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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七十三章 從未有過的心寒
    那日，有個陌生人給了他一個地址，林凱本沒有興趣，將那地址放在桌上，隻是眼角不經意的瞥見上麵的“念舊”二字，心裏泛起陣陣漣漪，如果沒有看錯，他曾經有好幾次去過那個地方，雖然隻是遠遠的看了一眼，可是他還是清晰的記在腦子裏。
    鬼使神差，林凱便順著那封信的地址去了“念舊”，第一次他走進去，比起市中心的豪華酒吧，這個酒吧頂多隻是晚上無聊打發時間的罷了，他輕微的皺眉，空氣中滿是廉價酒精的味道，刺的他睜不開眼，腦袋下意識的恍惚，隨即無奈的搖搖頭，有些嘲笑自己的行為，如果真的有什麽問題，他又怎麽會這麽巧合的碰上。
    隻是剛轉過身，林凱抬眸，便看見不遠處的地方，女人熟悉的身影出現在自己的眼前，是他從未見過的聖一愛，此時低三下四的坐在那男人的上麵，身上寸著未履，後麵是很多人的起哄聲，林凱說不上為什麽，那一刻竟然沒有質問的興趣，反而胃裏麵是翻江倒海的難受。
    林凱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麽走出來的，隻是回到家的那一刻感覺胃裏空蕩蕩的很難受，等不及傭人做好飯菜，便將老爺子的燕窩粥盡數喝完，那是林凱第一次感覺到饑餓感，並不是因為沒有吃東西，隻是因為胃裏空虛，隻是想起剛才的事情，胃裏忍不住泛酸，他頹然倒在沙發上，竟這樣渾渾噩噩的睡了過去。
    等林凱到了韓氏公司，韓晟軒剛好將最後一份文件處理完，秘書笑著遞過去，看到他笑笑：“你怎麽過來了？”
    “韓晟軒，那個地址是不是你派人給我送過來的？”林凱開口詢問，卻是篤定的語氣，半晌便聽見韓晟軒的聲音，“是又怎麽樣。”
    “你……”林凱氣急，隨即頹廢的坐在椅子上，擺擺手，“滾出去，我要休息會兒。”
    “你別忘了，這是我的地方。”韓晟軒皮笑肉不笑，氣的林凱在哪裏幹瞪眼，如果不是該死的韓晟軒把地址給他，他就不會去，也就不會有後來的事情，說不準他們現在還是最好的情侶，可是這樣，那頂綠油油的帽子他可是戴定了。
    林凱越想越氣，不過讓他詫異的是，韓晟軒是怎麽知道聖一愛的下落，莫非是跟蹤，想到這裏，林凱看著韓晟軒的眼眸多了份探究，男人回眸，冷哼一聲：“你別忘了，當初我就跟你說過，聖一愛不是個單純的女人。”
    “所以你查到了什麽？”林凱輕微的皺眉，腳底下像是定住一般的不能動彈，“還是說你早就知道……”
    “我查到的跟你一樣。”韓晟軒打斷他的話，然後將秘書泡好的咖啡端過來，是韓天特地派人給他送過來的，很苦，就像它的顏色一樣，不忍直視，可是那回味過來的味道卻是讓人忍不住想要再品嚐，韓晟軒一向不喜歡讓陌生人品嚐，若不是得罪了林凱，他也舍不得。
    “其實聖一愛的身份沒有那麽簡單。”韓晟軒將咖啡放到桌子上，眼眸一動不動的盯著他，“你別忘了，如果隻是跟沈佩安有關係，那為何會不願意麵對楊雪的父親。”
    “你想說什麽？”林凱定定神，卻是抓著手裏的咖啡，手上的青筋凸起，讓人害怕，他早就知道女人不簡單，如果簡單，那麽她背後的勢力他一定能查出來，可是到現在任何線索都沒有。
    “那聖一愛背後的男人究竟是誰？”韓晟軒淡淡開口，很明顯林凱的手掌握緊，他分明記得，跟她同床的時候她是處，可是現在……
    “我不知道。”林凱瞳孔驟然收緊，有些受傷的看著韓晟軒，重重的歎息一聲，第一次用無措的聲音開口，“我隻是看到她在……”
    後麵的話林凱是無論如何都說不出，韓晟軒走過去拍拍他的肩，助理打來電話，他皺眉將電話接起：“怎麽了？”
    “這還用來問我嗎？”林凱說這話的時候身上的戾氣越加明顯，韓晟軒暗自思索，不知道又出了什麽事情，然後就聽見林凱幾近歇斯底裏的聲音，“把她趕出來，然後再找個男人。”
    “到底怎麽回事？”韓晟軒看著他鐵青的臉色，林凱抬眸看他一眼，隨即重重的將手機砸在地上，恨不能殺了誰，“她被人下了藥。”
    “原來如此。”韓晟軒若有所思的開口，隨即低眸，“是那個男人？”
    “不知道。”林凱搖搖頭，“她來找我的時候就已經成了那個樣子。”
    “那你打算怎麽處理接下來的事情？”韓晟軒探他的口風，如果想釣出來她後麵的人物，就必須要利用聖一愛，再者楊家當初是因為沈佩安才會倒閉，而沈佩安是聖一愛的小姨，這千絲萬縷的關係還真是錯綜複雜。
    “你盡管處理你的，不用管我。”林凱大義滅親的開口，他這人什麽都可以容忍，就是不能容忍背叛，再者，這世上什麽都缺，就是不缺女人，更何況以他今時今日的地位，想找什麽樣的女人找不到，被人上過的女人，他不稀罕。
    “知道了。”韓晟軒拍拍他的肩，看林凱臉色不太好看，隨即以玩笑的口吻開口，“還記得當初在醫院的時候，跟你裝懷孕的女人嗎？”
    “她？”林凱好半天才反應過來，然後抬眸，“怎麽了？”
    “你若是真心實意找個女人，還不如找她。”韓晟軒笑笑，“那女人雖說麵無表情，可卻是真心實意對待你的。”
    “你怎麽知道她是真心對我的？”林凱嗤笑一聲，“當初若不是他，我母親也不會逼我到那種地步。”
    “嗬……”韓晟軒搖頭，再不說什麽，隻是看著林凱若有所思，如果沒有猜錯，那女人到現在都還惦記著林凱，若非如此，也不會裝作不認識的模樣。
    這還是頭一次夏暖在林凱的餐廳沒有見到林凱，這以往他都不知道從什麽地方冒出來，然後跟自己打招呼。
    “你在想什麽？”桌上的吃食基本已經擺放整齊，夏暖則是安靜的坐在那裏，看著外麵的景，隨即歎息一聲，“又是新的一年。”
    “是啊。”白浩奕附和道，“不過新年新氣象，聽說一品公司如今在洛城的分公司是越來越多了。”
    “嗯。”夏暖回過頭看著他，隨手將桌上的刀叉拿起來，七分熟的牛肉很好吃，夏暖不管何時，都喜歡吃肉，就因為這個習慣，她不知道在學校受了多少罪，不過現在都是浮雲。
    “總部的安排，我們自然沒什麽異議。”夏暖口齒不清的開口，不小心把辣椒吸進去，她漲紅著臉劇烈的咳嗽起來，白浩奕眼裏難掩的心疼，走過去順著她的背，“慢點兒吃。”
    “沒事。”夏暖搖搖頭，夾雜著淚意的眼看著楚楚動人，後來白浩奕總會有意無意想起那一天，夏暖清澈的眼裏滿是傷痛，這是她第一次這樣毫無保留的將自己的內心表露出來。
    “咳……”白浩奕坐回到對麵，有些自嘲的開口，“我忘了，你不喜歡別人碰你。”
    “沒事。”她再次搖搖頭，然後安靜的坐在那裏，隻是吃東西，再不說話，刀叉熟練的切開牛肉，好像是最完美的工藝品，纖白的手上有晶瑩的液體落下來，從開始的一點一點，到後來的很多點，夏暖終於止住手裏的動作，然後抬眸，有些苦笑的看著他，“浩奕，我要離開了。”
    “你要去哪兒？”白浩奕詫異的看著她，然後將手裏的手帕遞過去，灰色的手帕，沒有任何的裝飾，可那質感摸上去，就知道不是簡單的東西，夏暖笑笑，“你剛才不是說一品公司要有分公司了嗎，總部安排我回去。”
    “去哪兒？”他瞳孔陡然收緊，雖然知道她喜歡的不是自己，隻要生活在同一片天空下，還是覺得幸福，可是聽到夏暖離開的消息，他比以往更加的神傷。
    “馬賽。”夏暖開口，“那裏我待了很長時間，很熟悉。”
    “你可以選擇留在這裏，隻要你願意。”白浩奕定定的看著她，他怎麽不知道女人心中的想法，如果不是因為他，她大概也不會回到這裏，說不準也不會拒絕自己，可是這世上沒有如果，隻有結果。
    “不。”夏暖搖搖頭，“我當初留在這裏隻是因為工作上的安排，如今基本上完成，就沒有留下來的必要。”
    “再說了那裏的工作要比這裏更加讓我順手。”夏暖笑笑，“我習慣了那裏的生活，氣候，空氣，人，一切的一切。”
    “夏暖，你究竟是給自己找一個借口，還是心裏就是這樣想的？”白浩奕將心底的理智全部壓下去，果然夏暖聽完這句話，臉色有些不太好看，眼眸無神的看著他，有些苦笑，“不管是什麽，都跟你沒關係不是嗎？”
    “嗬……”白浩奕低下頭，徹底被她這句話打敗，是啊，他到底以什麽樣的身份質問，除過朋友的關係，他們還有什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