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黝黑的鋼鐵手臂時隔多年再次顯露，被仇恨懵逼的澤法因竟然因為海賊的夢想心生感觸。

    正如澤法當時在賽肯島跟路飛所說的那樣：“恐懼和疼痛會讓信念找不到方向……”

    那自己的初心又是什麽？

    即便是身處戰鬥之中，路飛的拳頭如槍林彈雨般迅速砸向自己的身體，但是此時的澤法卻早已心不在此。

    “我是正義的英雄——Z！”

    年少時許下的諾言在此刻震耳欲聾，仿佛當初那個八歲的孩童在自己身邊裝扮成幼稚的假麵騎士，手臂上幫著一塊圓木用來驅趕壞人。

    一切都似乎還曆曆在目。

    “可不要小看我啊！”

    被濃墨般覆蓋的武裝色手臂如同巨錘一般不斷揮向麵前的海賊，可不論自己將這個小鬼打出去多遠，或者手上的力氣用的多大，他依舊會連滾帶爬的回來還自己一拳。

    還真是倔強啊。

    青雉雙手插兜躲在遠處靜靜的看著澤法與草帽小子的決戰，略感欣慰的是，那個曾經教訓他永遠不能放棄的海軍老師似乎又出現在了自己麵前。

    “黑腕澤法回來了呢……”

    當一記記重拳不斷敲打在肉、體上時，骨骼與肌肉發出的悶響響徹在半封閉的山穀中。

    路飛腹部受到重創後捂著肚子踉蹌的後退，臉上的表情卻依舊是那樣頑固。

    他吐出一口酸水，咬緊牙關重新衝了上去。

    沒有花裏胡哨的招式，亦沒有現代科技的加持，隻有最原始的拳頭和身體。

    拚到現在，無論是誰都沒有占據上風。

    雙方都開始搖搖晃晃，步履有些蹣跚，似乎是腿腳不便的老人時隔十多年重新站起來那樣。

    那是怎樣一種滿足的笑容。

    再後來，雙方就連揮拳的動作也慢了下來，嚴重的體力不支導致了你一拳我一拳的回合製遊戲開始出現。

    也許拳頭並不是最終獲勝的方法，毅力才是。

    路飛靠在牆壁上大口的喘著粗氣，身後的澤法緊追不舍，將其逼到牆角又補上了兩拳。

    一拳麵門，一拳腹部，總之都不好受。

    當他如同爛泥一般癱倒在地的同時，澤法趁此機會深呼吸了幾口氣，畢竟他也是年過七十的老人了，再加上這幅身體的陳年老傷，早就戰痕累累了。

    忽然，路飛又大叫著騰起身踹了澤法一腳，算是偷襲成功，算是報了剛才的仇恨。

    “我……我會做到的，海賊王，我當定了！”

    “小子，我可是Z啊！”

    這一番對話算是最終的決戰宣言，雙方都鼓起了最後的力氣衝向對方，很顯然，年輕的路飛在體力上更勝一籌，連續三拳正中靶心讓澤法一度失去了還手的力氣。

    砰！

    終於，澤法的身軀倒下了，他躺在地上胸口劇烈起伏著，大口大口的呼吸著空氣，忽然，他苦笑了一聲，歎道：“我也老了啊，這點程度身體就動不了了，真是遺憾，歡樂的時光總是轉瞬即逝。”

    峭壁上的草帽團成員見識了一場扣人心弦的戰鬥後也深深吐出一口氣。

    還真是千鈞一發的戰鬥啊……

    澤法稍稍休息後從地上緩緩坐起，看著路飛不斷接近被放置於炸藥岩裝置上的草帽說道：“追夢之人是要消除一切障礙，執著向前之人，把帽子和我的命拿走吧。”

    “我才不要你的命呢。”

    路飛將草帽重新扣在頭上笑道，“我已經痛快了，還想打的話我可以奉陪啊。”

    聞言，澤法愣神片刻，他似乎一直誤解了這個小鬼。

    背靠炙熱的大地，漫漫一生如長夢一場。

    “不，我也消氣了。”

    “路飛！”

    被一團毛茸茸的東西撲了上來，原本就體力不支的他差點倒了下去，還好烏索普眼疾手快將其扶住，他關切的問道：“你沒事吧，路飛。”

    見全員到齊，路飛臉上也露出了驚喜的笑容，“大家都在啊！”

    烏索普回懟道：“大家個什麽啊，又一個人衝上去……”

    半坐在地上的澤法看著麵前的一幕若有所思，似乎這種被夥伴環繞的感覺已經消失了四十餘年了吧。

    “Z老師！”

    他半轉過頭，艾因和賓茲都低著頭，像是做錯事的孩子那般，看著他們委屈的模樣，澤法慢悠悠的站起身順勢拿起破碎的墨鏡道歉道：“也給你們添麻煩了啊，抱歉……”

    “我們隻要澤法老師平安就好。”

    忽然，一道不合時宜的聲音霎時出現。

    “看樣子演員都到齊了呢！”

    循聲望去，黃猿領著無數海軍現身，他雙手插兜滿臉戲謔的笑道：“草帽小子跟澤法老師都是半死狀態了還真是遺憾，反正大家都是要死的，結果是一樣的。”

    見狀，烏索普失聲喊道：“黃猿！這種時候還真是不妙啊！”

    正當眾人猶豫下一步該怎麽做時，澤法卻輕笑一聲說道：“陸陸續續都來了啊。”

    說罷，他便強撐著身體走上前，給自己點上了最後一根香煙。

    “我在最後的最後以自己想做的方式做了，也要以自己的喜好來的代價也得付得起才成啊，否則就沒臉見先我而去的那些人了！”

    澤法張開雙臂擋在眾人跟前，即便是看不到他正麵的表情但也能猜到此時應該是笑容吧。

    “草帽小子路飛，你還有自己的冒險吧，這裏就交給我Z吧！”

    “大叔！”

    路飛知道澤法這已經是心存死誌，也許就根本沒打算活著離開這裏。

    可正當艾因準備上前阻止時，一道厚重的冰牆霎時拔地而起，眾人驚歎之餘，站在暗處的青雉卻早已將遠處的炸藥岩用寒冰一同封存。

    “可惡的庫讚，最後幫我造了墓穴嗎。”

    此時的波塞冬也瞥見了那道青色的身影，況且冰麵如此範圍的覆蓋，除了那個男人有還會有誰呢？

    “他竟然也在這。”

    黃猿喃喃說道，最後輕笑一聲搖了搖頭，“果然他才是老師最愛的弟子啊。”

    戰場中央，年輕的海兵們還在為阻止Z奮鬥著，卻不知一旁的本部中將們集體低頭沉默。

    “這場鬧劇也該結束了呢。”

    黃猿向前踏出一步，忽然飛身躍至半空，八尺瓊勾玉如繁星墜落盡數穿透了澤法的身體，隻不過他茶色的鏡片下依舊看不出任何情緒。

    波塞冬暗想，平時盡管他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這一次終於還是笑不出來了嗎。

    “再見了，澤法老師！”(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