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知暖(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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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璟城這一次十分速度,不到半個小時,就從市區親自開車趕了過來,他到達現場的時候,正有警方到處調查,且十分確定地告訴他們,這附近有汽油的痕跡,這場大火不是意外,而是有人故意為之。
明西玥將他拉到了一邊,說了自己的懷疑:“明孝禾剛剛出去就著火了,你說,他會不會是故意的?或者隻是在我麵前演一出戲?”
她沒有在警察麵前說出自己的懷疑,也是因為她尚且不確定,而且,她也不準備讓警方來調查這件事情,畢竟家醜不可外揚。最重要的,還是她在心裏不希望這件事情是明孝禾做的。
“第一,他做這件事情對他沒有任何好處,你們家的公司破產了,他就能順利坐上位置嗎?就算是真的一舉成為老總了,那時公司也是個空殼了,他能做的隻是還債以及善後。第二,他不會蠢到自己去放火,自己拚了命地來救你吧?守夜的大爺也說了,他們是一起排查的。如果他足夠聰明,想要在你麵前做戲的話,肯定是在這段時間拚了命地將公司運營起來,接下來將一切賬目給你看,最後,在公司的情況穩定後,將權力丟給你,獨自回學校上課。”
“可是……”她還是有些懷疑。
“這附近有沒有監控器?”他卻不準備再談她所懷疑的事情了,因為他覺得,明孝禾不是那種蠢貨,會自導自演這麽拙劣的戲碼。
“有是有,不過,剛才調查到,燃火點的監控器前天夜間被破壞了,大爺不會用這些東西,還當是小電視壞了,他跟公司的人說起過,隻是公司最近很忙,還沒來得及修理。”
“其他的呢,還有線索嗎?”
“沒……”不知為何,她的眼神躲閃了一下,就好似故意回避著什麽,讓翁璟城輕易地捕捉到了。
“真的沒有?”他重複地問了一遍。
“嗯。”
他點了點頭,從口袋裏取出電話,撥通號碼後,當著她的麵說了起來:“幫我調查一下這幾天杜夢瑤跟薛陽的行蹤,都跟什麽人接觸過。嗯,謝謝。”
聽了他的話,她當即一驚,失聲問道:“你幹嗎?”
“從有動機的人開始調查啊。”這好像是一個淺顯易懂的道理。
“那你為什麽要調查薛陽?”
“你知道他跟杜夢瑤是因為什麽分手的嗎?”
她被問得一怔,她隻是確認了兩個人分手的消息,卻沒有深入去問,她總覺得問多了,會十分尷尬,畢竟她跟薛陽表白過。
見她這樣懵懂的樣子,翁璟城不由得有些惱,直接走過去問守夜的大爺:“大爺,最近倉庫這邊來沒來過什麽人?”
守夜的大爺剛被警察盤問過,被翁璟城這麽問了之後,便將之前的話複述了一遍:“這邊平日裏人挺少的,難得過來的,也是小孩過來捉迷藏,我也沒理會。”
“有沒有熟人來過?”
大爺想了想,這才說道:“一個多星期前,跟小丫頭挺熟的那個小夥子來過,過來看了看,叮囑我這些天多看著點倉庫便走了。這事我跟小丫頭說了,她說不關那小夥子的事。”
這個挺熟的小夥子,翁璟城幾乎不用再詢問,便可以確定是薛陽。而明西玥早早就知道了薛陽來過這件事,才會故意回避這個問題。
他看向她,見她微微垂著頭不說話,雙唇抿成一道直線,神情中帶著一股子倔強。他抬手揉了揉她的頭發,故意撥亂,發絲垂在她的額頭前,增添了些許英姿颯爽,終於讓她抬起頭來看他。
遲疑了一會兒,明西玥才不確定地問:“你該不會是在懷疑薛陽吧?”
他不置可否,揚了揚嘴角,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並不回答。
“薛陽是過來叮囑的,他恐怕也是出於對公司的關心,想來看一看,他並不是那種會做壞事的人,尤其是對我!”
“我並沒有說什麽……”
“可是你在調查他!”語氣已經不再友善了。
見她這副緊張的模樣,讓翁璟城一陣不悅。接到她打來的電話,他丟掉手中的工作,急匆匆地趕到這裏,為的就是幫她解決這些事情。結果,他為了她去調查起火的原因,卻被她嫌棄了,還在他麵前一個勁地維護薛陽那小子,好像他如果繼續懷疑下去,她就會跟他吵起來。
這讓他很不爽!
他有些弄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在做什麽,一心一意地幫她做事,簡直就是吃力不討好。可是,看到她渾身傷痕累累的模樣,他還是心軟了,不再繼續這個話題,拉著她上自己的車:“倉庫這邊的事情,交給公司裏的秘書去處理吧,你跟我去趟醫院,這裏的條件太簡陋,我怕他們的消毒做得不徹底。”
明西玥扭頭看過去,發現公司裏的其他員工已經到了,自顧自地忙碌著,完全沒有過來問她這個所謂的領導的意思,不由得一陣失落,她突然意識到,她一點領導才能都沒有,這些員工根本不願意依賴她。
坐在醫院裏,明西玥隻能任由醫生幫她重新包紮傷口,翁璟城則是拿著手機進進出出,應該是在聯係人,調查這件事情,且在幫她善後。
不一會兒,他走了進來,將手機揣進口袋裏:“我已經聯係過了,工廠那邊還有些庫存,可以補充一些,這樣交貨的時候,隻是少了三十幾件貨物。我跟劉總那邊已經說過了,他表示理解,也同意緩些時間交其餘的貨物,且會按時支付餘款。”
她悶悶地點了點頭,情緒低落地問:“就算這樣,也對我們的印象變差了吧,傳出去,會覺得我們這邊管理不妥當的。”
“消息已經盡可能地隱瞞了,事情也可以內部解決,當務之急是你養好傷,知道嗎?”
“嗯……”她思量了一會兒,還是怯生生地問,“你不會還在懷疑薛陽吧?”
“你為什麽願意懷疑明孝禾,卻不願意懷疑他?”他問。
“因為我足夠了解他,對明孝禾,還有太多的未知數,我的確不希望他很壞,但是他的嫌疑很大。”說著,她突然問起另外一件事,“你知道薛陽跟杜夢瑤是為了什麽分手的嗎?”
他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裝作沒聽見,自顧自地起身,從一側拿起外套跟包,整理了一番對她微笑道:“我公司那邊還有事,先走了。”
在這一瞬間,她心中一緊,腦子一瞬間想到的,竟然是翁璟城回到公司跟許奈輕朝夕相處的場景。她心中一陣焦躁,隻是點了點頭,繼而繼續說:“我確定不是薛陽。”
翁璟城的動作一頓,站在她麵前竟然有些尷尬,他沒想到她居然沒有挽留他,而是執著於這件事。
“哦。”他隻是回答了一聲,便大步流星地離開了,竟然沒有說一句再見,這讓她十分詫異,這是他第一次在她麵前,表現出不悅的情緒,看來,是真的生氣了。
然而,生氣了,也不會對她發火,隻是離開而已。
有時,冷暴力比吵架更傷感情。
這一次生意的促成,外加她受傷,不但沒能讓她跟翁璟城的關係出現轉機,反而越來越僵。原本就在冷戰的兩個人,關係再次惡化。
翁璟城離開後,明西玥獨自一人一瘸一拐地走出醫院,上了一輛出租車。出租車行駛了一段路程,她偶然回過頭時,卻看到他的車行駛在出租車後麵,轉了方向。這讓她猜測到,他是在車裏看著她出了醫院,才離開的。
她從口袋裏取出手機,找出薛陽最新的電話號碼,直接撥通過去。她並未提起倉庫大火的事情,而是隨便寒暄了幾句,突然問:“你跟杜夢瑤是因為什麽分手的?”
這個問題讓薛陽沉默了很久,她覺得尷尬,想要轉移話題,卻還是想知道答案,便隻是僵持著。
終於,薛陽開口解釋:“可能是日積月累的事情,讓我終於忍受不了她了,又或者是突然見到了她內心的肮髒麵,讓我承受不來,我總是把她想得太好了,一直覺得,她還是住在我家隔壁那個天真無邪的小姑娘。”
“你見識到什麽肮髒麵了?”
“暖暖,她畢竟是我的前女友,我不想在別人麵前提起,我不是那種會說別人缺點的人,對不起。”薛陽這樣說著,對杜夢瑤的維護可見一斑。
明西玥低低地應了一聲,便說起了今天的事情:“聽說你前幾天去過我家的倉庫?”
薛陽那邊遲疑了一會兒,最後還是回答了:“我隻是有點不安。”
“不安?”
“你為什麽突然問這個?”薛陽終於發現了不對勁。
“倉庫失火了,後來調查到監控器壞了兩個攝像頭,周圍有故意布下的汽油。”
這一回,薛陽不再是漫不經心的語氣,而是焦急地詢問:“貨物沒事吧?你們會不會有什麽損失?報警了嗎?”
“損失了一些貨,不過並不多,隻能算是這次生意沒怎麽賺錢,還賠進去修倉庫的錢。”
“有沒有人員傷亡?”
“明孝禾的頭受傷了,好像縫了幾針,我身上的傷沒有什麽大礙,隻是不知道會不會留疤。”
“你在哪兒?我去看你。”
“不用,沒事的,我還要回公司。”
“嗯,你在a市就好了,我晚上沒課,在你家樓下等你。”
她知道,薛陽執意要來,她是攔不住的,便沒再拒絕,最後同意了。
晚上,在確定她的傷並無大礙,又幫她做了晚飯後,薛陽便離開了。看得出來,他眉頭緊鎖,同樣十分擔心,隻是沉默得有些可怕。
她知道,薛陽這副模樣,定然是在心中有了定奪。
事情在第二天就得到了解決,是縱火者自己投案自首的,這是明西玥意想不到的,凶手居然是杜夢瑤的父親。
之後她了解到,是翁璟城的人第一時間到了杜夢瑤家裏,讓警方調查這家人。接著,薛陽也找去了,兩個人爭吵了許久,結果第二天,杜夢瑤的父親便投案自首了。
她有些說不清楚,讓杜夢瑤的父親投案自首的,究竟是翁璟城的調查,還是薛陽的勸說。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她隻是期待處理結果。
那之後,薛陽打來電話,終於談起了他跟杜夢瑤的事情:“還記得明老爺子訂婚宴那天嗎,在你跟翁璟城離開後,我跟杜夢瑤吵了一架,她由於生氣,居然脫口而出一件讓我十分憤怒的事情。原來她一直在用一些相片、視頻威脅明阿姨,當時我追問了很久,她都不肯告訴我究竟是什麽東西,同樣不肯放棄勒索。我覺得這樣很惡心,簡直就是在犯罪,也是因為這件事情,才下定決心跟她分手。在你父母離婚後,我才知道,她用來威脅的東西,是明阿姨出軌的證據,而我們分手導致她一氣之下將證據給了明叔叔……暖暖,對不起。”
聽了這些,明西玥有些沉默,不氣憤是假的,可是,她能怪杜夢瑤什麽呢,如果不是媽媽出軌在先,被抓住把柄,也不會有這些事情。
“如果你想報案,我並不反對,也不會再包庇杜夢瑤什麽,是她自己一步步走向極端的。”薛陽說這句話的時候,話語中透著哀傷,眼睜睜看著自己曾經心愛的人走到這步,他既心疼,又憤怒,更多的卻是自責。如果不是他一直慣著她,她是不是也不會變成如今這副模樣?
“已經害得我父母離婚了,為什麽還要縱火燒倉庫?她就這麽恨我嗎?”
“因為……翁璟城是害得她家破產的人,她對付不了翁璟城,卻可以對付你。”
明西玥聽了忍不住苦笑起來,這般欺負到她頭上,真當她是溫柔的小綿羊了嗎?
“我會報警的,關於杜夢瑤所做的所有事情,我會讓她付出代價的。”
她知道,杜夢瑤的父親是有意包庇杜夢瑤,但是她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嗯,我知道了。”薛陽這樣回答,隻是聲音有些低沉。
他不能再做什麽。
許奈輕走進翁璟城的辦公室時,他正盯著安靜的手機發呆,眼睛空洞洞的,思想早就神遊天際了。
她將材料往桌麵上一丟,發出“砰”的一聲巨響,嚇得他身體一抖,最後不悅地抬頭看向她。
“如果不知情,還以為您老人家失戀了呢。”她嘲諷了一句,坐在他的辦公桌對麵的椅子上,斜瞥了他一眼。
“也差不多了。”
“今天早上我還去了趟墓園,看了看我自己的墓碑呢!”許奈輕突然提起了這件事情。
他不由得覺得好笑,扯著嘴角,沒回答。也不知道她怎麽會有這種破愛好,自從知道了那處墳墓,居然經常去拜祭自己,曾經還嚇壞過路過的人。
她也跟著大笑,聲音爽朗,沒有一絲作態的樣子:“說起來,當初剛知道有這座墓碑的時候,差點提著菜刀殺到你家裏去。後來看開了,就感覺,那裏葬著的,恐怕不僅僅是一份怨念,還有我們的青春、曾經的愛情以及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