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不吞牆角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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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太後既然說出這番話,那是一定不會放過她了……
    這句話風暖兒說的有些破罐子破摔,沒有用您,也沒有任何尊稱。
    太後站在風暖兒身前,卻更像是站在雲霧之中,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從香爐中冒出來的煙霧變濃了起來,殿內的宮女受不住這麽大的香角,掙紮著要出去。
    皇太後深吸了一口氣,舒坦的笑了起來。
    “從香舒殿出去,可就沒命了。”
    風暖兒皺眉,伸手掩住口鼻。
    就算不從香舒殿出去,也是個死字吧。
    風暖兒吸入了太多香角煙霧,已經產生反應了,童兒說過,她的血是可以治療癮症,卻沒法讓她自身免疫這些東西所帶來的影響。
    香舒殿裏的宮女聽了太後的話,想來外麵都是太後的侍衛,想要將他們趕盡殺絕又又何難?無路可退,宮女們全部擁簇在門口,害怕的抱作一團。
    “你想殺了我……”
    風暖兒緊盯著太後,眼皮開始重了起來。
    皇太後看著她這個樣子,昂起頭藐視著她:
    “你第一次便嚐了本宮這麽多的料,頭暈是難免的,等你受不住的昏過去以後,哀家在找人對你動手,念在你是肅舉的女兒,便不讓你受那麽多的苦了。”
    風暖兒苦笑一聲,趁著自己還有很清楚的意識聳了聳肩道:“既然皇太後不打算留我一命,何不妨告訴我,你為何要跟高宇串通,害自己的兒子?”
    大殿裏是宮女們低聲啜泣的聲音,聽的時間久了,如同催眠曲一樣。
    “皇上?他又怎會知道哀家的難處?”
    吸食了桂花香角的味道以後,皇太後的眼神開始變得有些迷離,風暖兒試著上前了兩步她也沒有發現,隻是在自顧自的想著什麽。
    身後的那些宮女看著風暖兒的動作,漸漸的停止了啜泣。
    可想而知,皇太後已經受到這香角的影響太深產生了迷幻的效果。
    風暖兒繞在了她的身後,趁著皇太後沒有反應過來,解下自己的腰帶,一下勒在了她的脖子上。
    “呃!”
    風暖兒沒有用太大的力氣,畢竟她是皇太後,風暖兒也沒想過殺人什麽的,隻是將她的注意力牽住,再一把捂住她的嘴巴,避免她發出聲音,以免將外麵的侍衛招惹進來。
    但這不是長久之計,必須有人來幫自己,能夠快速出現的,恐怕也隻有我一個人了。
    【童兒,觀察一下我現在的環境,找個隱蔽的地方出來,幫我!】
    空間裏沒有人回應她,但是風暖兒知道童兒一定是聽見了。
    一直在宮殿之中的宮女們,看到風暖兒竟然敢用腰帶勒住皇太後的脖子,全部瞪大了眼睛,卻是沒有說話。
    他們雖然不是什麽大人物,卻也不是傻子,知道風暖兒在救她自己,也在救她們,但多數的還是因為香角的原因,除了想自保,已經顧不得那是皇太後了。
    “姐姐。”童兒自紗幔後麵繞了出來,身影鬼魅的出現在香舒殿內,甚至沒有人發現。
    皇太後瞪大眼睛扭頭去看發聲的人。
    是一個瓷兒般的少年。
    他雙瞳烏黑,看著皇太後微微一笑。
    “姐姐,什麽事?”
    風暖兒緊張到後背冒了冷汗:“你給她整暈!”
    童兒點頭,收斂下來他多餘的微笑走了過來,正要對皇太後動手,突然香舒殿的大門被打開了。
    風暖兒呼吸一滯,理性上想到的是外麵的侍衛衝進來了。
    “慢著。”
    進來的不是侍衛,那聲音是周沈沈的。
    風暖兒的雙眼適應了一下外界而來的光線,周沈沈一身黑衣,快速走了進來,伸手牽住住她的手。
    “先放開她吧。”
    風暖兒還在愣神周沈沈怎麽來了,緊接著門外又來了好幾個人,讓她意外,也讓皇太後意外。
    先入大殿的,是一身深藍鶴服的太監,他抬起頭一掃大殿中的人,麵色不改,側身一站,大聲通報道:
    “皇上駕到!”
    魏星原來了,一臉的鐵青。
    風暖兒一下放開了手,脫離了風暖兒挾製,皇太後弱不禁風的趴在了地上,輕咳兩聲,抬起頭看向魏星原。
    “皇上……”
    “太後!朕對你太失望了。”
    魏星原的怒斥太過突然,皇太後的表情有點懵,下一刻卻哭了出來:“皇上,哀家做錯了什麽!你為何要屢次傷哀家的心?!”
    “是你傷朕的心,還是朕傷你的心!”
    魏星原大聲說著,狠狠一甩黃色的龍袍袖子,上前一把將皇太後瘦弱的身子給抓了起來。
    “朕以為,你隻是貪這香角的癮而已,卻不曾想,你竟不顧我魏氏皇家的名譽,與高宇有染!”
    風暖兒聽著魏星原的話,有一點尷尬,不會這麽狗血的,剛剛魏星原他們在門外聽著吧?
    顧傾溫緊跟著魏星原走了進來,看著風暖兒一身襤褸,心口一緊,走過來一把抱住了她:“有沒有受傷。”
    風暖兒搖了搖頭。
    童兒早在周沈沈進來以後,就躲避了眾人的視線回空間了。
    皇太後的臉,全白了,她傻傻的看著魏星原,哆嗦著手想要去觸碰他:“不是的,皇上,皇兒,星原,定是有人汙蔑哀家,星原你一定要查清楚這其中的真假,還哀家一個清白啊!”
    “給你翻身的機會?給你一個繼續處決那些知道你那些事情、又無辜之人的機會?!”
    魏星原鬆開手,皇太後沒有力氣,一下坐在了地上。
    “你還有什麽好說的。”
    魏星原冷臉道,眼神裏不帶一絲同情與憐憫。
    風暖兒突然有點可憐起皇太後了。
    她說魏星原還有魏瑩瑩已經許久不待見自己的,就是因為她吸食香角的事情,先皇去世的早,她又是這般年紀便做了太後又守了寡。
    皇太後雙手撐起身體,大大的絨衣裙擺被壓在了身下,瘦小的身子蜷成一團。
    她想笑,笑不出來。
    “……皇宮之中,又有幾分人情味?先皇去世前,哀家仰仗著你到了如今的地步,是哀家要的還是不得不接著的?”
    “你若是不想當這皇太後,朕可以給你廢了。”
    “這位置形同虛設!
    皇上若是想拿去,拿去便好,但你知道嗎?哀家何止與高宇有染!
    你以為沒有哀家的幫助,他如何能監禁皇宮,動亂京城!”
    “……”魏星原沒說話,握緊了拳頭,額頭上的青筋隱隱要爆的樣子。
    徒令琅一直靠在門外,聽了皇太後自己說出了這些,那一張對著自己兒子卻陰狠的麵容,讓他非常不舒服。
    “太後,這些皇上已經知道了。”
    大殿之中一片肅穆。
    風暖兒抿起嘴,安安靜靜的呆在顧傾溫的懷中,探出兩隻眼睛來回看著。
    “皇上,暖兒有些不舒服,可否容許臣帶著她,先行退下。”
    魏星原閉上眼點了兩下頭。
    風暖兒這還沒看到頭緒,顧傾溫便要帶著她退下,怕是要避嫌,周沈沈自然跟著他們,徒令琅也長了眼色,告了退,走到門口,風暖兒突然想到什麽,推開顧傾溫跑回頭。
    “皇上,給你這個,可以解了香角的癮。”
    魏星原頓了一下,看著鳳暖兒手中遞過來的兩個瓷瓶伸手接過,緊緊握在手裏,輕輕的道了聲:
    “謝謝。”
    “這個用的時候,隻需要一點點就可以了,省著點,很難弄到。”
    “嗯……”
    之後,風暖兒他們離開了皇宮,水蘇就站在門外等著,見到風暖兒,眼睛一紅就撲了過來。
    “姑娘,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風暖兒腦袋有點暈,被她這麽一撲帶的更是腳下一軟。
    這香角太猛,等回去了以後,去空間裏洗個澡複原一下。
    “怎麽了姑娘?!”水蘇覺得她猛的一重,剛使出力氣抱住了風暖兒,顧傾溫伸手一把將她拉了過來,打橫抱在懷裏,水蘇站在一邊,眨了眨眼。
    “你與令琅一個馬車。”顧傾溫冷漠的看了一眼水蘇,抱著風暖兒輕鬆的跳上馬車。
    “哦,好。”水蘇有點害怕顧傾溫剛剛那個眼神,甚至不敢多看幾眼,轉頭就往自家小將軍上去的馬車上爬。
    周沈沈深深看了一眼前麵的馬車,然後跳上了徒令琅的馬車。
    風暖兒輕錘了兩下顧傾溫的胸口。
    “我沒事,進空間洗個澡就好了。”
    “洗個澡?”又是一個她家鄉的詞?不過這些不重要……
    顧傾溫將她放在坐榻上,親昵的用臉蹭了蹭她的臉:“知道我有多擔心嗎?”
    風暖兒臉上一紅,回蹭了兩下:“突然被帶進宮,我也很措手不及呀,而且皇太後用那香角的事,我也不知道……”
    “當年,我被皇上打斷了腿,便是因為此事。”
    “嗯……什麽?!”
    顧傾溫歎了口氣,他的下巴上有些許胡渣,目光微暗。
    “當年我在入手調查的尚書,曾與外私交過一種香角,而後又將那香角奉於皇上。
    皇上接著贈與太後,我便由此深入,不久便發現了高宇有問題,再牽扯到皇太後的身上……
    畢竟牽扯到皇上生母的事情,汙蔑當今皇太後,豈是死罪能了?廢了一條腿,已經算是皇上顧念與我這麽多年的交情。”
    風暖兒咽了一下口水,沒想到自己這一趟,竟然進了渾水。
    “那,你當年查明的是真,將你罰了以後,皇上有沒有相信你所說的話?”
    顧傾溫點了點頭:“皇上隻信了一半,他信太後癮上了香角,卻不信高宇有異心,更不信自己的生母能與高宇有染。”
    “……”風暖兒抿起嘴唇,心情變得一言難盡。
    顧傾溫摸了摸風暖兒的頭,微微一笑道:“與其說,星原不信,倒不如說,他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