息還不好,多少人這會兒都盼著能休息一下呢!徐堯、上官燁、鄧菲菲眼下一個個都忙得跟陀螺似的,要是聽見你這話,不慪死才怪!”
挑眉笑了一下,唐心一時間有些忍不住,索性直接開口道:“其實接下來幾天倒也不是沒有日程安排,不過算不上工作就是了。”
“哦?”徐伊人好奇地抬眼看了過去。
月輝笑著將自己手上的平板電腦遞過去,慢悠悠道:“看見沒?三少幫你搞的活動,隻要確定了人選,估摸著這幾天就可以一起和你拍婚紗照了。”
“啊!”徐伊人的目光定定地落在眼前的屏幕上,隨便瞥了一眼,自己的微博上都是“啊啊啊”“嗷嗷嗷”。
“粉絲伴娘團。”月輝指著屏幕上方的幾個字讀出聲,解釋道,“眼下粉絲圈正在進行公開投票,形象、氣質、年齡、熱忱度,各方麵指標最優秀的十個薏仁粉,會作為你的伴娘團出現在你們即將舉辦的婚禮上,粉絲們已經瘋了……”
想起邵正澤提議的時候,一家子人目瞪口呆的表情,月輝忍不住笑出聲來。
“粉絲伴娘團?”徐伊人纖細的手指不自覺摸了摸鼻子,遲疑道,“那沒能選上的薏仁粉怎麽辦?這個不會很奇怪嗎?其他人得有多失落?”
“嗨,這個就不用你擔心了。甄選很嚴格,而且是你個人官網上所有注冊用戶的公開應征和評選。無論能不能選上,矛盾基本上都會消弭的。”唐心語調一頓,“你的粉絲,你自己不了解嗎?婚禮這麽大的事情,哪個忍心讓你為難?我早上默默觀察了一下,能主動參與應選的,基本上都過了第一關,外形條件不符合的,沒有一個人跟上來湊熱鬧。”
“可不是!”月輝緊跟著應和道,“而且就算選不上也不要緊嘛。你知道眼下娛樂圈哪句話最流行嗎?”
“哪句?”徐伊人一頭霧水。
這幾天在家裏乖乖陪著老爺子,她基本上沒怎麽上網,眼下竟覺得和世界脫軌了似的。
“席開三天,情定三生。”門外突然傳來一道滿含戲謔的男聲,上官燁穿著一身銀灰色西裝,跨步進來,對著她溫聲解釋道,“你們家的邵總裁,到時候會在你們舉行婚宴的酒店擺上三天流水席。這手筆,赤裸裸地炫富啊!太任性了!我勸你這幾天還是不要參加活動的好,羨慕嫉妒恨的人太多了,估摸著女人們的目光都能燒死你!”
“哎哎哎,怎麽說話呢?!”唐心有些不滿地嘀咕了一句,扔了一本雜誌過去,自己卻忍不住捧著心喟歎道,“不過要是有人這麽對我,死上幾回也值了!簡直太闊氣太粗暴了,錢再多也不帶這麽燒的!”
“呃……”徐伊人大腦短路。
“咳咳,別打趣了。她臉皮薄你們又不是不知道!”月輝笑著揮手製止了一下,目光對上徐伊人,卻也忍不住無奈點頭道,“的確太任性了一些。活脫脫給你拉仇恨啊!想來會是個盛世大婚,理應載入史冊!”
徐伊人徹底語塞,門外卻傳來兩聲輕咳打斷了正調侃的幾個人。
邵正澤挺拔筆直地立在門口,身後的王俊憋著笑,屋內的三個人也忍不住偏過頭去憋笑。
邵正澤一本正經地走到了徐伊人的麵前,神色羞窘地看著他,眼前的小人兒一張臉漲紅得就像熟透的番茄。
邵正澤低笑一聲,揉了揉她的頭發,語帶商量道:“婚紗禮服已經到了,先跟我過去看看?”
“嗯。”徐伊人神色呆呆地應了一個字,同手同腳地跟在他身後出去。
屋子裏的三個人猛地發出一陣爆笑。
徐伊人跟著他一路出門,無數道豔羨目光落在她身上,等兩個人上了車,她才反應過來,全世界隻有她一個人蒙在鼓裏。
徐伊人心裏鬱悶,被邵正澤伸手直接摟緊在懷裏,她倒一時間一句抱怨的話都說不出口了。
過了新年,她二十四歲。
老爺子很看重她的本命年,眼下身上是一件紅色的薄款羽絨服,亮眼的大紅色像一團火,更襯得她一張巴掌小臉雪一樣的瑩潤剔透。
適逢本命年,上了年紀的老爺子更請人專門替兩人算了生辰八字,判定這一年結婚無礙,最終選中了四月二十六這樣一個黃道吉日。
此刻,徐伊人被邵正澤牽著手一路帶到了試婚紗的地方。
“邵總裁來了!”
“可不是,真的是男才女貌,璧人一對啊!”
“羨慕死了,有沒有!”
耳邊一陣低低的驚歎聲傳來,徐伊人一抬眼,相貌姣好的導購站成兩排,笑意盈盈地看著他們。
正是上一次她試過旗袍的地方,靳家的產業。
等徐伊人反應過來,兩列導購齊聲笑道:“邵總裁好,邵夫人好!”
邵正澤示意性點了點頭,徐伊人有些羞,臉紅著笑了笑。
疾步過來的店長客氣有禮地笑道:“邵總、邵夫人來了,這邊請!”
店長帶著兩人一路往裏走,眼前的一塊地方相當寬大,明亮的水晶燈照耀著,帶著些暖黃的燈光將整塊圓拱形的裏間照亮,好似一個溫暖的宴會廳。
隻是,這廳堂裏眼下隻有他們幾個人而已。
正中間放著圓形的褐色軟皮沙發,大理石的地麵光亮可照出人影來。一麵寬大的鏡子鑲嵌在牆壁一角,整整兩麵牆都用厚重的緄邊刺繡簾子遮擋著。店長笑了一下,兩個導購員到了兩邊,將厚重的簾子一路推了下去。
隨著她們高跟鞋踩地的聲音越來越遠,原本微笑著的徐伊人目瞪口呆。
長長的兩麵牆,各色禮服應有盡有,每種顏色劃出一個區域,在她麵前,形成一個不知道有多少米的半圓弧形。
“邵夫人真是好福氣,這九十九件禮服可都是國際著名設計師親自設計裁製的,一般人想求得一件都難得不得了。每一件都按照您的尺寸量身定做,您看上了哪件先試一下,選出第一批,也方便接下來拍婚紗照。”三十多歲的店長說話的語氣恭謹小心得不得了,目光落在她身上,驚歎感慨。
隨隨便便一件禮服都讓一般女人望塵莫及,哪一件都可以當作壓箱底的寶物珍藏一生,九十九件……
哦,不,人家隻是結婚這一次需要這麽多來挑選而已!
此刻再回想起這幾天讓網絡上一片沸騰的“粉絲伴娘團”征選,流傳甚廣的那一句“席開三天,情定三生”,店長有些無語凝噎。
“這!”徐伊人的震撼比她隻多不少,神色怔怔地看向邵正澤。
對出現在眼前比較齊全的禮服顏色還算滿意,邵正澤笑著揉了揉她的頭發,垂眸朝店長看了過去,開口道:“婚紗到了嗎?”
“到了到了。”這才想起最重量級的,店長連連點頭,喚了一個導購員,兩人將昨天剛空運回來的婚紗捧了出來。
眼前潔白的婚紗呈現在幾人麵前,胸口以及裙擺上切割不規則的碎鑽在燈光下折射出瀲灩光華,映襯著潔白的層層輕紗,縹緲瑰麗、典雅動人,好似一個唯美的夢。
太美了!
所有人看到它的第一眼心中隻有這樣的三個字,徐伊人完全愣住了。
“看著還不錯!”邵正澤難得開口讚歎了一聲,目光落到她身上,語帶商量道,“要不要試試看?”
“我在這一行待了十幾年,可還沒見過這麽美的婚紗呢!”邊上立著的店長由衷地說了一句,一臉笑意地看向徐伊人:“邵夫人試試吧。雖說尺寸應該不會有錯,不過也得穿上了才看得出效果!”
徐伊人輕輕點了點頭,跟著兩個導購進了寬敞的試衣間,穿一件衣服,花了十多分鍾。
婚紗的裙擺很大,長長地拖到了試衣間的外麵,兩個導購員在後麵捧著以防她絆倒,徐伊人穿著試婚紗的高跟鞋,小心翼翼地出了試衣間。
邵正澤抬眼朝她看過去,目光落在她身上,不禁愣了一下。
婚紗是露肩的設計,腰部以上是手工縫製的層層花朵形輕紗,一朵一朵地疊在一起,中間鑲嵌著閃亮流光的碎鑽,十分典雅。
她光裸圓潤的香肩露在外麵,宛如上好的白玉一樣細膩滑嫩。精致好看的鎖骨上麵,纖細的一截脖頸優雅白皙,微微抬眼朝他看過來,精致小巧的臉更顯生動美麗。
可這樣多的美麗也比不上她此刻黑白分明的一雙明亮眸子,幹淨的、癡戀的、溫柔的、水光湧動的,看他一眼,都讓他深深沉醉。
婚紗完全契合了她的身體曲線,秀挺飽滿的胸下麵,纖細的腰肢不盈一握,從腰線往下,蓬鬆柔軟的白紗一路蜿蜒著,白紗上起先是花瓣,拖到了半截就慢慢遞增成半朵花、整朵花,碎鑽鑲嵌在花心,一直拖到地麵。
亭亭立著,她當真好似這世界上最美麗典雅的公主一般。
“喜歡嗎?”邵正澤柔聲問了一句,扶著她的手,將她帶到了鏡子麵前。
看著裏麵映出的一對人影,徐伊人抿唇看他,重重地點頭。
“真美!”邵正澤由衷地讚歎一聲,湊過去,在她微微抿著的唇角落了無比溫柔的一個吻。
原本是淺嚐輒止,但湊到她的唇,他卻有些忍不住,順著她的唇線輾轉一圈,才重新抬起頭來。
“阿澤。”徐伊人輕輕地喚了一聲,感受到邊上三道無比豔羨的目光,她白嫩的臉一時間滾燙起來,紅暈遍染,就好像臉頰上盛開了兩片灼灼桃花。
她目光癡癡地看著他,語調顫抖道:“我們……真的……要結婚了。我是你的新娘!”
話音落地,她眼眶裏湧動的一滴淚情不自禁地落了下來。
邵正澤伸手幫她抹掉,一隻手捧著她的臉。
徐伊人的唇角緩緩地綻開一個笑容,無比溫柔,就好像春日融融的陽光下徐徐綻開的一朵花,吐蕊含芳,美不勝收。
邵正澤微笑著注視她,若有所思,伸手觸到她婚紗上一朵綻開的花,指腹細細摩挲了兩下,聲音低柔道:“這款婚紗,很適合你。它有一個名字,想知道嗎?”
“嗯?”徐伊人輕輕應了一聲。
邵正澤聲音緩慢而清晰地開口道:“palm flowers。”
掌中花……
就像婚紗的寓意一般,她是他捧在手心裏的花朵,須得小心翼翼,妥善養護。
此刻他目光深深,裏麵繾綣柔情讓她無比心動,他說話的嗓音低柔溫和,好像怕驚到她一般。
配上他堅定的神色,是這世間最美的誓言。
他給的一切,太好太重,太超乎她的想象……
“試一下其他衣服。我們有四五天時間,選八九套也就差不多了。一套做當天喜宴的禮服,剩下喜歡的,以後參加活動的時候也可以穿。”邵正澤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說話的語氣溫柔得令人沉醉。
徐伊人目光柔柔地看著他,笑著點點頭。
她穿著婚紗高跟鞋,裙擺太長,走起路來有些不方便,邵正澤幫她挑選了第一套禮服裙。
裙子的顏色仿若海水,藍得清亮通透,順滑的線條與她曼妙窈窕的身段完全貼合,下擺卻別出心裁,做了魚尾的設計,絲滑柔軟的衣料上極巧妙地縷了星星點點的銀絲線,燈光下,藍色長裙就好像星空下波光粼粼的湖麵,她從魚尾裏脫身出來。
光裸的肩,小巧動人的臉,此刻的她,好像人魚公主般神秘美麗。
看著鏡子裏的自己,徐伊人突然想到那個美麗的童話。
小美人魚為了她喜歡的王子,忍耐在刀尖上跳舞一般的苦楚,邁向心愛人的每一步,都甜蜜與疼痛並重。
以前鄭媽媽講故事的時候她並不明白,此刻卻知道,真正動人的愛情,就是義無反顧地靠近,刀山火海,都能含笑麵對。
“邵夫人皮膚白,穿什麽顏色都好看。”邊上的店長看著她讚歎不已,目光落到不遠處一條極為紮眼的裙子上,笑著開口道,“今年是邵夫人的本命年吧,這件紅色的很合適呢。紅色顯白,穿在身上肯定十分驚豔。”
徐伊人循著店長的方向看了過去,忍不住笑道:“它後麵繁瑣的設計好奇怪呀,狐狸尾巴一樣。”
“可不是!”店長眼看她一語中的,笑著解釋道,“這一件是去年才在服裝界聲名鵲起的新銳設計師莉莉安的作品。她可是曾經公開表示過,她設計衣裙的靈感全部來自於狐狸,說是狐狸的狡黠、靈動、魅惑,自帶天然風情呢!”
“難怪呢。”徐伊人又多看了兩眼,抿唇笑道,“可是我穿了這樣的火紅色,阿澤要怎麽穿呀,沒有這個顏色的西裝吧?”
“這個沒什麽好為難的,紅色和白色、黑色都很搭。到時候邵總可以在細節上處理一下,和你這件裙子呼應一下就好。”店長笑意盈盈地說了一句。
邵正澤微微點頭道:“試試吧。”
時間過去了十幾分鍾,裏麵試著裙子的徐伊人卻磨磨蹭蹭沒有出來。
邵正澤有些納悶地看了一下表,裏麵跟進去幫她穿裙子的導購員捂嘴笑著先出來了。
邵正澤的目光對著試衣間的門,等徐伊人慢吞吞紅著臉出來,他才突然明白她為什麽磨蹭了那麽長時間,感情是覺得不好意思。
莉莉安的這件作品想來是為了表現出狐狸的魅惑風情,胸前設計了魔術胸衣,小人兒原本小巧玲瓏的胸被擠到了一處,從v領中可以窺到深深的溝壑,看上去非常飽滿,惹人遐想。
邵正澤拉回自己有些脫韁的思緒,一時間覺得好笑,心裏卻也情不自禁地驚歎,這條裙子當真是太驚豔了。
深v領口的周圍簇擁著柔軟的紅色羽毛,腰部被纏得緊繃而纖細,裙子是前短後長的設計,前麵裙子都沒到膝蓋,後麵長長的裙尾卻蓬鬆而高聳,同樣被紅色的羽毛簇擁著。估計裙撐也做了特殊設計,徐伊人沒辦法站直身子,而是上半身不自覺向前俯,下麵渾圓的曲線高高翹起,小狐狸一樣拖著長長的尾巴,眼角眉梢俱是惑人風情。
此刻小人兒有些鬱悶地咬唇看著他,邵正澤卻忍不住流露出一個帶著些玩味的笑意,意味深長的目光更是讓徐伊人連尾巴骨都發麻。
“還不錯!”邵正澤中肯地評價了一句。
徐伊人咬著唇看他,一時間,臉蛋又燙紅起來。
在邵正澤的參考下,她最終選了九套風格迥異的禮服,用了四個多小時。
在外麵用了餐,等兩人上車回家,已經到了晚上八點多。夜裏還是有些冷,坐在車裏溫度正好。
看著五光十色的霓虹燈漸漸遠去,路上的車輛也漸漸少起來,徐伊人覺得困,窩在邵正澤的懷裏打著盹。
邵正澤眉眼柔和地擁著她。
到了目的地,邵正澤將她整個人扶了出來,小人兒懶懶地靠在他的臂彎裏,他便寵溺地笑著,將她打橫抱起,往屋裏走。
徐伊人躺在他懷裏,迷迷糊糊抬眼看了兩下,一隻手揪著他的衣服,疑惑開口道:“不對呀,好像不是我們家。”
兩邊是玉蘭花形狀的古拙路燈,剛才繞過了一個景觀噴泉,植物清冽的香氣傳到鼻尖,她再抬眼,蔥鬱的綠植圍著一片獨棟別墅。
自然不是大宅,可是比邵正澤在雍和園的三層別墅明顯大上許多。
“是我們家。”邵正澤低笑著說了一句,將她放下來,開門進屋。
他按了開關,整棟屋子,包括落地窗外麵的庭院都驟然亮了起來。
不是邵家大宅古樸端莊的設計風格,也不是雍和園現代簡約的設計風格,而是偏向歐式風格的溫馨感覺撲麵而來。
璀璨奪目的水晶燈,環繞而上的長長樓梯,淺褐色的扶手看著精巧典雅,地毯、沙發墊都是統一的暖色調,牆壁上,她的巨幅海報連著好幾個,也絲毫不會顯得擁擠,昭示著她毋庸置疑的女主人地位。
徐伊人抬眼看向落地窗外麵,落地燈下精巧的藤椅圓桌映入眼簾,甚至有些高聳的樹木,試圖攀著院牆而上,斑駁的光影閃爍一片。
此刻,她好像置身在一個美輪美奐的城堡裏,邵正澤為她編織了一個溫暖的夢。
“我們家?”徐伊人轉身,遲疑地看著他。
邵正澤擁她入懷,順著她美麗的眼睛一直往下親吻,慢慢停在她唇角的位置,低低呢喃道:“是的,我們家,結婚的時候,我會將你從大宅娶到這裏來。”
從求婚以前就開始準備,整整幾個月時間,裏麵許多細節他都親自過問指點。
兩個人不可能永遠住在大宅,可他以前住的地方太過冷清古板,小丫頭喜歡家的感覺,喜歡暖色調,喜歡看見了就讓人心頭一暖的東西,他自然想給她最貼心的。
別墅裏麵設計了健身房、遊泳池、舞蹈室,甚至私人影院,隻要她能用上,他事無巨細都想到。
此刻擁著她,寂靜溫暖的空間裏隻有他們兩個人,柔順地伏在他懷裏,小人兒顯然又有些情緒湧動。
邵正澤憐惜地親吻著她的唇角,也不急著進去,順著她的唇線一遍一遍地輾轉流連,兩個人腳步挪動著,倒在了不遠處寬大的沙發上。
伸手揪著他的衣領,徐伊人小貓一樣地縮在他身下,輕輕地喘息著,開口道:“你對我太好了。”
將臉頰貼到他的胸膛,她語氣悵惘道:“阿澤,你這麽對我。我不知道該怎麽愛你了,怎麽辦,感覺怎麽愛你都不夠。”
“傻姑娘。”邵正澤被她帶著些天真迷惘的語氣逗得低笑了一聲,手指剝掉了她的外套,將她摟緊在懷裏揉搓了兩下,抱起來,抬步往樓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