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金蟬脫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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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臨大步的跨入那診室,隻見那白發老大夫昏死在地上,再看那診室內已然空無一人……
下一刻,君臨那方才因為緊張而出滿汗水的手掌心頓時緊緊的握在了一起,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臉上也因為憤怒而陰鬱的可怕起來。
“來人……”君臨那壓抑的從牙縫裏擠出來的字眼帶著煞氣的響起。
那剛剛趕上來的左岸忙上前,帶著還未平息的呼吸。
“皇上……”
“帶人立刻沿著官道尋著精衛的足跡追去,務必將夫人和小殿下給我追回來!”君臨狠狠的說著,眼眸散發著凜冽的光芒。
左岸帶人立刻馬不停蹄的飛奔而去。
君臨眯著眼眸,有些怨恨自己的大意,方才白起忽然的離開他並未注意,倒是現在周遭一個精衛也沒有了,才頓然的發現異樣。
君臨陰森而可怕的呢喃著:“長安……你就不怕我殺了錦繡麽……”
想到這裏,君臨一揮手,門外便又進來一個暗衛,君臨吩咐道:“快馬加鞭去南楚阜城,將平江和錦繡帶去北冥。”
那暗衛俯身領命而去。
君臨眯著眼眸盯著那地上的華發老者,環顧了四周,這裏慕長安沒有留下半點東西,倒是走的透徹極了。
君臨心裏陰鬱至極,心裏憤憤的想著,若是將她尋回了定然要好好教訓一下自己這個詭計多端的妻子,而此時卻也終究是憤憤的拂袖而去。
直到君臨走了良久後,那壓抑而危險的氣息才慢慢的散去。
細微的聲響從那診室的一處牆麵處傳來,接著一聲輕微的推拉聲,那麵平時看似正常無疑的牆麵竟然是一處暗門,那門後麵,慕長安懷裏抱著玨兒小心翼翼的走出來。
環顧四周後無人後,慕長安才放下玨兒,然後一揮手,關上了房門後匆忙的來到了那倒在地上的華發老人身邊,為他輸入了一絲內力後,那老人才緩緩的睜開了眼眸。
慕長安臉上帶著歉意的說道:“林老大夫,對不住了,讓你受委屈了。”
那林老大夫緩了一會兒後,忙揮著手,同慕長安說著:“九一先生客氣了……老朽能幫上先生已然是榮幸備至了。”
這個林老大夫是慕長安以吳九一身份來到南楚之時,無意間救下的一名遭土匪的大夫,一直居住在南楚邊陲小城開設醫館,也算是這城中小有名氣的大夫,倒是沒有想到這次倒是甘願為慕長安涉險,助慕長安金蟬脫殼。
慕長安已然感激極了,畢竟這明夏大地上北冥已然是讓人聞風喪膽的了,更何況是冒險幫助北冥皇要的人脫險,的確是需要十足的勇氣和膽識的。
慕長安不好意思的繼續說道:“林老莫要這樣說,九一已然深感不安了。”
“不知先生接下來要去往何處,老朽能否幫助送先生一程。”林老大夫關切的說著。
慕長安心裏沉思了一下,卻終究是沒有說出口,隻是有些茫然的說道:“九一也不知去往哪裏,多謝林老了,今日之事,林老便當做從未發生過,若是有緣他日再相見,九一就此別過。”
那老人歎了一口氣,點了點頭,一直將慕長安從後門送了出去。
慕長安不是信不過林老,隻是他知道的越是多,便越是危險。
……
下午,一隊南楚去往東陵的商隊經過邊陲小城,一對孤苦伶仃的母女懇求同行,那商隊的首領看著那對母女,母親臉上髒兮兮的還透著些許蒼白,女娃也同樣有些髒亂,但卻也是個漂亮的娃娃,數著兩個小辮子,雖然穿著粗布衣裳,卻也可愛極了。
都是生逢戰亂的世道,都不容易,那商隊首領便同意將這母女二人一並帶入隊伍裏,奔向那東陵。
一路上那母親話語不多,倒是那女娃娃左顧右盼的和同在驢車上的其他人歡笑極了。
在即將出了南楚的時候,遇到了一隊人馬沿路盤查,像是在找什麽人,匆忙的掃了一眼這十幾輛驢車上的人,便火急火燎的離開了。
同坐在驢車上的一位精明的男子說著:“這世道是越來越亂了,西麵北冥和西水打得熱火朝天,也就咱們南楚和那歸了西水的東陵還安寧些……”
“可不是,若不是那西水護國公主收了東陵,咱們哪裏敢去那裏做生意……”另一個男子應聲附和著。
那母親也不講話,一旁的小女兒似乎是玩累了,在那晃晃悠悠的驢車上靠著母親沉沉的睡著了。
又是經過了幾次盤查,這商隊終於是順順利利的進入到了東陵地界內。
過了幾天,到了商隊所要去往的城池,那對母女才辭行,道謝了商隊首領後,便離開了。
那母女並不是旁人,真是慕長安和玨兒。
慕長安知道在南楚到處都是君臨的眼線,若是不喬裝打扮,自己帶著玨兒很難離開,而之所以選擇到東陵而不是西水,原因很簡單,這東陵留下的守軍倒也都是趙廣的人,也都是自己的心腹,在東陵君臨的眼線相對於少些,並且即便是他知道自己在這裏,卻也無法,他不可能驅兵攻打東陵,這裏也算是一塊硬骨頭。
離開商隊後,慕長安便雇了馬車和車夫,一路向帝都走去。
快到帝都的時候,慕長安算了算時間,似乎派出去引開君臨的精衛也快回來了,果然,還未到帝都,幾名精衛便都回來了。
……
君臨滿臉陰鬱的看著那地上不敢抬起頭的暗衛,那暗衛額頭上細密的冷汗掉落在地上,卻也不敢伸手去擦一下。
君臨抿著嘴唇,心裏狠狠的想著,果然不愧是他君臨的女人,看來他終究是小看了她。
若不是派去抓錦繡的暗衛回報,他幾乎忘記了,這明夏大地上還有一個地方,他君臨是去不了的,而平江和錦繡便是去了那裏。
沒錯,在從迷蹤山樹屋離開的前一天,慕長安讓白起交給錦繡一張字條,上麵便是讓她和平江去一個君臨去不了的地方。
那地方倒是誰也沒有想到,那便是慕長安授業恩師玄宗老人的居住之所,玄宗山。
此時君臨咬破嘴唇,絲絲的血液滲透出來,原本想著錦繡倒是可以製約一下長安,現在看來,若不是到了無路可走的絕境,以長安的性子,終究不會同自己回到北冥。
若是如此,那我便把整個明夏都放在她的眼前,讓她無路可退,無路可尋……長安你等我,這天下和你,終究都會在我的手中……君臨心裏暗暗的發著誓言。
……
帝都城裏一片安寧和祥和,駐守的西水將領名為孫林,此人還是慕長安提拔起來的副將。
慕長安來到帝都卻也沒有隱瞞他,孫林對於前方的事情也略有知曉,在感歎世子的衝動外,也對西水的未來有些堪憂。
孫林收拾出來一處寬敞的院子,周圍加派了明哨和暗哨,日夜守衛。
慕長安帶著玨兒便住了進去,而幾名精衛也同住在院子裏的廂房。
來到帝都的第二天一早,慕長安便早早的起床,也將睡夢中的玨兒叫醒。
用過了早膳,慕長安和玨兒上了馬車,白起駕著馬車,明裏暗裏一行幾個人出了城,而身後還跟著一排小跑的夥計工匠。
玨兒摸著吃的圓滾滾的小肚子問道:“娘親……我們去哪裏呀?”
慕長安摸著玨兒毛茸茸的小腦袋,心裏暗暗的笑著,這孩子卻是一點也不親近君臨,昨日到現在倒是一句父親都沒有提過。
慕長安柔和的對玨兒說道:“我們去見一位叔叔,若是沒有這位叔叔,便不會又今天的玨兒和娘親……”
玨兒搖晃著小腦袋,想了想,笑了,然後說道:“那是外祖父麽?”
一句話,讓慕長安有些哭笑不得,輕輕的搖了搖頭,沒有在言語,隻留下玨兒那好奇的小臉兒。
馬車一路來到了城外,在一處亂墳崗處停了下來,慕長安下了馬車,剛想抱下玨兒,白起有些遲疑的看了看慕長安,隨即慕長安了然,淡笑著說道:“我慕長安的兒子何懼這些……”
說著便將玨兒抱了下來,見到這蕭條淒涼有些陰森森的亂墳崗,玨兒倒也不害怕。
慕長安拉著他來到了一處不起眼的有些陳舊的墳前,那墳前長滿了枯草,而在那墳墓上赫然臥著一具枯骨,玨兒有些害怕的躲在了慕長安身後。
而慕長安卻眼裏有些濕潤,那枯骨緊緊的摟著那木牌,上麵已然變成黑褐色的血漬,上麵寫著兩個字“伯仁”。
慕長安輕柔的對玨兒說道:“玨兒,這位叔叔叫顧雲池,當年就是他用性命救下了娘和你……”
玨兒聽後,壯著膽子走出來,規矩的在那墳前跪下,認真的磕了三個頭,然後又重新牽著慕長安的手。
來到這帝都城的另外一個原因便是了了當年自己的一個心願,為顧雲池立下這個墓碑之時她便發誓日後定然要重新厚葬了他。
如今慕長安終於兌現了諾言。
她選了一處風水極好的地方,重新厚葬了顧雲池,還有那伏在他墳上的服毒而亡的柳如煙,而那墓碑上也正大光明的刻上了東陵戰神三王爺顧雲池的名號和妻子柳氏的名諱。
了卻了這件心事後,慕長安和玨兒便一直居住在那別院裏,慕長安每日安胎,而玨兒便纏上了白起,日日央求白起教他習武。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一晃,兩個多月便過去了。
慕長安似乎關閉了眼眸和耳朵一般,外界關於西水和北冥的戰事她一概不清楚,也不想知道。
隻是不想知道,不清楚卻並不代表著一切都沒有發生,她妄圖想要寧靜的過著掩耳盜鈴的日子終究在這個有些微涼的午後結束了。
這一日午後,白起臉色蒼白而慌亂的從外麵急切的走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