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肉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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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醫室。
    一開始因為是無名屍而頭疼,而當我看到是被烹過的屍塊時,腦子炸了,我也隻能故作鎮定。
    肢解毀屍嚴重,很多信息無從查證,比如牙齒,骨骼無法準確判斷年齡,除了雙乳可看出性別外,其他例如身高體重信息均無法確定。
    至於脫氧核糖核酸(dna)因屍塊被完全煮熟很難采集有價值的血液樣本與口腔粘液,所以想要確定屍源更是難上加難。
    現在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從屍體表麵特征著手,在與排查中的一些有價值的線索進行對照才有可能確定屍源。
    至於死因。
    都被切成這樣也無法準確判斷,隻能推測。
    “頸部切口平滑整齊,凶手很專業,沉著冷靜。但在頸動脈上發現鋸齒狀切口,而且顏色比其它地方要深,我猜測凶器先插入死者頸動脈,在死者失血過多死亡以後又將頭切下來,這裏傷口平齊,這裏又呈鋸齒狀,說明凶手不是在用同一種刀子作案。”
    我又檢查了一遍,小梅說得毫無紕漏,不禁對她的專業嘖嘖稱奇。
    “那麽看我幹嘛,這些都是你教的。”小梅有些不好意思。
    更是驚奇。
    “能用兩把刀作案,而且手法嫻熟,凶手不是普通人。”
    “醫生!”
    “不排除。”我又指著其它屍塊,“你看這些,傷口凹凸不平,是持續傷,一定時間內同一傷口多次遭到多次砍擊,凶手應該是先用相對專業刀具殺死受害人,切掉頭顱,又用更大的刀進行肢解,例如菜刀,這些工具不易攜帶,凶手一定是做足了準備,再將受害人誘拐到家裏進行行凶。”
    “是蓄意謀殺。”
    “還有這裏。”我拿起死者膨脹的手臂,“被多次啃咬,齒狀清晰,說明是在油炸之後咬上去的。”
    “會不會有殘留的唾液?”小梅很淡定地拿起受害者的殘肢,放到鼻子上聞了聞,“好像真有股口臭味。”
    自能說這是她的錯覺,就算有味道也被屍臭味覆蓋了。
    “提取樣本一會送去技術科鑒定一下。”
    “嗯。”小梅用海綿球提取了一些殘留物樣本,封存在真空袋裏。
    “屍表沒有特殊象征,凶手那麽縝密,就算有也被割掉了。”將骨剪和手術刀等工具放回白鋼容器裏,犯難。
    內髒器官破裂以及缺失無法確定致命傷,牙齒骨骼被油炸腐蝕沒有有利價值進行個人識別,屍表熟透不存在屍溫,屍斑模糊,屍僵不詳無法確定死亡時間。
    我相信自己不是第一次遇到瓶頸。
    法醫工作不是小說,任何困境都可以迎刃而解的話,世界就不存在懸案了。
    而法醫工作隻是刑偵手段的一部分,還需要現場取證和走訪排查,所以現在隻能等張漢他們的結果了。
    “不用剝離皮表組織檢查一下軟組織結構嗎!”
    “有用嗎?”
    小梅蔫蔫地“喔”了一聲。
    屍塊胸部半完整,四肢被切成“木偶”狀肉塊,很容易知道是哪一部位的組織,一目了然。
    “凶手毀屍動機很可能隻是為了泄憤!”
    “這麽變態,凶手一定長得很凶吧!”
    “不見得,越是變態的人麵相越善,越是善良的人行為越惡。”
    “你是說你不善良嗎!”
    小梅歪解了我的意思,很快我就提醒她說這叫偽善。人們隻會把好的一麵呈現出來,把壞的情緒隱藏起來不被人察覺,所以越是善良到最後就可能越是歹毒,正所謂知人知麵不知心,遇人不淑說的應該就是這類人。
    不久。
    張漢來了。
    不過看到他沮喪的樣子就知道毫無結果。
    張漢說,一不知道死者身份住址,二不知道凶案現場在哪,他們痕檢科也沒有用武之地。
    所以案件能不能有進展,要看偵查工作中能不能找到有價值的線索。
    下午四點。
    在給小梅辦理複職手續時剛好經過技術科,就去問問結果。技術科的說dna由蛋白質組成,高溫下蛋白質遭到破壞,就算檢測出也是不完整毫無價值的。但他們在咬痕遺留的唾液中發現了一組dna,和肉體中檢測出的不完整dna很相似。
    換一種說法就是死者自己咬傷了自己。
    但我們屍檢確定咬痕是在高溫油炸過後留下的,難道是死者在自己死後咬了自己?!
    不寒而栗。
    回到法醫室又看到張漢,他帶來消息稱,刑偵排查中沒有任何有利的線索,隆德小區物業棄管,小區內沒有監控錄像,所以沒有任何可疑人員出入記錄。
    “會不會是小區裏的人幹的!”小梅疑問,她猜測的可能性不被排除,也不能確定。
    “目擊證人總應該有吧!”我問張漢。
    這種老舊的小區一般都很熱鬧,我就不信凶手在眾目睽睽之下拋屍不被發現。
    然而張漢斬釘截鐵告訴我,沒有。
    “如果我是凶手我一定不會在人多的時候拋屍。”張漢說得很有道理,“三更半夜,夜深人靜的時候是最佳拋屍時間。”
    “現場沒有留下足跡或者殘留物嗎?”小梅又問。
    “小區裏人來人往,就算有也被破壞了。”我代替張漢回答。
    張漢點了點頭,又補充道,“而且地質粗糙,條件太差,就算不被破壞也不會留下任何有價值的痕跡。”
    “這不就成懸案了嗎!”
    “也不是。”張漢說了一個他的發現,還自吹自擂起來,“細心的我問過街坊鄰居,他們說每天早上都環衛處都有車來收垃圾,時常出入就都不當回事,我懷疑屍體是從環衛車上運下來的。”
    聞言,我立即挺直腰板,問張漢有什麽證據嗎。
    張漢回答說證據倒是沒有,不過一個數據可以支撐他的這一說法。
    他走到白板前麵,一邊寫一邊說,“如果凶手是在夜裏拋屍,那麽今天早上環衛處的車來收垃圾有可能發現屍體並報警,也有可能把屍體當成垃圾收走,當然這兩點可能都不成立,不然我們也不會接到群眾報警電話。如此說來凶手有可能是在早上拋屍,但目標很大,一定會被發現,可為什麽卻找不到目擊證人?綜上所述,我覺得屍體應該是從環衛車上運下來的,神不知鬼不覺,還可以誤導偵查方向,讓我們覺得凶手就是住在小區裏的人!”
    不得不說,張漢的推理非常縝密。
    “可以去查環衛處的車輛記錄。”
    “算了吧!”張漢坐在椅子上,“你知道刑偵大隊向來不買咱們的賬,熱臉貼冷屁股的事我可不想再幹第二回。”
    “你是想自己去查?”
    上次我越界被局長罵得狗血淋頭,張漢去查案也等同於鋌而走險。
    “真相麵前人人有責這句話好像是你說的,不過現在它成為我的人生格言了。”張漢又敲了兩下桌子,似乎做了決定一樣,抬腿走出法醫室並讓我等他的好消息。
    傍晚。
    張漢一直沒有回來。
    關燈,下班。
    昏黃的夕陽被厚重的雲層遮蓋,淅瀝瀝的小雨直擊著街道,路上行人都在雨傘中安然行走,就隻有我毫無準備地被雨淋濕,行色匆匆。
    路過一蛋糕店,走了進去。
    我選了一份既好看聞起來又香的蛋糕,並且付了錢。
    蛋糕需要現場製作,我耐著性子等著。因為雨天上麵的顧客少,店裏老板和我閑聊起來。
    他能叫出我的名字,還知道我是法醫,說明我是這裏的常客。他說我有一段日子沒來,還特意數了一下時間,大概有快一個月了。
    我喔了一聲,並要求他們在蛋糕上麵加上一個心。
    他帶著一絲苦笑,問我,是不是要送給女朋友的。
    我沒有糾正他的錯誤,點頭說是。
    “能從陰影裏走出來是好事,您妻子以前也喜歡這個口味的蛋糕。”
    嗯!?
    我還以為他不知道我有妻子,所以才不小心說成女朋友就沒有糾正他的錯誤。但現在看來他不光知道藍雨,還知道她喜歡什麽口味的蛋糕,於是我覺得他的話裏麵大有問題,隻是一時間想不出哪裏不對勁。
    我幹脆糾正他說這就是給我妻子買的。
    他臉上的苦笑加重,“你有這份心她能知道的話一定會很開心。”
    是我敏感了嗎!
    總覺得和他對話很別扭。
    “您能催一下師傅快點嗎,我媳婦還在家裏等我呢!”
    他的臉上刹那間被驚詫籠罩,那表情像是被雷劈了一樣,就好像我說了多讓他難以置信的話似的。
    “你是在說笑吧,還是我老糊塗了,她不是去世了嗎!”
    如被雷擊。我也刹那間再一次想起醫院處置室裏,一種詭異感在心裏麵蔓延著。
    我沒有再說什麽,蛋糕好了,付了錢我就走了。
    回到家時天黑了下來,藍雨直挺挺地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當時關著燈,電視光在她臉上一閃一閃的,稍顯詭異。
    我打開燈。
    藍雨這才轉過臉,眯眼一笑。
    “我給你買了一份蛋糕,店老板說這是你喜歡的口味,其實你喜歡什麽味道我都不記得了,這次算是歪打正著了。”
    “那他還和你說什麽了麽。”藍雨把蛋糕接了過去,問我。
    “快吃蛋糕吧!”我搪塞著,心裏麵也有些矛盾。
    藍雨舀了一口蛋糕,麵含笑容放到嘴裏,眼角竟有些濕潤了。
    其實。
    有一個疑問在我心裏交織很久,為什麽隻有夜裏才能看到藍雨,一覺醒來她就像空氣一樣蒸發掉了。
    當我這樣問的時候,藍雨拉著我的手問我,是不是蛋糕店老板說什麽了。
    我嗯了一聲,然後自嘲地一笑,“蛋糕店老板應該是老糊塗的,你活生生在我麵前怎麽會去世呢!”
    藍雨一下放開了手,就像是脫韁的馬,我感覺她離我越來越遠。
    她麵無表情,又有些冰冷,應該是生氣了吧。我重新拉起藍雨的手,告訴她,我忘記了太多是事,記憶有些混亂,如果說錯什麽希望她別生氣。
    藍雨眼圈竟紅了。
    她說,如果我以前能像現在該有多好。
    我以前對她不好嗎!
    不久,她又問我,如果有一天發現她不見了,我會怎麽辦!
    我信誓旦旦回答說,會找她,哪怕天涯海角。