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使館風波(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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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出一盞茶的功夫,馬車已遠遠離開了皇城。外城不同皇城,人聲喧囂,花燈明照,甚為熱鬧,小東子策馬直奔芸湖。
    待到了芸湖,遠遠的隻見一座三層高的樓閣建在水光中,在數十座畫舫的簇擁下顯得異常惹眼,正是這十裏風月場最為有名的煙雨樓。
    小東子將馬車趕至煙雨樓前的湖邊,四周華燈炫目,一道九曲橋通向湖中高樓,早已有數十名華服麗女站在湖邊。
    見小東子將車停靠,眾女搖曳著手中錦帕紛紛湧了上來。
    藺琦墨剛從車上下來,便被女子們團團圍住。
    “哎呦,原來是藺將軍。”
    “藺將軍可算又來了,讓我們姐妹們想壞了。”
    “兩日不見,將軍越發英俊了。”
    ……
    姑娘的嬌笑聲此起彼伏,藺琦墨隨手拉過一粉衣姑娘輕擁逗弄,一麵望向樓中。他見一個身著紅衣的高挑女子嬌笑而來,便收了目光,捏著胸前依靠那翠衣姑娘的粉麵,調笑道:“爺這不是來了。”
    “奴家就說今兒星月皎潔,定是有貴人要來我這煙雨樓,可不就等到了藺將軍。”
    紅衣女子搖步而來,烏發高挽,嬌聲悅耳,一雙眸秋水輕揚,兩道眉青山長畫,身姿秀雅,正是樓主柳星兒。
    藺琦墨望向柳星兒,眉眼飛揚,“樓主這裏可是鵲歌城一極妙之處,藺某豈能隻來兩次?”
    他說著幾不可查對柳星兒施了個眼色,微瞥了馬車一眼。柳星兒嬌笑點頭,輕撫香巾。
    “藺將軍說的是,姑娘們還不快迎將軍進去,今日定要將軍盡歡才不枉將軍高看我們煙雨樓。”
    藺琦墨朗聲一笑,擁緊懷中嬌人,引得她一聲嬌呼,紅翠飛揚,簇擁著他向樓中而去。
    藺琦墨進了樓便被三個翠衫女子引領著登上三樓,跨步進入最裏一間雅室,他揮袍在梨木矮榻上一躺,衝幾個婢女揮手。
    “你們都退下吧,本將軍自行等清月姑娘。”
    關門聲傳來,他微微閉目,稍有片刻,屏風後傳出微亂的腳步聲,沒一會柳星兒便從屏風後閃身而出。
    藺琦墨一躍而起,正見她身後一黑衣男子抱著罄冉繞過屏風,他跨步上前接過罄冉,飛快便閃身床前將她輕放在了床上。
    “沒人發現吧?”
    “沒有,我已經吩咐小東子回去了。這姑娘失血過多,箭傷可耽誤不得了。”星兒說著,揮手示意黑衣男子退下。
    藺琦墨點頭,“我這就給她拔箭,還得煩勞柳姐姐多多留意外麵。”
    “公子放心。”
    藺琦墨見她退出,跨步上前將罄冉身上裹著的黑布拉開,徹底撕開她那件黑色緊身衣,他穩了穩心神,努力不將目光滑向她胸前的凸起,凝眸忙碌了起來。
    “這姑娘是戰國通緝的要犯,公子不妨將她留在星兒這裏,帶回使館怕不合適。”
    “不,你去準備,我帶她回使館。”
    “不妥吧?”
    “放心吧,有姐姐在,英帝不會懷疑我。至於狄颯,他也不敢公然忤逆英帝,衝撞使臣。”
    “公子可是擔心鳳瑛?”
    “鳳瑛此人心機頗深,如今戰麟兩國結盟在即,倘若被他抓到把柄,怕會生出事端,想他萬萬料不到我會將人帶回使館。”
    “公子此番虛虛實實,那鳳瑛定以為人在我這處。”
    “怕也隻能瞞得住他兩日,那尾隨馬車的人可走了?”
    “走了,隻是那人功夫極高……”
    ……
    罄冉蹙眉,回想著這些迷蒙中聽到的話,分析著自己的處境,現在她應該是被帶到了使臣館吧。
    戰麟兩國結盟,罄冉倒略有聽聞,藺琦墨說不能讓鳳瑛抓到把柄,想來耀國有破壞結盟的意思。
    那麽藺琦墨呢?他在這麽敏感的時候救了自己卻是為何?
    她正思慮,卻聽屋外傳來腳步聲,她心神一凝,忙閉上了眼睛。
    藺琦墨從屋外端著水盆進來,將銅盆放在六角鼎架上,擰了毛巾,走向床榻。
    走了兩步,腳下卻一頓,隨即望著床上閉目的罄冉他唇角一勾,腳下輕快走向罄冉,在床上坐下,伸手便去解她胸前衣襟。
    正閉目假寐的罄冉一驚,猛然睜開眼正撞上他壞笑的黑瞳。
    “你做什麽!”
    “冉妹妹醒了啊?瞧你把傷口又掙開了,四郎正準備給你換藥呢,情哥哥好吧?”藺琦墨眨巴著晶亮的黑眸笑道。
    罄冉方才就發現身上的傷口已被處理過,連她身上的衣服也被換上了珍珠白的裙衫,如今見他這般,想起暈迷中撫摸上身體的那雙寬厚卻溫暖的手,一股羞惱襲上心頭,衝的她麵容登時緋紅一片。
    她心知這事怪不得藺琦墨,相反還該謝謝他,可那謝字在他戲謔的目光下怎也道不出,隻能頭一扭蹙眉不語。她悶了半響,感覺藺琦墨的目光一直不曾移開,這才回眸咬牙,“這次算我欠你的。”
    藺琦墨本以為她會怒目相向,或是幹脆動手要殺了自己,再不濟和大部分女子遇到這種事一般尋死覓活,卻萬萬沒料到她會這般,愣在了當場,半響他才幹笑兩聲,喃喃道:“早知冉妹這般大方,方才該多看會兒的,失策失策啊!”
    罄冉微怔一下,氣的伸手便要去抓床上瓷枕,卻不想帶動了傷口,她冷抽一口氣,一陣暈眩襲來。身體一軟,已被藺琦墨點上了穴道,她怒目瞪向他,眼見他賊笑著向她探出手來。
    “不過沒關係,現在看更好,冉妹不要害羞哦。”
    “你要幹什麽!?”
    罄冉眼睜睜看著那廝挑開胸前的衣服,露出緋紅色的肚兜,氣得胸脯起伏不停。
    藺琦墨眸光黝黑而過,忙收回了視線,兀自咽了口氣,瞪向罄冉,“我給你檢查傷口,就你這副模樣,爺還沒興趣呢。”
    罄冉狐疑看他,見他目光移向自己肩窩處,神情專注,果真隻是要看看她的傷口,她鬆了一口氣,又覺不好意思,扭頭將臉埋在了被褥間。
    一翻動作傷口果真又滲出了血,感受他修長的雙手在肩窩處動作,罄冉咬牙不讓自己多想,心裏卻憤憤然。
    什麽叫她這副模樣沒興趣,她的模樣怎麽了!至於一副鄙夷神情嗎!
    沒一會藺琦墨便重新包紮好了傷口,起身望了眼罄冉,見她兀自不語,瞟了眼桌上的銅鏡,眸中帶笑,唇角一勾便走了過去。
    他將銅鏡拿起,放在床邊,委屈道:“本來想給冉妹妹洗臉的,既然你這麽凶,就自己來吧,四郎走了。”
    他說罷竟一溜煙消失在了房中,那姿態瞧著卻是急切的很,罄冉心下狐疑,拿起鏡子一望,頓時哭笑不得。
    隻見鏡中的她頂著兩對黑糊糊的熊貓眼,嘴巴更是紅紅一片,臉上似一張雜亂的水彩畫,精彩紛呈。
    她為了夜宴專門調製了化妝的眼影,水粉,在臉上動了些手腳。這些妝容需用特殊的藥水才能洗去,想來是四郎用水給她擦洗臉蛋兒才會弄成這樣,怪不得他方才說她這般模樣沒興趣,這樣子鬼見了都要退避三舍。
    想著方才藺琦墨溜走的幹脆身影,罄冉不由失笑。
    秋夜,清新寧靜,月光如水。
    鳳瑛從馬車中撩袍而出,深吸了一口微涼的夜風,這才不緊不慢地跳下馬車,負手仰望著高階大門上懸掛的匾額,三個燙金大字寫著使臣館,夜色明燈下熠熠生輝。
    “使臣……”他喃喃而語,忽而一笑望向身旁的鳳捷,“你可知這使臣二字的來曆?”
    鳳捷一愣,見鳳瑛麵有笑意,竟似心情極好,他便笑著答道:“回相爺,鄭國以前出使他國的官員被叫做寧卿,使臣一詞是從北秦才開始沿用的。據史冊記載,北秦禹王時,國主派寧卿出使阿帕國,為顯示北秦天朝風範,禹王為那派遣的官員禦賜出使憑證,憑證叫使節,由銅鑄成,在其上雕刻北秦聖獸,已示鄭重,此後寧卿便被改成了使節卿,左周時周訶王又覺使節卿太過繞嘴,於是便改成了使臣,沿用至今。”
    鳳瑛輕輕點頭,巋然一歎,“各國使節之上所刻動物皆有不同,我耀國以鳳為圖,麟國刻之以鷹,燕國為蛇,旌國以梟,戰國承襲了左周,刻之以大蟲。使節取材也各不相同,木、銅、鐵、鋼、玉。可這五支使節卻有一個共同點,你可知是什麽?”
    鳳捷微怔,迎上鳳瑛隱有暗光的眼眸,他手心竟有汗滲出,蹙眉片刻躬身道:“屬下愚鈍。”
    鳳瑛卻也不在意,隻微微一笑目光又滑向那幾個鎏金大字,“北秦禹王為顯北秦天朝風範而鑄造使節,如今這使節材質,樣貌多有變化,可它代表的本意卻從不曾有變。”
    鳳捷微愣,隨即恍然,單膝跪地昂聲道:“屬下定衷心為國,絕不辱沒耀國二字。”
    鳳瑛見他這般卻又是一笑,輕輕抬袖,目光望向皇城方向,今日殿上表麵風平浪靜,實則明爭暗鬥。
    高祥送上的賀禮太過尋常;燕奚痕獻上的鋼蓮隱透鋒銳;藺琦墨……鑲金玉璽,一箭雙雕;至於他送入宮的賀禮,怕是經過那紅衣女子一鬧,戰英帝是無福享受了。 這小小的使臣館,平靜和樂的表象下隱藏的又是什麽……
    耳邊傳來清晰的馬蹄聲,鏗鏘有力,鳳瑛微微側頭正見燕奚痕打馬馳來,青袍舞動,更襯得身形筆挺昂然。
    “單聽這馬蹄聲便知是翼王歸來。”鳳瑛見燕奚痕翻身下馬,笑道。
    燕奚痕爽朗一笑,將馬韁甩給迎上的兵勇,“此處風景倒也奇佳,鳳相好興致。”
    使臣館的前方乃是一波碧湖,圍著碧湖是一片楓葉林,如今已豔麗火紅,映照地一池碧水也紅光點點。
    兩人相視一笑,皆是伸手相請,同時踏上了台階。入了使臣館一陣寒風吹來,樹葉沙沙作響,更有落葉翻飛而舞,微有蕭索之意。
    不知為何鳳瑛心頭竟湧上一絲悵然,輕聲一歎,“秋風秋雨愁煞人啊,怕是明日要下雨了。”
    燕奚痕抬眼望向天幕,朗聲而笑,“秋風之性勁且剛,下場雨倒也清爽。”
    “哈哈,翼王此言有理,倒是鳳某傷春悲秋了。”
    兩人再談幾句穿過一處抄手走廊,迎麵鋪展開兩條路,二人客套幾句便可自而回。
    鳳瑛回到寢殿沐浴過後便入了書房,依著軟塌翻著書,更有兩個姿色上乘的婢女給他輕輕捶打著雙腿。
    燈燭漸瘦,燈花爆開,他將書隨手放在一旁,望了望更漏,擺手示意兩個婢女下去。兀自閉目沒多久,便有一個黑影閃入房中,跪地領命。
    “相爺。”
    鳳瑛依舊半閉著眼眸,隻輕輕抬了下右手食指。黑衣人見狀也不起身,仍舊單膝跪地揚聲道:“藺琦墨將人帶到了芸湖的煙雨樓,屬下本欲進入查看,奈何……”
    “被察覺了?”
    “屬下無能。”黑衣人低頭。
    鳳瑛擺擺手示意黑衣人起身,睜開眼眸望著跳動的燭火,“讓人留意煙雨樓,將那女子找出來,另外再著人盯著藺琦墨,使臣館這邊也不能放鬆。”
    黑衣人見他目有所思但卻不再開口,躬身而退。
    鳳瑛輕撫額頭,微微挑眉。
    今日在大殿上他總覺那女子異常熟悉,後來撿了那散落在地的發絲,細辨之下這才確定了那女子便是多年前慶城得遇的小友雲罄冉。
    他沒有任何動作,卻是發現了藺琦墨同樣也極為關注那女子的緣故。果然,月妃碰巧發病,藺琦墨乘馬車離宮,若是他沒有料錯,雲罄冉此刻必已被藺琦墨救下。
    他本就不欲戰、麟兩國結盟順利,如今藺琦墨竟果真救了那丫頭,這倒是一舉兩得。隻是他們一個是麟國人,一個是戰國雲藝遺孤,卻不知此二人是如何相熟的。
    還有,今日殿上燕奚痕幫戰英帝抵擋掉那最後一枚飛鏢,雖是察覺的人不多,可他卻是看得真真。戰旌兩國本就形勢緊張,可燕奚痕卻出手相幫戰英帝……
    英帝逝,狄颯克成大統的可能極大,狄颯不可小覷,燕奚痕此番作為,未雨綢繆啊。怕是這翼王比傳聞中更加沉穩善謀……
    一場秋雨淅淅瀝瀝下了一夜,翌日卻金陽灑照,晨光落在宮宇間,皇宮被洗刷一淨,再沒有了昨夜的喧囂,歸於靜謐。
    狄颯帶著禁衛軍已將後宮翻了個底朝天,眼見天光已亮卻毫無所獲,不免氣悶,麵色鐵青。
    他負手站在重安殿中,望著四處搜尋的禁衛們,眼眸中銳利迸現。這是唯一一個尚未搜查的宮殿了,倘若此處也尋不到那女子,怕是她已逃遁出宮了。
    “王爺,一無所獲。”
    狄颯眼見眾禁衛已在殿前院子集中,他雙拳緊握,長眸微眯。
    卻在此時一名禁衛匆匆自院外奔來,入了大殿直直跪倒,稟道:“王爺,華英殿的耳房中發現了一件黑色夜行衣。”
    “走。”狄颯雙眸一閃,大步便跨出了高檻。
    一行人到了華英殿已有侍衛捧著那件搜出的黑衣呈到了狄颯麵前,侍衛送上鹿皮手套,狄颯戴上,這才自托盤上取過黑衣。
    一翻搜查,他將黑衣放在鼻翼輕聞,隨手便又將衣服扔在了托盤上,冷冷望向耳房中被押出的幾個宮女。
    “是從誰的物件中翻出的?”
    “回王爺,那宮女已投井,正在打撈。不過據查,宮女名紫苑,家中隻有一個老母,其母乃是……燕國人。”
    狄颯冷哼一聲,瞥了眼說話的侍衛,“昨夜隻有惻雲門出去一輛馬車?”
    “是,高順昨夜把守惻雲門,是送藺將軍出宮的馬車。”
    “去喚高順過來問話。”狄颯在殿前高椅上坐下,輕敲椅背,麵色陰沉。
    侍衛正欲領命而去,卻聽一聲清亮的喊聲。
    “皇上駕到。”
    狄颯雙眸一眯,冷冷望了眼身旁眾人,見戰英帝邁步進來,才領著眾人見禮。
    戰英帝和月妃在首位坐下,他冷聲喝道:“秦妃呢?將她給朕帶來。”
    狄颯一驚,抬眸望了眼兀自而坐的月妃,低頭間薄唇緊抿。
    先前跪在地上的宮女太監見戰英帝麵色不好,更是瑟瑟發抖。這華英宮可不就是秦妃的寢宮,想來戰英帝是懷疑秦妃了。
    沒一會一個宮裝麗人在兩個宮女攙扶下跌跌撞撞撲在了戰英帝麵前。
    “皇上,臣妾冤枉啊,臣妾什麽都不知道。”
    狄颯瞥向秦妃,眉頭微蹙,暗道愚蠢。
    果然便聽戰英帝冷笑道:“朕還什麽都沒有問,秦妃你喊什麽冤!”
    秦妃麵色瞬間又白了幾分,戰戰兢兢看向戰英帝,卻見他脖頸處纏著紗布,顯是昨夜受了傷。秦妃身子一抖便垂下了頭,再不敢言語。
    月妃起身去扶她,“皇上,秦妃姐姐受了驚嚇,這才語無倫次,皇上莫要怪罪。雖說秦妃姐姐的母親原是燕國人,可那宮女已畏罪自殺,此事定是與姐姐無關的。”
    “秦妃的母親是燕國人?”戰英帝蹙眉。
    “回父皇,秦夫人是缺城人,缺城二十四年前已歸入我戰國,何來燕國人之說?”狄颯冷冷說著,抬眸瞥了眼月妃。
    月妃卻也不驚,輕笑道:“是臣妾妄言了,皇上還是讓姐姐起來吧,臣妾願以性命擔保,此事和姐姐無關。”
    “起來吧。此事一目了然,那宮女既是燕國奸細,昨夜的女刺客便定然在燕國使館中藏匿,颯兒,你這就領兵去搜,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父皇,此事怕沒那麽簡單,那刺客怎麽可能是一個小小宮女能窩藏得了的?兒臣方才聞過那件夜行衣,上麵隱有星海香的味道。星海香極為珍貴,乃是流砂小國送與戰國的貢品,兒臣記得父皇似是賞賜給了月妃、瞳妃、如妃,我母妃也得了些。可獨獨沒有賞賜秦妃娘娘,這夜行衣在華英宮出現著實奇怪。”
    月妃心中一驚,暗自握拳,心歎這砮王狄颯果真心思縝密,竟注意到了熏香,也怪她當時情急,沒有考慮妥當。
    見戰英帝麵有所思,月妃笑道:“王爺這是在懷疑本宮?皇上,那星海香臣妾雖有幸獲賜,但卻吩咐宮人分成數份往各宮姐妹處都送了些。萍兒,可是這樣?”
    “回娘娘,奴婢按娘娘的吩咐各宮都有送,秦妃娘娘這裏也是送了的。”
    狄颯冷笑,“本王並沒有懷疑月妃的意思,本王隻是覺得這事蹊蹺罷了。”
    戰英帝沉吟一聲,大喝道:“好了,都別說了。朕昨日留在月妃處,月妃自不可能藏匿刺客。先將燕國使館給朕團團封住,朕倒要問個清楚。”
    見戰英帝揮袍起身,眾人正欲跪地恭送,卻聽月妃道:“皇上,臣妾自從昨夜就心有餘悸,實在是放心不下陛下,能不能讓砮王貼身保護陛下一日,萬一那刺客尚未逃遁出宮,有砮王在陛下身邊也可確保萬無一失。”
    戰英帝聞言輕拍月妃的柔胰,“還是你貼心,颯兒,你便留在宮中吧。”
    狄颯跪地領命,見戰英帝攜月妃而去,蹙眉半響才緩緩起身,衝禁軍小統領李楊招手,“你和高順帶兵去使館,多留意麟國使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