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十四章 婚禮(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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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慕言在這方麵是絕對的高手,很多時候,那些捧人的套路都是他開了先河。
夏安筱完全不用擔心。
她和夏家,和傅以筠那些陳穀子爛芝麻的時候因為這件事情被牽連一同上了熱門,唯一的解釋隻有幕後有人在推,而至於牽扯上了連慕言,無非是個煙幕彈罷了。
她不知道對方究竟有著什麽樣的打算,也不清楚連慕言是否知道了些什麽。
這件事情就因為雙方的施力而不斷給傅以筠退婚時間加熱度。
婚禮就在這樣高溫不下的熱度中如期舉行。
小洋房做了夏安筱婚前的娘家,當天沈老太很早就帶著婚禮的工作人員上門喊醒夏安筱,而連慕言早就在她醒來的時候,就離開了。
早上五點半。
夏安筱從來沒有試過這麽早起,她坐在梳妝前打著瞌睡,任由化妝師給她梳妝打扮,
蒂森在見過她嘴型的那條紅色婚紗後,被中國古典紅所深深地吸引住了,隻嚷嚷著要與設計師會麵,他聽寧奇提起過,婚禮當天婚紗設計師劉湘被邀請為女方親眷一同到小洋房送夏安筱出嫁,於是,他也跟著一起來了,為此還專門推了男方的邀請。
婚禮化妝師請的是普城數一數二的,但她習慣了臉譜式的妝容,麵對新式的婚紗,難以做出滿意的妝發。
她嚐試著做了幾套,沈老太都不怎麽滿意,瞧著老太太臉上的笑容開始變得有些僵硬,化妝師也開始有些緊張了,這一單如果做不好,可是會砸了她的金字招牌的。
夏安筱打著哈欠看著身後有些愁眉苦臉的老太太,笑了笑,“就隨隨便便編個辮子盤起來就好了。”
化妝師一聽,即刻動了手,她為夏安筱梳了兩個斜式的魚骨辮,一個小的,一個大的,小的魚骨辮盤了起來,又用紅色的玫瑰花作為發飾穿插在了上麵,使得整個發型看起來落落大方而不失俏皮。
沈老太瞧著總算是滿意了。
龍鳳鐲是沈老太帶過來的,款式很久,上麵還能看出些許歲月的痕跡,當她親手給夏安筱戴上去的時候,眼眶裏溢滿著淚,說起這龍鳳鐲的由來,不免有些感慨,“這六對龍鳳鐲是你太奶奶傳給我的,我又送給你母親,可惜她看起來文靜,可是性子和你一樣的倔,她不肯收,和那個姓夏的混球結婚的時候也沒有戴。”
她深深地歎了口氣,借此緩解心中的難過,她慈愛的眼眸裏有些微微泛紅,望著夏安筱的眼眸裏有了尋找她女兒的目光,她鄭重地拍了拍夏安筱的手背,緩緩地道:“這鐲子就放在我這裏,陪了我十年又十年,現在,我把她交給你,你可不要一不高興,就和你母親一樣,還給我,又不見了人影。”
夏安筱沒有敢去看沈老太的眼睛,她一直垂著眸,視線落在自己安放在大腿上的手,不期然地,一滴淚意外地落在了她的手背上,才剛剛覺得那淚珠的熱度有些灼人,在她一呼一吸的時候,那淚滴就變得冰涼了。
沈老太說了很多,夏安筱隻記住了這麽一句話,“外婆老了,陪不了你多久,護不了你一世,看到你能和連家那小子在一起,我已經很欣慰了。”
人活著,為愛情,為親情,會生出許許多多的執念,而活到了沈老太這個歲數,她看著夏安筱已經得到了她心中所希望安筱得到幸福的樣子,已經沒有了什麽放不下的事情。
那些年,她所虧欠自己女兒的,全數在她外孫女身上還了過去。
夏安筱笑著抬手捧著臉,順勢將眼淚擦去,這才抬頭看向了沈老太,她看著老太太臉上揚著如釋重負的笑顏,第一次察覺到,以往沈老太的笑容裏藏匿著太多的悲哀和愧疚。
在小洋樓裏,連慕言和夏安筱給沈老太敬茶後,才乘上了婚車。
一排的婚車都是清一色的黑色賓士,整齊地開在馬路上,尤其的拉風。
外麵的媒體沒有婚禮邀請函,隻得在大街上搶拍照片,得到最新的現場直播。
婚禮場地有一個私密的地下車道,車子開進去後,直接進入婚禮場地,這也更好地控製組了外來車輛,尤其是媒體的。
連慕言先行下了車,隨後站在車門旁,一手舉在車頂,護著夏安筱下車。
他一身黑色西裝,站在一身紅色婚服的夏安筱身旁,幹淨俊朗,他將手搭在夏安筱的纖細的腰間,對著場內已經安排妥當的媒體微笑著。
這天的陽光很好,室外草坪上到處都是用鮮花攀枝成的拱門,粉色的氫氣球隨風飄揚著。
陽光灑在夏安筱的身上,半點沒有冷意,初春季節能有這樣的天氣真的非常的難得。
場內的傳媒都是連家的,他們拍了幾張照片後,和連慕言夏安筱說了祝福,就紛紛散開。
這也是連慕言事先安排的,而負責拍攝婚禮記錄的,是連慕言專門從美國請來的攝影大師傑克。
連慕言正舉著紅酒杯正和在場的媒體記者道謝,夏安筱則站在一旁看著,連公子昨晚就說她酒量不行,酒品不好,不讓她多喝。
她溫靜地站在一旁笑著,視線不經意間看到場地正門處站著一個非常熟悉的身影。
夏安筱怎麽也沒有想到,他會來這裏。
連慕言和身旁的人談笑風生著,抬手抿酒的那一刻,他看了一眼安靜了很久的夏安筱,卻是順著她的視線看到了站在門口被人保全禁止入內的傅以筠。
微風將他的短發吹亂了些許,他俊美的臉上揚著淡淡的笑,黑眸卻是斂著令人深思的光芒,“你沒有把請帖給他嗎?”
傅以筠應該算是這場婚禮裏最大牌的一個嘉賓,連慕言當著他的麵前親自寫的婚帖被他撕掉,並且如果連慕言沒有記錯的話,夏安筱是單獨把給傅以筠的請帖抽出來的,說要親自給他。
婚禮是必須要請帖才能入內的,傅以筠這樣情況,隻能說是他或許又把夏安筱給的請帖撕掉了。
夏安筱微微蹙眉,“我給了,但是他沒有接,我料到他不來的。”
連慕言站在一旁隻是笑著,並沒有附和女人的話,他淡淡地瞥了一眼身旁的康助理,康助理即刻會意過來,將手中的酒杯放在了正走過來的服務員的托盤上,隨後小跑著到了門口。
夏安筱站在那裏,看著康助理對著保全說了幾句話,隨後傅以筠就被請了進來。
傅以筠遠遠地就看見了夏安筱,一路朝著她的方向走過去,他冷峻淡漠的氣場讓在場的人無一不驚訝,紛紛側目關注著。
男人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無地笑,他紳士地彎下腰,湊到夏安筱的耳畔,“連夫人,他似乎是來搶親的。”
說罷,夏安筱還沒有反應過來,就感到腰間一緊。她抬眸對著連慕言眨了眨眼睛,眉目彎彎,“連公子就這麽不自信嗎?”
低低的笑聲從連慕言性感的喉間溢出,他用極其蠱惑人心的氣聲覆在夏安筱的耳畔,“今天還不改口叫老公?”
夏安筱嬌羞地將腦袋歪向了另外一邊,嘴角上揚出甜蜜的弧度,隨後強行哼哼了兩聲,借此來掩飾自己的笑意,“還沒交換戒指呢,不叫。”
連慕言看著她頓了頓,隨後又聽到女人軟綿綿的聲音融合在風裏,一下子就吹進了他心裏最柔軟的地方,“我可是很挑的,你與其擔心傅以筠會搶走我,不如擔心你保密了很久的婚紗得不到我的喜歡,如果我不喜歡,當場毀婚的事情,我也是可能做得出來的。”
很狐狸式的威脅方式,聽著利欲熏心頗重,實際上不過是向他撒嬌的一種方式。
傅以筠走到他們麵前的時候,兩人正相視一笑。
男人挺拔清雋,而夏安筱一身紅色禮服將她的身段更是襯托得曼妙,她手中的捧花以粉色係為主,由風信子,牡丹,厄瓜多爾玫瑰搭配而成,與她的婚服相配。
清風拂過的時候,他甚至聞到了隨風而去的清淡的花香,他看著新人歡笑,心中徒然升起一種難以呼吸的疼痛之感,五味雜陳,隨風逝去的,隻是那個他以為會永遠跟在他身後的小女孩。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當他停下腳步,想等等那個小女孩的時候,那小女孩已經被人拐走了。
“連公子,我可以和你的新娘單獨聊聊嗎?”
聞言,連慕言隻是淡淡一笑,紳士地抬起手示意了一下他後,退開了幾步。
其實這種場景,哪裏有合適的地方可以單獨聊的。
在場的傳媒敏銳地察覺到了這三人的照片如果流傳出去,就是一個大新聞,可顯然,連慕言是不允許的,所以他們即便有這個心,也沒有這個膽子去做。
但出乎意料的是,連公子舉著酒杯和他們碰杯以後,眉目含笑地看著他們,嗓音低醇溫潤,“我的新娘這麽美,你們可以多拍點。”
這無疑就是變相的首肯。
連公子都出了聲,他們自然是即刻放下了手中的酒杯,舉起相機對著站在粉色氫氣球旁的兩人就是一頓猛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