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浮生又一劫(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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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0、浮生又一劫(5)
    我在庭院之中等墨筧。
    鳳仙花的花瓣落了一地,才等到他回來。
    墨筧怔了一下,說我身子不好,為什麽還要在外麵吹風。
    我擰眉,看著墨筧:“師父,你是不是找到了那個人?”
    他一愣,問我在胡說什麽。
    我揚手,玉佩在我的手心裏麵,我說師父你很快就會找到那個姑娘了,不信你捏在手裏試試,可惜他終究隻覺得我在開玩笑,我愣是想硬塞在他的手裏,可依舊被他那修長的手指挑了過去。
    墨筧輕笑:“小妍妍,別鬧。”
    “師父……”我連著拿出撒嬌的本事都沒有用,他問這玉佩怎麽到了我的手裏。
    “是有人給你送過來的,你自己聞聞上麵的味道就知道了。”我喃喃,墨筧的鼻子素來厲害,聞地出來是誰。
    他凝眸,拿了玉佩便轉身離開了,我愣了一下,喊了他幾聲,他卻不理會我,走的步子那樣快,往青樓裏麵去。
    我跟在他的身後,才剛剛走進去幾步,便被老鴇子給攔住了,隻能看著墨筧的身影消失在眼前。
    他是去尋了蘇芙兒,可笑之極呢。
    我笑言:“是來找芙兒姑娘的,她新買的胭脂,需要我幫著看看。”
    “喲,我當是誰呢,沈老板快請。”老鴇子是知曉我的,隻是不熟識罷了,我點頭順著樓梯往上。
    我本打算進去屋子裏,可是眼前的一幕到底讓我寒了心,蘇芙兒八爪魚似的纏在墨筧的身上,墨筧摟著她的腰肢,沉聲問道:“你是從何處得來的玉佩!”
    “公子著急什麽,坐下來,芙兒慢慢與你說。”蘇芙兒纖纖玉手,劃過墨筧的胸膛,男人是真的急壞了,任由蘇芙兒那般侵犯他,看得我都快炸了。
    這是我的男人,你蘇芙兒憑什麽動手動腳。
    但此時我不能進去,蘇芙兒很可能是我們要追蹤的畫皮鬼,她在我和傅子遇麵前是不可能暴露的,但是在墨筧麵前,不可能偽裝地起來。
    “鬆手。”墨筧沉聲,將玉佩放在桌子上,他眼神之中的掙紮之意,尤為明顯。
    蘇芙兒柔聲說道:“公子消消氣,是芙兒冒犯了,可是芙兒也是心急,玉佩上麵殘留了沈家胭脂鋪的胭脂味,我便往那兒送了。”
    “你為何摘下我的玉佩?”墨筧沉聲,看著蘇芙兒。
    “公子落在芙兒這裏的東西,因何說是我摘下的。”蘇芙兒沉聲道。
    “公子心裏分明清楚得很。”蘇芙兒笑著說話,楚楚動人,看得人心都酥了。
    墨筧死死地攥著蘇芙兒的手:“玉佩在城隍廟裏就丟了,你說在你這兒落下的,真不知道姑娘是在撒謊呢,還是說姑娘就是那畫皮之人。”
    “公子胡說什麽呢,芙兒雖說不是正經人家,但到底不曾做害人之事。在這風月之地,素來是你情我願的。”蘇芙兒沉聲,掙紮著想要抽出手來,“公子,捏疼我了。”
    “說,你是不是去了城隍廟?”墨筧質問道。
    “公子心裏清楚得很,可惜你自己想著要蒙蔽自己,公子若是真的厭棄芙兒,大可不必做……”蘇芙兒沉聲,將玉佩塞入墨筧的手心裏麵。
    她說墨筧若是真的嫌棄他,大抵可以丟下玉佩。
    可惜那一刻,墨筧卻沒有丟下玉佩,反而鬆開了他的手,玉佩落入手心之中,散發出一陣柔和的光芒來,我看得愣在原地。
    墨筧曾經對我說過,但凡遇上那個人,玉佩落在手心裏便會亮起來。
    “公子何必自欺欺人呢。”蘇芙兒說道,墨筧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而此時的我,早就挪不開腳步了。
    為什麽偏偏是她,不該是我嗎?
    蘇芙兒嘴角帶著笑意,她說她是畫皮之人又如何,可比不過生生世世的諾言。
    “公子當真忘記,奈何橋邊許下的諾言,可是奴家心裏卻清楚得很。”蘇芙兒一言一語都狠狠地砸在墨筧的心上,連帶著我的心裏也在滴血,這個女人到底怎麽知道的。
    墨筧明明知道她是畫皮鬼,可是此刻卻動搖了。
    他說過,不過那人是什麽,他都不會再負了她,可是如今呢。
    蘇芙兒咯咯咯地笑了起來,手輕輕拉起墨筧的另外一隻手,她笑言:“公子現在清楚了嗎?”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墨筧喃喃,我是第一次見著他的手都在抖。
    蘇芙兒一句一句,攻心。
    “公子可曾見過旁人讓它亮起來。”
    “奴家從未聽說過公子,可是心裏知道有人尋我生生世世。”
    “奴家為了在此等候公子,可是煞費苦心。”
    “公子欠下的諾言,若是因著奴家不想履行的話,倒是無妨,左右奴家不過一介青樓女子,身份卑微,到底是承受不住公子的憐愛。”
    ……
    之後又發生了什麽,我便再也記不清楚了,踉蹌著從樓裏走出去,那些姑娘紛紛投來詫異的目光。
    我倉皇而逃,進門的時候撞上傅子遇,他擰眉,問我這般失魂落魄所謂何。
    我喃喃:“人……可逆天?”
    “沈姑娘倒是有趣的很。”傅子遇笑言,說人定勝天,被那些禁忌所束縛的人生,才是真不完整呢。
    我冷笑一聲:“那前世的諾言,此生當履行嗎?”
    傅子遇怔了一下,問我為何忽而要問這樣的話,我搖頭,說剛才路過說書人那兒,聽了一段傳說,心裏有所疑惑罷了。
    “倒是不曾想,沈姑娘竟然是這樣多愁之人。”傅子遇道,他說所謂的前世今生,不過是人說著好聽的,茫茫人海之中,當真要尋回前世的另一半,談何容易。
    是啊,若是執意出現的話,談何容易。
    若是上天注定,他要出現在我的生命中呢,這又作何解釋。
    可我同樣解釋不了,蘇芙兒的事情。
    傅子遇見我失魂落魄,他說帶我去一個地方,保準能夠消除我的煩擾。
    我怔了一下,他卻拉著我快步往前,帝都到底繁華,外頭再怎麽亂,也難以抵擋這掩蓋之下的太平,大街小巷,買賣聲嘈雜不堪,傅子遇帶我去了湖畔。
    墨湖的湖水還是那樣的清澈,湖畔停著小船,傅子遇帶我在湖邊候著,他說在湖中暢遊的時候,身子跟著水波搖晃,看著兩岸青山,著實美不勝收。
    他躥著我上了船,我怔了一下,驀地想起之前容祈帶我看螢火蟲的那個時候,眼眶莫名濕潤了。
    傅子遇在船上煮酒,燙的剛剛好的酒放在我的麵前,他說一醉解千愁,他今兒不喝酒,便是陪了我。
    酒性子烈,喝的我有些上腦,兩杯下去,誰是墨筧,誰是容祈,我倒是不在乎了,放空身子,任由小船在湖中遊蕩,整個都躺在船上,眯著眸子看兩岸的風光,美不勝收。
    我傻傻地笑著,喃喃道:“師父,到底是誰錯了,是老天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