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九號樓(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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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家安:“沒時間。”
汪輝不相信:“就算你在嘉信吧,保安也能有這麽忙?”
梁家安頓時局促起來,臉上有點兒紅。
雷諾在後麵道:“我聽瀟瀟說,你經常幫同事們代班?”
梁家安微微一怔,看一眼雷諾,便又匆匆地低下頭:“嗯。有了時間,我還要回店裏幫忙……”越說聲音越小。
汪輝無聲地笑了笑。有的時候別人老欺負你,也是因為你好欺負。
四個人從臥室裏出來,再將廚房和衛生間一一打開看過。廚房裏菜刀和砧板都蒙上一層灰,幾隻碗碟、幾雙筷子都收在櫃子裏,還挺幹淨的。衛生間裏的洗漱用品都被拿走了,連肥皂盒也沒剩下,梳洗台上空蕩蕩的一片。
沒什麽異常。
汪輝有點兒失望地站在客廳。但不知道怎麽回事,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勁兒。他撓撓後腦勺開始繞圈子,從臥室又晃到廚房,再晃到衛生間。確實有一種不對勁兒,可他就是說不上來。
“怎麽沒有鏡子?”
一聽到雷諾的聲音,汪輝就有猛拍大腿的衝動。
“對啊,鏡子呢?”他問梁家安。
誰家裏還能沒鏡子?就算是個單身男人,用不著打扮,那正正衣冠、刮個胡子總還是要的吧?沒鏡子多不方便。
梁家安神色一動,低低地道:“原來衛生間裏是有一麵鏡子的,後來不小心打碎了。”
汪輝:“碎了你沒再買一個?”
梁家安抿抿嘴唇,眼睛不由自主地微微轉到別處:“因為已經要搬回宿舍了,所以就算了。”
汪輝撮撮嘴,也想不出來還有什麽好計較的。
統共就這麽大一間房,很快就沒什麽可看的了。
梁家安沒有送汪輝他們下樓,隻送出門口,就將門關上了。
汪輝連樓梯都還沒下,不悅地轉頭瞪一眼那扇緊閉的門。再轉頭一看雷諾,雷諾也一樣盯著那扇門,感覺到他的視線,便也看向他。汪輝現在有一肚子的話想跟雷諾說,但礙於還有女人在場,隻得先吞回去。
回到車上,女人忽然說還是想回家一趟,收拾幾件衣服。
汪輝一麵開動車子,一麵微皺起眉頭:“來的時候不是說好了,你親戚跟你身量差不多,可以穿她的衣服嗎?”
女人不甚客氣地道:“怎麽說那也是別人的衣服,兩三天還可以。”反過頭來將他一軍,“你能保證兩三天就能讓我回家?”
認識女人這麽多年,她嘴巴厲害也不是頭一天知道。
汪輝頓時被她堵得一怔。這還真不是兩三天就能完的事。
一硬過後,又是一軟,女人馬上又換上一種商量、討好的口氣,並且還軟軟地喊他一聲:“小汪兄弟,你看,我就去拿兩件衣服,馬上就出來。”
汪輝一時沒作聲。
雷諾看他的臉色,似乎是有些被那一聲小汪兄弟喊動。這也難怪他。怎麽說也是認識了好幾年的老熟人。哪一次去,女人不都是極熱絡地招待。就在今天中午,汪輝還嫂子嫂子地叫著。
隻是這時候,女人還這樣叫汪輝,故意便是一定的,但是真情還是假意?或是真情假意皆有,隻是各占幾分,那就難說了。
這樣想著,雷諾不由得更用心地去看女人。
女人臉上顯露出一些哀淒的神色,紅著眼睛聲帶哭腔:“實話跟你說吧,我哪有什麽娘家親戚。就真有,出了這種事,我還好意思去嗎?”
汪輝怔怔地問:“那你去哪兒?”
女人長長地歎一口氣:“不過找個小旅館,偷偷摸摸地住一段日子吧!”說著,竟真流下淚來,“想想我也真是命苦。遭他這些年的罪還不夠,竟然……”捂著嘴又哭起來,“我上輩子到底造了什麽孽了!”
這回雷諾看得出來,是真說到傷心處了。
汪輝聽得更是老大不忍。其實他也未必全然被她蒙住。怎麽說也是個經驗豐富的刑警,跟著林建軍學不來也看得來。他所吃虧的,不過就因為自己是個講情義的人。
這叔嫂倆,一個三棍子打不出個悶屁,一個隻要想講總能講得出來,還能真真假假、翻出許多花樣。
“好吧,”汪輝鬆了口,“你就拿幾件衣服……”
雷諾怕他口子鬆得太大,急忙補上一句:“我們陪你一起進去。”
女人笑笑:“那是自然。謝謝。”
經過麵店的時候,汪輝特意瞄了一眼,看見沙國雄、李亮幾個人正在裏麵忙碌,還以為林建軍也在。等車子開到梁家,才知道他們都是白操心。林建軍正親自帶隊,在屋裏仔仔細細地搜查。
看見他們三個,林建軍也是微露驚訝,待汪輝說明原因,便沒有多說什麽。趁著雷諾陪女人進房收拾衣服,汪輝問有沒有找到線索。林建軍臉色不太輕鬆地搖搖頭。僅憑肉眼搜查,麵店和梁家都看不出問題。不過,等郭達開那群搞技術的把酒店的現場搞定,開拔到麵店和梁家來,也許會有新發現。
“哦,對了,”汪輝把剛剛挖掘出來的重大消息報告給林建軍,“梁家安曾經住在桃園新村的九號樓。”
林建軍頓時精神一振,聽汪輝把話講完,眼睛都亮起來。
“去年11月3日搬走的。”
“而且梁家寬不知道他搬走?”林建軍接著問。
汪輝嗯了一聲,但還是要補充完:“可據他媳婦說,他們兩口子一直以為他住在宿舍,根本就不知道他曾經在桃園新村住過。”
林建軍果然微微愣了一下,流露出些許失望。但輕輕皺著眉頭默然一會兒,還是沉聲道:“她說歸她說。梁家寬知不知道,還得去問本人。”
汪輝也這樣想。
依照他們之前的推測,殺害紀月紅的凶手是有意在桃園新村以及附近的菜場拋棄屍塊的。凶手特意把紀月紅的頭和心髒丟在桃園新村的九號樓和十號樓之間,因為他不知道自己想要傳達出信息的那個人究竟是住在九號樓,還是十號樓。為此,他們在前一次去桃園新村時,還特意向周圍的居民打聽過,九號樓和十號樓案發後有沒有人搬走。正常的反應,接收到這種信息,是個人都會想搬走吧。
隻是他們沒有想到,連凶手也沒有想到,這個人也有可能在案發前就已經搬走了。
汪輝還記得,雷諾認為凶手有意選擇將紀月紅的頭和心髒留給這個人看,是想告訴他,被殺掉的不光是紀月紅這個人,還包括紀月紅對這個人的感情。這是一種極其病態的控製欲和占有欲。
而紀月紅生前,曾在麵店裏對梁家安多有調笑。甚至公開講過,嫁人就該嫁梁家安這種老實人。再加上她後來種種的,疑似從良的打算……
汪輝其實已經在路上盤過來調過去地想好幾遍了。
林建軍看他光是直著眼睛舔嘴唇,便問:“想什麽呢?”
“林隊,”,汪輝越發覺得口幹舌燥,咽了口唾沫,才鼓起勇氣小聲地道,“會不會是梁家寬看不慣紀月紅對梁家安動了心思,所以就起殺機了呢?你看在天香苑的時候,梁家寬對梁家安那態度。”
其實就不用看天香苑那會兒,這麽多年在麵店裏隻要碰到他們哥倆,梁家安哪一回不是大氣都不敢喘?梁家寬對他別說頤指氣使了,就是一聲不吭,他也不敢不聽。
誰不是有目共睹。
梁家寬,梁家寬……都是梁家寬。
梁家寬的嫌疑越來越大。
怎麽之前,就一點兒跡象都看不出來呢?
一想起這個,林建軍腦子裏就在隱隱作痛。他撫著額頭深吸一口氣,想起雷諾和女人,回頭往臥室方向一看:“怎麽還沒出來?”
汪輝也道:“是呀,收拾兩件衣服有這麽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