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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章 跟蹤
    “你今天去哪兒了？”劉慧雲從樓上走下來，手裏還拿著剛剛收拾好的旗袍，珍珠，大紅色的旗袍，明眼人一眼就明白什麽意思。
    夏暖心一疼，她不知道劉慧雲到底是不是故意的，雖然早就知道韓晟軒就要結婚了，也從沒見過她的新娘，可是……能配上他的一定是洛城的佼佼者。
    “我還能去哪兒。”韓天皺眉，有些不悅她忽視後麵的女人，“公司的事情都有晟軒，我就隨便逛了逛。”
    “那帶她回來是怎麽回事？”劉慧雲癟癟嘴，一雙丹鳳眼滿眼的算計，不喜歡全寫在臉上，隻是礙於身份沒有表現出來，夏暖笑著走上前，“媽。”
    “誰是你媽。”尖利的聲音讓人聽著很反感，劉慧雲不悅的瞪了她一眼，好不容易將這個害人精趕走了，她怎麽又回來了，想到這裏，劉慧雲不開心的看著韓天，這個死老頭，還說跟她媽沒關係。
    “你有完沒完。”韓天皺眉道，“小暖是我帶回來的，你這麽不開心是什麽意思？”
    “再說了當初是我們親自領養的小暖，當初不過是因為小暖因為出國才會離開韓家，今天她叫你一聲媽，有錯嗎？”
    “我懶得跟你多廢話。”劉慧雲蹙眉道，“反正你就是死也要護著這丫頭，我說什麽也沒用。”
    “你……”韓天看著妻子氣呼呼的上了樓，隻覺得血壓蹭蹭的往上，不由的重重歎了一口氣，夏暖走上前，拍拍他的後背，“爸，你沒事兒吧？”
    “沒事兒。”韓天歎了口氣，然後一臉慈愛的看著夏暖，“對不起啊，苦了你了。”
    “沒什麽。”夏暖搖搖頭，“本就是我的問題，媽現在不願意承認也是情有可原。”
    “唉……你說你這個孩子，怎麽永遠都為別人著想。”
    “爸，我真的沒事。”夏暖好笑的看著韓天，說心裏不感動是假的，隻是韓天的恩她隻能來生再報了。
    “老爺，飯菜已經備好了，可以用餐了。”夏暖轉過頭看向保姆，眼裏有一絲的詫異，自從離開，這裏的人大多數已經換了，從剛才的司機，到後來的家丁基本上都是新麵孔，隻不過這個保姆卻是以前的，看到夏暖眼裏也是驚訝，“夏小姐，你回來了？”
    “恩。”夏暖點點頭，“你還好嗎？”
    “挺好的。”保姆笑了笑，韓天站起身，“走吧，去吃飯吧。”
    “好的。”夏暖乖巧的跟在後麵，鐵鏽紅的木桌還是一如既往的幹幹淨淨，夏暖那時候很笨，總感覺這桌子很髒，直到後來有一次韓晟軒走過來，將她手裏的毛巾搶過去。
    那是第一次兩個人近距離的接觸，韓晟軒小小的年紀，卻給人一種攝人心魄的壓迫感，夏暖那時候不明白，韓晟軒臉上為什麽會有那麽不開心的表情。
    “誰指使你幹這些事情的？”韓晟軒眉頭處盡是不悅，夏暖漲紅了臉，以為他生氣是擔心自己弄壞了這張桌子，不禁辯駁，“我隻是看這個桌子有點兒髒，並沒有想把它弄壞。”
    “我在問你，是誰指使你幹這些事情的？”眉清目秀的男人那時候正是變聲的時候，聲音粗壯的有些過分，就這樣毫無征兆的靠近女生，把夏暖困在桌子和自己之間，夏暖別過頭，他均勻的呼吸灑在她的脖頸上，微微發癢，紅著臉的樣子就這樣映在他的心裏一生，半晌夏暖語氣輕輕，“沒有人指使我做的，是我想著幫家裏人做點兒力所能及的事情。”
    “夏暖。”時間好像過了一個世紀，夏暖才聽見韓晟軒的聲音，“你要記住你是韓家的小姐，不是下人。”
    身上的呼吸聲漸漸消失，韓晟軒緩緩離開她的身體，此時外麵下起洛城的第一場雪，他和她，四目相對，空氣中有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閃爍。
    “小暖。”後麵的聲音打斷了她的回憶，夏暖回過頭，有些尷尬，韓天看著她，“你沒事兒吧？”
    “沒事兒。”夏暖笑笑，“就是很久都沒有回來了，有點兒不適應。”
    “那正好，你現在不是回來了嗎，索性就回來住。”
    “不用了，爸。”夏暖拒絕道，“我已經習慣了一個人生活，再說了我已經是個成年人了，韓家早就沒有供養我的義務，另外晟軒就要結婚了，我在這裏不方便。”
    “他是你的大哥，有什麽不方便的。”韓天皺眉，當初的事情隱隱浮現出來，卻被他壓下去，韓天歎了口氣，坐到凳子上，“你若是……”
    “爸，我們先不說這些，吃飯吧。”夏暖打斷他的話道，“媽不來嗎？”
    “你別管她。”韓天有些不開心，多大的人了，還這樣使小性子，也不管外麵的人會有什麽看法，“你就安心吃你的飯。”
    “謝謝爸。”可能是見到故人的原因，夏暖覺得這頓飯是她回來洛城吃過的最好吃的東西，雖然在韓家沒有多少開心的時光，但是……不可否認，她喜歡過去的味道。
    一頓飯吃下來，韓天也沒打聽到什麽有用的信息，不知道是不是夏暖刻意的原因，她竟連如今的地址也不願意透露，韓天歎了口氣，有些失落：“小暖，你是不是還在為當年的事情埋怨我們？”
    “沒有。”夏暖抬頭笑了笑，“我知道當初的事情跟爸沒有關係。”
    “可是我答應過你媽會好好照顧你的。”
    “爸已經做到了不是嗎？”夏暖站起身，今天在韓家她已經耽誤了很長時間了，抬手看看手表，快到韓晟軒下班的時間了，雖然說他已經好幾天沒有回家了，可是保不齊今天就會回去，想到這裏夏暖眼睛有了莫名的光亮，“爸，我吃好了，就不打擾你了。”
    “小暖，你要不要真的回來住這兒？”
    “真的不用了。”夏暖著急往外麵走，韓天看著她的樣子，心裏麵的疑惑更甚，這丫頭究竟在做什麽？怎麽看起來很著急的樣子，“看樣子你很忙，這樣，我派人送你回去。”
    “不用了。”夏暖一口回絕，這樣的反應更讓韓天疑惑，隻是沒有表現出來，“那你早點回去，如果有一天想明白了，就回來。”
    “謝謝爸。”夏暖笑著抬頭，看了眼上麵，雖然說劉慧雲很不喜歡她，可是就這樣不打招呼的離開會不會不太好，雖說她從來沒有正眼悄過她一眼。
    韓天像是看出了她心裏麵的想法，歎了口氣：“你媽這會兒估計已經休息了，你有這個心就夠了，沒必要打招呼了。”
    “行。”夏暖點點頭，也沒有勉強，畢竟從剛才的舉動中看的出來劉慧雲很不喜歡她，如果她現在上去未必能引起人家的好感，保不齊會惹得劉母更加難受，這又是何必呢，“那我就先回去了。”
    “好。”
    韓天望著夏暖離開的背影眉頭皺的更緊，空蕩蕩的房間裏隻有他一個人，韓天有種無力感，手掌撫上木質的桌子，粗糙，卻不紮手，他低下頭，隱隱想起夏暖剛才的模樣，眼底閃過一絲看不清的情緒：“小李，備車。”
    “是。”
    空氣中有熟悉的飯菜味道，保姆安靜的收拾著桌上的碗筷，灰白色的頭發伴隨著她的動作，一動一動，“夏小姐回來了呢。”
    淡淡的歎息聲讓人聽不出有什麽情緒，隻是眉眼處有了些許的反應，卻是不甘心，至於為何？卻讓人猜不透。
    那年，韓晟軒清秀的麵孔映入夏暖的眼中，青春年華的時光，小小的懵懂豈會讓人看不出來，這是保姆第一次撞上，當她剛要進門，透過門窗清晰的看到夏暖泛紅的耳根，原本的動作就這麽停下，不知道為什麽她竟然有種喜悅的感覺。
    假如有一天夏暖真的成了韓家真正意義上的一份子，那麽她應該就不用過得這麽辛苦，那時候她在心裏暗暗想著，不過僅僅隻是想想而已。
    “老爺這是要去哪兒？”韓天上了車，一臉的嚴肅，正正方方的臉上有了愁意，順著視線望過去正好是夏暖上車的背影，“跟上夏小姐。”
    “是。”汽車緩緩行駛，司機從後視鏡看了眼後座的男人，灰色的馬甲穿在身上略顯臃腫，灰白的胡須伴隨著動作微微顫動，許是感覺到他的眼神，韓天回頭，司機別過頭專心致誌的開著車，心裏卻是疑惑，這老爺一向都不喜歡關注別人，怎麽對那位夏小姐這麽關心？
    夏暖出了韓家，就著急回去，一時沒有注意到後麵跟蹤的人，等到了市中心，車子停在韓天熟悉的小區門口，司機大老遠將車停下來，等待著韓天的命令。
    “你在這兒等著，我下去看看。”韓天歎聲道，黑色的車門打開，他款步走下去，寬闊的肩膀讓人感覺能撐起一片天，隻是看著遠處的女人眉頭皺的很緊，小暖怎麽會來到這兒？
    韓天一直尾隨在後麵，直到夏暖上了韓晟軒的公寓，原本緊蹙的眉皺的更緊，卻終究隻是歎了口氣。
    那些年，沒說過不代表看不出來，隻是……他欠她的，兒子來還也不錯。
    夏暖進去公寓的時候，屋子裏空蕩蕩的沒有絲毫的人氣，她歎歎氣，韓晟軒到底還是沒有回來，鞋櫃裏還是大號的拖鞋，夏暖勉強穿上，然後開燈。
    隻是手還沒有觸到開關，後麵隱隱有一雙手覆上她的，冰冷，修長，讓人心疼，夏暖一驚，還未回頭，就聽見韓晟軒淡而無味的聲音從後方傳來，帶著些許的冷氣：“怎麽樣？有沒有覺得很驚喜。”
    “那請韓總告訴我，大晚上的在黑漆漆的房間裏你正要開燈，突然從後麵冒出一雙手，抓住你的手，你會驚喜嗎？”夏暖略帶嘲諷的回過去，順帶開了燈，空曠的房間裏有了光亮。
    韓晟軒聽完這句話沒有多餘的反應，眉梢處倒看著有些欣喜，這樣的夏暖才是他熟悉的，霸道，活潑，有血有肉的夏暖，雖然已回不到過去，他還是在心裏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