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演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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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湖區人民醫院。
    安靜的病房裏窗明幾淨,俏麗的小護士輕手輕腳的走進來查房,看到坐在床邊的安嵐便點頭微笑,氣氛輕快而活潑。
    安嵐一夜未休息,也受了整晚的驚嚇,麵容上有些憔悴,但精神尚足。她看著躺在病床上酣睡的兒子,心裏很是平靜。
    小護士檢查過安康的狀況後,甜甜笑道:“安女士,你兒子情況很好。他頭上的傷勢不算嚴重,以後頂多有些小傷疤。”
    安嵐點頭說了聲‘謝謝’,又聽小護士問道:“安女士,能說說姓龍的人渣是怎麽死的麽?我聽外麵的警察說,是你兒子殺了那個大惡棍。這是真的嗎?”
    昨晚警察趕到咖啡廳的命案現場勘察,很快就把相關人員帶去區警局做筆錄。安康因為頭上有傷,筆錄之後就由安嵐陪著送到了醫院。根據現場勘察和多人的證詞,安康殺死龍爺算正當防衛,不用承擔任何刑事責任。
    通叔和王美娟在咖啡廳宣揚周青峰殺死了龍爺,一來是借機做生意,二來是免得有龍爺的餘黨報複安康。而對於醫院的醫護人員來說,還是有些小道消息知道真相。
    對於小護士的問題,安嵐猶豫了一會還是點了點頭,不過她把功勞推到周青峰身上,張口說道:“姓龍的壞蛋跑來就是想殺人。我兒子被劫持又隻會哭,當時真是太驚險了,是鄒輝鼓勵他反抗的。”
    想起那驚心動魄的一幕,安嵐的依舊感到陣陣心悸。若不是周青峰給了安康一把蝴蝶刀,若不是周青峰不顧一切的鼓勵安康,若不是肝部的劇痛讓龍爺的槍口偏離,安嵐和安康母子倆必然會死掉一個。
    安嵐把龍爺死亡的過程簡單說了一遍,小護士聽得感同身受,心驚肉跳,不時發出驚訝之聲。聲音大了點反而把睡覺的安康給吵醒了,這少年睜開眼就看到一個漂亮的護士大姐姐正朝自己打招呼,“嗨……,小帥哥,你好厲害哦!”
    安康當場鬧了個大紅臉,局促而尷尬。倒是安嵐笑笑的讓兒子起床活動活動,把他趕進了衛生間。而這時通叔從病房外推門進來,臉色極其難看。他先開口問了問安康的情況,就坐在安嵐麵前沉聲說道:“嵐嵐,鄒少被抓了。”
    “什麽?”安嵐驚呼一聲,她和周青峰的感情糾纏不清,卻不妨礙她對周青峰充滿好感。聽到周青峰被抓,她不解的問道:“出什麽事情了?”
    “警察那邊沒有透露具體的消息,但麻煩隻怕很大。姓龍的被通緝之後,他手下其實還有二三十號人。昨晚我們看到姓龍的一身狼狽,其實就被鄒少單槍匹馬一個人挑了他一群手下。
    現在外麵傳言,說鄒少闖進龍爺秘密藏身的地方,殺了十幾個人,硬是把姓龍的人渣逼的走投無路,才來找我們麻煩。電視上正在放什麽爛尾樓黑社會火拚事件,汙水都朝鄒少身上潑。
    安康剛剛從衛生間出來,聽到周青峰被抓就急的大罵。在少年心裏,無畏,勇敢,充滿傳奇色彩的周青峰就是他的偶像。病房裏就有電視,安康打開後就調到播報鬆江新聞的頻道。
    “昨晚十一點左右,本市平湖區發生嚴重暴力案件,有黑惡勢力引爆一輛油罐車製造大火,並且趁火勢發動瘋狂火拚。根據前方記者的報道,現在死亡人員已經達到十三人。”
    “本案重要嫌疑犯鄒輝已經被警方抓獲,市局發言人表示,將會以嚴肅認真態度徹查此案,堅決打擊市內任何黑惡勢力。”
    “現在的和諧社會,怎麽能容忍黑惡勢力的猖狂?鄒輝此人在鬆江一向名聲狼藉,平湖區的惡性火拚更是暴露了其卑劣本質。這起案件給我們敲響了警鍾,警方必須徹查此案,給老百姓一個交代。”
    電視上,網絡上,通篇累牘都是關於爛尾樓嚴重死傷案件的報道,所有媒體都把矛頭指向了周青峰,把‘猖狂’‘跋扈’‘黑道惡少’等等標簽貼在周青峰身上。
    而對於平湖區影響更加深遠的龍爺之死卻是隻字未提,好像這事壓根沒有發生一樣,這種情況叫人深感奇怪。
    “有人在背後搗鬼。”通叔活了大半輩子,經曆過國家早年的混亂時期,對一些官場的勾心鬥角略知一二。現在他親身經曆其中,立刻能猜出事情背後的一些端倪。
    “有人搗鬼?誰搗鬼?”安康還是少年,對社會的認知還處於非黑即白的粗淺狀態。安嵐同樣疑惑不解,卻知道自己哪位小情人背景複雜,他身上發生任何事情都有可能。
    通叔這會想起周青峰交給他傳遞的包裹,又想起孟慧打來的提醒電話。還有隨後周青峰居然從警局給他打電話,讓他做中間人,聯係‘富海貿易’的黑道律師蔣發奎。
    想到蔣發奎,這位綽號‘黑皮鬼’的黑道律師就趕到了病房外。頭發光亮,一身正裝的奎叔看上去正氣十足,見到安嵐等人都先問候幾聲,還特意給安康帶來了禮籃,溫和的氣質叫人第一時刻就心生好感。
    “這位就是安嵐女士吧?你好,你好!我是鄒少的律師。這次來,是專門為鄒少的案子做個問詢。希望你們能把所有知道的情況都告訴我,不管好的壞的,都不需要做任何隱瞞,因為我們是同一陣營的。”
    奎叔笑的很客氣,若不是知道他的背景定然會認為他為主持正義而來。不過他的問題卻絲毫不客氣,首先就問道:“安女士,我聽聞你曾經被‘黑豹’劫持。我想問問,當時把你就出來的人是鄒少?”
    安嵐麵色忽然一陣暗淡,仿佛不堪回首的模樣,“我一開始打電話報警,但沒人理我。後來我打電話向鄒少求助的,然後他說他會派人來救我。我當時嚇死了,還以為他騙我。”
    “搏擊場的案件有一千多人目睹,好多人都說是鄒輝親自上場殺了好幾個人,甚至在最後還砍下了‘黑豹’的腦袋。”
    “不是啊,他一個大少爺,怎麽可能是他本人?我也問他上哪裏找來的人,他隻說是花錢請來的黑拳高手。”
    安嵐嚶嚶淒淒,麵色嬌柔。不管是恐懼,驚訝和疑惑,她的表情變化都極其自然,叫人對她的話很容易就信以為真。
    奎叔聽完後點點頭,隨手就在自己的筆記本上記了幾筆。倒是安康在一旁有些驚詫,他正想開口說‘媽媽,這跟你之前說的不一樣啊’,卻看到自己舅爺就站在律師的身後,朝他微微搖了搖頭。
    安康經曆了一大堆驚心動魄的事件,連窮凶極惡的龍爺最後都死在他手下。他內心變化極大,早就不是過去那個遇事隻會驚慌哭泣的小男孩。
    安康知道自己表情的變化瞞不過旁邊的律師,於是幹脆變化到底,撲到自己母親麵前哭著說道:“媽,都是我沒用,不能保護你。”
    奎叔在道上混了幾十年,每天的工作就是探知人心。他的目光掃過麵容哀戚的安嵐,又看看身材瘦弱的安康。而這會通叔又歎氣走了上來說道:“唉,我們家最近流年不利啊!”
    這安家三口都是會演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