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攜手(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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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自己也知道他臭名昭著,不少女人也因此斷定他是一個花花公子,從而靠近他,在他身上撈金。這些都是你情我願的事情,那個女人之所以哭訴,無非他甩她時手段偏激,還有就是她想趁機紅一把。
    像熊伊凡這樣對愛情極為認真的女生,是無法容忍花心的男人的,出於一種母性的自然反應,她會下意識地將明西玥保護起來,遠離他這個“壞總裁”。
    明西玥聽了兩個男人的對話,不由得覺得好笑,推著熊伊凡讓她進屋:“進來暖和暖和再走,好不好?”
    熊伊凡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同意了。
    在進門換鞋的時候,明西玥才跟顏柯打了聲招呼:“沒想到你能過來。”
    “我不過是給她送條圍巾,她就神經兮兮地將我拽進了車裏,一路飆車來了這裏。這一路上,我們連一瓶水都沒準備,中途去了趟生活服務站,才算是緩和過來。”顏柯說著,又嫌棄地瞪了熊伊凡一眼,發現某人依舊警惕地盯著翁璟城,完全沒有注意到他的抱怨,當即伸手去拉她的後衣領,將她拽到自己身邊。
    熊伊凡當他找自己有事,回頭眼巴巴地看著他。
    顏柯一臉怒意,一副隨時要發作的模樣,最後卻隻是擰了擰她的鼻子,便不再說話了。
    明西玥一直看著他們,隨後哀號一聲一頭紮進沙發裏:“這就是我不想找你們的原因,你們兩個總是無聲無息地秀恩愛!讓我這隻單身狗怎麽活!”
    翁璟城則是在為兩位客人準備水果、飲料,見明西玥捶胸頓足的模樣,當即走到她身邊,寵溺地摸著她毛茸茸的腦袋,小聲安慰:“沒事的,我愛你,有我陪著你呢。”
    “你再靠近暖暖我就要報警了!”熊伊凡突然一嗓子喊了出來,驚得翁璟城立刻站直了身體,後退了一步,撞到了身後的茶幾。茶幾上的物品齊齊晃了晃,良久才平息下來。
    他從來不知道,一個女生的嗓門可以這麽大,讓他的耳朵都有了鳴音,好半天沒有緩過來,這個女生體內自帶擴音器的嗎?
    顏柯從茶幾上拎起一瓶飲料,擰開瓶蓋後咕咚咕咚地喝了起來,根本不在意他們幾個,對熊伊凡的大嗓門,他早就習慣了,雖然……他也不愛聽。
    熊伊凡的確是一個很夠義氣的女生,聽說明西玥失戀,不遠千裏從老家趕過來,隻是為了親自安慰她,由於她一個人住在翁璟城這裏,熊伊凡自然是不放心的,還準備將她安全護送回家呢。
    不過,熊伊凡沒有多深的城府,被翁璟城幾句話就說得動搖了:“你看,這天都快黑了,你要帶著已經趕了一天路的男朋友,又讓暖暖這個剛失戀的女青年,大半夜開車回去嗎?而且你看看,現在已經是晚飯時間了,我們不應該先填飽肚子嗎?”
    熊伊凡嘟著嘴,看了明西玥一會兒,又去看顏柯,見他不願意理自己,當即湊過去,用可憐兮兮的語氣問:“你餓了嗎?”
    “有一點,我們兩個不都是沒吃午飯就過來了嗎?”顏柯說著,扭頭去問翁璟城,“大老板,你這裏能訂飯嗎?”
    翁璟城還沒回答,熊伊凡就已經搶先開口了:“訂飯不劃算,而且不一定衛生!而且大過年的,就該自己做飯吃!大老板,你家附近有超市嗎?”
    被一群小孩叫土土的稱呼,翁璟城有一點不開心,無聲地抗議了片刻,最後還是妥協了:“來吧,大老板帶你們去。”
    這附近的超市很大,人卻很少,東西貴得要命,熊伊凡看著直咂舌。
    她推著購物車在超市裏穿行,選擇比較實惠的物品。顏柯則是跟在她身邊,說明自己想吃什麽,不想吃什麽,其他的全部交給了熊伊凡。
    明西玥跟翁璟城更加簡單了,他們連想吃什麽都不知道,隻是無所事事地跟在兩個人身後,偶爾選一些零食放進購物車,完全就是一臉“你們放心去買吧,之後我們付錢”的土豪架勢。
    熊伊凡越發不看好他們這對了,如果真的在一起了,絕對是超級敗家的情侶。
    這個時候,超市裏的背景音樂突然換了曲風,改為一些日文歌曲。當換到一首歌的時候,明西玥突然來了精神,去推熊伊凡的肩膀:“這首是那個新番的片頭曲哎,一直覺得好好聽。”
    “哦,我知道,不就是我洗海帶喲,我洗海帶喲。”熊伊凡說著,還哼哼起來。
    顏柯則在這個時候插了一句:“你們是沒聽到金坷垃版本的,簡直……”
    熊伊凡來了興趣:“我跟你們說,我以後找不到工作,可以去做填詞人!”
    “就你那兩把刷子,還填詞?”顏柯嗤之以鼻。
    “因為我發現,我唱歌的時候記不住歌詞,瞎編也能唱下去,你說這算不算天分?”
    “你簡直就是一句話,黑了整個行業!”明西玥大笑不止。
    三個人並肩走在超市裏,說說笑笑的,顯得那樣開心。翁璟城一直跟在他們後麵聽著,卻完全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麽,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代溝?他突然有種被排擠了的感覺。
    直到出超市翁璟城刷卡結賬的時候,三個人才想起他的存在,熊伊凡懊惱且內疚地問他:“大老板,你吃辣嗎?”
    “可以吃一些,但是太辣也受不了。”
    “這樣啊,你有什麽忌口嗎?”
    “不喜歡甜食。”
    話音一落,兩個女生同時看向顏柯。顏柯抿著嘴唇,將一堆甜食拎在手裏,見大家都在看他,當即仰起下巴,頗為傲嬌地開口:“我可以自己結賬。”
    “不是這個意思……”熊伊凡擺了擺手,小聲嘟囔,“我們幾個人裏,就你一個人喜歡甜口哎,我可能不會特意照顧你。”
    許多人吃菜喜歡的口味都不同,熊伊凡跟明西玥、翁璟城都喜歡鹹口味的,隻有顏柯一個人喜歡甜口味的,使得他隻能跟著大家將就。
    看到顏柯也有被排擠的時候,翁璟城又覺得心裏平衡了些許。
    晚間,熊伊凡在廚房裏來回忙碌,另外三個人在客廳裏看電視,顯然,沒有一個人能幫熊伊凡。
    “誰能幫我打個下手呀?”熊伊凡從廚房裏走出來,看著三個人,“鍋裏燉著東西,我沒時間。”
    三個人麵麵相覷,最後齊齊搖頭,他們都不會。熊伊凡看著三位大爺,突然有些後悔自己的提議了,完全就是自討苦吃,真就不如去飯店撮一頓了,反正有人付錢。
    明西玥自我感覺是個女生,還做過服務員,總是可以幫點忙的,便挽起袖子進了廚房。不過隨著她的進入,就聽到一係列的鍋碗瓢盆碰撞的聲響,以及熊伊凡接連不斷的叮囑聲,聲音越來越大,如果不是某人脾氣好,恐怕就要咆哮了。
    “暖暖!住手……呃,你!你怎麽把這條魚腰斬了啊!魚鱗還沒刮呢!好了好了,你出去吧!”熊伊凡將她趕出廚房,結果她還不服氣,站在門口為自己爭辯:“我把魚拿出來的時候那條魚還沒死呢,我可是殺生了的!一般的女生還不敢呢!”
    “是,一般女生確實不敢將魚腰斬。”
    “不然呢……”
    “把魚拍暈就好了,然後刮魚鱗,把肚子割開清理裏麵的東西。”
    “人家還沒死呢,你就將人家解剖了?”
    “把魚腰斬的人居然在指責別人?”
    翁璟城跟顏柯坐在沙發上,聽著廚房那邊的爭吵聲,捂著自己饑腸轆轆的肚子,默默無語。
    最後,明西玥還是被趕出了廚房,氣鼓鼓地回了客廳,坐在沙發上還有些不開心,跑去跟顏柯抱怨:“你女朋友真難伺候,我明明是在幫她,她卻凶我。”
    顏柯長長地歎了一口氣,很是無奈地回答:“你比我媽媽強多了,她已經被小熊嚴令禁止靠近廚房了,不然容易發生災難。像你們這種花瓶一樣的女生啊……唉……”
    “說得好像你就會做家務似的,花瓶男。”
    “我隻是不感興趣而已……”顏柯雙手環胸,不服氣地回答,臉上卻出現了可疑的紅暈。
    吃過晚飯,幾個人又聊了會兒天,便去休息了。
    明西玥依舊是睡主臥,熊伊凡跟顏柯被安排在客房,翁璟城住在另外一間客房。
    明西玥洗漱完畢,鑽進被窩取出手機去翻看微博,習慣性打開薛陽的微博,卻發現沒有任何更新,這才打開了翁璟城的,看到在三分鍾前他發了一條,寫著:“我是不是該研究下小孩子都喜歡什麽東西?不然,跟他們在一塊兒完全沒有共同語言。”
    她還沒明白這條微博究竟是什麽意思,她的手機就響了。打開屏幕,看到翁璟城發來的短信,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愛我你怕了嗎?”
    看著這六個字,明西玥在床上笑得打滾,沒一會兒,翁璟城就發來了第二條短信:“現在的我你愛答不理,以後的我你高攀不起。”
    這都是幾年前的段子了?!直到這一刻,明西玥才覺得這個花心蘿卜簡直是呆萌呆萌的,有點可愛。
    其實他給她的並不多,幾句可有可無的安慰,一個溫暖可以休息的懷抱,悲傷時不離不棄的陪伴,僅此而已。可是,在她落魄的時候,這些微不足道的東西,反而彌足珍貴。就好像救命的繩索,平時看起來可有可無,有些雞肋,到要用到的時候,才發現它的重要性。
    並且,他給她的感覺也是特別的,與那些喜歡裝清高的大人不同,他有時願意放下架子陪她胡鬧,還會為了跟他們和睦相處,去學習一些東西,雖然學來的東西有些偏。
    好在,這說明他努力著,想要走進她的世界。
    她有時候覺得他很奇怪。
    說他花心,他卻為一個女人蓋了一座墳墓。
    說他專一,他又不停地更換女朋友。
    明西玥翻看著他的微博,看著他的信息,最後還是回複了一句:“經常逛微博的人不該這麽封閉呀,最起碼該知道這些話已經過時了吧?”
    短信很快回複過來:“我關注的微博大多是財經方麵的,以後我會多留意的。”
    她盯著短信看了半天,最後決定去書房看看翁璟城到底在搞什麽名堂。
    走出房間,就聽到了讓人渾身難受的撓門聲,她走過去,就看到熊伊凡可憐兮兮地站在房間門外,一邊撓門一邊道歉:“少爺,我再也不打呼嚕了,讓我進去吧!”
    她雙手環胸地看著,想看看顏柯什麽時候會給熊伊凡開門,卻被撓門的人發現了。她不好意思地對她笑了笑,隨後招呼她:“暖暖,你要不要吃點心,我做給你吃啊?”
    “好啊。”她當即答應了。
    在兩個人並肩下樓的時候,她聽到了開門鎖的聲音,知道顏柯那個死傲嬌應該是知道小熊走了,又不好意思出來叫她回去,正在門口糾結呢。
    她忍不住羨慕起這對情侶來,看起來是那麽的不和諧,相處起來,卻分外和諧。
    熊伊凡是在甜點屋長大的孩子,對做點心十分拿手,翁璟城家裏又設備齊全,還個個是九成新的樣子,讓熊伊凡很快就做好了一份點心。
    “顏柯雖然沒說,但是我注意到他晚飯沒吃多少,正好給他帶點。你也去給那位大老板送一點吧,讓他嚐嚐我的手藝,萬一他覺得好吃,投資我家小店開個分店什麽的呢。”
    明西玥挑了幾個,裝進盤子裏:“我一直覺得你做的點心很好吃,就是吧……怕吃胖了。”
    “我家小白就吃不胖。”
    “唉,三句話離不開顏柯,少在我麵前秀恩愛,受不了,我去送點心了,你繼續撓門去吧。”
    明西玥托著點心以及一杯熱可可上樓,到翁璟城書房門口的時候,聽到裏麵有打電話的聲音,她聽不真切,便禮貌地敲了敲門。門很快被打開,他卻沒有跟她打招呼,而是坐回椅子上,繼續聊著電話:“嗯,我知道了。咦?你今天看到我了?嗬嗬……你可真有閑心,還去自己的墓地拜祭一下自己嗎?”
    將東西放在他的桌案上,聽著零星的聊天內容,她才驚訝地發現,他竟然跟那個女人還有聯係,且聊天氛圍不錯,兩個人就好像親密的朋友,調侃、數落,對方也不會生氣。
    她正考慮要不要轉身離開,卻被翁璟城握住了手腕,輕輕地親吻她的手指,用眼神示意她再等一下。
    電話很快便掛斷了,他將手機放在桌麵上,看著那些點心跟熱可可,開心地問:“這是愛心夜宵嗎?”
    “點心是小熊親手做的,可可是我泡的。”
    他點了點頭,隨後笑眯眯地捧起熱可可吹了吹,抿了一口:“好喝。”
    “你跟那個女人還有聯係啊,看起來關係不錯。”八卦之魂再次燃起。
    翁璟城思量了片刻,將她拽到了麵前,這才開口回答:“其實分手後最無情的一種,並不是刪除了所有的聯係方式,形同陌路,而是見麵的時候依舊可以友好地問好,卻沒有聊下去的興致。朋友聚會的時候還能指著對方數落、開玩笑,眼中卻全無笑意。打電話的時候提起以前,彼此都是厭惡的語氣。”
    明西玥似懂非懂。
    她所有的年華都用來等待薛陽,從未跟誰戀愛過,自然也不知道分手後是什麽樣的感覺。聽著翁璟城的話,也隻能靠腦補才能有點感覺。
    “所以,你被拒絕了,真正的放棄不是對薛陽視而不見聽而不聞,而是能夠平靜地跟他說話,心中不會疼痛。看著他跟杜夢瑤幸福,心中不會嫉妒。不打聽他的消息,不關注他的舉動,不在意他的生死。”
    明西玥想了想,最後還是苦笑著搖頭:“聽起來就覺得好難啊。”
    “慢慢來,把我裝進你心裏,等我進去後,我會拚盡全力將薛陽趕出去的。”
    “哎呀,說得我好心動。”
    “那就快點愛上我吧。”
    如果愛上另外一個人就能將薛陽忘記,那麽,明西玥十分樂意。
    於是,她回答:“我會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