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慕國弘你個混蛋,你敢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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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江城療養院出來之後,突然想起我實在是應該找一個人談談。
那個人就是——慕國弘!
他知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為差點害死自己的親生孩子!
可是我還沒進家門,就先察覺到了不對勁。
安靜破敗的小區外竟然圍滿了人。
“怎麽回事?讓一讓。”
我推開擁擠的人群,往裏麵擠了擠,卻被一個大媽給抓住了。
“小姑娘,你還是不要往裏走了,別回頭看見不該看的。”
我一愣,沒懂什麽是不該看的。
“出什麽事了?”
常年的警惕心還是讓我多嘴問了一句。
“哎呦,你說這事,”大媽看起來似乎十分惋惜,絮絮叨叨的說了起來:“說是這樓裏死了個酒鬼,那血直接溢出了大門,還是被隔壁鄰居看見了才報的警,警察進去之後發現那個酒鬼早就沒氣了,身上還被人捅了十幾刀,你說倒黴不倒黴……”
我眉頭突突的跳,心口一堵,總覺得有個人要從腦子裏蹦出來。
不會的,不會是我想的那樣。
“誒,姑娘,你還進裏麵幹什麽去?”
我直接扒開混亂的人群,踉蹌的跌了一下,磕的膝蓋發麻,可是我來不及看,我隻是漫無目的而又心情複雜的往前走。
一遍一遍默念著不會的。
繞過警戒線,我想推開門看一眼,我們家那個酒鬼還在不在。
可是卻被警察給攔住了。
“放手,你放手!”
我紅著眼吼了一句,頭發蓬亂的撲在我臉上,讓我的樣子看起來有些可怕。
“這位小姐,你不能進去,這是……”
“放開我!放手……”
警察抓住我的手臂,讓我難以跨出這一步。
到最後,我口中的話都變成了悲哀的嗚咽。
“我求求你,讓我進去,讓我看一眼行嗎?……求你……”
我幾乎要跪在地上,心情大悲大落,連呼吸都成了痛苦的事。
“讓一讓。”
我抬頭,剛好撞見法醫抬著一具蓋著白布的屍體從我們家出來。
一時間,我不知道自己哪裏生出一股怪力讓我推開了身邊的禁錮,絆了一下,直接磕倒在那具屍體旁。
顫顫巍巍的伸手,試了好幾次終於掀開了那一張生死之隔的白布,然後我終於崩潰。
是慕國弘沒錯。
他的臉我認得,猥瑣而臃腫。
他的手我認得,打過我也打過慕雋。
他的衣服我也認得,穿了好長時間都是他腐朽的汗味。
我唯一不認得的就是他身上磚紅色的血漬,怎麽該下地獄的人流出的血也是紅色的嗎。
我眼前發黑,可還是得讓自己強撐著不倒,我不能出事,最起碼不能在這個時候出事!
咬咬牙,從地上爬起來,盯著慕國弘那張讓我罵了二十三年醜陋的臉,一遍一遍的告誡自己。
慕欒,從今天起,你沒有父親了。
你沒有……父親了。
念到最後一句的時候我再也忍不住。
狂奔的眼淚讓我衝著他的屍體吼了一句。
“慕國弘,你個混蛋!”
“這位小姐,請你冷靜。”
法醫攙起我,一遍又一遍的勸誡我要冷靜。
我也告訴自己要冷靜。
可是為什麽沒有人告訴我怎麽冷靜。
我顫抖著身子覺得冷,指甲紮破了手指也不覺得疼,耳邊一時間響起很多人的聲音,嘈雜的讓我想逃。
“請問您是死者家屬嗎?”
我茫然的點頭,但卻多想逃避這個現實。
法醫掏出密密麻麻的筆記,嚴肅而悲憫的望著我,輕聲念道:“死者慕國弘,49歲,於今天中午12點左右去世。經鑒定,死因是受鈍器刺破頭顱而產生的顱內大量淤血而亡,而身上的刀傷則是出自利器在死者死後添上去的,初步鑒定是……他殺。”
他殺。
我聽到兩個字的時候,腦中唯一一個能想起的人就是陸羲柯。
“如果沒有疑問的話,還請你簽個字。”
法醫遞上來一份死亡證明,我沒看。
麻木的簽下自己的名字,腦中不斷的想起陸羲柯的每一個表情。
我要見他。
陸羲柯!
我以為我不會再踏進陸家一步,可是踏入這裏的每一步都在提醒我。
陸羲柯他是個惡魔,他會帶來不幸。
再見到陸羲柯的那一刹,我像是發了瘋一樣抓住了他的衣領,然後衝著他的喉嚨狠狠的咬了下去。
“發什麽瘋!”
陸羲柯皺眉,身體往後一退,帶著我一起倒進了沙發裏。
蔥白的手指穿過我的長發抓住了我的腦袋。
片刻,發現我真的是想要了他的命,陸羲柯才動手抓著我的下顎讓我鬆開他。
“慕欒?你吃錯藥了?”
我被他甩開,眼神裏卻滿是猩紅,像是著了魔的食人族,隻要陸羲柯溫熱的血才能讓我冷靜。
聽不進他說的話,抓著他的胳膊又是一口。
咬死他!
咬死這個混蛋!
“唔。”
陸羲柯吃痛,眉頭一挑,臉色也變得冷漠起來,抓著我的胳膊一甩就將我的關節錯了位。
我像是察覺不到痛意一樣,瘋了往他身上撲。
“你他媽到底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