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同他對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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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聲音如同羅刹般,帶著死亡的氣息。
    那兩個人嚇得忙跪倒在地,顫抖的說著:“閣主……我們……我是奉了中……”
    兩人的話還沒有說完,便直挺挺的倒在地上,喉嚨處咕咚咕咚的向外湧著鮮血。
    沒有人看到兩個人是被何物所傷,隻是人群更安靜了。
    君臨負手而立淡淡的重新掃了一眼人群,頓時人們都將頭低的更深了,生怕那下一個倒在地上的是自己。
    君臨轉回身,望向長安,那心便狠狠的疼痛起來。
    隻見長安用手中的嘯風槍支撐著有些虛脫的身體,散落的發髻遮蓋了她滿是血的臉,身上淺色的長衫已然看不出原來的本色。
    從那碎發中透射出一抹複雜的目光,直直的看向君臨。
    淩耀見到是君臨,心裏算是鬆了一口氣,隻是下一刻卻又緊繃了起來,君臨……會不會傷害皇兄?
    “過來。”君臨輕啟嘴唇,言語柔和卻帶著毋庸置疑的對長安說道。
    那話語透過那帶著血腥味的空氣,衝進長安的耳朵裏,長安微動,慢慢的站直了身體,輕抿著嘴唇,定定的看向君臨。
    頓時,兩股子凜冽的氣息碰撞在一起,似乎時間都靜止了起來,周遭的空氣都開始凝固極了。
    忽然長安手握嘯風槍一動。
    “倉亮亮……”
    長安舞動那嘯風槍直直的指向了君臨,下顎微揚,輕啟嘴唇,淡漠而疏離的問:“我隻問一事,此事……你可知否?”
    君臨的眉頭一動,臉上微變,卻沒有回答長安,重新說:“過來。”
    隻是這次的語氣明顯帶著濃重的壓抑。
    “可知否?”長安眯著眉眼,緊緊的盯著君臨,厲聲問道。
    長安那帶著煞氣的聲音,讓君臨身後的大片人群都倒吸了一口冷氣,這女子是何人,竟用這般與其同閣主講話……
    君臨緊緊的抿著嘴唇,在長安的逼視下,緩緩的沉聲說:“知道!”
    那話說的輕描淡寫,君臨也妄圖這句話在長安的心裏也是雲淡風輕,隻是那簡單的兩個字,卻擲地有聲的響徹在長安的心裏。
    憑空的,長安原地倒退數步。
    終於,她所愛的這個男人在這場局裏麵扮演的角色明了起來……他從來都知道,知道逍遙閣要助淩熠奪宮,知道她慕長安在這場奪宮的局裏麵充當一個重要的棋子,知道……這一切的一切。
    長安揚天大笑。
    那笑聲讓君臨的心細密的顫抖起來,他是害怕她如此的。
    “我不知中閣老會殺你……”君臨有些慌亂的解釋著。
    長安低下了笑出了眼淚的臉,忽而抬起頭射向君臨的目光中帶著寒刺。
    “我要他們夫妻二人一世安寧!”長安沉靜的用手指了指身後的淩暉和湘妃二人,看著君臨異常肯定的說道。
    “好!隻要你過來!”君臨立刻答應道。
    而那站在人群的裏淩熠卻慌亂了,剛想說話,卻讓一旁的徐老堵住了嘴,示意他不能言語。
    長安回過頭對著淩耀說道:“耀侯爺,你和野朱一同護送皇上和湘妃過去吧。”
    那狼狽不堪卻一臉正色的淩耀眉頭緊蹙,盯著長安,用眼神詢問她,長安微不可聞的搖了搖頭。
    淩耀沒辦法帶著淩暉和湘妃想要過去,而就在此刻,淩暉卻眉眼泛紅的望向了長安,深情而哀傷的問:“你……究竟是何人?”
    放在一直在長安的身後,看著她手中的嘯風槍,還有那奮勇殺敵的樣子,淩暉恍惚了雙眼,那個身影除了自己埋藏在心底多年的人……還會有誰,隻是為何卻這般光景?
    長安有些蒼茫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皇上,隻需記住我是墨白,然後……守護好身邊的人,便好。”
    那淩暉聽後揚天長歎,深深的向長安施了一禮道:“淩暉多謝墨白姑娘舍命相救。”
    說完那話,手握著一旁的湘妃,同淩耀一同大步的向前走去,眼角滑落兩行眼淚,臉上帶著悲傷的釋然,眼見到她還自由自在的活著,便好,也終於可以不再為她去做這個痛苦至極的皇帝……如此甚好!
    淩耀將淩暉和湘妃送到了對麵,同君臨擦肩而過的時候,他頓了一下,言語裏帶著玩味和怨恨的說道:“我不知道你玩的什麽把戲……隻是這次……你玩大了!”
    君臨側目,看著那一身落敗,發髻散落的淩耀,下一秒淩耀便笑的沒心沒肺起來,流裏流氣、大搖大擺的帶著淩暉和湘妃離開了,身後跟著渾身是血的野朱。
    “聽話,過來。”君臨目光放柔和,對著長安說道。
    說那話時,他身後的逍遙閣一幹眾人都震驚,今日見到了閣主的太多次首例,但卻終究覺得這不是什麽好事情。
    長安用嘯風槍點地,上了一旁的馬,君臨眉頭緊蹙,冷聲道:“你不怕我殺了淩暉……”
    長安眯著眼眸,藐視著君臨,冷漠而寒涼的說:“你敢!”
    君臨的臉陰森的恐懼極了,的確他不敢,他深知長安重情重義,自己若是真殺了淩暉,她說不定會同自己拚命。
    長安深深的看了君臨一眼,這個利用她傷害了那個她最不想傷害的人的男子,心一橫揚起馬鞭,狠狠抽在馬身上,那馬兒便撒了歡兒一樣的飛奔了出去。
    君臨狠狠的一攥拳,低吼道:“追!”
    那話語剛落,平江便帶著一對影衛騎馬衝了出去。
    長安策馬揚鞭,瘋狂的奔跑著,她要離開他……那入秋了的深夜,風開始有些微涼,刮在她的臉上,帶走了她眼角的眼淚,留下來嘴角的堅毅。
    她要自己一個人安靜一下,平複自己內心對著突如其來的打擊,從未想過自己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被人利用的棋子,而自己深愛的男人還在這局裏麵扮演著那麽重要的角色……
    身後的馬蹄聲越來越近,長安回頭便看到君臨一身黑衣騎著馬跑在最前頭,旁邊平江後麵跟著一對訓練有素的人馬。
    “嗬嗬……”長安冷笑著,從未想過哪一天,自己也會如今天這般拚了命的去逃離他。
    長安眉眼一橫,又狠狠的揚鞭,身下的馬便瘋了一樣的跑了出去。
    前麵那個狠絕的要離開的身影離自己越來越近,君臨咬著嘴唇,眯著眼眸,緊緊的盯著那個在漆黑夜裏如影子般穿梭的她,心裏狠狠的想著,當將她抓回來時,定然要好好的收拾她。
    長安飛快的跑著,忽然前麵隱約的出現了一大隊人馬,同樣策馬揚鞭,直奔長安這個方向而來。
    長安心裏一愣,放慢了速度,是逍遙閣的人,想來也不是,自己跑的路線是胡亂的,怎會讓身後的人抄了近路。
    同樣長安後麵的君臨也發現了那一大隊訓練有素的騎手,一揮手,身後的影衛也都放慢了速度,戒備的觀察著局勢。
    那一大隊動作敏捷的人馬越來越近,慢慢的為首的青衣小生在月光下映出了臉來。
    長安心裏一動,是李展?
    那個顧雲城雲兄身邊的貼身護衛,為何會來到南楚?
    同時,李展也看到了那立在馬背上渾身是血的長安,立刻拉緊韁繩,跟隨著身後的暗衛也都停了下來。
    “前方可是長安姑娘?”李展在馬背上借著月光,恭敬的詢問道。
    長安也停下來,說道:“李護衛,真是在下。”
    長安那話說完,李展忙下了馬,身後的人也都下來。
    李展快走幾步,上前施禮道:“長安姑娘,屬下奉皇上之命,恭迎姑娘回宮。”
    長安一愣,雲兄要自己會東陵?他還是曾經的心思麽?她回過頭瞥了一眼那隱沒在黑暗裏的君臨,不用看清他的臉,也能感覺到他散發出來的駭人的氣息。
    一時間長安心虛混亂極了,連帶著坐下的馬都跟著原地打著轉兒。
    “姑娘,皇上危在旦夕……隻求能再見姑娘一麵!”李展看著長安遲疑猶豫,接著急切的說道。
    長安一愣,震驚的問道:“雲兄危在旦夕?怎會如此?”
    長安記得南楚風月居一直給自己的消息裏,並沒有說雲兄遭難之事。
    “屬下不便多說,還請姑娘一同回宮!”李展深深的叩首,懇求道。
    長安陷入了兩難,但一想到那個待自己親切的如同兄長的雲兄,心裏焦急的說道:“好,我們快些上路。”
    說完那話,便騎著馬走在了前頭,李展見狀,衝著暗衛們使了使眼色,立刻上了馬,跟上了長安。
    而那些暗衛則穩穩的守在後麵,以防後麵君臨的人追趕上來。
    君臨眼睜睜的看著長安被東陵的人帶走了,剛要揚鞭去追,卻被平江攔了下來。
    “閣主,我們人少,況且還要回去解決中閣老的人……還是不要露麵,以免日後營救夫人麻煩。”
    君臨狠狠的握著手裏的韁繩,那棗紅色的馬的蹄子不住的在原地踏著步。
    他知道平江說的是實情,身後的影衛是自己在逍遙閣的中流砥柱,決不能有一絲閃失,而前麵李展帶著東陵皇宮暗衛個個都是大內高手,爭鬥起來定然討不到好處,還可能暴露了自己同長安的關係,引起顧雲城的猜疑。
    隻是就這樣看著她從自己眼前被別人帶走,這樣的感覺就像是她拋棄了自己一樣,而自己永遠失去了她一樣,君臨紅了眼睛,狠狠的壓抑著胸中的要爆炸的氣鬱,像是要窒息一般,身體都跟著顫抖起來。
    “哇……”一口鮮血噴出了君臨的體內。
    平江忙上前,卻見君臨直挺挺的坐在馬背上,用手一揮,然後狠狠的抹掉嘴角的鮮血。
    他眯著眼眸,瞪著長安消失的方向,如冥音一般的聲音響徹在這寂靜的夜裏:“長安……你給我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