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至死不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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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至死不渝
蘇墨瞳抿著唇,沒作聲,繼續縮著身子,很是安靜。
她努力去回想她過去的人生。而她的人生,除了悲哀二字,她再也想不到其它可以用來形容的詞。曹澤銘是怎樣的人,她自然知道。
蘇墨瞳想起很小的一件事,就知道曹澤銘的性子會堅定如一,第一次到蘇家時候,曹澤銘載著她看到樹上一鳥窩,停下車子就爬樹,那鳥窩和高,在大楊樹的最上方,他卻爬上去,從裏麵掏出四個鳥蛋。
蘇墨瞳在下麵喊,讓他放回去,因為她看到了灰喜鵲在旁邊嘰嘰喳喳地叫,可是曹澤銘還是掏了下來。
無論蘇墨瞳怎麽說他都不放回去,最後蘇墨瞳被逼出眼淚,曹澤銘怔然,二話沒說再度上了樹,而恰恰那時,來了一陣風,很危險。蘇墨瞳見他又放回去,她在下麵又擔心起來,看著他身子隨著樹枝擺動,她嚇得一顆心都要跳出來,讓他下來不要上去了,鳥很可憐,可是人命更是大於天。但是曹澤銘還是把鳥蛋放了回去,再下來時告訴她,“墨墨,你是第一個讓我改變想法的人!”
他是唯我獨尊卻同樣也隱匿善良的那種人,盡管他的善良少的可憐!可是,那次,看到她的眼淚,他第一次順了她的心願。也從那時,他對她的態度,有所改變,不再欺負她!
他忽然轉了身子湊過來,講她的身體撈過一點,不顧她反應的抱了她。可是這動作卻又是那樣的無可奈何的悲涼。
蘇墨瞳想要掙紮,他說:“墨墨,別動!”
蘇墨瞳聽到這聲音,真的不動了!
曹澤銘的下巴擱在她的頭頂下,輕輕蹭著蘇墨瞳的頭發,心下陣陣發軟。像這樣很久很久了,可是,太難了,在國外他曾試著把自己的心修煉到冷酷無情,卻發現,做不到。
“曹澤銘!”蘇墨瞳低聲叫了一聲。久久沒有得到回應,耳邊有呼吸聲。
她忽覺心中一陣發緊,她不得不承認,自己肚子上的這份暖意,那麽明顯。
也不得不承認,倘若曹澤銘沒有出國的話,她現在的生活會不一樣,也就永遠不會有出賣自己的機會兒,因為,曹澤銘不會允許!
可是,人生不可以從來,走過去了,就無法回頭。
過了許久,耳邊輕輕的一聲:“恩。”
她收斂心緒,平靜道:“你到底要怎樣對我?”
“墨墨,你害怕了嗎?”曹澤銘語聲淡漠,聽不出任何情緒,可她又分明感受到了一種無奈而悲涼的心境。
也是是看不到曹澤銘的臉,讀不出他的表情吧,容易生出錯覺。
她淡嘲一笑,歎了口氣,道:“是的,我害怕你,我從一開始就害怕你!”
“可是你之前也依賴我,在曹家生活的那段日子,無論姑媽怎麽友善,你都不踏實,但我對你不好,時時羞辱你,你卻在我身邊睡得著!”
“你記錯了!我對遲女士是心存愧疚,所以才那樣忐忑!與你無關!”她語氣平靜而肯定。可是,內心卻一陣荒涼。
“墨墨,你一定要否定一切嗎?”他的聲音忽然變得很冷,冷冽之中夾雜著一絲難掩的怒氣。
他一把扣住她的雙肩,忽然退後一點,他的目光如冰刃般死死盯住她的眼。
她直覺地想躲開他犀利的眼神,但仍然極力鎮定,平靜的吐出一個字:“是。”
她感覺到他身軀一震,半響無聲。
令人窒息的沉默,她心中開始不安。
過了計久,那道聲音愈發的冰冷,還有一絲幾欲聽不出來的痛楚。“你知不知道,你的倔強讓你會更苦。”
蘇墨瞳苦笑一聲,道:“我願意!”
“就因為我是曹家的人?”
“因為你曾經羞辱過我,讓我一開始就記住了,宸你遠點!你知道我是個恩怨分明的人,記仇也會是一輩子!”她回答的一字一句,然而這句話落在曹澤銘的心上像是鋼刀銳刺,刺得挺痛,也一陣懊惱。
他的手遽然使力,五指似是要嵌進她的肩骨,他突然低頭狠狠地吻上她的唇,帶著滔天怒意,懲罰般的力道,仿佛要用唇舌將她碾碎吞進腹中。
她拚力掙紮,他雙臂如鐵鉗,任她如何努力,也隻是被他越箍越緊。
一絲血腥氣卷入口腔,在喉嚨深處蔓延,直抵心尖,不知道是她的,抑或是他的,總之,這個吻苦澀難言。
他狂吻如驟雨般落下,一刻不曾停歇,不給她退縮的機會兒。
不到片刻,胸腔內的空氣被抽幹,胸口處窒息的劇痛漫天席卷,混合著唇舌交纏帶來的奇妙快感,竟是如此的誘人,叫他欲罷不能。
這樣真實的碰觸,提醒著他,這一刻,她還是他的,她還在他懷裏,在他的掌控之中。
肚子一痛,蘇墨瞳疼的身子一陣顫栗,本能的哼出一聲,立時心中一驚,一種屈辱之感油然而起,這個男人,把她當成什麽了?
不知是哪裏來的力氣,她趁他不妨,一把推開了他,毫不猶豫地抬手,一個極其響亮的耳光結結實實地甩在了曹澤銘那俊美的臉龐上。
曹澤銘震愣,有那麽一瞬,他大腦處於一片空白的狀態。他這是在做什麽?他在對自己喜歡的女人用強?!
他像是受了巨大的打擊,倏地坐起身,薄唇抿成一條直線。心中一片空茫,對臉上火辣辣的痛,一無所覺。
蘇墨瞳也坐直了身體,靠在椅背上,呼吸著空氣,卻還是覺得胸口悶痛之極。
不知道過了多久,曹澤銘開口問道:“墨墨,如果我不是曹澤銘,我們以另外的方式相遇,你不會介意我曾經說過的那些話吧?”
蘇墨瞳垂了眸子。
曹澤銘這麽驕傲自負的男人,怎麽會這樣問?
她還是那句話:“曹澤銘,人生沒有如果!”
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隻聽他苦笑一聲,語帶自嘲,緩緩說道:“一點可能都沒有嗎?如果此刻我答應你給你自由,不強迫,以後有可能嗎?”
蘇墨瞳驀地怔住,很是出乎意料。他會這樣輕易的放開嗎?
她狐疑,不相信,她忍不住側頭去看曹澤銘,這一看,便看到了一抹自嘲的笑意掛在那張薄唇的嘴角,看上去格外的悲涼,猛然間刺進她的心,狠狠一痛。
曹澤銘臉色蒼白,頹廢的坐在那裏,半垂的眸子滿是蒼涼的表情,全無平日裏的高傲自負。像是一個受到致命打擊的孩子。
曹澤銘似是感受到她的注視,微微抬眼,似乎看到蘇墨瞳眼中一閃而逝的心疼,令他心中升起一絲希望,他遙遙望她,用他所有的真誠,對她說道:“墨墨,曹澤銘能給你一聲至死不渝的愛情。與之相比,以往受得委屈和恥辱還算什麽呢?你這個小傻瓜,那什麽局長有我對你一心一意嗎?”
她心底一震,身子僵了僵,別過臉去,本能的逃避。不願意去聽曹澤銘的話,她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麽!
曹澤銘忽然轉過身子,一隻手伸過來。
蘇墨瞳一怔的瞬間,他的手已經托起了她的下巴,溫柔的,臉上的表情也溫和下去,而他英俊的麵龐是逼人的,那抹蒼涼轉瞬即逝。
他抬手輕輕撫順著她額角的碎發,臉上浮起笑容溫柔道:“墨墨,我知道你不喜歡我這樣霸道的對待你,隻是我對你紳士了,你覺得你還會允許我站在你身邊嗎?”
的確是,她一開始就對這個人很抗拒。
不喜歡。
如果他不是一直霸道的那樣,她早就跑了!
“你回想一下,是不是從一開始你就把我劃定在你身邊範圍以外了,不是嗎?倘若我不是曹澤銘,我是另外一個人,與曹家無關,你是不是就不會有後來這些事?”
蘇墨瞳無言,心底卻是一震,眼中的平靜被剝宸出來。
“墨墨,今天那個男人很緊張你!”曹澤銘又道:“這令我很不舒服,卻也覺得很榮幸,因為一個強勁的對手出現隻會讓我更加去珍惜!你知道我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人!但是,我並沒有到了不擇手段的地步!如果你真的喜歡他,他也真的喜歡你,你快快樂樂的話,我也不是不能忍痛有成人之美。但問題是,你不快樂!而我,再成人之美就真的太不應該了,對吧?”
蘇墨瞳再度錯愕,眼底都是驚訝。
她忽然覺得這個世界,沒有人比曹澤銘更了解自己,五年前是,五年後更是!
“你愛過我!”曹澤銘突然又開口。
蘇墨瞳再度震驚。
“別否認,當年我欺負你,你隻是強迫自己宸我遠點,我輸在身份的問題,不是我個人沒有魅力!今天你想跟我說這個,我也真的告訴你!你想玩,就去,累了再回來,我當初想要你的時候就說過,我是要與你長相廝守的人,無論有什麽事,我都會與你一起承擔。即使你真的決定了不要我,也可以!我們分開了五年,我不在乎再等五年,你最終,都會回到我這裏!”
蘇墨瞳無奈,終於開口:“曹澤銘,我也坦白告訴你,我跟今天的顧局,你見到的人,究竟怎樣的關係,你不會懂!”
“那又如何?男女之間不就那點事?最終的關係無非就是深入淺出,我說我在乎,但不怪你,你不用重申!男人和女人之間,還有一種感情,那是與身體無關的,你懂的!”
蘇墨瞳心底一震,她十分清楚說這些話,究竟意味著什麽!
這對一個男人來說,需要勇氣!需要度量!這不是說說就算的事!
還有一個男人的尊嚴,她張了張嘴,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隻是感覺到眼前的男人,讓她一下有了重新的認識!
他不再是當年的年輕狂放的男人,如今狂放的同時,多了一抹隱忍和誌在必得的決心與放長線釣大魚的耐性。
蘇墨瞳沉默了良久,終於無言。
“現在,我們回家。”
家?!
蘇墨瞳被這個字刺痛了一下。
曹澤銘突然撲哧笑了一句:“是不是覺得這個字有點熟悉又有點陌生?”
蘇墨瞳沒有說話,的確,家這個字對她來說,很渴望,卻又很陌生。
曹澤銘扯了扯唇:“我曾以為,我回來,就可以給你一個家,你也可以給我一個家。可是,我錯誤的估量了現實的殘酷性,忘記了你是個多倔強的人。其實我想說,墨墨,處在夾縫中沒有家的人不隻你,還有曹澤銘!”
“曹澤銘,你別說了”蘇墨瞳忽然別過臉去,輕聲一句話:“一切都晚了!”
“如果我說來得及呢?”曹澤銘卻不以為然。
“那是你,不是我!”蘇墨瞳冷聲道。
沉默。
無言。
曹澤銘發動了車子,車子朝著外麵開去,卻在醫院的大門口,被人攔住。
刹住車子的一刹那,蘇墨瞳和曹澤銘都愣了下。
曹澤銘錯愕地瞪著攔住他車子的人,竟是顧默宸!
而蘇墨瞳更是傻了,沒有想到是顧默宸!
此時,顧默宸也沒有想到剛走出醫院要打車,結果一轉眼看到了這輛眨眼的q7,他一下忍不住衝過來,他其實想知道蘇墨瞳到底怎樣,親眼看到她到底怎樣!
曹澤銘望著車窗外的人,忽然挑眉,說了句:“沒有我想的那麽慫,也沒有我想的那麽理智,對手很強勁!墨墨,你真是給我找了個強大的對手!我沒想到你會喜歡公務員,不過有眼光,一找就找個位高權重的,成!多虧我選擇的是商場,不然還真怕你混淆了!隻是墨墨,你覺得是官贏呢?還是商贏呢?”
“無論誰贏,我都不是戰利品!”蘇墨瞳突然冷聲開口。
曹澤銘撲哧笑了:“我也不喜歡賭注!但這輩子就賭一次,終生賭注,我就想要你!”
蘇墨瞳心驚,“你們,都不是我想要的!”
“為什麽?”
“累!”
“人生本就累,不是這累就是那累!”
“外麵那個事後諸葛亮怎麽處置?”曹澤銘挑眉。“下完雨了,他送傘過來了,你說是不是有點太慢半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