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流年,回到我身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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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快更新可惜我還愛著你 !
    她心裏一顫,不知為何,竟有了一種不詳的預感,眼淚撲簌簌地往下掉,他看著心疼,俯身吻去她臉上的淚,鹹鹹的、澀澀的,她終於忍不住低聲地哭了出來,他亦已無法忍受,狠狠地吻上了她的唇,輾轉、吮吻,他的舌在她口中攻城掠地,那樣的瘋狂,她覺得自己就快要窒息,他卻適時地度給她空氣,她的力氣像是被人抽盡,意亂情迷,她禁不住伸出手去攬住了他的腰。
    她隻是被他誘惑了,好像在夢中,她還可以離他這麽近,在她一伸手就能夠到的距離。
    “咚”的一聲,卷軸落地。
    不過是片刻的失神,天地已經變了方向,她被他打橫抱起,他就伏在她的耳畔,輕聲道:“流年,我想要你。”
    有淚珠跌落,她知道她應該拒絕,可卻像是失了聲音,說不出一個字。他抱著她走進臥室,將她輕輕地放在床上,將她臉上的淚一一吻去,那般的小心翼翼,如同對待一件稀世的珍寶。
    呼吸都變得炙熱,他伸手解開她衣服的扣子,一顆一顆,他吻著她,大掌已探入她的裏衣,觸碰到了她光滑的肌膚,他的手上帶了些許涼意,激的她不由得縮了一下,他卻已徑直撩開了她衣服。
    她沒有推拒,眼眶裏不斷地有液體滑出,她的內心有著片刻的遲疑和掙紮,卻還是微微地仰起頭回應了他的吻。
    寒夜、故地,青絲散亂,他的進入讓她覺得有些許的痛,卻遠抵不上心中那份絕望帶來的窒息感,眼淚似乎沒有停止過,她抱著的和抱著她的人是那麽的真實,真實到她覺得就好像是在夢裏。
    她輕聲地喚:“止墨…”一次又一次,明明已經絕望,卻還能感覺的失望。窗外是漆黑的天際,連星星都無,她的心也仿佛墜入了這無邊的黑暗中,再也不想醒來。
    腦子裏仿佛已經空了,她什麽都不願再去想,這一刻就是永遠,就是天長地久。
    不知道糾纏了多久,她才終於昏昏沉沉地睡去,意識模糊之時她似乎聽到他在她耳旁說:“流年,我愛你,永遠。”
    她微微笑了一下,好像是這樣回答他的:“止墨,我不恨你,永遠。”
    這一覺睡的格外的踏實,想念了許久的懷抱讓她舍不得離開。潛意識裏抗拒著清醒,醒來就意味著不得不分開,哪怕是一直睡下去呢,她寧願溺死在這樣的溫暖中!
    可是終歸還是醒了,像是被人從懸崖上推了下去的感覺,心裏似乎空了一塊,她一下子就睜開了眼,入目,是白色的天花板,伸手,身邊的人已經不在,餘溫還未來得及散盡。
    她裹著被子爬起來,習慣性地拿起床頭櫃上的杯子喝一口水,可是還沒有咽下就忽然想起昨天晚上她和染止墨都是臨時過來的,這裏又怎麽會有接好水的杯子?
    心像是被誰揉捏了一下,她放下杯子,不經意的一個偏頭就看到了櫃子上麵放著的東西--蘇軾的那幅字,上麵放著一張紙條寫著:再見,流年。
    剛勁有力的字,就像他的人一樣,是她逃脫不了的夢靨。這是別離,他和她說“再見”,也許是再也不見,她突然記起昨天下午的時候他在醫院沒有分成的那個梨,記起昨天晚上他欲言又止的那句話,不安的感覺再次襲來,她想做些什麽去阻止它的蔓延,卻無力阻止。用被子更緊地包住自己,她抱住雙腿,整個人蜷在一起,低低地哭了出來。
    離開的時候,流年從口袋裏拿出了止墨讓伊落落轉交的那塊表放在了床頭櫃上,她在止墨的那句話下麵寫道:止墨,如果還有再見。
    鞋櫃上有備用鑰匙,流年出了屋子,想要再向裏麵多看一眼,最終卻一狠心,用力將房門關了上。
    好像有幕簾徐徐地放下,隔開了台前和幕後,這就是散場,今後無論如何,也不過各自天涯,再無關聯。
    終隻是離開,就好像從沒有來過一樣。
    請了半天的假,流年回到家,找來鋸費力地將卷軸鋸了開,這一次,她竟然真的猜對了,這卷軸裏果然有東西,她放下鋸,小心翼翼地從裏麵拿出那些卷在一起了的紙,一打紙,每一張上麵都密密麻麻地寫滿了字,流年辨認了一下,發現這竟然是個賬本!
    將另一個卷軸鋸開,裏麵同樣是記滿賬的紙,一張張地翻看,她看到了許多熟悉的名字,還有一個個很大的數字,其中包括邵啟仁,下麵的數字是:190、320、187、278、579…單位是萬。
    在這一瞬間,她終於明白了為什麽止墨和邵啟仁都那麽在意父親留下的東西,為什麽邵啟仁再三囑咐她找到什麽東西一定要交給他,原來是這樣。
    流年清楚的知道自己手中的東西足以讓本市半個領導班子重換一批,攸關身家性命的東西,沒有人會等閑視之,她想起止墨對她說的那句“無論你找到什麽都不要把它交出去,更不要拿它做任何交易”,還有那句“這段時間…要保護好自己”, 她隻覺得像是墜入了一個無底的寒窟。
    當初到底是為什麽,父親寧願將所有的罵名都背負在自己的身上也沒有把這賬本交出去?又是為什麽,止墨和她說的是不要把它交出去,而不是把它交給他?
    流年覺得心都要跳出來,太多的問題需要一個答案,她拿著紙的手不由更加用力了幾分,猶豫再三,還是決定先將它收起來,不知道為什麽,她有一種預感,這東西不久以後一定會被用上的。
    下午去了報社,陳姐的臉色不太好,流年卻還不得不火上澆一勺油,對陳姐說她沒有辦法完成采訪染止墨的任務。
    雖然這任務的確困難了些,但陳姐的原則一貫是隻看結果不管原因,流年此次出爾反爾是怎麽也說不過去的,她自知理虧,低了頭老老實實地認錯。
    陳姐聽到她的話,抬起頭來看了她一眼,有失望的神情流露,卻隻是冷冷地說道:“你出去吧。”
    隨後的幾天,陳姐再沒有單獨找過流年,就算有任務也是讓別人帶給她的,比起這樣,流年更希望陳姐罵她一頓,至少內心的愧疚不會像現在這樣與日俱增。
    她其實很害怕別人信任她,因為她害怕最後讓別人失望,就像現在,然後,眼睜睜的看著曾經的那份信任消失,相比之下,她寧願從來沒有過。
    上下班的時候偶爾會看到陳姐,她的臉色不太好,同事議論說陳姐最近比原來還容易發火,主編辦公室都快成了地獄的代名詞,被冷落了的流年又似乎是被特別照顧而幸免遇難的對象。
    有時能從電視裏看到染止墨,不久前本市市委書記因涉嫌參與到洗黑錢一案中而被雙規,染止墨作為案件調查的主要負責人和新任市委書記的競選者,即使生病在醫院卻也難免忙的厲害。每當看見電視上出現那張熟悉的麵孔,流年原本調著台的手就不由自主地停下了動作,她一直注視著電視,過了很久才忽然回過神來,然而好象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般繼續調著台。
    她看著他,像是在看另一個世界的人,可她卻常常沉浸在那個世界,不能自拔。
    大約是過了半個月,星期一的早上,流年照常去報社上班,不經意地一瞥,竟看到來上班的陳姐臉上帶了一份笑容!
    流年的心不明原因地開始發慌,整個一天心都沒能安定下來,眼皮一直在跳,流年感覺到莫名地恐懼。
    這一天過的小心翼翼,並沒有發生什麽特別的事,臨近下班,流年收拾東西正準備回家,老白卻忽然一路小跑進了報社,口中喊著:“拿到了拿到了!”
    他大口地喘著氣,周圍的人不由奇怪地問道:“什麽?”
    “市委副書記涉嫌貪汙案的最新情況!”
    流年的腦子裏“嘭”地一下炸了開,一日的反常終於找到了緣由,然而她還是強裝出鎮定的樣子,心裏安慰自己道:不會是他的,市委副書記不是還有一個人嗎?叫什麽吳…吳什麽來著?
    流年正努力回憶著那人的名字,隻聽社裏其他人問道:“是那個姓吳的嗎?”
    老白擺了擺手說:“不是,是染止墨!”
    三個字,如同雷轟一般,流年當場呆在了原地。
    怎麽會…怎麽可能…染止墨怎麽會和貪汙這兩個字掛上鉤?
    不敢相信的不隻是流年,社裏自有對這位形象與能力俱佳的市委副書記心存愛慕的女子,難以置信地說道:“怎麽可能?”
    老白不以為意的說道:“你怎麽知道不可能,你見過他幾回啊,知人知麵還不知心呢!”
    那女子還想要反駁些什麽,可是卻又什麽都沒說出,隻是不甘地咬住了下唇。
    的確,知人知麵不知心,就算流年從小和他一起長大, 也畢竟有七年的時間是空白,誰又能說的準他是不是變了呢?
    然而就是從心裏的篤定,篤定他不會做這樣的事,即使天下的人都懷疑他,她也會堅定不移地相信他。
    流年的手不由自主地攥緊,腦海裏不斷地回放著最後見到他那個晚上的情形,她想起他說的那句“這段時間…記得保護好自己”,似乎有尋出了更深一層的解釋,他難道早就預料到會出現這樣的事?
    腦子裏亂成一團,她拿出手機,一遍又一遍地撥著染止墨的電話號碼,卻始終沒有人接,不知是他接不了電話還是故意不接她的電話。
    心裏的擔憂讓她坐立難安,手機偏巧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她接起,伊落落焦急的聲音傳來:“流年,染學長出事了!我聽我在檢察院的表哥說…我聽說是因為他負責的那個案子,聽說有人故意要報複他!”
    心裏的猜想被證實,她就知道這是一定另有隱情,可如果他猜到對方的意圖,為什麽不提前防範?還是說對方人數太多力量太強,根本防範不了?
    流年不由陷入了沉思,到底是誰…會是誰這樣做的,那洗黑錢的案子裏又有誰逃脫了呢?
    洗黑錢…貪汙…腦子裏迸出一個火花,就在這一瞬間,流年忽然想起自己從卷軸裏找到的那個賬本上記錄的人名,難道說會是他們?
    他們應該是免不了被牽扯在其中的!
    想到這裏,流年對電話那邊的伊落落說道:“落落,你能問下你的表哥,他能想到的想要報複止…染止墨的都有誰嗎?”
    “我試試看吧,但是流年…”伊落落的話還沒有說完,流年就已經接了過去:“我明白。”
    隻怕對方大多都是高官,伊落落的表哥能夠告訴她有人想要陷害染止墨已經很不容易了,具體的人,沒有確鑿證據,他又哪裏敢瞎說?
    “恩,流年,別太難過,我相信染學長一定會沒事的!”伊落落安慰流年道。
    “我知道。”
    流年和自己說,不難過,因為他和她已經沒有關係了,他出了這樣的事,她該像電視裏那些複仇的女主一樣,滿懷欣喜,感歎善惡有報,當初他利用了她,如今也輪到他嚐嚐這從高處跌落的滋味。
    流年一下子冷靜下來,她說不恨他,卻也不代表著她可以毫不介意當初,他該怎麽樣,要怎麽樣,都已和她無關,更何況他既已猜到會有這樣的情況,總會有辦法應對的,她又在這裏著些什麽急?
    想到這裏,流年走出了報社,像平常一樣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