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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不出來，這李朋還真是不怕死的主兒！
    我拍拍他的肩膀：“哥很佩服你的勇氣！”
    還想跟他多說一點兒，可是沒心情。
    沒想到，李朋這小子意誌還挺堅定，跟我講著什麽一見鍾情的屁話，聽得我直想抽他。
    他媽的，這個世道，一見鍾情是需要錢的，哪是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就能完事的。
    我不勝其煩，幹脆直說了：“如果我告訴你，她和大老板有一腿，你還想追她嗎？”
    我不隻一次對劉雨萌提出這樣的疑問，可是她都沒有正麵回答。
    現在想想，沒有正麵回答那就是默認了。
    李朋一看就沒談過戀愛，我覺得他還是適合找一個簡單點兒的女孩。劉雨萌這個女人，和她相處得越久，越覺得她不簡單。隻不過，怎麽個不簡單法，我一時說不出來。
    李朋苦著臉說：“還沒有開始，就結束了，真衰！”
    為了安撫他的情緒，我把那天給我推薦衛生間的女孩的微信給他了。
    沒想到，無心插柳柳成蔭，真他媽成了！
    一個星期以後，兩個人就手拉著手出現在我的麵前。
    我這才知道，女孩叫李木子。
    我以為李朋要請我吃飯，感謝一下我這個媒人，沒想到，他張口就讓我給李木子安排一份工作。
    我說衛生巾推銷得好好的，為什麽不幹了。她說自己臉皮薄腦子又笨，不適合幹那個。她這反省倒是深刻，可是我這裏又不是回收站。她說的那兩個缺點，在我們公司也是幹不了事的。
    似乎是看出我的為難，李朋說不行就幹個內勤，打個雜什麽的。
    耐不住他們倆的軟磨硬泡，我最後還是點了頭。
    辦公室裏就我們三個人，他們還是一對。
    關鍵是，他們這狗糧撒的，經常讓人猝不及防。
    在辦公室裏的時候還好，他們倒還算規矩，各忙各的，可是一離開辦公室，那簡直就是連體嬰。
    我到樓梯音抽根煙發現他們正躲在牆角吻得難解難分，下班時間剛到，李朋就一把抱住李木子，手不老實地在她後背上摸啊摸……
    我靠，我悔得腸子都青了！
    雖然他們沒有耽誤工作，可老這樣下去也不行啊。
    正在發愁怎麽跟李朋談的時候，劉雨萌電話打過來了。
    “在員工守則上加一條，禁止辦公室戀情！”
    “啊，你怎麽知道的？”
    “什麽都逃不過我的眼睛！跟他們說，這一條是你要加上去的！”
    說完她就掛了電話，我靠，這畫風不對啊。她應該讓我往她身上推啊，怎麽一拐彎，就成了我得罪人了呢。
    我又打過電話去求解釋，她冷冷地說：“自己琢磨去！”
    當經理沒幾天，就要幹這得罪人的活，可是劉雨萌都吩咐了，我也隻好照辦。
    我找他們各自談過了，給他們兩個選擇，要麽暫時分手，要麽走一個。
    有時候女人真是挺傻的，當李木子說她走的時候，我突然明白了，為什麽劉雨萌會愛上那個鄭明軒，而且那麽長時間發現不了他的真麵目。
    狼扮成羊，其實很容易！
    李朋臉上的為難全是他媽的裝出來的。
    “不然，還是木子走吧，我覺得她不適合幹這個！”
    “你也不適合！”我從牙縫裏擠出這句話來。
    李朋的臉色紅一陣，綠一陣：“哥，你可別開玩笑！”
    我笑了：“哥從不開玩笑！”
    李朋凶相畢露：“我從來到公司以後，幹了多少活，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現在你說攆我走就攆我走，理由呢？”
    我點了一根煙叼在嘴裏，聲音有點兒飄：“人品不行！”
    沒有一個人願意承認自己人品不行，李朋激動得直跳腳，就差打我了。
    我知道他不敢，辦公室裏安了攝像頭的事他也知道。
    對罵了幾個回合以後，他灰溜溜地走了。
    公司裏又剩下了我一個人，我閑下來的時候，每個辦公室裏都轉一圈，假裝和員工們打招呼，唱著可笑的獨角戲。
    再這麽下去，我想我會瘋的！
    分公司離市區太遠了，那些拚命想在江城出人頭地的人，目前都沒什麽經濟實力，讓他們倒好幾趟車來這麽個破地方上班，他們一定不願意。畢竟，市區裏麵的工作機會多多了，何必自找苦吃呢。
    就在我猶豫著要不要請劉雨萌從公司那邊撥幾個人過來的時候，十幾個人組團來麵試了。
    他們一湧而入，我徹底傻眼了！
    具體問了一下，原來他們都是商學院市場營銷專業畢業的，本來心比天高想進大企業的，可是幾輪招聘會跑下來，被打擊得想死的心都有。
    可是我們公司的招聘廣告上寫著經驗不限，其中一個人看到以後就拚命擴散，所以半個班的人都來了。
    我也懶得一個一個麵試，幹脆就讓他們隨便坐下來，跟他們聊了幾個小時。雖然他們是專科畢業，不過基本上都有短期銷售的經驗，而且工作熱情很足。關鍵是，他們可勁地誇我，誇得我有點兒飄飄然了。
    我一時腦熱就讓他們全部過關了。
    他們走了以後，我立刻就後悔了，劉雨萌那邊可怎麽交待啊？公司再有錢，也不能像我這麽糟蹋公款啊！
    這事瞞不了，這幾間辦公室不知道哪個犄角旮旯安著攝像頭呢？明天那些人烏央烏央地來上班，不露餡才怪！
    不行，我一咬牙，今天晚上一定想辦法告訴劉雨萌，而且還得讓她照單全收。不然我成什麽了？那些應聘的人說不定現在已經打電話告訴父母找到工作的事了，我又告訴人家，自己說話不要當真？
    好歹我也是分公司經理，可不能讓人背後戳脊梁骨！
    晚上我剛回到家就接到了劉雨萌的電話，說今天晚上她和幾個客戶一起吃飯，讓我過去一趟，把我介紹給他們。
    還說給我福利，看來泡湯了！
    沒想到，巴巴地去了以後才發現，她根本就是拿我當替死鬼！
    連我是誰都不介紹，直接就把酒杯塞到了我手裏。
    沒經過她的同意，把那些應聘的全要了，是我不對！我一咬牙，一會兒賣點力氣，到時候跟劉雨萌提這事，也好說話。
    “萌萌，這是怎麽回事啊？怎麽能找別人替你喝呢？”
    “萌萌，不夠意思啊，不重視我們，那可不行！”
    幾個客戶都是中年男人，青一色一臉橫肉的模樣，個別看起來周正一些的，也不過是戴了眼鏡看著文明一些。看他們眼珠子滴溜亂轉的樣子，我就知道他們沒安好心，擺明了是想把劉雨萌灌醉。
    “各位大哥，我一個弱女子，你們還真拿我當酒桶啊？前幾天我酒精中毒住院，醫生都說了，如果我不想死，就一滴酒都不能沾了。可是盛情難卻，我也是沒辦法啊！”劉雨萌說著說著眼圈就紅了。
    那幾個中年男人聽到劉雨萌這麽說，也不好再說什麽。
    不知道是不是看我年輕，羨慕嫉妒恨，對我簡直是往死了招呼！
    我連口下酒菜都沒吃，他們就三杯五杯地讓我喝。
    食道滾燙，胃裏也像著了火一樣，要不是咬牙堅持，我可能一把就把桌子掀翻了。
    一群死胖子，滾你媽的，老子不陪你們玩了！
    劉雨萌一直坐在那裏，像一個旁觀者一樣，和那些客戶談笑分生。有人說起葷段子的時候，她也不惱，笑得那叫一個千嬌百媚。
    我心裏有一口惡氣，賭氣一句話都不說，就是不停地喝。
    我沒來的時候，那幾個客戶應該就喝了不少，所以沒過多久，他們就撐不住了。有的靠在椅背上睡著了，有的趴在桌子上說胡話，還有的說是去衛生間，不過去了就沒回來，估計溜了。
    劉雨萌淡定地打電話叫了幾個代駕回來，然後跟代駕報了那幾個客戶的地址，讓他們把人安全送到家。
    包間裏就剩下我們倆了，我以為她好歹會問我難受不難受，要不要扶我之類的，沒想到，她一直坐在那裏玩手機，看都不看我一眼。
    “劉雨萌，我今天差一點兒喝死，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怎麽？月底發獎金不？”我坐到她旁邊的座位上，一隻手放到她的肩膀上。
    她甩了甩肩膀，眉毛挑了一下，站起來。
    “獎金？屁獎金？”劉雨萌冷冷地說。
    我腦子有點兒懵，什麽情況？我一直悶頭喝酒，到底哪裏做錯了，生什麽氣啊！
    站起來想要去追她的時候，才發現自己有點兒頭重腳輕，雙腳好像踩在棉花上。
    眼皮仿佛有千斤重，眼前的景物也變得模糊起來，走在我前麵的劉雨萌，變得飄忽不定起來。
    我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不能睡倒在這裏，一定要跟上她！
    無論如何得搞清楚，她為什麽要生氣！
    他媽的，這叫什麽事。明明我是分公司經理，她不過就是一個秘書，怎麽搞得現在我跟三孫子似的，天天看她的臉色。
    我想，氣場這個東西還真是存在的，我一看到劉雨萌就覺得自己矮了半頭。
    是因為她給我介紹了工作，還是因為我白住著她的房子，還是因為……
    我也說不清楚，反正就是有點兒怕她，尤其怕她不高興！
    隻顧著低頭走路了，劉雨萌突然停下來我都沒注意，就這樣撞到了她的後背上。
    嘿，要是麵對麵撞過去多好，撞到那兩座山峰上，那才叫一個美！
    正胡思亂想著，劉雨萌一巴掌扇在我的頭頂上，我模糊的視線裏立刻出現了至少一百顆星星，比他媽的流星雨還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