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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百二十八章 天與地的較量
    又是半年，依然不見靈王的蹤跡，湖城已經變成了靈族的天下。
    但是沒有人敢去惹城中小院裏的兩位。
    無數的靈族用自己的血和生命證實了，那兩個絕對是殺人不眨眼的魔神。
    “一年過去了，靈王還不來，聖人也不透麵……琉璃傳來消息，父親到現在還沒找到。”沈立背著手，仰望著院子裏的天空。
    天空有點陰霾。
    就跟他此時的心情一樣。
    武至極並不在他身邊，所以他的話，是對自己說的。
    “強子竟然接任了海外的少主，與紫月衣合體雙修，抹除了五元破氣丹的後遺症……哈哈……哈哈。”突然間沈立低笑起來，接著聲音越來越高：“荊軻啊，你這混蛋又去了哪裏？”
    轟！
    一股驚天的氣息，突然從狂笑的沈立身上爆發出來，濃烈如雲，瞬間席卷了整個湖城。
    就連湖城那終年不散的霧氣，看似都要被其吹開一樣。
    “這是什麽氣息？”
    “好像是從那兩個怪物的院子裏傳來的，好可怕的氣息。”
    “其勢如雲，其息如霧，如天地將合，這似乎是踏破聖級才會有的現像啊！”
    “此事要不要報告回去？”
    “速速稟報陛下，此人好似要突破境界！”
    “十三靈帝，跟我趁機去襲殺此人，最不濟也要打斷他的頓悟！”
    一時間湖城的靈族盡數騷動起來，有些靈族的高手，帝級的存在，認出了沈立的異樣。
    有些靈族立刻飛離湖城，往遠方飛去，而那認出沈立突破境界的靈族，卻高聲呼喚，立刻就有十三個氣息恐怖的帝級高手出列，往沈立所居的小院騰空飛去。
    靈族的境界劃分跟人類差不多，就是把前麵的魄字變成靈字，而且這些人都是由人類變成的靈族，實際上並不會多少真正的靈族法術。
    所以實力也就跟人類的帝級沒什麽差別。
    武至極推開門，從屋內走了出來，手上無劍。
    看到在那發呆的沈立，由衷地笑了笑，然後抬頭看向天空，那十四個飛來的黑影，讓他不禁冷哼一聲。
    “找死！”
    當年在天諭峰頂，幾百魄帝高手，都沒能攔得住他，被他斬殺一空。
    區區十個魄帝就趕過來送死。
    在這城裏總共呆了一年，前半年幾乎天天殺靈族，殺的他手發軟，但那都是些修為很低的存在。
    後半年幾乎都是閑著，他們也不再主動去殺了，除非有不長眼的家夥找上門來。
    現在終於有一個殺的痛快的機會了。
    轟！
    武至極在地麵輕輕一踏，整個人頓時消失，出現在空中，攔在那十四靈帝麵前。
    自從他領悟了劍魔意境之後，飛行再不需要極樂圓光。
    “退，或者死。”武至極頗一出現，就冷冷地立下了宣言。
    “是他，那個惡魔！”
    有一個靈帝手臂顫抖地指著武至極大吼起來。
    他曾經遠遠看到過武至極斬殺同伴，嚇的他掉頭逃遁，這次再見一下又想起當時的情景。
    “廢物。”武至極根本不理他。
    對於一個在戰鬥時逃跑的人來說，根本沒有資格稱之為強者。
    心強才是真正的強。
    “好狂的人類，你們十四個人，你不過一個人，你憑什麽敢這麽橫？”帶頭的靈族高手叫囂著，渾然忘了他曾經也是人類的事實。
    “布下靈王傳授的通天屠魔大陣！”另外一個靈族高手叫道。
    其他人立刻四散開來，每兩人一組，形成漏鬥的形狀。
    武至極並沒有動，他任由對方組合。
    如果在此的是沈立的話，他必然不會讓對方行動後再斬殺，因為那沒有必要，但在場的是武至極。
    他一生渴求的都是與強者戰鬥。
    如果沒有大陣加持，這十四個人根本不會是他的對手，所以他隻是靜靜看著。
    漏鬥一成，天空之中猛地射下一道極光，延著這漏鬥形成光幕，然後……在武至極的感應中，這十四人竟然消失了。
    眼晴依然還能看到，但氣機卻感知不到，連劍魔意境都感覺不到。
    “這是什麽陣法？”武至極心頭微微一愣，不過他瞬即無視。
    對他而言，遇強則強。
    “這套通天屠魔大陣，是當初陛下抵禦魔族入侵時他下的無上神通，由隻要人數不低於七個，大陣就不會破。所謂通天，就是指與天地一體，通天徹地，屠殺邪魔。”那領頭的靈族神態張狂，直指武至極喝道。
    這些人以前都是魄神宮的強者，無數的魄帝都被轉化成了靈族，死心踏地的跟在靈王身後，為其效犬馬之勞。
    “一劍！”武至極理都不理他，傲然回應。
    話落，並指。
    一道長達四尺的真氣從指尖迸射而出，以指代劍。
    一劍。
    直接朝那漏鬥形的大陣劃去。
    刺啦。
    虛空被直直斬開一道巨大的裂縫，然後往兩邊滾去，切割著遇到的一切。
    劍魔其實就是人類的聖級。
    武至極融合了劍魔意境，雖然真正的修為還達不到劍魔原本的標準，但也是半步聖級了。
    滅掉普通的帝級高手輕而易舉。
    但是。
    他這一劍，斬空了。
    他的劍氣，猶如疾光電影般迅速，但那漏鬥大陣的速度比他還快，仿佛在他出手前就已經知道了他將要斬下的方向。
    竟然提前避開了。
    “屠魔伏神，唯我獨尊！”突然間，他的頭頂響起了一陣狂暴之聲。
    十四帝級高手齊齊怒吼的聲音何其雄壯，甚至讓他產生了一絲錯覺，以為這是靈王的分身。
    仿佛整個天都塌了下來，往他頭頂砸去。
    “哼！天塌斬天，地陷裂地。”武至極臉色微變，劍指變劍掌，腦後突現佛光。
    瞬間氣息爆增十倍，手中溢出的真氣劍光，長達十米，狠狠往空中劈去。
    哢嚓！
    一聲巨響，劍氣與大陣相撞，武至極的身體，竟然被一下震進了大地，直接陷到了大腿。
    而那大陣卻也微微後退了幾寸。
    然而，立刻又壓了下來。
    “再斬！”
    又是一劍，武至極又下沉了幾寸。
    大陣也後退幾寸。
    武至極一劍比一劍重，從一開始的一劍就是一劍，到後來的一劍化三，一劍化百，一劍化千。
    幾乎重演了當初劍魔劈天諭峰頂那座大殿時的情形。
    可是任憑他怎麽劈斬，天上那座大陣就是不急不慢地壓下來。
    “沒用的，你現在對抗的是整個天，就算你能一劍破天那又如何，你能滅天麽？片刻之後，就教你成為肉泥！”大陣上傳來張狂的笑聲。
    確實，武至極強大的可以踏破虛空，一劍斬破天際。
    但是那隻是破，而不是滅，破了可以修，想要滅卻何其之難。
    這座通天屠魔大陣，借助的是天之力，想要破掉幾乎不可能，即便他是劍魔再臨，就算斬到天荒地老也不可能把天給斬碎了。
    除非，他能達到獨孤劍魔一生追求的境界。
    那個虛無縹緲，從未有人到達過的境界，這境界因為沒有人達到過，所以人們給它起了個極為返璞歸真的名字。
    劍人。
    劍乃人心，人為劍體。
    沒錯，隻有達到了劍人境界，才能達到真正的劍人合一，滅殺一切。
    甚至記承的那些記憶告訴他，可以借此遁空真正的天空，離開這個世界。
    這也是為什麽獨孤劍魔一生無敵，卻四處求敗的原因，他想突破劍人之境。
    可是連獨孤劍魔一生都沒能達到這樣的境界，他武至極顯然不可能有機會立刻到達，或許這輩子都不可能到達。
    但他卻有別的方法，抵擋這天之力量。
    那就是地。
    天與地，自古以來就是相生相對的兩種力量。
    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
    地勢坤，君子以厚德載物。
    這兩句話是荊軻那個神棍告訴他的，武至極從不認為自己是個君子，因為他隻能做到自強不息，卻做不到厚德載物。
    然而，就是現在，他被深深打入大地，隻餘下手臂以上的身體還在外麵時，他終於感覺到了。
    大地並非感覺上那麽冰冷堅硬，而是厚實可以容納一切的。
    隻要不離大地，他的力量就是無窮的。
    豁然間，他的腦海中閃過一道亮光，他的劍勢，永遠都是犀利一往無前，像天。
    他唯一缺少的，就是像大地一樣的厚實和綿綿不息。
    如果他能做這一點，就能達到獨孤劍魔當初的境界，就像他在天諭峰頂那樣，借助天地之力，絲毫不費自己的真氣，抵擋了三天兩夜，最後才精神不支，消失無蹤。
    你以天滅我，我就以地頂你。
    看看是天滅了地，還是地破了天。
    武至極突然領悟到這個精髓，雖然他還是很模糊，但他看著遠處還在頓悟的沈立，他知道自己必須頂下去。
    轟隆！
    武至放棄了斬劈，猛地從大地中躥起，腳踏實地落到地麵。
    微微頓腳，感受著從大地傳來的無窮巨力。
    力起於地，傳於腳，貫於腰，止於手。
    這是武道修煉第一課的基本功。
    然而他現在才知道，原來這才是真正的力起於地。
    一股無窮的力量充斥在他體內。
    他不再用劍氣攻擊，他的人就是一把劍，實體的劍，他要用自己當做媒介，引發大地的力量來頂破這個通天大陣。
    咣！
    兩個世界間絕強的力量，終於狠狠地撞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