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蹤·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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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失蹤·阻止
    嶽清音身上披了件袍子,麵色陰沉地坐在床邊。田幽宇進屋便將窗戶關上,而後扯了把椅子坐在窗前,黑暗裏笑道:“嶽老大麵子不小,有四百精兵保護你的安全,你今晚可放心睡了。”
    嶽清音卻不理會他,隻向我冷冷地道:“早些睡,明日一早便出發。”
    “出發?去何處?”田幽宇問。
    我坐在小榻上悶聲地向嶽清音道:“明日靈歌哪裏也不去,這是爹說的。”
    “明日一早出發,為兄自會同爹解釋。”嶽清音不吃這套,斷然決定道。
    “嶽老大,你要把丫頭弄到哪裏去?”田幽宇再度插口相問。
    “靈歌已向爹轉達了哥哥的意思,爹說這三個月內靈歌哪裏也不許去,就留在府中——哥哥若不信,直管去問爹!”我有恃無恐,低聲回嘴。
    “等你走後為兄再問爹也不遲。”嶽清音絲毫不妥協地道。
    “等靈歌走了再問爹還有何用?”我氣得真想狠狠咬這死人哥哥,卻又不敢高聲,隻好用力扯著榻上嶽清音友情讚助的綢麵被子以宣泄心中忿悶。
    “那就不必再問。”嶽死人愈加可惡地道。
    “哥哥連爹的話也不聽麽?”我又驚又氣,“爹有爹的打算,哥哥連問也不問便擅下決定,不怕幹擾到爹的計劃麽?”
    “事後爹自會明白為兄用意——明早出發,無可通融。”嶽死人一句話結束了本次不友好會談。
    “靈歌這就去找爹爹!”我噌地起身欲向外走。
    “喂!”久久被人無視的田幽宇終於爆發了,沉喝一聲,閃身至我旁邊一把扯住我的胳膊,手腕一抖便將我丟回了榻上,道:“嶽仵作,你執意要把丫頭送走是擔心她的安全麽?——你且放心,有我田幽宇在,誰也傷不了她一根頭發!反而將這丫頭送走才最不可靠,她這動輒離家出走的小脾氣隻怕才更讓人放心不下才是!”
    唉唉,田瘋子同學,你哪裏知道,嶽死人他現在根本不擔心我是否會半路逃掉,因為大盜今晚若見不到我,明晚必會再來,我就是被帶到天涯海角也定是要想辦法回家來的……
    我從榻上爬起身,黑暗裏摸索著抱住田幽宇的胳膊,可憐巴巴地低聲道:“宇哥哥……靈歌不想離開家……”
    子這麽曰過:小女子能屈能伸,當充分利用一切可利用之人、一切可利用之事、一切可利用之物,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子接著曰道:再強勢的男人也架不住美麗女人可憐嬌柔的一個動作或一句話。
    田幽宇當即豪情萬丈地拍拍我的臉蛋兒笑著向我保證:“丫頭放心,哪裏也不如家裏安全,我會一直守著你直到那夥子江洋大盜落網!嶽仵作若不同意,我便點了他睡穴,讓他一氣兒睡上十天半個月的!可好?”
    好好好!善!大善!我挺你,田瘋子!此貼加精置頂!
    當著嶽死人的麵我自然不敢大聲叫好,隻在黑暗裏用力點了點頭,小手捏了捏田幽宇精壯的胳膊以資獎勵。
    嶽死人似乎根本不屑搭理田瘋子,抱定了主意後便不再多言。一時綠水端了藥進來,嶽死人喝畢便躺上床去挺屍,田瘋子依舊坐回窗前看守,我半倚在榻上心情緊張地豎著耳朵仔細地聽著窗外動靜。
    一夜風吹草動,卻無任何事情發生,大盜……果然未能來得。
    黎明的光透過窗紙鋪入屋中,我勉強動了動僵坐了一整晚的身體,這才發覺早已四肢冰涼,不禁連連打了幾個寒顫。田幽宇由窗邊起身走過來至榻上坐下,抓過我的手,眉頭不由一皺,隨即由他的掌心湧出一股熱流,浸入我的掌心後又散至四肢百骸,我這才覺得周身暖和起來。
    “傻丫頭,怎麽不蓋被子?”他瞪著我低聲斥道。
    我無話可答,隻好望向嶽清音的床,見他已翻身坐起,麵色不似昨日般蒼白了。他看也不看我,隻喚長樂進來給他打了洗臉水洗漱,之後又由長樂替他換了傷處繃帶,重新上了藥,穿上外衣坐至桌前,我連忙過去搶過他手裏的梳子替他梳頭,以免他自己動作掙裂後背傷口。他隻從鏡中冷冷看了我一眼,並不作聲。
    在他黑軟的發上係上一根與衣服同色的石青絛子,梳理完畢,他回身冷冷向我道:“去回房梳洗收拾,吃罷早飯立刻出發——為兄親自送你去。”
    這——這個死人睡了一覺起來怎麽還變本加厲了?田瘋子!點他!點他睡穴!點他昏穴!點他天應穴睛明穴四白穴太陽穴(做眼保健操還是怎麽地)!
    未等我做出反抗,突聽得有人急匆匆的敲門,嶽死人便沉聲道:“進來。”
    見推門進來的是一名衙役,滿臉驚慌之色,衝著田幽宇和嶽死人一抱拳,急聲道:“田、田護衛、嶽公子——大事不好了——季、季大人他——”
    “快說!”田幽宇不耐煩地沉喝道。
    “——他不見了!”衙役急道。
    田幽宇與嶽清音麵色同時一沉,嶽清音冷聲問向那衙役道:“季大人昨夜幾時回的衙門?”
    衙役慌張道:“大人他——昨夜並未回衙門……”
    “長樂!”嶽清音起身喚道,長樂飛快地由門外跑進來,“去問守門的家丁昨夜季大人可曾離府!”長樂應聲去了。
    我一時呆在原地無從反應……季燕然怎麽會不見了?這是他的計劃之一麽?可他昨夜並未對我提起過啊……話說回來,如果這當真是他的計劃,他又有什麽義務告訴我呢,至少現在我是站在大盜那一邊的。可,我就是覺得,季燕然是不會瞞我的,他和大盜一樣自負,他相信他的計劃必定成功,所以告訴我與否皆不會影響大局。那他的失蹤又是為了什麽呢?
    長樂很快便氣喘籲籲地跑了回來,稟道:“少爺!守門的家丁說從昨夜季大人進府後至現在,並未看到他出府!”
    這?季燕然在府中?
    田幽宇問向那衙役:“你們可問過嶽大人了?”
    衙役答道:“嶽大人在宮中早朝,尚不知此事。屬下問過了嶽大人的貼身小廝,言說季大人昨夜與嶽大人商議公事至子時三刻,而後季大人便告辭出了嶽大人書房,未叫人送,但那小廝是親眼目送季大人往府門的方向走的,至夜色濃處看不見了方才回了房……”
    也就是說……季燕然是在府中失蹤的?
    “去叫嶽管家,立刻召集所有家丁在府內找尋季大人下落!”嶽清音向長樂道,而後轉身冷冷地盯了我一眼。
    嶽老爹的書房至府門的距離並不算遠,季燕然出了書房後沒有走到府門便失去了蹤跡……是的,我與嶽清音的心裏現在都很清楚,這不是季燕然的什麽計劃,而一定是……一定是大盜將他“盜”走了!
    一時間我很難形容自己的心情,原本為大盜擔心了整整一個晚上,卻誰料這個家夥竟然來了如此出人意料的一招——難以見到我,就把想要抓他的主負責人擄走,還真是——夠狂夠膽量!
    雖然知道大盜不會做出殺人那種可怕的事情,但是他會怎樣對待季燕然呢?揍他一頓?逼他將我交出去?
    我低下頭不去看嶽清音陰沉的臉色,隻聽得他冷聲道:“還待在這裏做什麽?回房準備去。”
    我連忙求助地望向田幽宇,卻見他正皺著眉偏頭思索,忽而沉聲問向嶽清音道:“嶽老大,你實話告訴我,你與那姓季的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嘶……莫非被他察覺了?
    嶽清音淡淡道:“不知田護衛所指何事?”
    田幽宇冷哼一聲,道:“隻怕姓季的昨晚派那四百精兵前來守著你這小樓並不是為了什麽勞什子的江洋大盜罷?若怕那囚徒的同夥前來報複,隻需問明了他們的老窩在何處,而後派兵過去一鍋端了不就了事了麽?何必在家中守株待兔呢!”
    嶽清音仍自淡淡地道:“季大人如何安排是季大人的事,我等不過是聽從吩咐行事罷了,田護衛若有疑問,不妨待找到季大人的下落後親自問他。”
    田幽宇鼻子裏哧笑一聲,道:“不必。你二人就算不說我也大致猜得到——若是當真要抓江洋大盜,隻需配刀兵士二百即可,何須再調二百箭兵呢?箭兵多用來對付遠距離或善輕功的目標,而一次需要動用二百名箭兵來對付的人,目前來看,除了那鬼臉大盜外還能有誰?姓季的八成是被他擄去了,那兩人是正經的對手,鬼臉又豈會輕易放過他?”
    嶽清音不置可否,隻木然地道:“季大人失蹤之事當如何處理,嶽某但聽朝廷安排。田護衛若無它事便請回罷,恕嶽某不能多陪!”
    田幽宇勾唇笑道:“隻怕田某這會兒還不能走——鬼臉大盜若有心加害姓季的,根本無需將他擄走,隻當場解決了他就完事了。而他之所以要將姓季的帶走,不是想從姓季的那裏得到什麽他想要的東西,就是欲以他為要挾同官府講條件。是以田某認為鬼臉大盜必定還會到嶽府來,從他擄走姓季的一事便可得知,他已經知道了朝廷指派姓季的同嶽老爹負責抓捕他,那麽他用姓季的來要挾嶽老爹便是意料之中的事。因此田某必須守在此處,以等那鬼臉再次登門。”
    不得不說田幽宇也是個聰明人,雖然他對事情內幕知道得並不多,但他所料的情況基本上都是合情合理。
    嶽清音倒未反對,隻淡淡地道:“既如此便悉聽尊便。然而留在府中可以,卻不得因此妨礙我府之人日常生活,否則便恕嶽某送客了。”
    田幽宇哼笑道:“別人如何田某不管,但是丫頭的事田某必須過問。雖不知那鬼臉大盜是如何得知朝廷下旨令嶽老爹和姓季的負責抓捕他之事,那姓季的之所以要派人手守在你嶽老大的樓裏樓外,無非是怕鬼臉大盜擄了你和丫頭用以要挾嶽老爹和他。雖然現在十有八九是他擄走了姓季的,但還有個嶽老爹可以主事,相比之下,用你們兩個做人質的籌碼要比姓季的高得多。因此鬼臉大盜若想同嶽老爹講條件,擄走你們兩人中任何一個都可以令他占據更大的先機,田某不能保證他今日是否還會光臨貴府,所以安全起見,你們兩人必須都得置身於田某的保護範圍之內!”
    田幽宇由於不曉得這其中內幕,因此做出的推斷偏離了方向,但至少他料中了大盜今晚還會來,此時的他已不同於昨天,昨天他是被蒙在鼓裏的,今日卻已有所準備,倘若他與大盜在這裏來個狹路相逢……我不敢想了!
    但聽得嶽清音冷冷地道:“此事不必勞煩田護衛了,身為朝官子女,嶽某兄妹早已做好了隨時舍身的準備,即便如田護衛所言,那鬼臉擄了我兄妹之一做為要挾條件,家父亦絕不會因此妥協,所以田護衛勿庸替我嶽家擔心,請回罷。”
    田幽宇挑著一邊的唇角笑道:“你嶽老大是死是活田某不想插手,然而田某既已決定六個月後娶丫頭過門,她自然便是田某的未婚之妻,是以她的安全田某必須得管!”
    嶽清音臉色陰沉地盯著他道:“家妹的婚事由家父做主,田護衛此時言及為時尚早。況男婚女嫁本當是兩廂情願之事,田護衛若執意強人所難,便莫怪我嶽家不顧念你我兩家數年交好的情份了!”
    田幽宇眯起眼,挑釁般地亦盯向嶽清音,沉聲笑道:“田某對於自己中意的人和物,一向是竭盡所能地去爭取和把握,哪怕是因此送了命也在所不惜!這世上有些東西一經放過便再難複得,田某不想給自己留下後悔的機會。丫頭是田某唯一想娶之人,你嶽老大願意也好不願也罷,都無法阻止田某的決心。由古至今曆來皆是強者為大,若有能勝得了田某之人亦追求丫頭,那田某也隻能怪自己技不如人,同樣——嶽老大你若認為能夠強得過田某,不妨便來阻止阻止看!”
    噯噯!這兩個男人怎麽說著說著就吵起來了!不是一直在說季燕然失蹤的事嗎?怎麽又拐到了我的婚事上來了!真是兩個男人一台戲,卻苦了我這不買票白看戲的人,被他們當成戲碼念叨來念叨去。
    嶽清音寒著臉才要說話,卻見嶽管家敲門進來,稟道:“少爺,全府上下都已找遍,未見季大人的蹤影。”
    這結果是早料到了的,因此嶽清音也隻一點頭,道:“罷了,都各歸各位罷。令人備下馬車,我和小姐稍後要出門。”嶽管家便領命去了。
    我真是抽搐了,這嶽哥哥整個一軟硬不吃的主兒!怎麽辦?
    田幽宇用行動為我給出了答案——但見他出手如電,在嶽哥哥的身上點了幾點,嶽哥哥便如同一尊雕像般定在了原地。
    “哥、哥哥——”我誇張地驚呼,連忙走上前去搖他的胳膊,“你怎麽了?是不是傷口疼?”
    田幽宇淡淡插口道:“我點了他穴道,他現在動不了也說不了話。”
    幹得好,小瘋!撒花!打分!
    “這、這不會對哥哥他有何傷害罷?”我佯作驚慌地問他。
    “除了站久會累、癢了不能撓之外,沒什麽其它影響。”田幽宇壞笑著道。
    “那……宇哥哥可不可以幫忙讓家兄坐到床上去?他有傷在身,不能總這麽站著……”我道。
    田幽宇便壞笑著過來,健臂一攬嶽清音的腰將他半扛半抱地放到床上去,而後扭過來向我道:“這下丫頭安心了?”
    我連連點頭,展開個甜美笑顏,道:“謝謝宇哥哥……宇哥哥既然要留下,那靈歌先去夥房親手替宇哥哥做幾樣小點心吃,可好?”
    田幽宇一挑眉,伸出大手捏了捏我的臉蛋子,笑道:“丫頭還會做點心?也好,今兒倒要嚐嚐你的手藝。”
    我偷眼向床上的嶽清音瞟去,見他的冷眸裏正散發著暴怒的寒光,也不知是在惱火田瘋子對我動手動腳的舉動,還是在惱火我即將要溜出府去找大盜的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