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親愛的,我們相愛吧(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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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馮佳藝繼續冷笑,“怎麽?害怕了?小歡喜,讓我來告訴你,這個女人不是你媽媽,你媽媽早已經死了……”
    歡喜愣住了,周寶言疾步上前,拚盡全力搧了馮佳藝一耳光!馮佳藝大聲尖叫起來,“你這個賤女人,你敢打我……”
    她撲上來,冷不防人群裏衝出一個人來,狠狠抓住她手臂,直接把她甩到一邊,她站立不穩,差點摔倒在地。她一怔之間,看清楚來人是莫栩宇,立刻又大叫起來,“莫栩宇,你這個混蛋……”
    莫栩宇不理她,扭頭對夏清晨淡淡地道,“馬上報警!”
    周寶言趕緊道,“別……”
    歡喜已然哇哇大哭,一轉身就向外跑去。周寶言與莫栩宇、霞姨趕緊追了出去,“歡喜……歡喜……”
    已然來不及,此時的華華百貨門前,交通可謂一片混亂,歡喜這麽突兀地奔跑出去,緩速駛過的車子猝不及防,迎頭撞上。
    眼睜睜地看著歡喜倒下身去,周寶言隻覺得天地間一片黑暗……她也倒了下去。
    晚上,有關報道立刻上了電視,周寶言調了幾個頻道,無一都有關於華華百貨裏發生的這一場鬧劇報道。這一天的日子實在特殊,要想洇滅眾人之口,實在難。微博同城話題裏早就傳瘋了,連帶著莫栩宇和許嘉臻,無一幸免。
    歡喜隻是輕微碰傷,在醫院做了相關檢查就回到了家裏。但一直緊繃著小臉,不肯與任何人說話。她年紀雖小,但自幼心智就比同齡人來得成熟,再加上電視劇的耳濡目染,立刻明白發生了什麽事。
    許嘉臻打來電話,隻說:“我父親進了醫院……”
    周寶言心知肚明。如果說照從前的情形,或許在許嘉臻的努力與堅持之下,他們之間的關係遲早會取得他老人家的同意,可如今這麽一來,什麽都成了奢談。
    因為周寶言的執意不追究,馮佳藝順利走人。但莫栩宇立刻宣布要與馮氏中斷所有的合作關係,他如今果真翅膀強硬,此話一出,馮佳藝父親立刻親自給周寶言打來了電話,懇請與她見麵。
    周寶言隻覺疲倦,回道,“算了。我隻求馮家小姐永遠別再來打擾我的生活,至於馮總您,我想我們沒有見麵的必要。”
    那頭答道,“周小姐您放心……”
    周寶言掛斷了電話。內心裏,她頗為同情這位老父親,可想而知,他叱吒商場多年,如今亦算功成名就,還要領受由兒女私情帶來的閑氣,因為利益攸關,隻好忍氣吞聲。
    霞姨走過來坐下,愁眉苦臉,“東西也不肯吃,怎麽辦才好?”
    莫栩宇自告奮勇道,“我來勸她。”
    雖然沒有明說,但霞姨也猜到了幾分,這個突然間出現的男人,八成就是歡喜的親身父親。眼看寶言態度冷淡,隻好由她出麵招呼莫栩宇。幸好莫栩宇知情達禮,讓霞姨鬆口氣。
    周寶言沒做聲,莫栩宇便走到歡喜門前,輕輕敲了一下門,然後緩聲道,“歡喜,開開門,爸爸有話跟你說。”
    周寶言吃了一驚,霞姨也是一怔。
    但歡喜隻猶豫一刻,便緩緩打開門。
    周寶言眼看著莫栩宇走進歡喜房裏,輕輕磕上門,陡然間心酸難忍,心裏不無黯然地想,她就要失去歡喜了……
    不知過了多久,時間好像從來沒有這麽漫長過,歡喜的房門終於再度打開,莫栩宇牽著淚水漣漣的歡喜出現在門口。
    周寶言站起來,緊張而小心翼翼地叫一聲,“歡喜……”
    歡喜紅著眼圈撲了過來,“媽媽!”
    周寶言的淚水也嘩嘩落下。
    懂事的歡喜湊到周寶言耳邊,“媽媽你放心,無論如何,你永遠是我媽媽……”
    周寶言哽咽得不能成話,目光掃過莫栩宇麵上,莫栩宇衝她輕輕地點了點頭。
    這一晚的歡喜,一直到淩晨快一點才肯去睡,雖然與莫栩宇還有幾分疏離,但卻肯乖乖地聽他說了好幾個童話故事。引得周寶言在一旁不得不暗歎,血緣真是一件奇妙的事。
    莫栩宇送她回家,她這才問起,“你怎麽說服歡喜的?”
    莫栩宇微微一笑,“我隻是把所有事實告訴她。其實許多時候,孩子沒有我們想像的那麽脆弱和無知,你把他們當大人,他們就會用成熟的態度回報你。”他看了她一眼,意味深長地道,“我還特意告訴她,你特別特別害怕失去她。”
    周寶言紅了眼圈,低聲道,“謝謝你。”
    莫栩宇道,“我與歡喜約好,她每月會不定時地去陪我住上一兩日,在未征得她同意之前,我不得擅自帶她離開。”
    周寶言心裏感激,再次道,“真的謝謝你。”
    莫栩宇道,“但是寶言,從此後歡喜的一切用度都由我來負責。至於你,你喜歡在她身上花多少錢,那是你的心意……”
    周寶言明白這已是他的底線,於是故作輕鬆地開起玩笑來,“這好像太便宜我了。”
    莫栩宇突然格外認真起來,“其實寶言,我真的應該謝謝你。雖然歡喜的存在我毫不知情,但是一切皆因我而起。真的謝謝你。”
    周寶言的淚水不期然地衝進眼眶,多年來對眼前這個男人的怨恨與執念,突然在此刻間都變得無足輕重了,青春年華裏一場失敗的戀愛,也許不一定因為愛之本身,而是因為,彼此正年輕。
    “有時間帶歡喜去看看她媽媽。”周寶言輕聲道。
    “一定。”莫栩宇道。“你也別忘了,我始終在等你,但是,寶言,我想通了,我不會再逼你,你有權選擇你想要的幸福。”
    周寶言笑了一下,“咄,說得那麽好聽,我才沒想過要屈服於你的淫威之下。”
    莫栩宇怔怔地注視她一會,突然感歎起來,“不知道有多久,我沒看到你這樣對著我笑了。”
    周寶言其實也有同感。這真是一個奇妙的晚上,她糾結多少年的心事,是那麽突如其來地得到了解脫。她感覺到從所未有的輕鬆,渾身每個細胞都充滿了對未來好生活的向往與熱望。
    她主動向他伸出手,“握個手……”
    莫栩宇笑了,握住她,接嘴道,“好朋友……”
    車至寶言樓下,寶言一眼看到樓下停著輛熟悉的車,車旁站立著個熟悉的人影,不是許嘉臻是誰!
    周寶言緊緊地盯著他,半晌才道,“幫我個忙……”
    莫栩宇默不作聲,踩下刹車。他先下車,再轉過來,親自替寶言打開車門,伸出手接過寶言。
    許嘉臻微微眯縫了雙眼,麵無表情地看著眼前人。
    周寶言任由莫栩宇握著自己的手,一徑走到許嘉臻麵前,緩緩綻開一朵微笑,“你看嘉臻,事情都鬧得這樣了,我們還能怎麽樣?栩宇說,他會照顧我和歡喜。我亦認真想過了,這樣子最好,歡喜不會失去媽媽,不會失去霞姨,還多了一個爸爸,她的親生爸爸……”
    許嘉臻默不作聲。
    周寶言又道,“你還有很多大好選擇,我卻沒有。栩宇就是我最好的選擇。嘉臻,好了,我們就到這裏吧。這樣子友好和平地說聲再見,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方法了。”
    她側頭對莫栩宇道,“我有點餓……”
    莫栩宇立刻體貼地道,“我給你煮碗麵好不好?”
    周寶言溫順地點點頭,兩人便要越過許嘉臻而去。驀然間,許嘉臻牢牢地攥住了周寶言的手臂,隨即湊到她耳邊說道,“不是你說結束就結束的,我不同意。我永遠也不會同意。如果願意繼續愛我,等我一年,最多一年,我勢必給你一個幸福的家!”
    周寶言隻聽得眼眶一熱,好不容易鼓足的勇氣瞬間裏便像被戳碎了的肥皂泡,正在這一刻,莫栩宇重新握住了她的手,“走吧,我們上去。”
    莫栩宇手上微微用力,她便隨著莫栩宇踉蹌而去。
    莫栩宇隻坐下來喝了杯咖啡,便即離開。她這才假裝無事般地踱到陽台,大樹下空蕩蕩的,許嘉臻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離開。
    心像平空被剜去大塊,空落落地疼得厲害。她情不自禁地用手摁住胸口,可是疼痛仍然抑製不住,她終於忍不住,緩緩蹲下身子,放聲痛哭。
    八月底,周寶言與莫栩宇一同帶著歡喜去報名。小學是市裏最為著名的重點小學之一,當然是托了莫栩宇的福,歡喜甚至不能參加入學考試,就直接上了新生榜單。
    歡喜很是興奮,一路走一路嘰嘰喳喳個不停。這些日子以來,她經常與莫栩宇見麵,怎麽說都是天具血緣的父女,很快就建立了感情,與莫栩宇格外親近。
    周寶言想起許嘉臻,心裏有些難過,又有些怪責歡喜,這麽快就把最喜歡的許嘉臻叔叔拋諸腦後了。唉,畢竟是小孩天性。
    幫歡喜報了名,三人一塊去吃飯。莫栩宇說:“聽說你很喜歡童心緣的房子,但是一直沒中簽……怎麽樣,我幫你問問?”
    周寶言趕緊道,“不用不用……”
    莫栩宇笑笑,“是你一心想要的家,所以不願意沾我的光,不對,是不願意有一絲一毫與我有關。”
    周寶言被揭穿心事,幹脆嬉笑道,“哎呀,莫總,你身邊不知多少美女,何必要在我這棵樹上吊死……”
    莫栩宇啜口咖啡,慢條斯理地道,“因為父親暴怒,身體大不如前,許氏原本準備年底上市,這下不得不推遲至明年底,許父以種種要狹,許嘉臻不得不答應他,外派加拿大,許氏在加拿大亦有投資,一樣做的百貨……”
    周寶言不自在地咳嗽一聲,“你跟我說這個幹嘛。”
    莫栩宇輕聲道,“我想要你快樂。”他輕輕歎息一聲,“寶言,我被你打敗了,隻要你快樂,你愛誰誰吧,愛怎麽就怎麽吧。”
    突然間,歡喜插上嘴來,“媽媽,其實歡喜也很想念許嘉臻叔叔。歡喜愛爸爸,也愛許嘉臻叔叔。”
    莫栩宇伸出手,摸摸歡喜的頭,讚道,“我家歡喜最會說話。”
    歡喜仰起頭,老氣橫秋地答,“沒辦法。遺傳。”
    莫栩宇一愣,大笑。
    有這個活潑可愛的女兒在身旁,商場上的爭權奪利也好,情場上的求而不得也好,一切都變得不那麽重要了。
    晚上回到霞姨家,這才發現林海峰來了。林海峰看到歡喜,先叫一聲,“歡喜,過來親親!”
    歡喜撲過去,在林海峰臉上一氣亂吻,問道,“舅舅今天又給我買什麽了?”
    林海峰歎道,“哎呀,真是什麽事都不能養成習慣啊。現在歡喜一看到舅舅,就隻知道討好問禮物。”他自身後拿出一個禮品盒,“諾,拿去!”
    歡喜東西到手,立刻歡呼一聲,進房去拆禮物。
    周寶言笑,“今天怎麽有空?幸好沒叫莫栩宇上來,省得尷尬。”
    沒想到林海峰說:“想通了也沒什麽,再說細細算來,都認識多少年了。他不愛佳美,但佳美愛他。一場失敗的婚姻,不隻是他一個人的責任。”
    周寶言奇道,“咦?變了一個人似的。亦好,恨一個人是很需要力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