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長白山鬼王墓(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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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長刀長老
    走了沒多久,我看見一截蜿蜒盤旋的山路上有一個巨大的山洞,而山洞口站立著兩個威風凜凜的天靈族戰士,我道:看來你們在這裏的人手真不少?
    龍鱗道:這也算是天靈族的要塞了,當然會有重兵把守。
    我們剛走到山腳下,就聽到上麵的人帶有譏諷口吻的道:老龍頭,還沒見你把錢拿回來人先掛了一個,你們長刀真是丟臉丟盡了,不過也難怪,你們丟人是家常便飯。
    龍鱗臉色越發陰鬱,不過卻沒說話,我們一路向上,走到了洞口隻見那兩個人攔在洞口看了我一眼,又笑道:怎麽,現在人不夠用帶了個雛兒回來?
    龍鱗拔出刀就抵在他脖子上,一路將他抵到了石壁上,另一個人從旁邊摸起大斧忽然銀光閃爍,龍鱗身後的年輕人拔刀就朝他臉上刺去,也不知道為什麽事情,四個人就打做一團,他們用實際行動為“不團結”三個字做了最好的詮釋。
    龍鱗道:你可以侮辱我,但決不能侮辱長刀的長老。
    說損話那人一聽“長老”二字,臉色立刻就變了,就道:你可別拿這種事亂說。
    龍鱗一把收回了長刀對打成一團的兩人道:住手吧,長老可在咱們麵前站著呢。
    兩人立刻住了手,大斧的兩名戰士,略帶狐疑的目光看了我一眼道:這位是你們的長老?
    龍鱗正色道:這位是何長老後人,理所當然的長刀族長老。
    沒有任何人找我要身份證明,沒有任何人對我有絲毫懷疑,就憑龍鱗這句話,兩人立刻放下兵器,恭恭敬敬垂手而立道:馬三河、遊風見過何長老。我有些束手無策,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龍鱗也沒理他們,拉著我朝裏麵走去。
    洞內的空間是非常大的,地麵、洞頂已被磨平,沙發之類的家用物品一應俱全,不過並沒有電器,四周牆壁上不知道掛著什麽物件,成三角型隱隱透出藍光,雖然單個光體不強,但一溜派在一起,照的洞內清清楚楚,此時有十幾個天靈族戰士圍在客廳裏或打牌,或吹牛,一看見我走進來,立刻起身站成一排,這一天的遭遇讓我始料未及,莫名其妙就當了領導。
    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龍鱗小聲對我道:我帶您去自己的房間。
    這裏所謂的房間就是在洞壁上挖出的一個個小洞,然後加一扇門,不過裏麵的裝飾真不含糊,櫥櫃板床一應俱全,而床上放著我的血詛刀,龍鱗正要出去,我道:龍哥,你說我是長老,他們就輕易相信了?
    龍鱗道:天靈族裏沒人敢質疑長老,這是祖規沒人敢違背,但是從古至今也沒人敢冒充天靈族的長老,既然我們認了您,別人自然不會多說什麽。
    我道:這可是你們非要認我的,我並不希望做這個長老。
    龍鱗正色道:請長老以後要注意自己的每一句話,天靈族長老是天地間最榮耀的人類,您以後決不能說類似於這樣的話。
    我有些無可奈何的道:你們這是趕鴨子上架,遲早有一天你們會後悔的。
    龍鱗道:天靈族裏沒人敢質疑長老,我們隻會以長老為榮。
    我歎了口氣搖搖手道:你先出去吧,我想休息會。
    龍鱗走後,我將血詛刀抽出來,仔仔細細觀察一遍,隻見銀光閃閃的刀身上刻著一片細致的山嶽圖案,詳細到每一棵樹木都清清楚楚,甚至還有一株歪脖子楊樹,這種細節的把握讓人覺得實在有些多餘,除此以外並沒有任何特別的地方,甚至連刀鋒都沒有,不過重量比同體積的金屬物體要沉重很多,除此以外再無其它。
    這柄大名鼎鼎的凶器至少現在看來像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大興貨,我甚至都有些懷疑是不是被團長掉包了,將刀裹好,我開門剛要出去,隻見山洞裏那些玩的正高興的天靈族戰士立刻又站起身子,恭恭敬敬的站成一排,他們這種恭敬的神態卻讓我火冒三丈,將門一關我又回到了房間裏。
    這種尊重對於任何人而言都是一種折磨,因為我實在不覺得自己需要別人如此尊重,甚至覺得他們是用這種方式擠兌我,讓我覺得難堪。
    坐在床上忽然覺得一陣劇烈晃動,我警覺的站起身子,發現自己站在一種巨大生物的脊背上,除了我周圍滿是身著重型鎧甲的人類戰士,這是一種奇怪的生物,有點類似於鱷魚,但是背脊中部和腹背兩邊長滿了三路倒刺,形成了天然的屏障,人類戰士透過如甲板一般的倒刺縫隙處對巨獸腳下密如螞蟻的牛頭人射出巨大的弓箭,那些眼珠血紅身材巨大牛頭人不是被巨大的弓箭射到,就是被巨獸的腳踩扁,尾巴掃的四下亂飛,沒有絲毫抵抗能力,而原本血紅的天空此時以變的灰蒙蒙一片,就像破曉時分的天氣。
    難道人類軍隊進入反擊階段了?我心裏有些奇怪,因為與我先前看到的戰鬥場景之慘狀不能同日而語,不過遠古戰場的血腥殺戮遠比現代戰爭帶來的感官刺激要強烈許多,我身處其中還是給我的精神帶來了巨大的壓迫感。
    過了沒多久,忽然傳來了巨大的號角聲響,我循聲望去,隻見東邊一塊灰蒙蒙的天空中忽然金光閃爍,接著傳來了驚天動地的動物吼叫聲,之後一幕讓我目瞪口呆的場景出現了,一頭金麟黃須的五爪金龍,破空而出,她嘴上長須獵獵,神態威猛至極,接著一震身軀咆哮衝向地麵,直等她下降到了一定的高度,我才看清楚金龍身軀之長大簡直不可思議,而充斥在古戰場的蠻蛟就像看見了主人般四肢伏地趴在了地上一動不動。
    金龍落地整個大地都被震的抖動了一下,簡直就是地震了,而她身上所釋放出的奪目金光讓我根本就不能直視,本來就在四散而逃的牛頭人簡直就像見到了瘟神般沒命的朝四處奔跑,有的直接就從斷裂的懸崖處跳了下去。
    金龍威風凜凜的站在荒蕪的大地上昂起了脖子,但是並沒有追擊敵人的意思,這讓我有些不明白,雖然這是我平生第一次見到真龍,但與我想象中龍的模樣並沒有差別,所以我隻有震撼,但並沒有意外之感,其次她雖然來到了戰場但對整個戰局似乎起不到決定性的作用,因為僅僅是追殺這些殘兵敗將,就算是條龍隻怕也無法完成這種工作。
    就在我疑惑時,忽然灰蒙蒙的天空中開始透出萬道金光,接著隻要有光線投射出的天幕金光遊動,一條又一條的金龍破空而出,晃動著身軀朝地麵而來,這種壯觀的景象讓我看的目瞪口呆,也終於明白了龍對於這場關乎人類命運的聖戰中起到了怎樣的作用。
    一條條金龍踏入地麵,大地上那些光禿禿的荒山甚至都被震塌陷了,就在我準備看這些神龍該如何收拾地麵上的牛頭人戰士,猛然間一陣淒厲的寒風從大地上呼嘯而過,蠻蛟身上的戰士們都神情肅穆的望著一排排站立整齊的五爪金龍,雖然寒風吹得他們東倒西歪,有的人甚至從蠻蛟身上掉落下來,但似乎沒有人對這陣怪異的風表現出任何不適應之處。
    而本來四散奔逃的牛頭人也停住了腳步,開始在人類戰陣的對麵匯集,似乎又有了對抗的勇氣,這種忽然的轉變非常奇怪,如此劣勢又有龍的加入,他們憑什麽一戰呢,道理還沒想明白,忽然頭上一涼,似乎下雨了。
    我下意識的用手摸了腦袋上的水滴,卻覺得水滴似乎有些稠粘,一看居然是鮮紅色的,難道是鮮血?我放到鼻子下一聞,果然如此,而天空中悶雷滾滾,接著一道血紅色的閃電劃破天際,接著鮮紅色的血液如暴雨一般從天空中傾盆而落。
    戰士們的盔甲很快就被染紅,而蠻蛟不停的舔舐著身上和麵前匯集的鮮血,似乎非常享受這種液體,天地間立刻充滿了濃烈的血腥味,這種詭異的景象讓我不由得產生了一種不祥的預感,血雨中的所有生命似乎都有了默契一般不發出一絲聲響,難道這是又一場大戰前的寧靜?
    接著血雨越下越大,而大地斷裂處的隙縫忽然一陣火光閃動,接著烈焰騰空而起立刻布滿了所有縫隙處,雖然血雨成暴雨之勢,但依然無法澆滅熊熊烈火,接著在巨大的火光裏我猛然看見一隻巨大血紅的雙手抓住了斷岩,烏黑狹長的手指猶如標槍一般扣入了山地中,接著大量碎石噴射而出,一對巨大的牛角從斷層裏緩緩伸了出來,接著是一雙血紅巨大的眼珠,這一幕恐怖的景象就毫無防備的出現在我的眼中,我嚇的身子一翻,從蠻蛟背上摔落下去。
    當我再次醒來,發現自己躺在床上,也不知睡了多久,剛才的夢境曆曆在目,我將這些日子做的那些關於聖戰的夢境細細回憶了一遍,好像並沒有任何關聯,可我為什麽會產生這些稀奇古怪的夢境呢?
    左思右想不得其中的道理,不過最後即將出現的那個恐怖生物我沒有看見全貌,那究竟是個什麽東西?僅從體積上來看非常巨大,樣貌也極度凶惡,痛苦血原如果有這樣的東西存在,那對人類絕對是滅頂之災。
    不過我也知道自己肯定無法知曉那是個什麽東西,也不可能想清楚陰陽書生為什麽要讓我知道這些隻存在於記憶中事件,呆坐了很久,有人輕輕敲門道:何長老,吃飯了。
    打開門隻見飯廳香氣四溢,大桌上擺滿了一桌酒菜,而天靈族的戰士分立兩旁,鴉雀無聲的看著我,我被他們看得渾身不自在,差點連路都不會走了,渾身僵硬的走到飯桌旁道:大家別客氣,該吃飯就吃飯。
    龍鱗走到我身邊,開始介紹每一個人,山洞裏有二十三個天靈族戰士,分屬長刀和大斧兩族,也隻有這兩族人會被派遣至長白山看守寶藏,介紹完畢後大家都坐了下來,但沒人敢動筷子,所有人都像犯了錯誤的學生低著頭靜悄悄的沒有一絲響動,我首先拿起筷子道:大家別客氣,都動筷子,來我先敬大家一杯。
    說罷我端起酒杯,絕大部分人都將酒杯端了起來,有三四個人仍舊一動不動,我以為他們還是客氣,便道:大家喝啊,別客氣。
    隻見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端起酒杯重重頓在桌子上,頓時酒灑了一桌,龍鱗臉色一沉道:馬三,你什麽意思?
    馬三道:你他媽的說我是什麽意思?別以為找到長老了不起了,天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
    長刀族所有人臉色都變了,龍鱗一字字的道:有種你再說一遍。
    馬三冷哼了一聲道:再說一百遍都成,我看這位何長老,實在……他話音未落,龍鱗伸手就給了他一記耳光,這下出手極重,馬三胡子拉碴的厚臉皮立刻出現了五道清晰的指印,連嘴都腫了起來。
    馬三大怒伸手就抄起了放在身後的銀斧,他左右兩邊的人立刻懶腰抱住他道:三兒,你小子可別犯渾。
    馬三臉都青了牛吼道:你們放開我,讓我和他拚了,這次丟的可是大斧一族的臉,你們不覺得醜嗎?
    龍鱗盯著他,語調平靜的道:三兒,今天我們長老第一次見麵,你就口出不遜,我打你一個耳光,是教你為人之道,天靈族人要有尊卑之分,這點對世人而言或許隻是道德上的一種守衛,但是在天靈族是可以殺你頭的,明白嗎?
    這句話一說,馬三頓時收住了手腳,慢慢放下手中的大斧,摸著臉一句話也沒有了,龍鱗挨個看了大斧族戰士一眼道:如果大家覺得我說的話有道理,那就請喝了這杯酒,畢竟這是我們長老親自敬大家的。
    我看著所有人喝幹了碗裏的酒,心裏滿不是個滋味,不過還是將酒一口喝幹,之後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麽,放下酒杯望著洞頂發愣,龍鱗幹咳了一聲,小聲對我道:您不動筷子,大家都不敢吃飯。
    我拿起筷子夾了一口菜放進麵前的碗裏,而桌子上天靈族戰士並沒有一個動筷子,場麵一時間有些尷尬,龍鱗似乎還想對我說話,我將筷子扔到麵前道:我吃飽了,先去睡覺了。
    說罷也不理他,離開飯桌去了自己房間,剛要關門,龍鱗走了進來道:沒必要和他們一般見識,這些人就是這樣,而且您剛剛上任,不可能立刻就獲得他們的尊重。
    我道:這對我而言不重要,甚至連這個見鬼的長刀族長老都不是我想要的。
    龍鱗笑道:這點小小的委屈就受不了了?
    我道:龍哥,不是我心眼小,裝不下事情,但我壓根就沒想過做什麽長老,更沒想過要帶領天靈族戰士,這都是你在今天莫名其妙強加給我的。
    龍鱗道:並不是我強加給你,因為你就是如假包換的長刀族長老。
    我道:沒道理這麽輕易你就相信,龍大哥,你到底想利用我做怎樣的事情,不如痛痛快快說出來,如果能幫忙我一定幫忙。
    龍鱗表情有些詫異的道:您想的太多了,血詛刀是天靈族的聖物,是任何人都無法仿製偽造的,隻要看見這柄刀如見長老本人,而且那尊金甲神人也不是可以假冒的,還需要怎樣的證明呢?
    我歎了口氣道:讓我做你們的長老,長刀族遲早要後悔的。
    龍鱗表情鄭重的道:那是您不了解長老對於一個天靈族群意味著什麽,就算您什麽都不會要我們陪著您去死,也絕對不會有一個人說不,我們就是為您而生為您而死的,但死無怨言。
    我沒有絲毫被感動,有些煩躁的擺擺手道:算了,咱們不說了,反正都說不明白。
    龍鱗道:過幾天您會習慣的。說罷退了出去。
    我躺在床上,卻久久不能入睡,估計到了半夜,我起床開了門隻見兩個長刀族的戰士坐在沙發上,看見我立刻站了起來,我道:沒事,睡不著出去轉轉,應該可以吧?
    那兩人有些莫名其妙的對視一眼道:沒人能拒絕長老的要求。
    我一聽這種話渾身都發冷,趕緊走了出去,卻見他二人跟了出來,便回頭問道:你們算是監視我嗎?
    其中一人道:不敢,但是我們必須保證長老的安全。
    我道:你們願意跟著就跟著吧?
    這晚我覺得天氣特別的冷,沒走兩步就凍的渾身冰冷,但也懶得回去再穿衣服了,一路向前走了大約四五十米,才發現自己穿的居然是拖鞋,而兩隻腳在雪地裏凍的通紅,但並沒有一絲不適應的感覺,我幹脆脫了鞋子,在雪地裏赤腳走起路來,沒過一會兒腳底越來越熱,被我踩踏的地方積雪立刻就會融化,我心裏越來越奇怪,正在這時忽然一陣陣呻吟聲傳了過來,我以為遇到了迷路的遊客,循聲找了過去,轉過一片樹叢,隻見二三十個黑衣人橫七豎八的躺在雪地中一動不動,隻有一個精壯的年輕人捂著胸口微微發出呻吟聲,而雪地裏淌滿了紅色的血液,此時已經結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