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祁雲晏你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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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雲晏想著如何討沈青陵歡心,自然不能隨隨便便就賞賜些東西過去,左思右想,倒是沒想出個什麽好法子來,日子倒是又拖了幾日。
    這幾日裏,徐昭媛的身子倒是也算是大好了,隻是人瞧著還虛弱些,不過倒是沒什麽大礙了。沈青陵作為皇後,自然去弗賢宮探望了一番。
    不知道是不是經此一役,徐昭媛也終於明白了些事,再麵向沈青陵的時候,倒也收起了以往的那些桀驁不馴,倒是實打實地給沈青陵行了禮,麵色也溫和得緊。
    沈青陵坐在一旁,笑意溫柔,最後也隻是對徐昭媛說了幾句場麵上的叮囑:“你如今身子不適,便在弗賢宮好好休養,你放心,本宮一定會替你主持公道,不讓你白白受了這遭子罪去,你且安心養病著,若是有什麽需要本宮搭把手的,便就讓人來鳳朝宮說一聲。”
    “謝皇後娘娘恩典,嬪妾此次能夠撿回一條命,還要多謝娘娘費心了。”徐昭媛笑道,臉上倒是帶了些真誠的笑意,她這人雖然刁蠻任性得緊,但是這次也的確是嚇到了,整日整夜的疼,可是不好受,之後她也從鳴意口中知道了近幾日發生的事情,盡管徐昭媛不想承認,但也無法否決,這一次,的的確確是沈青陵救了她。
    沈青陵在弗賢宮閑坐了一會,便就帶著溯樂回宮了,徐昭媛這邊是沒事了,但是李昭儀那邊事情可還沒查出來,雖說有些線索了,但是離真相,還是差了一些。
    溯樂跟在沈青陵身後,等到出了弗賢宮,溯道:“昭媛娘娘這次倒像是醒悟了不少。”
    沈青陵淡淡地瞥了跟在自己身後的那群宮人一眼,笑著接了溯樂的話:“隻不過是被寵壞了性子,如今受了這些苦,大抵也明白些事了。”雖是這麽說,沈青陵心裏可不這麽想,徐昭媛又不是個什麽善心的人,如今給她好臉色,大抵也是因為後怕,或許也的確是真心感謝她的救命之恩,但是那又如何?
    她和徐昭媛,怎麽也不能湊到一路上去,日後這個徐昭媛,少不了要給她使絆子,倒是這接二連三的事,似乎是打磨了徐昭媛的性子,看著她,倒是比以往沉穩了些了,沈青陵有些無奈,自己怎麽瞧著好像是在培養自己的對手成長呢?
    徐昭媛此人,理應盡快除去,可是顧及到她身後的背景,又不能輕舉妄動,罷了,也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沈青陵回到鳳朝宮沒多久,李昭儀就過來了,主動匯報了這些日子以來的進展。其實李昭儀不說,沈青陵也早就暗中查探得知了,李昭儀如今過來,其實也不過是走個過場罷了。
    李昭儀這些日子也的確費心查了,這樁事,從鳴鏡和那位李太醫著手。鳴鏡是徐昭媛的人,而這位李太醫,一番調查下來,卻發現他和徐昭媛有些接觸,以前,似是幫著徐昭媛做過一些事,這樣看著,似乎這件事真的是徐昭媛自導自演,而鳴鏡和李太醫,李昭儀也讓人去審問過了,兩人都一口咬定,一個說是自己顧念主子,擅作主張攀咬皇後,一個則說是醫術不精,妄自猜測,但是怎麽也不肯攀咬個幕後主謀出來。
    這些事,沈青陵自然知曉,不過裝模做樣地陪著李昭儀說了會話,等送走了李昭儀之後,沈青陵才微微摩挲著指腹,半響開口問道:“金思那邊,可有什麽動靜?”
    溯雪搖了搖頭:“金思這幾日情緒雖然不對勁,但是的確是什麽都沒有幹,更沒有離開鳳朝宮半步。”
    沈青陵聞言,微微蹙眉,這事,她不相信是徐昭媛所為,肯定是有人在背後操作著,鳴鏡和李營難道是兩個硬骨頭?倒也不像啊,而且金思慌張成這樣,不可能全無動作,隻有一個可能,這一切,早就已經被幕後人料準,早早地就叮囑過他們,切勿妄動。
    “和金思接觸的人,都查過了嗎?”沈青陵問。
    “都查了,金思大多時間都留在鳳朝宮,事發前一月中,金思去過三次尚服局,都是領了娘娘的命,又去過五次禦膳房,原本是浮盈的事,不過那幾日浮盈吃壞了肚子,便由金思去了,再其他,金思甚少出鳳朝宮。約莫著還去了兩次禦花園,其他就沒有了。”溯雪一一回道,金思在鳳朝宮並不起眼,雖說也是二等宮女,不過儼然,沈青陵更加願意提拔金蘿,而浮盈原本隻是個在外跑腿的,但是因事情辦得不錯,倒是得了沈青陵的幾分眼緣,而金思,就低調得多了。
    “禦膳房。”沈青陵微微沉吟著,隨後開口問:“禦膳房那邊可查了?”
    “查了,現今隻查到那幾日金思與禦膳房的一位嬤嬤似乎有些熟悉,具體的,如今還在查,大抵這兩日便會有消息了。”
    聽到此處,沈青陵才微微頷首,鳴鏡和李營那邊,縱然是個突破口,但是金思,卻是最好下手的一處,她們以為金思在暗,卻不知道金思早就已經被她們盯上了,金思,是最容易出錯的一個環節。從金思入手,大抵能查出些什麽來。
    “對了,蠱蟲的事,查得怎麽樣了?”沈青陵忽然又想起了徐昭媛所中的蠱毒,這一點也是個突破口,先前就讓溯雪去查了,但是到現在還沒有線索。
    溯雪搖了搖頭:“本朝對蠱蟲記載不多,查起來有些麻煩,奴婢已經傳了書信於少爺,這幾日還沒有消息傳來。”
    聞言,沈青陵的心情也有些低落了起來,這才進宮多久,就被人擺了一道,原本還想著去欺負欺負祁雲晏的這些小妾們,哪知道自個倒是先被人暗算了,雖說她現在也沒什麽吃虧的,但是一想到這個想要害自己的人,而她對她一無所知,沈青陵心裏就有些不得當,不舒暢。
    溯雪自然是瞧出來,也不敢再拉著這事說,轉而說起了其他開心的事:“娘娘,二小姐的婚事就在這幾日了,娘娘雖說已經賞賜了東西過去,但二小姐出嫁,娘娘總是要備些體己的東西,娘娘可想好要送些什麽了?”
    這幾日忙著事,倒是差點把這個岔給忘了,雖說她如今已經出嫁,但是和沈蘭,到底也是姐妹,姐妹之間出嫁,素有姐妹好友間送些小禮物的習慣,她雖說是賞賜了東西下去,但那是以皇後的身份,給沈蘭添的嫁妝,而姐妹之間的體己,那就是以她沈青陵的身份送出去的了。
    不過,這也不是重點的事,想到沈蘭成親,她便能夠出宮,見見自己的親人,原先有些低落的心情倒也舒暢了起來。
    沈青陵想了想,笑道:“本宮記得,上次皇上賞賜下來的有一盒子成色不錯的珍珠,你去拿來,二姐姐是個愛美的,本宮親自挽朵珠花送她。”
    沈青陵和沈蘭的感情,自然沒有深厚到要親自挽花的地步,隻不過沈青陵這會是真高興,怎麽說也是借著沈蘭的由頭,而且兩姐妹也沒有什麽仇怨,也樂得給沈蘭添份麵子。
    “是,奴婢記得前些日子尚服局那邊新製了些花瓷,晚些,奴婢便去要一些。”溯雪笑道,見自家主子笑了起來,做奴婢的心裏,自然也是打從心底裏高興。
    巫蠱之事,自有下麵的人查著,沈青陵也沒有什麽大事,如今倒也算是尋了個小差事。溯雪辦事快,很快就拿來了各色材料,沈青陵瞧著那些東西,又親自繪畫畫了個珠花的圖樣,改了好幾次,才覺得滿意了,這才開始動手。
    祁雲晏自從發現了自己的那點小心思之後,就讓人盯著鳳朝宮的一舉一動,沈青陵今日竟然動手做珠花,聽說是為沈蘭做的,祁雲晏這才反應過來。
    可不,好像過幾日就是沈蘭的婚事了,上次沈青陵說是什麽時候來著?祁雲晏一時之間也想不起來了,當初他應允了沈青陵讓她去為沈蘭送嫁,他不是想不到什麽討好沈青陵的法子嗎?眼下不就送上來一個機會。
    “趙全,靖安侯府上的二姑娘,出嫁是哪日?”祁雲晏問。
    趙全微微驚訝,不過很快就明白過來,笑道:“回皇上,這個月的二十八,還有五日光景。”
    祁雲晏微微頷首,隨後很快就笑道:“你親自去趟鳳朝宮,傳朕的口諭,告訴皇後,二十八那日,朕陪她一道去靖安侯府。”說著,祁雲晏又覺得不對,搖了搖頭,改口:“不,朕二十七日陪著皇後先回鎮國公府上,二十八日再去靖安侯府。”
    祁雲晏以前是不放在心上,如今是動了心思了,自然也知道一般女子出嫁,需要回門,但是沈青陵是皇後,嫁的是皇上,這回門自然是沒了,這次,就算是補先前的那次回門了。祁雲晏心下想著,倒是不自覺地輕聲嘀咕了一句:“也算是陪她補了上次的回門了。”
    趙全心中微微一驚,麵上已經不動聲色地退下了,而祁雲晏還在捉摸著要如何安排。他貴為天子,雖說大權在握,但是煩心事也一堆,想要抽出時間來陪沈青陵,倒是有些麻煩了。連著兩日怕是不行,那就等二十七那日,在宮中用了午膳,他再趕著時間批閱一些奏折,等到日頭稍稍不那麽毒一些的時候,再陪沈青陵回鎮國公府,在鎮國公府用一頓晚膳。
    他第二日要早朝,怕是不能留在鎮國公府了,那就讓沈青陵自個在鎮國公府上住一日,她嫁到皇宮也已經有好幾月了,能回娘家住一夜,定然會開心的,雖說有些不合常規,但是他是皇上,他都不計較,而且沈青陵就是回娘家住一日,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二十八那日,沈青陵肯定是要早早去靖安候府的,他卻不行,他還得上早朝,而且那日人多,他就算去了,也不能陪沈青陵,那便午膳前趕到便是。沈蘭是出嫁,沈青陵也隻是送嫁,等過了午膳,他們差不多也就可以回宮了。
    祁雲晏的計劃打算地穩穩妥妥的,對於自己的這番安排十分滿意,想來沈青陵也一定會開心,真想看到她笑起來的模樣。
    趙全去了鳳朝宮,把祁雲晏的口諭都一一告知了沈青陵,完了,趙全想了想,還是笑著說道:“皇上說了,這算是補娘娘的回門了。”
    沈青陵原本還在驚訝,祁雲晏竟然要陪她回鎮國公府,當然,沈青陵更加欣喜地是,祁雲晏竟然讓她在鎮國公府上住一晚,原本以為隻能沈蘭成親那日在靖安侯府和親人碰上一麵,倒是沒想到,如今能夠回鎮國公府,還能住上一宿。
    震驚有之,但更多的是驚喜,隻是這份驚喜在聽到趙全補充的這句話時,笑意卻很快地僵硬了一下。
    祁雲晏,他是有毛病吧?心血來潮想嚐嚐做人家女婿的滋味了?還回門……沈青陵一點都不想祁雲晏陪著她回門,她隻想自個回鎮國公府。
    奈何,這話也隻有心裏想想了,看著趙全那一臉笑意的模樣,沈青陵也斂下了心緒,讓溯雪打了些賞錢,讓人恭恭敬敬地把趙全送出去了。
    “皇上待娘娘可真好。”溯樂感慨道,她進宮也好些日子了,雖說是在自家主子身邊,但是到底是比不得在鎮國公府上自由,而且溯樂也想念她在鎮國公府的那些好友了,這次回鎮國公府,她可得讓主子把她帶上。
    沈青陵聽了溯樂的話,也隻能勾唇笑了笑,心裏卻有另一番念頭。
    祁雲晏突然對她這麽好,俗話有言,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這祁雲晏估摸著又想讓她去給他當箭靶使了。
    把她寵上了天,可不就在給她招恨嗎?
    祁雲晏怎麽也不會想到,自己心心念念的一番好意,在沈青陵眼中已經變成了他的一種利用,雖說以前他也的確是抱著這個念頭,否則也不會在沈青陵嫁入宮之後,都沒有再踏及其他妃嬪的宮中了,唯一招了個林熙兒,也被原樣送回去了。他雖說進後宮次數少,但往往都去的沈青陵,當時想著,也的確是故意寵沈青陵,讓她引起眾人的嫉恨,從而來攪渾後宮這一團水。
    可如今,他這是實打實的要討沈陵清的歡心,奈何心意是真,法子似乎有些不太得當了。不過也隻能怪祁雲晏自個種下的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