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交換條件

字數:5556   加入書籤

A+A-




    ,最快更新君臨慕長安 !
    “何止知道……”淩耀咬著牙齒,狠絕的一字一頓的說著,眼眸都開始猩紅起來……
    吳九一禁不住望向了君臨,君臨眼眸中也閃爍著疑惑。
    “喝……喝……”野朱聲音微弱卻也比平常人洪亮許多,淩耀忙去倒水,然後為他喝下。
    方才天山寒釘的話題,便因為野朱喝水而暫停,隻是,吳九一分明從淩耀剛剛的眼眸中看出了痛楚和悲傷,還有……憤怒,這些情緒不是對他無九一,而是對……天山寒釘。
    君臨將暗衛帶來的毯子,拿了一條給淩耀,然後又仔細的將吳九一圍成了一個圓潤的粽子,加上血玉傳遞的溫暖,吳九一的臉色慢慢的恢複了原來的顏色,雖然不紅潤,卻也不青紫。
    樹屋下麵的人們聽說野朱醒了,也都暗自高興,平江已然生火為野朱熬粥,那緊張的氣氛緩和了下來。
    太陽升起來,照射在樹屋裏,暖洋洋的,吳九一抬起眉眼看著那一道道透過斑駁樹葉射進來的光束,像極了曾經在某個時候,自己同君臨相依偎在一起的日子。
    野朱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臉色微白,卻也開始紅潤起來。
    淩耀沉默不語,安靜的站在窗戶前,透過那窗子看到紅鳶坐在潮濕的地上,靠在樹上,微閉著眼眸,肩上的傷已然處理過了。
    他從軟梯下了樹屋,輕輕的走過去,脫下自己的外套,剛想蓋在紅鳶的身上,那微米著眼眸的紅鳶忽而張開眼眸,裏麵警覺到寒光和殺機乍現,卻在看到是淩耀的一瞬間消失全無,繼而轉為柔和……隻是那柔和轉瞬即逝,最終恢複成疏離和陌生。
    “侯爺,有事?”紅鳶生硬的說著。
    淩耀那握著衣衫的手,有些尷尬,卻也依舊披在她的身上,低聲說道:“姑娘一個女兒家還受了傷,莫要著涼了。”
    紅鳶笑了,卻也不拒絕淩耀那衣衫,然後溫柔的笑著說道:“都說耀侯爺憐香惜玉,今日紅鳶有幸,得到侯爺的照顧,多謝侯爺。”
    那話說的不遠不近,透著一股子淡淡的疏離。
    淩耀聽後,莫名的心裏陰鬱起來,張了張嘴,終究沒有說出話來,轉身離開了。
    淩耀逆著光走開,那光芒刺傷了紅鳶的雙眼,她忙將頭埋在那還帶著淩耀氣息的衣衫裏,眼淚一滴一滴的浸濕了那月牙白的長衫。
    “好久都沒看過你流眼淚了。”青峰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然立在了紅鳶身旁那棵大樹上,淡淡的說道。
    聽到青峰的聲音,紅鳶抬起頭,胡亂的擦掉眼淚,那淚水花了她的妝容,讓她看起來脆弱極了。
    青峰看到了那樣的紅鳶,一頓。
    “你愛他?”青峰有些不敢相信的說道。
    紅鳶那迎著朝陽的臉,笑的無奈而蒼茫,輕輕的帶著懇請的說道:“青峰,可以不問麽?”
    “好,我隻問一句,你可會對先生不利?”青峰說這話的時候,眼眸如老鷹一般的銳利,直直的凝視著紅鳶。
    聽了那話,紅鳶情不自禁的眉頭蹙起,轉過頭,目光有些微涼,道:“君閣主可會對先生不利?”
    “當然不會。”青峰回答道。
    “我也一樣,如同你如同君閣主一樣愛戴著先生,是先生讓紅鳶重生,我的一切都是先生給的。”紅鳶言辭沒有半分的遲疑,說的擲地有聲。
    青峰盯著紅鳶的眼眸,許久,沒有看出任何端倪,直白而透徹,若不是她隱藏太深,那便是她真的如同她自己所說,而青峰相信是後者。
    “隨口一問而已,來換藥了。”青峰麵容緩和下來,手裏拿著藥。
    紅鳶沒有言語,隻是麵容上多了一層薄薄的霧氣。
    書屋上,吳九一同君臨同樣一晚沒有睡,此時吳九一沐浴在照樣的溫暖裏,有些溫暖有些疲憊。
    見淩耀回到樹屋,君臨同他商量道:“山裏寒氣重,潮濕,還是會阜城養傷好些。”
    淩耀一聽,身形微微頓了頓,自嘲的說道:“在這裏都險些喪命,回去豈不是自投羅網。”
    聽著淩耀這樣的話,莫名的吳九一心裏一疼,一句話脫口而出:“有我和君閣主在,何人敢動你也野朱?”
    那話說出來以後,帶著太多的情愫,像是老熟人,像是生死之交……
    不由得淩耀轉過頭望向吳九一,那目光中帶著濃重的悲傷,似乎曾經有一個女子也如同他說話時那般霸氣淩然一般,將自己護在身後。
    隻是他終究不是長安,他是吳九一,從一開始就心懷鬼胎的吳九一。
    吳九一心裏也狠狠的埋怨自己,似乎太渴望保護淩耀和野朱,才將最心底的情緒透露無疑,下一刻他卻從淩耀的眼中察覺到了淡淡的悲傷和疏離。
    “淩某一直不知為何九一先生對我如此青睞,但卻也不敢輕易相信九一先生是為了我這個落魄的王室貴族未來著想。”淩耀眉眼深邃犀利的望向吳九一。
    吳九一沙啞的笑了,然後淡漠的語氣,說道:“九一是一個謀人,豈有謀人不謀事的道理,耀侯爺隻當自己是一枚棋子,而九一可以將侯爺放在棋盤上正確的位置,這個位置對侯爺對南楚都有利。”
    “怕是,對先生最有利吧!”淩耀直白而凜冽的說道。
    吳九一輕輕的說道:“侯爺若是這樣想……也可以。”
    吳九一說著那話,手中悠然的把玩著一黑一白兩枚棋子,那是君臨給她的。
    淩耀難以掩飾心中的憤恨,從來沒有人這般直白的告訴自己,你淩耀就是我棋盤上的一顆棋子,我是在利用你。
    君臨在一旁看著二人之間的暗流湧動,淩耀的劍拔弩張,眉頭緊緊的蹙起。
    淩耀看著吳九一那指尖發白,忽而勾起嘴角,生硬的問道:“難受麽?”
    這話問的有些有些不明所以,吳九一透過銀素麵具淡淡的望著他。
    “我是問……先生日日受著天上寒釘侵蝕之苦,夜夜都像在冰河裏活著……難受麽?”淩耀言語幽深而帶著絲絲的殘忍。
    君臨不禁臉色一變,而吳九一卻淡漠的說道:“看來耀侯爺也受過這天寒地凍之苦?”
    淩耀笑了,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沙啞的說道:“我的兩顆,是從這裏釘入的,先生的樣子……不像隻被釘入了兩顆……一定比我更痛苦。”
    那話一說完,下一刻,君臨一把抓住淩耀的衣領,冷聲說道:“淩耀,你是不是知道如何去除這天山寒釘?”
    吳九一的心也跟著懸了起來,淩耀說他自己中過天山寒釘,但是無論曾經的慕長安還是現在吳九一都感受不到一絲來自淩耀身體裏的寒氣,是不是說明,他體內的寒釘已然被去除了?
    淩耀冷著臉,一點一點的將衣領從君臨的手中扯了出來,深深的說道:“君臨……你這樣子倒是讓我想起了你為了長安拚命時候的樣子,隻是……她每次生命緊要關頭,你都不在。”
    在淩耀心裏,對當年君臨沒有如期出現在東陵皇宮,導致長安跳崖身亡,還是心存芥蒂的,而時隔兩年多以後,君臨同這個吳九一出現在自己麵前時,兩個人中間那種莫名的關係,讓淩耀心裏陰鬱極了。
    淩耀揚起嘴角,幽深的說著:“九一先生說有讓南楚不受戰亂之苦的辦法,卻隻能在淩某坐上那個位置才會告訴淩某。”
    吳九一婆娑著棋子,點了點頭。
    “若是淩某不答應先生,不去做那個位置呢?”淩耀說得桀驁不馴。
    “如實這樣,九一也不強求,侯爺都不顧及南楚的百姓,九一又能做些什麽呢。”吳九一言語淡漠的說道。
    淩耀眯著眼眸,直直的看向吳九一,深深的說道:“若是我用去除天山寒釘之法來交換呢?”
    淩耀的話帶著濃重的誘惑,不留一絲餘地的衝擊到君臨和吳九一的耳朵裏,君臨臉上難以掩飾的興奮,卻看到吳九一的手微動,示意他莫要輕舉妄動。
    淩耀的話對於吳九一有著深刻的誘惑,那天山寒釘的痛苦隻有親身經曆的人才會感受到那種生不如死的痛楚,正如他所說日日夜夜像是被禁錮在冰河裏,臉血液裏都是冰,口裏呼出的空氣都是帶著冰碴子,就是這樣的痛苦天天折磨著他。
    淩耀滿眼的得逞的看著吳九一,卻在下一刻,聽到吳九一的聲音:“耀侯爺,怕是要讓你失望了,九一早已習慣了這痛楚,怕是不能同你做交換了,所以……若想讓南楚安然無恙,隻有一個辦法,那便是侯爺當上南楚的皇上。”
    吳九一說的鏗鏘有力,毋庸置疑。
    “你……”淩耀不敢置信的看著吳九一,這究竟是一個什麽樣的人?寧可自己遭受那寒釘之苦,也定要我淩耀坐上那個位置。
    “先生恐怕不知道,這寒釘會隨著時間的遷移,慢慢的腐蝕你的心……直到……你的心也被冷凍至死!”淩耀眯著眼眸殘忍的說著。
    “嗬……侯爺考慮一下,九一在阜城靜候佳音。”吳九一平靜如水的說著。
    說完那話,吳九一輕輕揮了揮手,一個精衛毫無聲息的從窗戶竄進來,剛想俯身將吳九一抱走,一旁的君臨去攔住了他,冷聲道:“我來。”
    吳九一微微有些抗拒,卻也無法,任由君臨抱著躍下樹屋。
    “平江,你帶著暗衛保護侯爺,我去去就來。”君臨冷聲吩咐著。
    平江領命。
    君臨將吳九一抱在懷裏,抿著嘴唇,腳尖點地,猛然起身,朝著山外飛身而去。
    那一路上,隻有風呼呼的從耳邊吹過,吳九一分明感受到了來了君臨的暴戾和凜冽,不由得也小心的閉上了嘴,沒有言語。
    山下,馬車早已等候在那裏。
    有人撩開車簾,君臨迅猛的抱著吳九一竄進車內。
    下一刻,吳九一被君臨沒有一絲溫柔的壓在身下,他那像是要殺人的眼眸狠狠的盯著吳九一,憤怒的嘶吼:“你為何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