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人傻錢多(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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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哥這幾年住在北京的時間越來越久,很多人會跟他說,北京有什麽好?又霧霾又堵車。大哥卻說,我去過全世界很多環境很好的地方,但那裏是“好山好水好寂寞”,我在北京呢,有一大群朋友在,是“很霧很堵很開心”。
    2013年7月29日,大哥請北京的朋友一起吃飯,吃完之後大家一起去他的會所聊天。大哥說起原來年輕的時候如何沉迷賭錢,後來有錢之後玩的賭注變大了,就發現自己根本不適合賭錢。畢竟一起出去賭錢的都是朋友,當初一群武行混在一起每天輸不了幾塊錢,也賠不上身家性命,那時候無所謂,可後來一晚上就能輸幾百萬上千萬,自己就不好意思再贏人家了。看到自己手裏的牌特別好,別人快要輸大了的時候,他就會很沒有“職業操守”地跳出來提醒別人:“你不要這樣押了,我的牌太好。”攤開發現果然,如果對方那把押下去一定損失慘重。
    沉吟了一會兒,大哥又說:“可是別人就總是好意思贏我的錢。”嬌姐就在旁邊逗他:“那是因為你人傻錢多啊,不贏你贏誰呢。”我在旁邊看著這一對,已經在一起幾十年,眼睛裏依然還有星星點點的小幸福,很令人羨慕。幹脆把嬌姐這句話拿來做本章標題。
    大哥錢多是肯定的,那人傻不傻呢?通過我這三年的觀察,結論也是肯定的。隻是他的這種傻,往往都是出於對別人的信任和對生活簡單的熱愛。這一點常常是白羊座的共同特質,隻是在他身上體現得尤為明顯。
    如果有人給你一份空白合約,你看不到其中的條款,你會不會簽字呢?相信所有人的答案都是否定的,但大哥就做過這樣一件傻事。
    當時他20多歲,還在跟羅維導演工作,做武術指導,也開始做男主角。
    有意思的是,做男主角的片酬隻有3000塊港幣,但做武術指導片酬就是12000塊,隻不過還要再從其中分出8000塊給兩個副指導。有一天去公司,他看到公司的老管家很沮喪的樣子,就過去問為什麽,老管家說是老了要退休回鄉下,想跟公司最後要一些錢,就當是這麽多年工作的退休費,但是公司給不出來,覺得很難過。大哥看他的樣子,心裏也跟著不好受,但是知道那時公司的情況確實挺慘,甚至老是向高利貸借錢去拍戲。想了想,大哥就跟他說:“我銀行存款隻有000塊。”老人家很驚訝,連說不要不要,後來大哥堅持要給,他就收下了。那時大哥跟他認識才一年多,每天在公司碰個麵聊個天,有時候老人會講一點笑話給他聽,大概也就是這樣的交情而已。
    連續拍攝《蛇形刁手》《醉拳》《笑拳怪招》三部電影之後,大哥在香港忽然爆紅,這幾部電影也都賣出了當年的超高票房,這讓他一下子成為諸多公司爭搶的對象。在看到成龍二字的潛力之後,羅維導演希望與他續約,每部戲的片酬提高到5萬港幣,最終他們達成協議,如果大哥違約離開公司,將要賠償公司10萬港幣。
    羅導演拿出的是一份空白合約,上麵隻有一條虛線,他讓大哥在虛線上簽字,“我剛從國外回來,還來不及備齊合同資料,你先在這上麵簽字,等我把副本都準備好了,再把你那一份交回給你。”大哥沒想太多,覺得一路帶自己的前輩不會騙自己,就提筆在合約上簽下了名字。
    接下來事態的發展讓所有人意外。嘉禾給大哥開出了簽約費——240萬港幣一部戲,不久之後,又提高到了480萬。這對當時片酬隻有幾千塊的大哥來說,簡直就是做夢都想不到的天價,但是如果跟新的公司簽約,就意味著要跟原來的公司解約。一方麵,是以為一輩子都賺不到的錢;一方麵,則是跟羅維導演公司的交情,大哥陷入兩難。
    很多朋友都勸他,演員的紅常常是一時的,一定要趁著能賺錢的時候賺啊,有什麽好猶豫的?!大哥那時候也不過是20出頭的年輕人,對未來也沒有把握,幾番思考,終於決定跟嘉禾簽約。
    聽說了這些事情,羅維導演要告大哥違約,這本是意料之中的事,但可怕的是,他提出的違約金已經不是10萬,而是——1000萬!
    原來他後來更改了合約條款。聽到這個消息,大哥備受打擊,他那麽信任且一直追隨的前輩,竟然真的做出這種事。1000萬,不要說還沒跟新公司簽約,就算是簽了,他也籌不出這麽多錢,而被那麽信任的人欺騙,對他來說是比賠錢更嚴重的傷害。
    一籌莫展之際,那個老管家忽然來找大哥。老人家告訴他,他在公司還兼任出納的工作,確實是羅導演更改了他的合約,這件事就是他本人經手的。那時候的合約都是用毛筆寫的,老人家就是寫合約的人,羅維命令他在“十萬”的“十”上麵加了一撇,就變成了“千萬”。
    那個老人家對大哥說:“你放心,如果他告你,有任何問題,我會出來幫你做證。”
    傻人有傻福也好,好人有好報也好,1000萬的事情不了了之。也正因為這件事情,促使大哥最終下定決心跟嘉禾簽約,開始了全新的成龍電影時代。
    寫到這裏,想稍微跑個題。
    如果要送給大哥一個外號,我們曾經總結過一個,那就是“全世界最直的直男”。怎麽解釋呢?他對女生都非常尊重,也都很照顧,不管是已經跟他幾十年的同事,還是一些新認識的朋友,都一視同仁。可是對男生,用“視而不見”來形容也不誇張。在休息室的時候,除非滿屋子沒有女生,他才會跟男生聊天。做訪問的時候,他連指著身邊的人舉例子,都會習慣性地跳過男孩指女孩。《十二生肖》宣傳過程中,有一次我們帶他去拍雜誌,部門內兩個男孩、一個女孩跟我一起。幾個小時的拍攝結束之後,大哥帶上我和那個女孩一起去吃飯,兩個男生被無情地遺忘在了現場。大哥吃飯總是一大群人,少則十幾個,多則幾十個,他一般都是坐在包間裏麵,我們一群人坐在外麵。席間兩個男同事打電話來,訴說他們在寒風中看著我們的車呼嘯而去時絕望的心情。其實大哥也不是不尊重男生,《十二生肖》準備慶功旅行的時候,他特意提醒我要帶上幫他剪預告片的男孩一起去。工作歸工作,生活中大哥也有一大票好哥們兒,但他習慣性地認為男孩不需要照顧,女孩就要多關照體貼一些,所以我們封他“全世界最直的直男”。可就是這位“最直男”,卻有過一段特別尷尬的往事。
    那時候大哥才20歲左右,在香港的發展不順利,決定去澳大利亞的堪培拉找爸爸媽媽。沒有什麽錢,買的是很便宜的機票。那張機票不能直飛,需要在印度尼西亞停一天,第二天再飛澳大利亞。那是大哥第一次一個人出國,原來的時候都有同事在身邊,這次隻有自己,而且還不太會英文。他請朋友幫忙訂好了機票,問好終點是降落在澳大利亞堪培拉,就一個人上了飛機。那時的大哥的外形,用他的話說,是“頭發還很長,穿著一個大大的棉衣,很帥氣的”。
    當時他坐在經濟艙很窄小的位置,把行李塞進行李架,手裏還抓著一隻16磅半的保齡球……上了飛機需要填寫入境表格,大哥不太會寫字,不知道該怎麽填,他見有個空中少爺看起來人蠻好的,就請人家過來,跟人家比畫“you help me”,那個人很禮貌地說沒問題,就在他旁邊一直幫他填完,填完之後大哥就一直跟他說謝謝。接著那位空中少爺還過來送他一個小瓶的香檳,包得很好,裝在一個紙袋裏麵,大哥就很開心,覺得真是遇到了好人。
    中間飛機開始廣播,講的都是英文,他也都聽不太懂,事先也沒搞清楚這趟飛機是要經停印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