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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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頁禾,你個混蛋!”
他聽見楚歌不停的咒罵,也跟著應和了句。
“對,他就是個混蛋。”
但慕雋臉上沒有過多欣喜的表情,所以當他一手拍打著楚歌的後背,一邊跟著醉的不省人事的楚歌罵人的時候,隻有一股溢出屏幕的違和感,連帶著上廁所的人都忍不住多看了他們幾眼。
隻是讓慕雋沒想到的是,哪怕是醉成這樣的楚歌,在聽到有人說陸頁禾壞話時,他竟然半夢半醒間給了慕雋一巴掌,嘟著嘴不開心的落了句:“誰準你罵他的,隻要我才能罵他!”
慕雋覺得他這幅模樣可愛極了,連楚歌那軟綿綿蓋在臉上的一巴掌都來不及跟他計較,到巴不得讓他多打他幾巴掌。
“誒,你幹什麽去?”
慕雋拉住東倒西歪到處亂撞的楚歌,不解他這幅樣子還想往哪跑,要是被哪個不識趣的家夥給撞上了可怎麽辦。
“放開,你放開我。”
意識恍惚的楚歌顯然不領情,隻覺得慕雋阻礙了他去找那人的道路,不快的推開慕雋的臂膀,加快了腳下的步伐。
噗通——
沒了慕雋的阻攔,他走了還沒兩步,就跪在了地上,成了大地所鍾愛的孩子。
“次奧,連你也跟我作對。”
楚歌滿肚子無處可撒,隻能狠狠的錘了兩下地麵,把手背都捶腫了。
“你幹什麽你?”
慕雋心疼的將他的手裹進自己手中。
瞧瞧,好好的一雙拿手術刀的手,如今竟然落了一個個的紅印,看著多讓人糟心。
慕雋想嗬斥他兩聲,不料剛抬頭,卻意外的發現,楚歌努了努唇,竟然吧嗒吧嗒的掉下淚來,一聲不出的哭了。
眼淚順著眼窩滑下來,濕了半邊臉,難過又壓抑的咬著唇,就是不肯出聲。
“怎,怎麽了?是不是摔疼了?”
慕雋慌了,摟著他左看右看,也沒瞅著哪裏受了傷。
見楚歌這幅悲傷的不能自己的模樣,突然間就明白了,估計是因為那個人了。
“唉。”
他歎氣,把楚歌抱進了懷裏,扶了扶他上氣不接下氣的後背,幫他捋順了這口氣。
“哭吧,哭吧,哭出來就能好受點。”
慕雋也不知道這種安慰人的方式是對是錯,他隻知道他難受的時候慕欒是這樣安慰他的。
雖然不見什麽效果,但楚歌也總算願意開口了,他抖得厲害,下意識的在慕雋耳邊重複著:“他不喜歡我,慕雋,他喜歡上別人了……”
他愛了二十年的人如今喜歡上別人了。
第一次,楚歌覺得是那麽的無力。
當年他棄軍從醫,跟楚家鬧掰的時候都沒有那麽難過,他隻身一人遠赴他鄉求學的時候,他都不覺得自己如此孤獨,可這一刻,楚歌覺得天都塌了。
隻是再怎麽難過,也挽回不了這個結局。
楚歌擦幹眼淚,像是繳械投降的戰士最後的倔強,咬咬牙從慕雋懷裏站起來,扶著牆跌跌撞撞的走到那個人在的地方。
“楚歌。”
“別跟著我。”
他已經夠狼狽了,他不想再讓別人看到自己的脆弱。
隻是放任他去,對於慕雋來說是多麽為難的一件事情,所以他隻好悄悄的尾隨。
但他怎麽也沒想到,楚歌再度見到陸頁禾的時候竟然會生生的給了他一巴掌,這一巴掌似乎要把他們過去的牽掛全部打斷,似乎要打醒那個裝睡的人。
“楚子?”
陸頁禾滿臉茫然,臉上這一巴掌來的不明不白的,看著渾身酒氣的楚歌,還以為是他喝醉了撒酒瘋,隻是皺了皺眉,並沒有多計較的意思。
但他不說,並不意味著楚歌就會輕易放過他。
喝醉的楚歌抓著陸頁禾的領子,眼眶一熱竟然撕心裂肺的哭喊起來。
“二十年啊,我可是喜歡了你整整二十年。”
偷摸著跟在他身後的慕雋聽到這句話時,心頭也跟著冒酸意。
他暗自埋怨陸頁禾的有眼無珠,竟然害的楚歌難受成這樣,一麵又暗自竊喜,不費吹灰之力竟然就贏得了勝利。
顯然陸頁禾聽到楚歌說這些話的時候表情已經變得有些不對勁。
慕雋怕在額外生什麽幺蛾子,趕忙上前去抓著楚歌把他按進了自己懷裏,瞥了一眼滿臉困惑的陸頁禾一眼,不吭聲的帶走了哭的一塌糊塗的楚歌。
把他背回來的時候,楚歌已經睡著了。
臉頰兩側還掛著未幹的淚珠,沾在睫毛上,像清晨的露水,一閃一閃的還泛著光。
慕雋伸手替他揩了揩,不料被不老實的楚歌抓住了手,翻了個身將慕雋的手攥在了掌心之間,貼在臉邊喘著粗重的熱氣,睡夢中的他絲毫不知道自己這個動作給慕雋帶來了多大的衝擊。
忍不了,這怎麽能忍?
慕雋每天都在這樣的糾結中渡過,看著毫無防備的睡顏,他巴不得立刻扒光他的衣服,跟他坦誠相見。
如果說,僅僅是這種動作慕雋還能忍的話,那麽當楚歌有意無意的抿唇舔他的掌心的時候,慕雋就徹底爆發了。
該死的。
他指關節捏的劈啪響,想幫楚歌清洗的念頭都被拋在了腦後。
算了,等會兒做完一起洗算了。
此刻,熟睡中悲傷的楚歌絲毫不知道自己已經成了某人的囊中之物。
當他不舒服的醒來時,那裏被溫暖的熱源裹著,楚歌一度覺得自己登上了天堂,隻是越發不對勁的動作才讓他反應過來,這哪是什麽天堂,這分明是煉獄。
慕雋把楚歌這幾天對他的折磨一絲不差的全部還給了他,連撩人的手段都一模一樣。
要說他本來是個無知的小白的話,那麽經過楚歌這幾天不知不倦的教調,慕雋已經一躍成為了尖子生,把楚歌交給他的東西學到了精髓,還玩起了花樣。
慘了。
“別,你鬆手,鬆開……”
楚歌聲音裏都是驚慌,未被開拓的地方如今被掌握在了別人手中,關鍵是這個人的技術還是他一手教出來的。
“我錯了,錯了。”
他簡直欲哭無淚,好好的,喝了點酒怎麽就成了這幅模樣。
“哪錯了?”
聽他認錯,慕雋到還真拿起了架子,抓著他不放。
楚歌不受寒,打了個顫。
奶奶的,他哪知道他哪錯了,他就是隨口一說罷了。
但慕雋還非得問出個所以然來,逼著他要他鬆口。
見他說不出什麽來,偏要一點點研磨,讓他接受自己。
天,楚歌做夢也沒有想到,有天他會栽在這個人手裏,關鍵是還淪為了他的床上物。
“慕雋,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到最後,他的認錯都淪為了求饒,瘋狂的抓著床單揉來揉去,眼裏的水光也不知道是痛的還是爽的。
一夜過後,兩人的關係發生了質的變化。
慕雋要是知道因為這種事就能讓楚歌變了個性格,估摸是早就撲上去了,還會等這麽久。
“還沒完?”
楚歌坐在客廳裏,已經等得不耐煩,朝廚房忘了兩眼,聞到了裏麵傳來的焦味。
慕雋黑著臉走出來,一隻手還拎著被燒出洞的鍋口。
“算了,出去吃吧。”
像他這種吃了十幾二十年外賣的人,果然就不該對廚房抱有幻想。
要不是楚歌鬧騰著說他餓了,要不是他大言不慚的發了話,現在的局麵也不會變得這麽尷尬。
噗嗤。
楚歌噘著嘴笑出聲,見眼前這男人灰頭土臉的樣子,好笑極了。
聲音也越來越大。
“不是我說慕雋,我是讓你進廚房做菜的,不是讓你去炸廚房的。”
他笑的越開心,慕雋的臉色就越難看。
合著他的好心好意全被這白眼狼當成狼心狗肺了。
夾著不悅的心情,慕雋伸手摟住了楚歌的脖子,歪著腦袋伏在他耳邊碎語:“還能笑得這麽歡快,看來我晚上還是不夠用力啊。”
“別別別。”楚歌連忙認錯:“開玩笑,開個玩笑嘛。”
不認錯,受罪的那個人又是自己。
兩人鬧騰的正歡快,不料這個時候,門鈴響了。
楚歌透著貓眼看了一眼,立刻驚慌的彈跳起來。
“快,躲起來!”
“怎麽了?”
“我三叔來了……”
楚歌的三叔在江城那可是個響當當的人物,混的那叫一個風生水起,楚歌多少還是有點怕他的,更怕被楚家人發現了慕雋的存在。
隻是怕什麽來什麽,楚溫華這次來竟然就是衝著慕雋來的。
……
“你說什麽!你要讓慕雋進部隊?”
楚歌驚呆的睜大了眼睛,愣生生的看著楚溫華,臉上是一萬個不同意。
“這怎麽能行呢,就是去,你也要問問他的意見,怎麽能平白無故的幫人家拿主意呢……”
他絮叨的說了這麽多,裏外就一句話,不同意。
但楚溫華哪是這麽容易屈服的主兒,他早就猜到自己這個侄兒會這麽講,一早做足了準備。
“楚歌,你先聽我說。”
“你跟他的事你爸已經知道了,他本來是說什麽都不肯同意的,但是你爺爺替你求了個情,你也知道咱們楚家就你一個獨子,你要不是願意繼承楚家的軍權,他們就必須培養其他的繼承人,所以說,按照目前的情況來看,他是最合適的。”
“可那種地方……”
“別說了楚歌,我去!”
楚子還想挽回點情麵,不料慕雋竟然答應了。
“我不同意!”
第一次,他跟他產生了分歧。
“那你想讓我們兩個永遠這樣見不著光的走下去嗎?還是說你壓根沒打算跟我計劃未來?”
慕雋的表情太過嚴肅,惹得楚歌心裏一膈應,愣是紅了眼。
“慕雋,你混蛋!”
他甩手再也不願管他。
你愛去哪兒去哪兒好了!
你根本不知道我在擔心什麽!
見兩人鬧騰的不愉快,楚溫華倒是笑了,他拍著慕雋的肩滿是‘欣賞’。
“好,年輕人就該像你這樣去闖一闖,既然你同意了,那我就著手幫你安排好後麵的事兒好了。”
“什麽時候啟程?”
“越快也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