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枯木麵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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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枯木麵具
江蘺的慘叫撕心裂肺,從墓的彼端傳過來。
我的心莫名慌亂。
“別衝動!”大舅死死勒住我的手,他說裏麵的情形不夠明朗,我們貿然入內是不行的。
可是江蘺的聲音那麽清晰,好像很遠,又好像很近。
“裏麵現在起碼有四到五人,我們摸不清形勢,不知道他們在墓裏遇上什麽,亦或者他們是不是起了內訌……”大舅分析道,四五人,算上閉月和老袁也才三人,難道說還有其他的隊伍?
大舅貼在石壁上,開始部署起來。
從剛才江蘺的慘叫聲就能知道底下情況緊急,大舅說越是在這樣的情形之下,人就越要保持冷靜,尤其是下這種不知名的墓,如果被急切衝昏了頭腦,進去就是送死。
他說的沒錯,我沒什麽經驗。
大舅沉默了好一會兒,他特別嚴肅地看著我,問道:“晗晗,你一定要下去麽?”
我抖了一下,點頭。
大舅什麽都沒有說,直接在前麵開路,他說這個墓不是很複雜,通到另一端花費不了太長的時間,這也是為什麽當年他那麽快被拋棄的原因,當年的人將這一個墓裏裏外外翻了好幾遍都沒有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我們快速往前去,果然什麽都沒有發現,這個墓奇怪地很,像是一根腸子通到底,期間也沒有什麽勾回,連其他的小墓室都沒有,就是幾個小房間一樣的土房子連在一塊,裏麵有些破碎的陶瓷罐和一些不知名的畫,都已經爛的不成樣子。甫一進來就給人一種破敗不堪的感覺。
難怪之前這一片長了那麽多的荒草。
“噓……”我剛想問問大舅還有多久,我們在這個密閉的空間裏已經走了好長一段路,除了難受再沒有其他的感覺,連之前的小黑蟲子都沒有了,大舅噓了一聲,我連忙頓住腳步。
我們隱匿在暗處,略微聽到前麵有動靜,像是有人在爭吵,聽得不是很真切。
我們貓著腰,盡量不發出聲響往前麵靠攏,讓人感覺奇怪的是,剛剛進入那個墓室的時候,我發現這兒的空氣似乎有些幹燥,地上也是幹幹的,還殘留下來幾個泥腳印。
更可怕的是耳邊的碎發居然在飄,就好像是這個地方是通風的一樣。
我們靠的近了,能聽清楚那些人的說話聲,但不在前方,是在下麵。
“現在怎麽辦……”是一個女子慌亂的聲音,不熟悉。
緊接著是閉月的聲音:“來這麽一遭有這樣的發現不是很好麽。”
“可是他不見了。”那女子再度驚慌,“他是跟我們一起下來的,就這麽丟下他不太好吧。”
“你不說我不說,誰知道隊伍裏多了一個人。”又是一個陌生的聲音,是個男人。
這個墓室果然如大舅分析的那樣,是有五個人在內,我一直沒有聽到江蘺的聲音,難道說他們嘴裏的“他”就是江蘺,他到底遭遇了什麽不測。
“還是聽聽老大怎麽說吧。”那女子已經有些煩了,埋怨道,“誰讓你們之前帶著他來的。”
“你懂什麽,他身上有標記,跟統調局脫不了幹係,我們暫且不能確定他的身份。”閉月道,聲音喑啞,像是在訓斥那女的一樣。
果然是江蘺,聽他們對話的意思,江蘺已經跟他們分開了,他會去哪裏,在這之前他們又遭遇了什麽?
底下吵得不可開交,那女人愣是說要退,被閉月好生訓斥了一會兒,最後才算是閉嘴,由始至終,老袁都沒有開口說話,我和大舅在上麵聽著,想從他們的話語之中找到一點線索。
“老大,我們是來查案子,不是來盜的!”另外一個男聲道,說什麽現在不比以前,要是稍微踩了線,他們都會吃不了兜著走。
結果這一次是被那個女子訓斥的:“瞧你那點膽子,又不是第一次做那事了。”
“這個墓我們不是第一次來,還記得那一年麽,什麽方法都試過了還是沒有找到這裏,今天既然有這樣的機會,你們想退縮麽?”老袁總算開口了,我聽得心間一顫。
不是第一次,難道說當年在這裏作業的也是這一波人。
老袁的話引起了共鳴,那女的感歎一句,要不是當年在這個爛墓裏沒有發現東西,會害得副局被削了職位麽。
“閉嘴,在這個時候提起那個人你不要命了!”那個男人再度訓斥起來。
我現在能確定了,底下那些人全部都是統調局的人,他們的說話聲慢慢輕了下去,看樣子是打定主意往前麵去了,我和大舅貓著腰,一動不敢動,生怕在這裏的腳步聲泄露了行蹤。
大舅曾經跟我說過,在這樣的墓室裏,最危險的還是人,要是稍有不慎,很可能被他們幹掉。
我大氣不敢出一下,聽那女的說統調局裏有內鬼,為了當年的事情,她也要下去看看,到底當年給副局設下的是一個怎麽樣的圈套。
整個過程,我注意到老袁隻說了一句話,之後再也沒有開口,一直等到他們完全走遠,我和大舅才前行,眼前是一個往下的圓形通道,大舅說這個才是真的入口,建的章法跟所有的墓室都一樣,可以說完全是亂了風水,這裏麵邪乎的很。
他不同意我們繼續往下。
“這個入口之前沒被發現也是正常的,一般人誰會這麽造墓,簡直不要命了,晗晗,聽我一句,人各有命,那是你朋友的命格,我們不能再前進了。”大舅說道,他不同意繼續,可是都已經到這裏了,不繼續不行了。
我往前麵走了一步,大舅死死拽著我的手。
“這下去就是送死,再有經驗的人也不敢像我們這樣徒手進去啊。”大舅阻攔道,可我那會兒腦子抽筋,一定要找到江蘺。
其實那個時候,更奇怪的是一種感覺,一種來自底下的呼喚,在引導著我往前。
“舅舅……”我期盼地看著他,大舅卻不鬆口,他說要保我平安,而不是帶著我瞎胡鬧。
“我們已經走到這裏了啊。”我說道,大舅說下去可以,但是必須等外婆他們帶人過來。
我愣了一下,大舅才跟我說清楚:“我跟媽說過了,要是我們不能及時回去,她就會帶人過來的,晗晗我們再等一會兒。”
我的心瞬間暖了一把,沒想到竟然是這樣,等一下也沒什麽關係,我點點頭,視線順著那個洞口看過去,幽深的黑暗,卻是無比倫比的吸引人。
我衝著那個入口看了好一會兒,內心是無比的澎湃,就在我看得入神的時候,裏麵射出一道光芒,兩隻明亮的眼睛,散發出幽深的綠色,我嚇了一跳,腳下一滑,隨即便脫離了大舅的拉扯,瞬間掉了下去。
啊……
這條通道很長,比在遊樂場裏玩的那個滑梯還要長,我感覺屁股已經開始冒火花了。
我聽到大舅喊我的聲音,可是在撞擊之下很快便消失了。
我以為自己會摔得很慘,可下一秒,莫名掉進一個懷抱,我愣了一下。
“阿狸?”我抬眸看去,江蘺臉上卻帶了一個麵具,一個木頭做的麵具,他抱著我才使得我沒有甩出去,周圍是不一樣的景致,起碼比上麵好太多了。
江蘺一把將我放在地上,鬆開我,他轉身從另外一個通道離開,像是在躲避什麽一樣。
“阿狸,你做什麽啊?!”我問道,想去抓他的手,可是他閃地太快,那速度就好像是會瞬移一樣,似乎不是用來走的,而是瞬間消失在我麵前,要不是剛才的感覺是真實的。
我會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江蘺這是怎麽了,為什麽臉上帶著一個麵具,而且為什麽看著我的時候那麽的害怕和恐慌。
太多的未知了,我凝眸掃了一圈,這裏有五條路給我選擇,我不知該從哪裏走,牆壁上刻的是一幅幅畫,畫地好像是一整個故事,我看出了一個在舞蹈的美女,其他的由於眼拙實在分辨不出來,但是唯一能肯定的一點,這些人臉上全部都帶著麵具。
和剛才江蘺臉上戴著的一模一樣,枯木麵具,我往後掃了一圈,發現一張好似是在祭祀,有美女被綁在高台之上,底下的人全部都在跳著奇怪的舞蹈。
我又移了視線,可是下麵的又看不懂了,這些畫是什麽意思,難道是墓主人一生的縮影?當然這是我猜測的,我看了好一會兒,決定在這裏等著大舅和外婆下來,這個地方我自己搞不定,這一點我很清楚。
可是我等了好長一段時間,還是沒有等到他們,按理來說不應該,從上麵下來最多一分鍾的時間,我心裏安慰自己,一定是外婆沒有過來。
我縮在一旁角落裏,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身上微微有些冰涼,凍得我瑟瑟發抖。
盡頭的黑暗之中,有什麽奇怪的聲音,一波接著一波傳來,緊接著是清晰的腳步聲,一步一步,眼看著就要走到我的麵前。
咚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