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送監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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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羲柯庭審的時候我去了,隻是沒想到龔曜也在,他拉住我笑的歡快,惹得被告席上的陸羲柯不時的投來警告的目光。
法院的判決下來了,陸羲柯被判了五年,兩年減緩。
我一直覺得這個結果對他來說太輕了些,可是抵不過他的律師團隊的巧舌如簧,愣是把他頭上扣著的那些罪行給改了。
衛美佩所有的指責都成了微不足道的笑話。
不過……這已經夠了。
算是給他的教訓。
從法庭上下來的陸羲柯並沒有及時被關押,他走過來,看了我兩眼,撂下一句“等我”,先把站在我身後的龔曜拉走了。
神神秘秘的不知道說了什麽,隻是龔曜再回來的時候看我的眼神多少有些奇怪。
我本來執意要走,可是抵不過老邢攔住了我的去路,愣是僵持到了他回來的那一刻。
“回家吧。”
陸羲柯一點也不像是要去坐牢的人,他太過淡定,反而讓我的心起了波瀾。
帶著我沉默不言的又回了一趟陸家。
他悶聲收拾東西,見我局促的樣子,又忍不住走到我身邊把我抱進了懷裏。
“你要等我。”
像是乞求,又像禱告。
我僵著身子想推開他,卻因為他的語氣鬆了手。
“就今天一天,別推開我好嗎?明天……明天,你就見不到我了。”
這話過於淒涼,我饒是恨他也狠不下心來。
陸羲柯收好東西,帶我去了一家餐館,我們難得這樣平靜的坐下來吃一頓飯,他點了一碗麵,吃到最後的時候幾乎把臉埋進了碗裏,可我還是清楚的看到他哭了。
他抬頭的時候剛好跟我的眼睛撞上,睫毛上還掛著淚,可陸羲柯也隻是笑兮兮的抹了一下,怪溫度太高了,連蒸汽都擰成了水。
我低頭,心口咚咚的跳,仿佛犯了什麽不得了的罪一樣。
明明是他罪有應得,我卻覺得被懲罰的人是我。
吃完飯,他沒開車,握著我的手揣進了他兜裏步行回家。
踏著星光,刺骨的寒意都被驅散。
時不時的開口,卻讓我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他。
陸羲柯說,他不幸了一輩子,卻總算幸福了一天……
他說,這兩年做錯了太多,不祈求我能原諒他,但希望等他出來之後能一筆勾銷……
他說了太多,都被即將到來的寒冬擱在了身後,我唯一印象深刻的就是他那雙明明握著我卻始終暖不熱的手,實在是過於冰涼……
晚上,陸羲柯說最後一夜了,想跟我睡一張床。
我被他眼中的深邃折服,愣是說不出一句拒絕的話。
等到我洗好澡出來的時候,他正站在門外等我,還沒等我穿上拖鞋,就被他一把抱進了懷裏。
我尖叫著讓他放我下來,陸羲柯卻說能抱一秒就少一秒,他一刻都不想離開我。
我第一次覺得他幼稚,不時的親親我,非要我跟他講睡前故事。
我講完了,自己都打瞌睡了,他卻還是精神奕奕的看著我。
“睡吧。”
鍾表已經指向了淩晨,我無奈的歎了一句。
陸羲柯把我的手握進掌心,換了個姿勢把我抱得更緊,悶聲的應了一句:“你睡吧,我看著你睡就好,馬上就見不到了。”
末了,就在我唇邊親了親。
我對他實在是沒有辦法,自己又困得睜不開眼,磕了磕眸正準備入睡。
卻聽見他又問了一句。
“慕欒,你會一直等我嗎?”
回答他的是死一樣的沉寂,他的緊張和我的沉默一同湮滅在這個夜裏。
第二天我醒來的時候,身邊早已經沒了人,陸羲柯睡過的地方一片冰涼,看來是已經離開很久了。
我心慌,光著腳追了出去,沒見著陸羲柯,先看見在門外等著我的老邢。
他一句話不說,先遞過來了一個精致的盒子。
我接過來打開,卻捂著唇禁不住噴湧而出的熱淚。
盒子裏是一枚戒指,上麵刻著我名字的縮寫,安安靜靜的躺在那裏,就像某人的心。
“陸總說,如果慕小姐願意的話,他希望這枚戒指可以取代二少爺的那枚……”
我隻顧著流淚,攥著那枚戒指磕的手心疼。
“如果慕小姐不願意,陸總希望慕小姐能夠有一個更好的生活……”
我生怕欠人情,卻欠陸羲柯最多。
對他的恨,這幾年來也變得不明不白。
除了戒指之外,老邢又掏出了一份白紙黑字的文件。
“陸總害怕他走以後,慕小姐日子過得不習慣,所以他把這棟房子跟公司都留給了您,隻要您簽個字。”
“我不簽!”
止不住眼角的淚,鼻頭一酸,看著老邢手中的文件心口戳成了洞。
老邢收回手:“您不簽也行,隻是勞煩慕小姐日後可以代管公司一段時間,不要讓陸總這麽多年的心血白費了。”
我這是應也不是,不應也不是。
陸羲柯明明說好了尊重我的意願,卻用人情堵死了我的後路。
我跟老邢僵持的時候,楚歌卻突然找來。
他穿著軍裝,浩然正氣,隻是眼神過於渙散。
伸手,把掌心中的金笛再次交到我的手上,見我意味不明的眼神,楚歌才低眸開口解釋。
“我要進部隊了,這東西你先替我存著,我若是還有命出來,你到時候再還給我,我要是回不來了……你就,把它跟慕雋的遺物一起葬了吧。”
我不知道他怎麽說服楚家人的,但是楚歌現在這種情緒不穩定的狀態,我很難想象他進了部隊要怎麽存活下來,那裏可是豺狼虎豹的地方,可我知道他定下了決心,我必然是說服不了他的。
千言萬語到最後都化成了一句。
“保重。”
他點頭,難得露出了笑意。
“慕欒,要是哪天慕雋能回來的話,麻煩你替我告訴他一聲,我這輩子遇見他沒後悔過,我唯一後悔的就是那天他說要帶我走的時候,我猶豫了。”
見我含淚,他又似是叮囑般的說了句。
“如果日後你要是遇見喜歡的人,我希望你別像我,考慮的太多,反而失去了最重要的。”
我攥著金笛泣不成聲,我怎麽敢告訴他,我已經失去了自己最重要的。
陸羲柯走了,楚歌也走了。
我想了很久,覺得應該把我欠的東西還回去了。
再見到龔曜的時候,我竟然沒有以往的那種害怕,越發的坦然,第一次坦蕩的走到了他麵前。
“陸先生,我來把欠您的東西還給你。”
龔曜隱眉,語氣略為詫然:“你不知道嗎?他已經替你還了。”
“什麽?”
我突然緊張起來,慌亂的抓住他的衣領。
不用猜,也知道他說的是誰。
“別緊張,我又沒真剜了他的眼睛,隻是談了個交易罷了。”
龔曜攥著我的手拉開,帶著詭異的笑拂了拂我的臉。
“你說,我要真對你動手的話,陸羲柯會不會從監獄裏逃出來弄死我。”
他指尖驀地劃開,拂過我的唇放在嘴邊舔了舔。
“不過他應該不敢,畢竟……這代價太大。”
龔曜對我的態度隱晦不明,想對我動手,卻始終忌憚著什麽,最終也隻是老老實實的把我放走了。
我在路上哭的泣不成聲。
在我最危難的時候,我求錯了人。
陸羲柯一言不發的幫我收拾爛攤子,卻從不來說。
我埋怨他,恨他,誤會他。
陸羲柯一一認下,到最後像是贖罪般的離開。
就算我心中有恨,可這一刻我卻恨不起他了。
後來,鄔時序來找過我幾次,讓我跟他搬去國外,但我跟霜霜始終沒見過,想起陸頁禾,還是笑著拒絕了。
衛美佩也來找過我,她終究是沒有跟尚胤離婚,帶著孩子偶爾會去看辛安,辛安升了職,越發的忙,連個相親的時間也沒有了,整天泡在警局裏。
“你確定不跟他走?”
她抱著孩子,儼然一副慈母的樣子。
“不了,公司還有那麽多事要我去做,我哪有時間來回跑。”
“你還是放不下他。”
衛美佩歎了一口氣。
何嚐是我放不下,她也沒放下過。
“拿起來倒是容易,放下談何難。”
我沒低過老邢的軟磨硬泡,接手了ik的公事,每天在酒桌飯局上打交道,喝到後半夜兩點還在談生意。
日子越過越萎靡,時間久了,就是不談公事也忍不住去酒吧裏喝兩杯。
練成了鐵肺,卻毀了身體。
不聽勸,一來二往也是孑然一身。
期間,包養過小鮮肉,也試著重新開始過,可還沒到床上,我就先被打回了原形。
就這樣渾渾噩噩的過了好幾年。
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