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去看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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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當然見過我。”
小桌子上一前一後坐著兩位少年,顧傾溫小睡前看的書不知道什麽時候到了童兒的身前,他合上了書,遞回到顧傾溫的麵前。
那張臉越看越發與風暖兒相像,不論是眉眼還是舉止,隻不過多了幾分男兒的隨意,少了幾分女子的優雅。
顧傾溫眉頭皺了起來。
他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心平氣和跟一個第一次見麵的人如此麵對麵坐著,但是他從心裏就沒有任何的顧慮,甚至於不會害怕。
因為對麵這個少年,不會傷害自己。
顧傾溫好像見過他。
模糊的記憶中,是這雙眼睛也是這個聲音,但總覺得那人影比現在看到的更為年幼和稚嫩。
“姐姐很信任你,我看的出來,你也很信任他,這種人類之間的信任我不是很明白,所以我想問問你,你怕不怕我?”
顧傾溫的手在桌子上輕輕握成了拳,就在對視上童兒的眼睛之後,他的腦袋很難受,感覺從童兒的眼睛裏,鑽過來了什麽東西,正在侵蝕他的身體。
“你是什麽?”顧傾溫心裏感到了害怕,他用盡力氣也隻是手指微微動了一下。
“是你所不能理解的一種構造,你不用太在意現在的感覺,我隻是來見見你,但並不會讓你記得我。”
童兒的眼睛裏傳出紫色的光線正往顧傾溫的眼睛裏去,順著他的血脈輾轉尋找。
不知過了多久,顧傾溫的思緒已萬千,漸漸適應了這種感覺的時候,童兒張了張嘴,將自己的精神力從顧傾溫的眼睛裏抽了回來。
“呃……”那種帶著血液和細胞一般的抽離,顧傾溫忍不住發出了痛呼,耳根脖子也都發了紅,瞬間,他渾身發軟,撐在桌子上昏沉著雙眼抬起頭看著那少年。
童兒不知道怎麽形容他在顧傾溫的身體裏所探尋到的,關於信任風暖兒的一切感覺。
那種感覺讓他吃驚。
“信任還是愛。”童兒低喃道,站起身伸手觸碰上自己的腦袋:“你的感覺我已經複製了額下來,我會好好去感受感受你對主人的情緒。”
顧傾溫看著他滿眼的複雜,童兒微微閉上眼睛,顧傾溫就趴在了桌子上緊閉雙眼,似乎……睡著了。
“童兒?”
風暖兒從空間出來以後,是在另一間屋子裏,畢竟空間的事情顧傾溫不知道,該瞞著還是得瞞著,所以她趁著顧傾溫睡著,將童兒放了出來守在院子裏。
這一出門,院子裏沒人,風暖兒怕是顧傾溫醒來發現了童兒,連忙推門進了顧傾溫所在的屋子。
童兒見了風暖兒眼睛裏閃過一絲不知名的情緒。
“還在睡?”風暖兒鬆了一口氣,上前看著完全趴在桌子上睡著的顧傾溫皺了皺鼻子:“怎麽那麽能睡,童兒你在這裏做什麽?”
風暖兒挎著籃子,籃子裏麵老實躺著許多基圍蝦,前幾次升級,空間倒是給了許多的這種水物,風暖兒也特別喜歡吃這個蝦,一直屯著養了好多,正巧今兒顧傾溫忙完了,該是給他補一補~
“來看看。”說完這話,童兒一個閃身便進了空間。
風暖兒一抬眼的功夫見不到人了,便知道他進了空間,出門將一籃子的蝦給放到了廚房,再回來的時候,顧傾溫已經揉著腦袋醒了。
“你醒啦,傍晚咱們去梨花大戲院看戲,晚上回來給你做點好吃的。”
“我睡了多久。”顧傾溫心裏有種奇怪的感覺,他渾身酸軟,像是受過了一場酷刑,風暖兒見他模樣不對,伸手去試他的頭。
“不會是睡了一覺生病了吧,我小時候經常中午睡覺然後生病的,可是不熱啊……”
顧傾溫抬手將風暖兒扯入懷中,
“很奇怪的感覺。”
風暖兒的臉埋在顧傾溫的胸口,微微蹭了蹭:“怎麽了?哪不舒服,跟我說說。”
“感覺有什麽東西,被重新翻了一遍,現在,特別想抱你。”
“噗。”風暖兒悶笑出聲,笑的像隻小狐狸一樣抬起頭,小手不老實的從上往下拉住顧傾溫的衣帶:“早說嘛,今晚不去看戲了……”
顧傾溫不知道是什麽表情,伸手一把抓住了風暖兒的手。
“你怎的,比我還急?”
風暖兒撅起小嘴:“誰讓我家相公臉皮薄的很,我這個做娘子再不臉皮厚點,恐怕再過個兩三年,別人都抱娃娃了,咱們還啥都沒做呢。”
“你想要孩子?”顧傾溫的眼睛裏閃著光亮,看著風暖兒嘴角嗜著一抹笑意,沒等風暖兒回應,低下頭抵在她的腦袋上道:“再等等,現在還不是時候。”
風暖兒沉默著點了點頭,再不多言……看來今晚上是要多下點功夫了。
徒令琅找了轎子來接風暖兒和顧傾溫。
五個轎子一起,頗為引人注目的一路到了梨花大戲院門口停下,風暖兒先下了轎子,這梨花大戲院小曲出過不少,在穀鎮生意也好了起來,這才開了個大戲院,正規的很,送了風暖兒的請帖上,寫著一大堆,顧傾溫給她解釋了一下,那上麵寫的正是演出的節目。
木蘭從軍。
沒錯,是風暖兒那日來了興致想要與戲院合作所以說的故事,沒想到那些戲曲的屈小哥還真譜了出來。
雖然不是風暖兒自己想出來的故事,盜用了那些名人的,但好歹在這時空裏卻是新鮮的,風暖兒很期待,進了大戲院熟門熟路的摸了個好位置就坐下了。
前排的位置都是空著的,沒人敢坐,複瓊堰還有徒令琅和顧傾溫三人穿著尋常衣服一前一後的進來,顧傾溫往風暖兒坐著的位置走去,隨後縣令大人也來了,先是看了複瓊堰和徒令琅,連忙上前行禮。
“複大將軍,徒小將軍,怎的也來此看戲?”
複瓊堰正要往風暖兒這邊走的腳步一頓,轉身與縣令寒暄了起來。
“來放鬆放鬆。”徒令琅甩了甩胳膊活動了兩下,坐著轎子可是累著他這個向來來騎馬來去的灑脫人。
“那正巧,今日這戲院出了新戲,下官能與兩位將軍一起欣賞,也是榮幸,這邊請。”
風暖兒和顧傾溫坐的位置能清楚的看到場上的東西,也能看到場下的,坐在前排反而不得勁,而且是跟複瓊堰坐在一起,風暖兒就更不樂意了。
“縣令大人在,不用去打個招呼嗎?”風暖兒問顧傾溫,他剝著桌子上的桔子,取著白絲搖了搖頭。
“頗為麻煩,索性散場的時候,再做招呼。”說罷,那修長的手指撚著桔瓣遞到風暖兒的嘴邊。
風暖兒張口含住,笑著捂住嘴:“相公,你居然會給我剝桔子吃。”
顧傾溫有意無意的白了一眼她:“娘子以為呢?”
風暖兒傻笑了兩聲,她以為古代的男子都是大男子主義,所以跟顧傾溫在一起之後,沒怎麽想過讓他做飯或者刷碗幹活之類的,反正賴在他身邊的是自己,潛移默化的也沒有去想過調教一個二十四孝男出來,顧傾溫給她剝桔子,倒真是驚到她了。
風暖兒的直覺甚至於想法,是沒錯的……
顧傾溫可是名門後代,自小在家中雖不受待見,吃穿住行卻從沒勞煩他自己動過手,祖母在世時更是被寵成了隻知道讀書的公子哥。
他低頭認真的剝著桔子上的白絲,風暖兒瞅他那認真的態度,心裏越發甜蜜起來。
“桔子真甜。”
顧傾溫又塞了一個進她的嘴裏“嗯,甜就多吃點。”
隨著幾聲鑼鼓敲打,戲開場了,戲院人多,還畫著花臉,風暖兒也認不出誰是誰,剛開場就是木蘭織布的場景,隨著官兵進門下了征兵的官文,風暖兒見那木蘭眼睛往台下一看,看到了徒令琅的時候,手中的梭子掉在了地上。
好在劇情需要,沒人以為這個是戲子失手,風暖兒卻眼尖的狠,一下就猜到了這木蘭是誰。
整個戲院見著徒令琅有那麽大反應的除了玉蓮還有誰?
風暖兒在台下偷笑,玉蓮那小丫頭本久藏不住什麽心思,對徒令琅雖然隻有短短一個月之久的相處,但是雙方均掛念著對方,一個臉皮薄一個嘴硬,風暖兒壞笑上臉,顧傾溫伸手擰了一把她的小臉。
“在想什麽壞事?”
風暖兒揉了揉臉,頭往顧傾溫的頭上靠去:“你記得玉蓮不?”
“記得。”
“我覺得呀,他跟徒令琅有苗頭。”
“苗頭?”
“就是有一腿!”
“……”顧傾溫無語的看了風暖兒一眼,語重心長道“你是女兒家,說話不能那麽粗魯,這叫有……”
“有什麽?”風暖兒促狹的看過去:“有一腿是不是?”
明明有更好的詞來形容,風暖兒這有一腿三個字跟魔咒一樣,顧傾溫聰明的頭腦似乎被她的話給堵住了,還真想不出什麽形容的詞,隻能伸出手指戳了戳她的腦袋:“好好看戲。”
戲到一半,天色有些暗,戲院裏的人開始點燈,正好演到了木蘭與將軍分別回鄉約定改日再見之時,燈光昏黃,映照的整個戲台朦朧如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