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閑雜人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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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閑雜人等
她是孤女,是人人唾棄的婊子的女兒。當別人這樣說的時候,她甚至可恥地又可悲地慶幸著自己的母親已經死了。
所以她從不與人多接觸,多交往,因為會被傷害。
可是當顧家的人也戴著麵具站在她麵前,蘇梅的和藹是帶著這樣不可告人的目的,或許對於他們來說,秦汐隻是一個生育機器,甚至連生孩子都是為了讓她閉嘴才催促她生。
這樣的現實,還是避無可避地將她傷到了……
雨幕像漿糊一樣捂住她的喉口,讓她喘不過氣,又像繩索一樣箍住她,讓她無法動彈。
秦汐卻不肯就這樣被困住,一直奔跑,連鞋子什麽時候丟了都不知道。
包落在了顧家,連一塊錢的公交車都已經沒法去坐。
她穿越了大半個城市,像是無家可歸的孤魂野鬼一樣——
雨點砸在頭上,將原本被塵封在心底的記憶一點一點地砸出來——
記憶裏有很多的血,很多很多,多得像此刻蜿蜒橫流在腳下的雨水一樣,染紅了她的小小足丫,染紅了她那時候穿著的白紗裙……
記憶裏的哭聲,尖叫聲,呼救聲,還有救護車呼嘯而來的聲音,比此刻的雷聲還要響,一聲一聲貫著她的耳膜……
腳破了,疼得鑽心。
胃開始一陣陣地抽搐著,絞痛著。
像是有一隻無形的手從雨幕背後伸來,隨時會將她撕開來!
她想要回家,可最後卻是選擇了去學校的方向。
用盡了所有的力氣,像一個苦行者一樣奔進thunder風投的大樓,在前台小姐詫異的目光下,她用自己最後一絲力氣掙紮開口——
“我要見裴錦川——”
話音落地,她眼前便陡然一黑,最後一絲強撐的心力也已經耗盡,無邊的黑暗將她卷沒……
消毒水的味道鑽入鼻腔,驅散了頭中的幾分昏沉,秦汐掙紮著醒來。
“別動——”,旁邊陌生的女人摁住了她的手,“你淋雨發高燒了,還在掛針呢。”
“這是哪兒?”,秦汐沙啞著聲音看向自己身上的淡藍色被單。
這裏不太像是醫院。
“你在我們公司前台昏倒,這是我們公司的醫務室,”女人的聲音很甜美。
秦汐看向她身上的製服,這才想起她是剛才自己找的那個前台。
喉嚨裏像是吞了刀片一樣痛得難受,她艱澀地吞了吞口水,“裴錦川呢?我要找他。”
前台的臉色倏地就變了變,換上了公事公辦的口氣,“請問您有預約嗎?”
剛才的照顧是出於人道主義,可這個女人如此狼狽的跑進公司要找總裁,一看就是來者不善,居心不良。前台說什麽也不會讓她得逞的。
“我手機沒帶,你幫我打個電話給他,可以嗎?”
前台已經起身,聲音也不再甜美,“裴總都是要預約才能見的,更何況他今天一早就已經出發去了美國出差。你見不到的。”
秦汐一怔。
前台心裏冷笑一聲,一看就知道眼前這個女子和裴總不熟悉,連這樣的事都不知道。
“請問……他出差是什麽時候決定的事?”
“高層的決定我不清楚,不過看公司今天公告,裴總會去一個星期左右……”,她涼涼地看了打量了一下秦汐,做出最後走過場一樣的詢問,“請問您是裴總的什麽人?您貴姓?要不要留個預約,等裴總回來——”
“不用了——”,秦汐打斷她的話,放在被單下麵的手悄無聲息的收緊。
已經知道了要去一個星期,那就證明這次的出差並不是臨時決定的事,而是早就安排好了的。
昨晚他們還一起共進晚餐,在她的家門口給了她一個晚安吻,可今晨,他已經飛到了地球的另外一邊。
秦汐看向窗外——
大雨傾盆,濃夜如墨。
他今晨就已經離開,她卻是到了夜晚才從別人的口中知道。
前台問自己是裴錦川什麽人?看起來這麽簡單的問題……,她竟是不知應該如何回答……
“那你休息吧,”前台無責一身輕地走人,留下秦汐一人在醫務室內。
她輕輕垂眸,咬唇,掩住眼中的失落。
“錦川不是出差了嗎?怎麽還會有人找他?!”,門外突地傳來莫雲哲的聲音。
前台一臉地無辜,“是個閑雜人等。”
“是嗎?”,莫雲哲將信將疑。
“連名字都不報。估計是來找麻煩的。”
“那沒事了,你們醫務室的藥送過來了,你找人來點一下。這大暴雨的缺藥很難送的,下次早點報到我們醫院來。”
“好。”
門被推開,秦汐迅速地拉起被子蓋住自己的頭。
莫雲哲往她的方向看了一眼,也隻看到一個人蒙著被子,像是羞於見人。
估計跟前台說的一樣,是個鬧事的。
他找人將藥品全部搬了進來,然後才退了出去。
腳步聲完全消失,她才掀開頭上的被子。
胸口悶悶地,喘不過氣來。
比胸口更悶的,是心。
出差的事,他的員工知道,他的朋友也知道。原來在他的世界裏,她是最後一個才知道的人……
看了一眼自己掛的那些藥,隻是普通的營養液。拔掉針頭從床上坐起,失魂地從公司大樓裏走了出來。
雨還在下,淅淅瀝瀝地,那濕意像是潤到了心裏,讓心口都開始染上一股子莫可名狀的懷疑和困惑。
她還在發燒,身體滾燙,心卻有點涼。
路上車水馬龍,她卻在路邊躊躇了良久,最後才走到汽車站,上了回雲鎮的公共汽車。
河流自從山坳小鎮中央穿過,在黑夜之中更顯靜謐寧和。
汽車接近半夜才到鎮上,秦汐找路邊夜宵小攤的熟人阿媽借了錢付了車票費,這才拖著疲憊的步子往裏走。
淩晨三點,氣溫已經降到了最低,她渾身卻燙得讓人驚心,河流周圍有白白的霧氣繞著她,襯得她更加的形單影隻,蕭索孤寂。
老屋的木門外有小飛蟲在雨燈下舞動,貪戀著那一點點僅有的光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