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我算什麽(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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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
    其他人看到他都在打招呼,何曾離得近自然也趕緊微微低頭,“葉總。”
    他指著蘇念椅子,臉色緊繃,“人呢?”
    何曾回答:“去樓下印務部取成圖去了。”
    他一直懸著的心這才落地,停了幾秒,又很多餘的問了一句話。
    “她這幾天……還好麽?”
    何曾不知道他問的是哪方麵,表情有些猶豫,半天沒回答上來。
    那天醫院裏麵肯定是發生過什麽事,但是蘇念明顯不想說,他也不好強硬揭人傷疤地問個不休,他隻知道蘇念最近工作狀態是糟糕透了,作圖速度慢不說,還比以前容易出錯。
    他這段時間也不知道跟蘇念強調了多少次,要她調整狀態,可她無動於衷,就連兩小時前那封通知全員r。s。建築設計部園藝博覽會項目競標申報成功的郵件也沒能振奮她一下,他覺得有些掃興和挫敗。
    見何曾表情,葉殊城也沒了再問的興致,“算了。”
    他離開便去了建築設計部總監辦公室,目的也很明確,進去坐下就問,“內部培訓名額誰確定的。”
    副總監也在,訕訕出聲:“……是我。”
    “篩選的時候是什麽原則?”
    “老員工,基層,初級設計師或者設計助理,工作態度認真,無拖欠圖紙情況發生的……”頓了頓,想起什麽,補充道:“還有學曆在本科以上,屬於建築設計相關專業畢業的。”
    他麵無表情道,“我記得以前好像說過,我們任人唯賢,不在乎學曆出身。”
    副總監暗自咋舌,這算什麽,這兩口子一個來說要學曆一個說不要,過來過去中間不過就差蘇念一個人而已,卻是都刁難到了他頭上。
    猶豫兩秒,副總監再次開口:“其實部門裏麵就一個不符合條件的,也就是蘇念,那天確定名額的時候許總參與了,說低學曆員工參與會降低培訓質量,或者引起所有申請培訓新員工的不滿,我覺得也有些道理……”
    葉殊城臉上沒有表情,眸色微微一沉。
    “許總是業務總監,為什麽會參與技術部門的事情?”
    副總監和總監麵麵相覷,當時是許靜禾在管理層會議中聽到這個培訓,然後自告奮勇要參與名額篩選的,許靜禾身份放在那裏,沒有人會去質疑,副總監說:“許總是好心幫忙,再說她分析的也有些道理……”
    葉殊城沒了耐心繼續周旋,“把蘇念的名字加上去,讓她下周進班。”
    總監和副總監都愣住了,誰都沒想到他會這麽直白說出蘇念的名字來,這麽一聽,簡直就是專程為了蘇念而來。
    “我話沒說清楚嗎?”葉殊城又問。
    副總監說:“萬一許總知道……”
    “誰有異議,直接來找我。”
    他嗓音低沉而穩,不容反駁。
    等蘇念的名字回到名單上,他才覺得心裏一塊石頭落地,離開總監辦,出去的時候視線掃過去,依然沒有看到她,他帶著一絲悵然離開,卻在拐過電梯間拐角遇上他目光一直在搜索的那個人。
    電梯間這會兒空蕩蕩的,蘇念是剛剛從電梯裏麵出來,低著頭,頭發挽的鬆散,有發絲垂落在兩頰,眼睫低垂,若有所思的模樣,圖冊看起來有些重,她費力地抬了一下,卻沒抬頭,冷不防撞上一堵人牆,手裏的圖冊嘩啦啦掉在地上。
    她一驚,趕忙彎身蹲下去撿圖冊,這幾天何曾看她已經不順眼,弄髒了嶄新的圖冊,何曾可能會弄死她,她手在拿到一本圖冊的時候被另一隻伸過來撿圖冊的手觸碰,才想起什麽,抬頭道歉,“對不……”
    視線卻在碰到對方視線的時候瞬間凝固。
    話也停下來。
    葉殊城也彎下身撿圖冊,此刻靜靜看著她。
    她張了張嘴,道歉的最後一個字硬生生咽下去。
    她才不會對這種人道歉,她艱難扯出疏離的笑,“葉總來了。”
    他沒說話,她短短幾個字就讓成功給他添堵,他不想看她這副冷漠的模樣,也不想聽她這樣叫他。
    她對他的反應似乎也沒有太大興致,複又低下頭,手要收回來,突然被他按住了。
    他攥住了她的手。
    她愣了愣,要把手抽回來,他卻死死不放。
    她又急又氣,抬頭看一眼四周,見沒人,壓低了聲音,“放開我。”
    他一言不發,可掌心的力量沒有一點鬆懈。
    她的手很小,堪堪稱得上是柔若無骨,他眼簾低垂下來,不動聲色打量她削瘦的肩,她t恤領口處鎖骨深陷,他想過不止一次的,要把她養的胖一點,那樣才健康,可他到最後也沒能做到。
    以後,他也沒機會做到了。
    蘇念見他不放手,心裏有些慌,辦公室關於她的流言已經不少,她不想自己再成為別人茶餘飯後笑談,別人會怎麽說她?
    不要臉的小三,至今還和葉殊城糾纏不休藕斷絲連。
    “你就不怕別人看到?”她語調冷淡。
    他看著她,沒有說話。
    他數日來覺得無所依的心到這一刻才尋早妥帖的藏身處,那天在醫院,她走的時候說的話,看他的眼神,都讓他覺得如同大難臨頭。
    她依然抽不出手來,“你不怕許靜禾看到?”
    他倒是有了一瞬間的怔忪,她趁著這個空隙抽出手,冷笑。
    他終歸是有軟肋,軟肋就是許靜禾,三個字足矣。
    她一本一本撿起圖冊摞起,聽見他聲音低落下去。
    “你和靜禾……”
    她抬頭看他。
    “你針對靜禾,靜禾針對你,那我算什麽?”他問。
    她一怔。
    他眼底全是失落和不確定,還有霧靄茫茫的哀傷。
    她心口倏爾疼的似要分裂,她沒見過他這表情,這樣子根本不像是他。
    他永遠意氣風發沉著冷靜,哪怕有些情緒變化也都是居高臨下,可這一刻的他看起來有些脆弱。
    她張了張口,啞巴了。
    喉嚨裏麵像是塞了棉花,堵的發不出聲音來。
    她低下頭去不看他,不能看,不敢看,多看一眼就是多一分迷惑,總不知不覺忘記她自己什麽身份,忘記曾經磕磕絆絆一路來落下多少傷口,他這算什麽?將她推開,將她狠狠摔地上,現在卻一副受害者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