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會隨傳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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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剛才夏老在電話裏盛怒的聲音,夏安筱抿了抿嘴,“你送我回夏家。”
連慕言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萬一你被禁足了,怎麽辦?”話是這麽說的,但是他依舊打了方向盤。
銀色轎車急速轉了個頭,奔馳在公路上。
“夏家還沒有人能控製我的自由。”夏安筱垂眸,倔強的小臉上露出難過,她當然知道,如果不是畏懼她遠在國外的外婆,自己早就被夏家人趕出去了。
黑夜裏,昏黃的街燈急速閃過,夏家大門越來越近。
“我不想他們看到你。”
車子隨著她的話音剛落,停在了夏家大門外不遠處的樹下。
連慕言拉下自己的安全帶,側身靠近她,伸手勾起她的下巴,低頭又是一吻,與之前的吻不同,這個吻帶著憐惜的愛意,他輾轉反側,直到夏安筱無法呼吸,伸手推著他,他才放了她。
男人看著不斷喘氣的夏安筱,低聲笑著,伸手理了理她絲滑的秀發,骨節分明的手才想去觸碰那白淨素麗的臉蛋,女人就不悅地打掉他不安分的手。
她瞪了一眼對著自己挑眉的男人,轉身準備下車,手才搭上車門,一輛黑色的賓利平馳而過,夏家大門緩緩打開,為車開道。
她認得的,那是傅以筠的車,有時候她覺得這個姓傅的很煩,明明拒她千裏,但事情一旦和她有關,他總是要插上一手。
連慕言看著女人緊緊握住車門的手,黑眸底下掠過一絲寒意,語調是他一貫的溫潤低沉,“看起來你有大麻煩了,需要我幫你嗎?”
“不需要。”她回絕的毫不猶豫,有些事情,隻有她自己能做。
纖細的手指拉開車門,高跟鞋還沒有踩到地上,她半出車的身子就被有力的手抱了回去。
“你要幹什麽?”她不禁有些惱怒,怒視著眼前溫潤的男人,想發火卻發不出來。
男人丟給她一個手機,“需要我的時候,撥按鍵一就能找到我。”他看著女人愣愣地對著手機發呆的模樣,微微勾起唇畔,溫熱的氣息附在她的耳畔,“我隨傳隨到。”
夏安筱看著他那雙深如黑夜的雙眸,男人俊美的臉在淡淡的車內燈下,愈發顯得溫和內斂,讓她很多年後都一直記得此刻他給予自己的溫暖。
她臉色掛起溫靜的笑,不參半點假意,“謝謝。”
連慕言坐在車裏,看著她走向夏家大門,夜風很冷,看得出她瑟瑟發著抖,不斷地把男人矜貴的西裝外套裹住自己。
當夏安筱走進夏家客廳的時候,果不出她意料,父親,繼母,夏意兒以及那個好管閑事的男人都在,每個人臉上掛著迥異的表情。
夏意兒皺眉,緩步走到她跟前,拉了拉她身上那件屬於男人的西裝外套,低聲說道:“姐姐,爸爸身體不好,你別氣他,說句抱歉的話,這事就這麽過去了。”
夏安筱冷冷的目光掃了她一眼,將淡漠的視線落在了夏老身上。
夏老猛地拍了下桌子,站了起來,指著夏安筱,大怒,“你還知道回來?你能耐了是不是?”
話沒說兩句,他就忍不住咳嗽,夏夫人急忙站起來,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拍著夏老的背,怪罪地看了一眼麵無表情的夏安筱,嘴角勾起嘲諷,“你別生氣,孩子長大了,你想管也管不了了。”
夏老一聽,更是生氣,“我管不了?”他拿起桌前的玻璃杯就朝著夏安筱扔了過去。“你給我把身上那件來曆不明的男人的衣服扔掉!”
玻璃杯落在夏安筱的腳跟前,所幸沒有砸到她,一地的玻璃碎片,都是夏老狠心腸的證據。
“哎呀,意兒,你站在那裏做什麽,別傷到了!”夏夫人驚叫了一聲,“你快點把爸爸的藥拿過來。”
夏意兒看了一眼始終沒有說話的夏安筱,又看向坐在沙發上,一言不發的傅以筠,猶豫了一下,走向廚房。
夏老咳嗽越發嚴重,夏夫人扶著他坐在了位子上,尖銳的聲音在客廳裏再度響起,“你還管件衣服,她都敢摔你電話了,會聽你的嗎?”
夏意兒拿了藥,喂夏老吃下。
夏安筱看著夏老拍著胸口,有些舒緩的樣子,語調輕飄飄,“下次你們再要演戲,不同特意通知我,我沒興趣。”
丟下這句話,她轉身走向樓梯。
話語裏的嘲諷再度惹得夏老不快,他指著夏安筱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夏夫人的聲音就搶先發難,“夏安筱,我知道你對我有意見,我知道你一直覺得是我搶走了你媽媽在夏家的地位……”
聞言,女人踩在階梯上的高跟鞋停了下來,纖細的手搭在扶梯上,轉身看向在客廳裏,對著她指責的夏夫人,臉上揚起溫淡的笑容,高高在上,“難道不是嗎?”
夏夫人愣了一下,緩了緩語氣,“你總不見得要讓你爸孤獨終老吧。”
“所以你在我媽還在世的時候,就勾搭上了我爸,對吧?”女人緋紅色的唇勾起笑容,綿綿無盡的嘲諷散開在客廳裏。
聞言,夏夫人臉色煞白,僵直著身體說不出話。
“夏安筱!你就是這麽對你長輩講話的嗎?”夏老怒氣衝衝地走向樓梯。
女人冷淡地掃了他一眼,緩步走下樓梯,站定在夏老麵前,她看著夏老高高舉起的手,視線落在夏夫人幸災樂禍的臉上。
“據說,夏家最大的股東是我外婆?”
因為她清淡淡的一句話,夏老的手遲遲沒有落下,顫抖的手放下不是,不放下又不是。
夏安筱漾起笑容,輕蔑地看著眼前這個年老體衰的男人,“夏老,你要是有點出息,這巴掌就打下來。”
夏老漲紅了臉,半舉著的手依舊僵持著。
女人捂嘴打了個哈欠,“我沒功夫陪你們玩。”
夏老看著緩步走上樓梯的夏安筱,突然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起,他這個一直不放在心裏的女兒已經長這麽大了。
他不喜歡這種女兒強盛過自己的感覺,“如果你真有底氣,那就離開夏家。”
“我怎麽會做親者痛仇者快的事情呢?”夏安筱站在樓梯上,冷淡的眼神一一掃過客廳裏的每一個人,“畢竟,我才是唯一跟你有血緣關係的女兒,我再不好,也絕對不會讓夏家的產業流入外人的手裏。”她說外人的時候,眼神狠狠地瞪著夏夫人和夏意兒,她倆打著什麽算盤,她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