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媽咪我會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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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子不經訓,聲音一大就把他嚇哭了。
踢騰著要鄔時序鬆開他,口中也嗚嗚呀呀的幹嚎。
“媽咪救我……”
於心不忍,強撐著從床上起來,從鄔時序懷裏抱回霜霜,皺著眉頭看了他一眼。
“別嚇著孩子了。”
鄔擇霜緊緊的扒住我的肩膀,衝著鄔時序做了個鬼臉,然後老老實實的窩在我懷裏。
我本來沒多想,可是手臂突然一熱,我困惑的低頭看了看,不知道胳膊上什麽時候沾染了紅色的血液,詫異之間抬頭,卻正好看見鼻頭流血的鄔擇霜。
“怎麽回事?為什麽還在流鼻血?”
心中驀然升起一股擔憂,迅速將霜霜放在床上,讓他昂起了頭,扯出一長串的紙巾想給他擦幹淨。
“鄔時序!”
我回頭怒視著他,卻發現他表情並不好看,眉頭緊擰的低著頭,似乎有難言之隱,滿臉的擔憂卻成了無可奈何。
“媽咪別擔心,霜霜不會有事的。”
鄔擇霜興許是覺得我這的樣子有些可怕,伸手搭在我的手臂上輕聲安慰,清淨的眼神滿是童真,可這並沒有讓我的擔憂減少絲毫。
我不是醫生,看不出霜霜生了什麽病,但是總覺得鄔時序這幅樣子瞞了我些什麽。
輕輕的抱起霜霜,幫他收拾好之後,將他塞進了被窩裏。
“小不點,你先在這睡會兒好嗎?我跟你爸爸商量些事情。”
見他乖乖的點了點頭,我不在猶豫,轉身出門,滑過鄔時序身邊的時候淡淡的落了句:“你出來。”
我在客廳等了好久,鄔時序才慢慢吞吞的走出來。
他手中拿了份東西,什麽話也沒說,動作緩慢的將那東西放到了我麵前。
疑惑的打開看了眼,然後我愣住了。
“這是……”突然哽噎:“霜霜的健康檢查證明?”
“嗯。”
鄔時序搓了搓手,捂住了臉,像是哀泣般回應:“醫生說,初步診斷為……急性淋巴細胞性白血病。”
“白血……病。”
我突然想起被陸頁禾帶走的那天,我要拿的就是這麽一份令人心碎的診斷書。
搖著頭怎麽都不願相信,眼眶驀地一熱變得通紅。
“怎麽可能,霜霜他還那麽小!”
“如果可以,我也希望這是假的!”鄔時序激動起來,他無力的吼了句,然後虛脫的倒進了沙發裏,搓著紅腫的眼眶悶聲說道:“我是霜霜的爸爸,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他好,希望他快快樂樂的長大,可是,可是這是真的……我已經找人確認過了。”
聽到這個消息,我也突然升起一種無力感,手心緊跟著冒出的冷汗浸濕了那份診斷書,上麵確實白紙黑字的寫著姓名鄔擇霜,如今鄔時序這樣說,我就是想否認他也成了事實。
“但是……”明明想說些安慰的話,可最後卻發現這些話連我自己都安慰不了,隻啜囁出一句:“沒事的,霜霜會沒事的,白血病並不是那種治不好的病,隻要找到合適的骨髓,到時候就有救了。對,合適的骨髓……”
說到這,我突然鎮定下來,眼神發亮的盯住了鄔時序。
“到時候如果骨髓型號配對成功的話,霜霜就有救了,鄔時序,你快去醫院測試下自己的骨髓型號。”
我起身,想去推他,卻發現他依舊憂愁。
“試過了,我早就試過了,不僅我,還有惠曼妮,甚至我父母,不行……”他捂住了臉,埋進了自己的掌心之中:“沒有一個合適的。”
我僵住,再次失去了希望。
“那我們現在該怎麽辦?”
“等。”
鄔時序說除了等,我們別無他法,等到一個合適的骨髓出現,才能救小不點的命。
……
我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去了醫院一趟,我希望如果自己是那個合適的骨髓的話,最起碼會讓我心安下來。
從診療室出來,意料之外的撞上了尚胤,他拿著化驗單急匆匆的從我身邊跑過,無意中撞到了我,抬頭的那一刹我們才認出彼此。
說來實在好笑,我跟他的遇見似乎總是這麽匆忙。
“你怎麽在這?”
他看著我愣了半天,還是我先開了口,他才回過神撓頭應了我的話。
“呃,我陪美佩來的,她剛生完孩子,我來拿孩子的出生證明。”
我點頭望著他,覺得尚胤似乎長大很多,也開始蓄起了胡子,舉手投足之間都帶著堅毅。
雖然心中有很多話想問他,比如衛美佩怎麽從陸羲柯那裏逃出來的,又或者他怎麽找到她的,可最終我張了張唇,隻問了句:“孩子叫什麽名字?”
尚胤的雙眸從見我的震驚變成了慈愛,勾唇應道:“尚心暖,是個女孩,長的像她媽。”
他話裏話外頗有為人父的自豪感,眼中都是止不住的愛意。
我想他們應該很幸福,低頭抿出一個笑容,碎碎叨叨的念道:“心暖,心暖,這名字真好……”
“對了。”尚胤突然想起什麽事:“我跟美佩快要結婚了,你要不要來參加我們的婚禮?”
我想起那天哭成淚人的衛美佩,苦笑著搖了搖頭。
“不了,她應該不會想看到我。尚胤,好好對她,我……祝你們幸福。”
尚胤似乎明白我的苦衷,並不強求,訕笑著點頭,示意他明白了。
有些人他就是這樣,匆匆忙忙的插足你的生命,卻並不是為了停留,而是為了遇見更好的自己。
我想尚胤應該明白了很多事,或許說時間真的能抹平過去,也能創造未來,最起碼在他們身上讓我看到了希望。
從醫院出來之後,過度敏感的神經讓我不安起來。
貼著牆壁走,總覺得身後有人跟著我。
我握緊包裏準備好的瑞士軍刀,埋頭加快了步伐。
結果,那人也跟了上來,將我推進了巷子裏。
可惡!
我握著刀回頭,果不其然見著一張熟悉的麵孔,隻是這張臉我似乎在哪見過。
刀疤,光頭,對了……
這不是那次遇見陸頁禾時他替我攔下的人嗎?
“慕小姐,陸先生請您回去。”
他不帶感情的開口,臉上滿是凶狠。
不用他解釋,我也猜到了他口中的陸先生是陸頁禾,隻是沒想到陸頁禾從很早以前就開始算計我了。
“哦?如果我要是不回去呢?”
眯著眼看著他,計算著眼前的這個大塊頭我有幾分打贏的幾率,結果為——零。
“陸先生吩咐,若是慕小姐不肯服從的話,動點粗也是可以的。”
怕不隻是一點吧,我看著眼前這個魁梧的男人攥手指的樣子,看起來可不是個好騙的主。
“那陸頁禾就沒告訴過你如果我死了,你會被怎麽處置嗎?”
說到這他猶豫了。
我笑著,掏出刀架在了自己脖子上,自殘這一招還真是百試不爽。
“趕緊滾,不然就領著我的屍體去見他。”
“慕小姐,你這是讓我為難。”
“你說對了。”我笑的越來越森冷:“哦,對了,回去順便告訴陸頁禾一聲,下一次這把刀就不會在失誤,讓他小心點自己的小命。”
其實我一點底氣都沒有,我現在一無所有,根本沒有跟陸頁禾鬥的資本,可是我不服軟,也不願意認慫。
“慕小姐。”
“滾!”
僵持不下,那人最終還是選擇了離開。
我慌張的從巷子裏跑出來,心中卻止不住擔憂,這次雖然是躲過了,可是免不了陸頁禾還有下次,如果他下次來點其他的花樣,我還有對付他的能力嗎?
眉頭緊皺,越發的不安起來。
“嘀嘀——”
包裏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我掏出來一看發現是個未知的號碼,撫弄著額頭按下了接聽鍵。
“喂?”
好久,電話那頭還是一片沉默,沒人應聲。
“說話!”
我有些不耐煩了,以為是誰打錯了在耍我,語氣也變得衝了起來。
“草,神經病!”
煩躁的掛斷電話,又細看了兩眼這個陌生號碼,還是想不通是誰打來的。
興許真的是誰的惡作劇來的吧。
我踩著高跟鞋離開,卻忽視了身後車內的那一道炙熱的目光……
“霜霜怎麽樣了?”
一回到家,我迫不及待的詢問鄔擇霜的狀況。
鄔時序搖頭:“越來越糟糕,經常流鼻血,高燒一直不退……”
他這幾天跟請了假不去公司,忙著照顧孩子一連好長時間沒休息過了,如今連胡子都懶得刮,整個人滄桑了不少。
我聞此心中的憂愁也被放大,放下包邁著腳步輕輕的上樓,想看看小不點怎麽樣了。
“媽咪。”
剛推開門,霜霜就察覺到了我的動靜,紅著臉朝我這看過來。
我伸手探上他的額頭,被他驚人的溫度嚇了一跳,縮了縮手心疼的把他摟進懷裏。
“還難受嗎?”
他搖搖頭,其實已經燒的有些神誌不清了,卻還悶著聲問我:“媽咪,我會死嗎?”
聽到他這話,我眼淚忍不住,唰一下就溢了出來,側過臉不敢看他,搖著頭安慰他。
“怎麽會呢?你爸爸會給你找最好的醫生,你很快就會好起來了,不要瞎想。”
“真的嗎?”他有些不信,又因為是我說的他突然彎了唇:“那等我好起來我們一家可不可以出去旅遊,我好想跟爸爸還有媽咪去新西蘭,上次小姨家的小妹妹都去了,我也要去……”
“好。”
我含淚答應他。
他似乎很想跟我說話,一直絮絮叨叨講了很多,講到最後他自己都困得睜不開眼,張著嘴睡著了。
替他掖了掖被子,我也躡手躡腳的出去了。
“慕欒。”
剛下樓就被鄔時序喊住了。
“怎麽了?”
他啜囁了兩聲,才開口繼續說道:“門外有人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